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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一百多年后的贾万喜好变了，喜欢这种柔弱爱哭的女子？
想到那个负心女，楚凉衣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下来，握着桃花剑的手，越收越紧。
算她跑得快，下次见面，她要把她心挖出来好好瞧瞧，是不是全黑的。
终究是自己的修为还差了些，所以才让贾万给跑掉。
楚凉衣仔细打量了万佳一会儿，没在她身上看出什么异常，才道：“贾文童一事，为师自有考量，今日起，你待在为师身边，如再见到贾文童，立刻告诉为师”。
“至于驱除魔气一事，自有人处理”
既然贾万选择万佳，势必有什么目的，她时时把人看着，总有机会，逮住那个负心人。
沉淀了一百多年的恨意，在意识到贾万还存在于世间的时候，顷刻间便爆发出来，过往的记忆反而越发清晰。
所以她来了明村，当初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楚凉衣永永远远都记得，当时她快被欺负死了，出尘绝艳的白衣仙君脚踏飞剑而来，救她与水火之中。
当年因为只是个凡人，她以为贾万是男子，少女第一次心动，一眼便刻进心里。
即便是后来得知贾万其实是女子，也没能改变楚凉衣最初的心意，谁知，后来的那些柔情蜜意，却都是假的。
帮她渡情劫，说的倒是好听，哼。
万佳脸色一僵，眼泪都忘记往下流：“……是，师尊”。
楚凉衣这是做什么，跟在她的身边，还怎么完成任务。
万佳心里发愁，却怎么都不敢表现出来，她只能亦趋亦步的跟着楚凉衣往村外走。
“小仙长，你去哪里啊，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是啊是啊，还有好多姑娘身上的魔气没有驱除呢”
“小仙长，求您救救我们”
不明所以的村民们眼见万佳就要跟着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离开，急得要拦着她们。
村民们看不清楚凉衣的真容，更不知道她的身份，刚才两人的对话，一句都没听见。
其中，陆露的声音最大，她跪在了地上，拉开自己的衣襟：“仙长，您不是要查看小女的心口吗？你看呐，求求你帮小女看看”。
和性命比起来，清白自然算不上什么，更何况，这里都是同村的女子，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凡人一但被魔气缠上，比死还难受，她陆露是个惜命的，也想着有一天，能去往让众多凡人向往的仙山修行。
难得遇见一次传说中的仙长，自然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奇怪的是，众人明明跑得很快，拦在了万佳和那陌生女子的身前，再一眨眼，又被拉开距离，她们甚至都不知道两人是怎么摆脱她们的。
这就是仙人的力量吗？
陆露眼中浮出一丝狂热，她不要命的对着万佳的方向磕头，磕得头破血流也不在意：“求仙长救命，求求仙长救命”。
简直卑微到尘埃里，却没有人笑话。
因为，活着，对她们来说，本身就是一件很难的事。
如果能得仙人的庇护，那她们可以舍弃一切。
走在前面的楚凉衣脚步一顿，万佳心里想着事，没注意，直接撞到了她的背上。
满身的寒意，已无当初的温软。
按理说楚凉衣的灵气不像她的自带冰霜，不该这么冷的。
时间果然能改变一切，连她觉得永远不会变的楚凉衣都发生了改变。
“对不起，师尊，佳儿不是有意冒犯你的”万佳反应迅速的和楚凉衣拉开距离。
“无妨”
楚凉衣看不出情绪的冷眸落在她身上半晌，才意味深长的接着道：“为师没记错的话，为凡人驱除魔气，是无需脱衣，查看心口的吧，佳儿，你修为虽才筑基后期，但这点小事，为师觉得对你不是难事”。
本来她唤徒弟们都是直呼其名的，但万佳自称佳儿多了，无形中她就改了称呼。
这点，两人都没有意识到。
万佳：“……”。
是不需要，但这不是因为你在，我不能动用灵力嘛。
万佳果断装迷糊：“是啊，佳儿没让那姑娘脱衣啊，也没想查看她们的心口，佳儿只是想为她们驱除魔气，她们怎么这样呢，师尊，这些女子是怎么了？”。
是，方才小徒弟的身体还被贾万占据着，所以，真正想看那些姑娘身子的，是那个混蛋。
当年她们作为道侣，每次亲热贾万都万般推脱，现在倒好，主动去看别的女人的身子。
更气了。
楚凉衣拿在手中的桃花剑不停的颤动着，周身的寒意越来越浓，连走过的路面都结上一层寒霜。
事实证明，修习无情道，并不能消减心中的恨意，贾万，已成了她一生的梦魇。
无情道，是因她而创。
或许，也正是这个原因，自己才迟迟没办法从分神初期突破中期。
“该死的负心女”楚凉衣红了眼，没忍住把心里的话低喃出来。
耳力极好的万佳缩缩肩膀，不动声色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她总感觉楚凉衣口中的那个负心女，是自己。
着实是冤枉。
其实她一开始攻略楚凉衣的方案，就是想把她当闺女宠着，给她更多的爱，是为了避免楚凉衣将来随随便便因为命定的情劫而死，谁知道，后来的楚凉衣却想做她的道侣。
因为系统说可以自己成为楚凉衣的情劫帮她渡过，当时只想早点完成任务的万佳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谁知道，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不过，这对楚凉衣也不是什么坏事不是吗，当年若是没有自己，楚凉衣早就被同村人欺负死了，哪里还能成为现在高高在上的仙家掌门。
伤害她的事她可一点都没做，至于欺骗感情什么的，她没有，她一直把她当闺女，相当真挚的母女情也是情不是吗？
就是自己离开之前的话有些重了，所以伤了楚凉衣的心。
那，楚凉衣想要什么，她现在补给她便是。
万佳颇为心虚的想，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什么。
身后的村女跪了一地，但两人都没有理会，因为，有御剑宗的人来了，三男三女，修为最低也是金丹初期。
为首的人，万佳十分熟悉，她当年的大徒弟，吴晨，也是好美的一女孩子，记忆中这位大徒弟温柔又体贴，做饭极其好吃，笑起来的时候，不知道勾了多少男修的心。
说实话，她还有点想念……吴晨做的饭菜。
万佳对于吃的，很是执着。
对书中的人来说，这个世界过去一百多年，但对万佳来讲，也才过去三个月而已。
这三个月，她都待在系统的虚拟空间中，等待系统想办法解决之前的纰漏，什么美食都没吃到，她是真的很馋。
“听说楚掌门闭关了，没想到会在明村相遇”
吴晨穿着御剑宗的白色常服，笑容温润，她一眼就看穿楚凉衣的真颜。
两人现今都是分神初期的修为，能看穿彼此也正常。
“腻了，出来走走”
楚凉衣冷笑一声：“倒是没想到，下月仙门大比在即，吴掌门还有闲情逸致来此地，怕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掌门？
难道说现今御剑宗的掌门就是吴晨。
万佳微微诧异，往吴晨的身上看过去，果然在她的衣袍上看到御剑宗掌门特有的飞鸟纹饰。
这倒是有些意外，吴晨的资质和贾文童比起来，差的不是一丁半点，自己离开后，竟然是吴晨做了掌门。
只能说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吴晨当年就最听自己的话，也最能保守秘密，自己现在的身份不便做任务，那，要不要让她帮个忙呢？
嗯，为防万一，再看看，毕竟一百多年过去，楚凉衣都变了，吴晨也变了呢。
说到楚凉衣的改变，万佳又是一阵痛心疾首，瞧瞧，以前最是可爱温婉的小姑娘，现在说话都会阴阳怪气了呢。
知道两人本来就不对付，却也没想到见面就这么针锋相对的，都一百多岁的人了，一派之长，能不能有些风度。
事实上，吴晨的表现就要好得多，她笑容不变，甚至把自己来这里的目的都说了出来：“今晨，门下弟子来报，童魔在此地现身，疑似为某个上古秘境而来，所以，我便来了，楚掌门要一起吗？”。
童魔，一百多年前突然出现的魔物，没人知道他的前身，只知道这个魔不像别的魔还保留理智，他是真正的杀人狂魔，但凡修士遇见，必被虐杀，算是近百年来，修士们最大的噩梦。
之所以称为童魔，是因为有传言说，这个魔的身形像凡界三岁的小孩子。
听到童魔和上古秘境，楚凉衣的脸色也凝重起来。
近来，修界和魔界的关系越发紧张，她确实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上古秘境落入魔族人的手中。
但不管是贾万在的时候还是现在，楚凉衣都很不待见贾万当初的这个大弟子，所以她道：“我还有要事尚未处理，童魔一事，就交给吴掌门了”
“哦，对了，明村有不少村民沾染了魔气，想来一向以济世救人为己任的御剑宗宗主不会放任不管的吧”
贾万一共就两个弟子，大弟子吴晨，小弟子贾文童，没有缘由的，楚凉衣就是不喜欢吴晨。
尤其是，当年她和贾万结为道侣的时候，吴晨那一声声别有意味的师娘，让她心里很不舒服，更别说后来，贾万一失踪，这人就连师娘都不叫了，而且吴晨每次提起贾万时的笑容，总让她莫名的觉得恶心。
楚凉衣把这一切归为恨屋及乌的原因，也没有细思。
总的来说，她现在平等的恨御剑宗的每一个人，尤其是女人。
“佳儿，我们走”
说完，楚凉衣不给吴晨反应的时间，叫上万佳就走。
吴晨倒也没计较楚凉衣的无礼，她们的每一次见面，都像仇人一样。
可不就是仇人吗？
当年师尊失踪，就是因为楚凉衣，这个女人，还霸占着师尊的所有物。
吴晨看了眼楚凉衣手中拿着的桃花剑，脸上的笑意淡了很多。
童魔出现是事实，但还有一件事她没有说，御剑宗的天书预示，师尊将在明村出现。
这次，她一定要先赶在楚凉衣的面前，和师尊相遇。
“师尊，这无情宗的宗主，也太目中无人了吧，这些年她若不是凭着师祖给她留下的那些东西，能有她的今天吗？无情宗也成不了第二大仙门”
眼见楚凉衣离开，吴晨身后的一名女弟子愤愤的道。
吴晨淡淡的看她一眼：“阿萍，不可妄言，楚掌门能走到今日，自有其过人之处”。
“是，师尊”姜萍再是不服，也不敢轻易违抗师尊的话。
却暗下决心，下月的仙门大比，她一定要给无情宗的人好看。
第04章 魔魅
水城之所以被称为水城，就是因为其四面环水，聚阴多雨，便是夏日，也透着一股凉意。
刚进入城中，万佳擦擦脸上热出来的汗，看着上空明显暗下来的光线，不由自主的松口气。
她的神魂是比较强大，但这具身体终究太过脆弱，不使用本身灵气的话，也就比凡人好那么一点点。
偏偏，在楚凉衣的面前，她甚至连原身体内那点残存的灵气也不敢调动，就怕被发现异常。
这就导致，一路跟着楚凉衣从明村匆匆走到水城的万佳，累得满脸通红，浑身是汗。
楚凉衣对此视而不见，施施然的往目的地走，兴致上来了甚至还提点一两句：“修为太弱，灵气虚浮，佳儿，回宗门需得加倍修行，切记，勿再被男修掏空了身子”
“当然，佳儿身子如此之虚，和贾万那个道貌岸然的负心女脱不开关系呢”想了想，楚凉衣补这么一句。
她不喜欢听到别人说贾万的不是，但不妨碍她自己骂。
万佳：“……”。
谁被男修掏空了身子，你才被男修掏空了身子。
不算上辈子的事，穿书两次，她到现在都还是童女身呢。
还有，自己怎么就道貌岸然，怎么就负心了，凭良心讲，除去离开前对楚凉衣说一些伤人的话，她好像也没真的去伤害她吧。
甚至害怕自己离开后楚凉衣没办法在这个世界立足，还把自己所有的法器丹药法衣什么全都留给楚凉衣。
行吧，现在谁的身份高谁说的话对。
万佳敢怒不敢言。
跟在楚凉衣的身后，走着走着，她发觉有点不对。
“师尊，这里是……咱们来此地做什么？”万佳看着前方花楼牌匾上的春风楼三个大字，一阵汗颜。
不是她想歪，实在是楼上走廊处挥着小手帕招客，衣着暴露的女子实在太过明显。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师尊！
闺女，你咋变了？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啥也不懂，亲一下都脸红的，现在竟然逛花楼，还这么熟练？
我看你这宗门别叫无情宗，干脆叫合欢宗算了。
有哪家正经的师尊，会带着自己的徒弟一起来这种地方的。
不知道怎么的，万佳心里有点不舒服。
她把这归为老母亲看到闺女学坏后的正常反应。
楚凉衣脸色不变，使个术，让自己和万佳在凡人的眼中看起来像个普普通通的男子，大大方方的走进去。
“自然是，寻找刺激”
楚凉衣回答万佳的问题后，自然的反问：“怎么，佳儿不喜欢这里，可为师怎么记得，你和你大师姐每次来凡界，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地方”。
顿了下，她忽然弯了弯唇角：“也是，佳儿喜欢男子，该是想去隔壁的小倌楼，那没办法，为师今日想来这里，所以只能委屈佳儿了”。
初见楚凉衣，她沉着一张脸，带了满身的寒意。
万佳以为当初温婉的她变成了冷冰冰的冰块，现在看来，是她片面了，楚凉衣现在的性子多变到，就像个妖精似的。
却也更加难以琢磨，万佳发现当年一眼看穿的小姑娘，她现在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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