“谢谢,我很喜欢这个称呼。”
因为......
姐姐也这么说她。
—
房间内,不清楚过了多少时间,这时又是几点。
躺于床上的陆欢逐渐恢复意识。
眼前还是什么也看不见。
手被绑带束缚,无法动弹,脚踝上栓着铁链。只觉得浑身酸疼,没有一处好过,嗓子也哑得发干。
身上不知是什么蕾丝面料,裙摆留在大腿处。
稍是清醒,整整一夜的记忆便在脑海内翻涌,屈.辱与数不清的折磨、强迫,将她强摁在镜子上,强迫她透过镜子看一切荒诞的行为过程。所看见的一幕幕,所感受的所有,几乎都在化作猛兽般反复撕扯她。
越是回想,情绪伏动就越是强烈。恨意涌上心头,占据理智。
察觉到身体恢复些力气后,陆欢开始挣扎,试图挣动手腕的控制。但捆绑手腕的绑带与床头连接,任凭她怎样反抗都无济于事。
还在寻找法子时,传来门锁打开的声音。
白矜从门外走进来,将手中一小箱的东西放在桌面,再是锁上了门。
“你玩够了么?”
陆欢看不见她在哪处,平躺着说道。
白矜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走近去,轻轻贴在她的耳旁问,“姐姐,这个叫叶叶的,是谁?”
陆欢当然知道。
但她不会说。
“呵。”
只听见一声冷笑声,没有多余的解释,白矜敛了敛眸子,语气暗下来。
“不想告诉我吗?”
白矜目光落在消息界面,对方发来的消息刺痛了她的眼睛。
尤其是“姐姐”这个字眼。
“你怎么可以让别人也叫你姐姐呢,就这么喜欢她们吗?......”
白矜慢慢道,语气似是有些不理解,“可是你才是我的姐姐啊,我们认识得更久,也更顺利应当,不是么?”
“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你喜欢被喊姐姐呢?”
要是这样,她就不装了啊......
她可以一直喊,一直喊的。
面对一句又一句的问题,陆欢别开脸去,置之不理。
“还是不告诉我么?”
“那来玩个游戏吧,姐姐。”白矜见她不愿意理她,便收回了手,走去桌面,对着“叶叶”的微信界面那边发送了一条空白消息。
“手机每响一次,就挑一个,好吗?”
陆欢微蹙起了眉头,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也不知道她口中的挑一个是什么。
但很快,微信联系人那边回了消息,手机响了一次。
“一次。”白矜从箱子中挑出一个,缓缓朝陆欢走去,将项圈戴在她雪白充满吻痕的脖颈上。
陆欢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很快,第二声消息提示音响起,白矜又去选中了一个......
“挺好的,这样,姐姐就不会总是咬嘴唇咬得出血了......”白矜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在消息提示音接连响了第三声,第四声时——
“......!”
“......”
白矜卸下一切,再是摘下她眼前的绑带,欣赏她的满面色泽,眼角诱人的那抹红,墨一般的眸面浮现的水雾。
白矜轻问,“姐姐,她跟你是什么关系,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好不好?”
陆欢难耐到了极致,却还是继续别头,不答她的话。
白矜默了默,心中有些难过。
“为什么还是不说......”
她只好将绑带覆盖回去,。
“......”
“不要再跟她们有交集了,好不好......”
“答应我,好吗?”
“有我就够了的......”
数不尽的绵意之中,炙热相挨,白矜咬着陆欢的耳朵问,“你爱我吗?姐姐。”
“我恨你。”陆欢带气音的声音混杂着恨意涌出。
“我恨你,白矜......”
白矜越是要听什么,陆欢就越是不说什么,绝不会再顺应她的心意来。
在陆欢看不见之处,白矜眸中的忧伤淡淡闪过,眸色也暗沉了不少。
“好,好......”黯然的伤心之下,白矜只能继续,“慢慢来,姐姐,你会爱我的。”
“......”
已然快抵不住,好些次几近晕厥。
“呃......”
“......”
陆欢散尽了所有力气。蒙住眼的红布早被染湿,身体还在发颤。
“姐姐爱我吗?”白矜摘下她眼前的红布,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我恨死你了......”
陆欢几乎是嘶哑地回道,声音像是被抽干,只剩下最后一丝力气。
头别到一旁,眼中如同蜡烛燃尽般的死寂,枯寂的一颗泪从眼角滑落。
“我真的,恨你。”
“恨死了。”
第070章 咬吧
是难过的。
白矜听见这句话,心中是难过的。
她恨她。
分明以前就听过这张唇中说出讨厌的话,刚进陆家时,她说讨厌她,一起上学后,她也在每时每刻厌恶她,张言就要让她离开陆家。
分明都已经习惯了,为什么还会难过......
好痛,好痛。
“你真的不爱我吗......”白矜音色颤抖,声音弱下来,“可是你之前说过的。”
也对......
姐姐之前说了,一切都是哄骗她的。是假的。
明明她自己也知道。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都是假的。
但为什么之前都能骗她,为了达成目的轻易说句我爱你,现在就不能继续骗了?
还要一个劲的说反话来刻意激怒她,让她情绪波动,为什么?
“既然你之前是骗我的,那为什么现在不能再骗骗我?明明姐姐只要说了,我或许就会给你解开绑带,但为什么你不说...”
白矜微微皱着眉,想不明白。
“为什么现在不愿意继续骗我了呢?”
“可是刚刚姐姐喘得好厉害,难道不是享受吗......姐姐真的,不喜欢这些吗?”
“真的不喜欢我吗?”
陆欢听见这些问题,冷冷地只觉得格外可笑和讽刺,面朝一旁,缓缓疲惫地闭上眼睛,不愿再跟她讲话。
眼眸阖上,眸面蓄积的薄雾化作颗眼泪划过眼角边。
气温一旦冷下来,她的面色泛白,唇瓣还留有咬破的伤口,看上去很狼狈。
原本神采奕奕张扬的人失去了傲骨,像极跌进泥泞任由践踏的木偶。
这一幕映入白矜眼里,心里更加疼了。
这时也顾不得那些难过的情感,只想去摸摸眼前受伤的人。
“......对不起姐姐,弄疼你了。”
白矜凑过去安抚她。只是在俯身挨近的那一刻,陆欢含齿咬了上来,狠狠咬在白矜的肩颈处。
“唔。”
只是一瞬颤栗,白矜就没有再动。
反而是更加贴近,便利她施力。
“咬吧,姐姐。”
白矜安抚地理顺她的乌发,拍着她白皙却充满红印和乌青的后背。“如果这能让你好受一点。”
牙齿陷入肉中,强硬留下痕迹。
直至用尽了所有力气,才松下口。
经此一举,陆欢眼里才恢复了些生人的色彩,不再是死寂般的沉沉。
“我很喜欢。”
白矜无比珍惜地抚过她方才的地方,“这样,我的身上又有一道属于你的痕迹了。”
听这话,陆欢怔了怔,蓦然想起上一回看见白矜肩颈处迟迟未消去的齿印。
当时她便疑惑,为什么齿印都是差不多时候留的,她的愈合消失了,而白矜的迟迟没有。
白矜见她的眼神,唇角微微一勾,褪去上衣让她看个真切。
陆欢看见了她肩颈处的印记,正是数月之前陆欢留下的那个。现在旧印记与新印记各占据一边,一浅一深。
“我用了药粉,让它没有消失,一直留在我的身上。”白矜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这是你给我的礼物......我怎么舍得让它消失?”
“......”陆欢别开眼,不想听她说关于此的话。
张口的声音磁哑,“玩够了,就放我走。”
原来她打的,一直是这个想法吗?
“不可以的,姐姐。”白矜替她松开束缚手的绑带,拿过陆欢的手,放在面庞边,脸轻蹭她的手心,“好不容易才得到你,怎么会轻易放走。”
陆欢神色冷了两分,“你以为,你能锁我一辈子么?”
白矜闭眸轻吻她的手指,又移向下,吻过手腕那一截勒出的红痕。
“试试看吧,或许真的能一辈子呢。伪造出一个人投河自杀,或者意外身亡,消失在大众以为的世界里,倒也不难...”
陆欢面无表情,“那你是真的疯了。”
“是啊......一直是这样。”白矜慢慢地应下来,从不反驳类似的话。转而去环住陆欢的脖颈,头轻轻靠在她身上。
感受她一起一伏清浅的呼吸,脉搏的跳动。
此时姐姐待在这所房间,陷于她的怀抱,那就是属于她的。
这本来是她设想了无数遍的事,也期盼过无数遍的事。
白矜本应该开心。
但是姐姐眼底的神色,好冰冷。
语气也好冰冷。
怎么,跟她想的不太一样...
“姐姐困吗?我哄你睡觉好不好?”
“姐姐饿不饿,想吃些什么?”
无论白矜怎么好声好气的说话,陆欢都不再理她了。闭着眸不语,唇色泛白,如同剥去了一层情感。
也变成了白矜印象中最陌生的样子。
“......”
等到一切安定,白矜从房间内出来,到一楼的时候,让猫笼里的漠漠跑出来。
“瘦了。”白矜给它喂食,看着它的身躯说道。
漠漠很快吃完盆里的猫粮,环视周围陌生的环境。
因为以前在四处流浪过,有熟悉的人在,它没有像普通小猫的应激反应一般强烈。
到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前时,它的猫眼睛转了转,正想好奇地上去,被白矜先一步抱走。
白矜抚摸着它的毛,“不可以上去,她在上面。”
“喵......”
她抱着漠漠在沙发坐下。漠漠很乖地任由她抱和摸,没有反抗,安静地陪伴她。
“我们很像,对不对?”白矜边理顺它的绒毛,看着它的眼睛。
“我们,都被抛弃过。”
只是漠漠被抛弃过一次,而白矜被抛弃过两次。
她一次是被母亲抛下,一次是被喜欢的人抛弃。
前一次抛弃的时候年龄还小,丢弃来的突然,很难过。后一次她已经成人了,早已经料到过这次抛弃,但依旧很难过。
看来,无论有没有做好应对的准备,只要是被丢掉,就是很难过的。
“你遇见了喜欢你的人,你就不会再被抛弃了。她会心疼你,关爱你,舍不得再让你风餐露宿,颠沛流离。”
只要有了爱你的人,就不会再尝到被抛弃的滋味了。
话语至此,白矜神色再次一暗,“可是,我还没有。”
没有遇见这样的人。
喜欢的人,也不喜欢她。
没有人爱她。
“喵。”漠漠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往她的怀中挤了挤。
毛绒的身体给予一份温暖。
白矜默默与它待在一起。
没过多久,手机打来电话,白矜接起,淡然着面色听通话那边讲述完后,摁下挂断键。
弯下腰,放下漠漠,“乖。”
“有人要来了。”
—
津宁市今日的天空格外多云,下午三点的时间段却如同夜幕即将降临一般暗沉。
席杭于努力保持冷静,坐在车的驾驶座上,指尖开始随着秒表轻点。
跟随着一秒接着一秒的流逝节奏,来平复焦躁的内心。
一分钟过后,她睁开眼睛,头脑清醒。
而在这时,发去的消息也有了回音。
她知道陆欢平时搜寻消息的渠道,便找上渠道的人,得知了陆欢最后一次在她那查得的东西。
时间是两天前,查到的消息是苏门的一个地址。
又是关于白矜。
果然是关于白矜。
这是席杭于拿到消息后的两个想法。
只有在面对白矜的事时,陆欢才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而这点陆欢自己也意识到了,她也不想让席杭于发现。
所以在她去苏门时,席杭于问起,她骗她是出差。
陆欢不想承认自己的情绪正在被人牵动,不承认自己会因为某个人而乱了阵脚。
席杭于舒完一口气,调整好清晰的思绪后,便立刻在手机导航内定下目的地,开车过去。
陆欢的朋友圈还有一条拍照飞机票的动态,让朋友圈内的人都误以为她出差或者去游玩。
说不定这一举,就是对方为了之后,能够营造出一种陆欢压力之下玩消失的形象。等瞒完这一段时间后,再彻底没音讯。
当众人开始寻找时,再抛出想给大众看见的东西。
一念至此,席杭于更加利了两分神色。
津宁到苏门几百公里说近并不近,等抵达目的地时,已经是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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