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公子。”
金忆夏因为喝了酒,所以反应有些迟钝,他转头看了眼提着灯笼跟在自己身后的飞瓦,受惊都慢了半拍。
“你……你要吓死我啊……”
飞瓦过来扶住金忆夏:“金三公子,我送你回去吧。”
金忆夏却忽然“嘘”了一声,侧耳仔细的听着周围的动静,然后他双眼放光的指着不远处,问:“你看,那是不是一头小鹿?”
重云山有鹿,飞瓦早已司空见惯。
这些鹿儿不怕人,不论白天黑夜都自由自在的徜徉在山林之间。
“金三公子,天色已晚,咱们先回去吧。”
金忆夏推开飞瓦,往山林之中走去:“小鹿这么可爱,我得去抓一只小鹿去……”
“金三公子……”
飞瓦拦不住,又放心不下,只好跟着金忆夏一起进了密林。
正巧这段时间,是母鹿下崽的季节。
金忆夏竟真的抓住一只小鹿,他高兴的抱着抢来的小鹿就要去找孟念南。
可怜的小鹿吓得灵魂出窍,惊慌失措,后山一阵鸡飞狗跳。
山洞里金忆夏的声音一直在回响,震彻山谷。
飞瓦没办法,让飞盾找来了止戈,让止戈打开了铁门,让金忆夏进了山洞。
孟念南早就听到了洞外的动静,只是他没想到止戈竟没经过自己的同意,就打开门将金忆夏放了进来。
仿佛金忆夏是个极度危险可怕的人物,他们将对方与自己锁在一处,止戈以及飞瓦,更是快速的撤离了现场。
孟念南:。。。。
金忆夏抱着一只小鹿,脚步蹒跚的朝孟念南走来。
孟念南表面镇定,内心早已乱作一团。当他还在纠结着要不要起身下榻,扶着金忆夏的时候,对方已经一步并做两步的移到了自己的面前。
金忆夏身上有着淡淡的酒香,他献宝似的将小鹿送到孟念南的面前:“喏,送你的。”
孟念南:“……”
“哦,对了,你不吃鹿肉的。”金忆夏只好将小鹿放在地上,他蹲下身,摸了摸小鹿的头,垂着长睫,无比伤感的说,“哎,对不起啊,孟念南并不喜欢你……”
金忆夏差点没稳住身体,孟念南的手动了动,便刚听到对方又说了句:“他也不喜欢我……”
孟念南心不轻不重的被人掐了下,泛起几分酸涩。
“没关系,我喜欢你。”金忆夏摸了摸小鹿的头,“我喜欢你好不好?”
小鹿刚刚被吓到了,此刻似是反应了过来,慌忙的想要跑走,却被金忆夏抓住了前蹄。
“来,叫一声,叫一声呀……咩,咩,咩……”
孟念南看着学羊叫金忆夏,无奈地起身下了石床,长臂一捞,将对方拉起了身。
金忆夏没站稳,顺势一把环住了孟念南的腰。
过于亲近的距离,让孟念南心头微动。他将人拎开,问:“金忆夏,谁让你喝这么多酒的?”
金忆夏面色薄红,眉梢眼角染着一抹绯色,他就像一颗熟透的果实,全身散发着香甜诱-人的气息。
孟念南心口一窒,托着人的胳膊,忙又退开了几分。
金忆夏噘着嘴,不满的说道:“你总是不见我!”
“我不见你,所以你心情不好,才去喝酒?”
金忆夏别过头,肩膀垂了下来:“是我的问题,是我愧对于你……”
孟念南满脸疑惑:“你做什么了?愧对于我?”
“要不是我……或许孟殿主就不会……都怪我,我要是早点和你说的话,就能避免这样的结局了……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
金忆夏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但孟念南听得明白,这才反应过来金忆夏原来是因为此事才心怀愧疚的。
所以他才会如此执着一直没走,才会关注自己的一日三餐、身体情况、情绪状态,皆只是因为心中对自己有愧疚而已。
孟念南一时间不知该心疼金忆夏,还是该心疼自己。
“夏夏,你想多了。这件事和你无关,我从未因此怪过你。”
孟念南温柔的声音,让金忆夏又是一瞬间的恍惚,睁着那双迷离的大眼睛盯着他,也不知是不是酒醉没听明白。
于是,孟念南又强调了句:“我没怪你,你无需内疚。”
金忆夏听完,像是委屈极了,那双漂亮的眼睛更红了,里面有泪光闪动,竟是要哭了。
“……我,我都说了从没怪过你,你别哭啊。”
孟念南手足无措的看着金忆夏,他知道金忆夏醉酒后一向缠人,谁知今儿还哭了。
“孟念南,老子气死了……老子真的气死了……”
孟念南满头雾水,却只能跟着哄:“哦,那你怎么才能消气?”
他的声音温和,情绪稳定,仿佛只是在和金忆夏聊天。
金忆夏的眼泪被憋了回去,仔细盯着孟念南看了看,然后眨了眨眼,说:“你让我咬一口。”
【作者有话说】:金忆夏:老子气死了!
孟念南:我也是。我还心疼我自己。
金忆夏:???
第78章 情难自禁
咬一口?
这个条件倒是容易满足。
孟念南毫不犹豫的将衣袖卷了上去,把胳膊送到了金忆夏的面前。
金忆夏却似是不太满意,于是一手抓住孟念南的胳膊,一手揪着对方的衣襟,直接怼了上去。
孟念南惊讶地瞪大了眼,心跳停滞一瞬,又快速的跳动起来。他全身血液涌动,仿佛沸腾一般。
孟念南感觉不妙,生怕自己下一瞬就会入魔。
正当孟念南克制想要将身上的醉鬼推开时,唇间传来一阵刺痛,灵台立即清明了几分。他尝到了鲜血的铁锈味,以及淡淡的酒香。
原来金忆夏是真的在咬人,只不过咬的地方未免过于暧昧了些。
金忆夏松开对方,满意的tian了tian唇:“嗯……美人唇软。”
孟念南看着对方鲜红的she尖,以及那一张一翕的双唇,眸色暗了暗。他喉结滑动了下,就将人禁锢在怀中,好好的还了对方一wen。
其实孟念南也有些后悔,他自制力未免太差了些,根本经不起金忆夏的撩拨,可对方醉酒,想必第二日也记不住这些事情了。
他承认自己趁人之危,卑鄙至极,但他控制不住自己,只想放纵一回。
孟念南自私的将自己的欲-望推给了心月咒,他不过是受心月咒的影响,情难自禁罢了。
直到怀中的人开始挣扎起来,孟念南才松开对方。
金忆夏整个人都挂在孟念南的怀里,腿软地站不住。为避免他滑落在地,孟念南搂紧了他的腰。
“金忆夏。”
孟念南捏着金忆夏的下巴,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喑哑低沉。
“若你不知我日后会成为所谓魔头,不知我会为你报仇,也不知我日后会助你二哥重立金城派……你还会接近我,还会与我做朋友吗?”
可孟念南并没有得到答案,因为金忆夏竟直接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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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光大亮,洞里灯火通明。
宿醉的金忆夏,头有些晕,他听得耳边铁门吱呀的声响,与止戈的声音。
然而止戈进来后,声音便小了。
金忆夏翻了个身,感觉自己被裹的像只蚕蛹,动都动不了,睁开眼一看,发现自己竟然在山洞之内。
他挣扎着坐起身,一转头,正见孟念南与止戈望向自己。
金忆夏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依稀想起自己好似是喝多了,然后就跑到这里来找孟念南了。
“抱歉,我昨日好像喝多了……”金忆夏尴尬的解开被子,起身下了床,讪讪地笑了笑,“我应该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吧?”
孟念南沉默不言。
止戈也闭口不语。
这诡异的气氛,让金忆夏有些心虚,问:“怎么了?我昨日应该没做什么吧?”
止戈小声说道:“嗯,确实没有,不过是从鹿妈妈手里抢走了一只小鹿,然后又将小鹿送给了殿主而已。”
孟念南撩眸看了眼止戈,止戈立即噤了声。
金忆夏尴尬到了极点,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抱歉啊,抱歉……”
他说着穿好鞋,就准备溜。
“先吃早饭吧。”
孟念南忽然开了口。
止戈便将早饭都摆好,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金忆夏推脱道:“我……我还没洗漱呢……”
孟念南瞥了他一眼:“吃过了再出去洗漱吧。”
金忆夏只好坐在了孟念南对面的石凳上,坐姿无比乖巧。
止戈便先退了出去。
洞内只余二人。
金忆夏心情平复了不少,既然孟念南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镇定模样,想必他昨天也没做什么唐突之举。
二人一直都没说话。
眼看吃的差不多了,孟念南忽然开口说:“金三公子,我父亲的事情与你无关,你无需一直守在天宗殿。”
金忆夏愣了下,混沌的大脑开始梳理思考起来:“我……我跟你说了这件事?”
“你无需愧疚,我从未因为此事怪过你。”
金忆夏听着对方平静的话语,看着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心里更不好受起来。
视线在孟念南那好看的唇上停留一瞬,发现那里一个小小的伤口。
金忆夏心里咯噔一下,似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脑海中忽然闪过“美人唇软”四个字来,金忆夏倒吸了口凉气,惊得睁大了眼。
他昨晚是不是轻薄了孟念南?!
等等?还有上次!
上次他醉酒,难不成也轻薄了孟念南?
难怪他一回去就说美人唇软,难怪孟念南那天的表情那么奇怪。
我天哪!
他还是不是人啊!竟然欺负如此清纯可怜的小白花。
那时候小莲花尚未黑化成黑莲花,心中得留下怎样的心理阴影啊!
最可恶的是,他昨天不仅轻薄了别人,还给人咬破皮了,这得多激烈啊!
他可真是罪该万死啊!
难为小魔头了,受此屈辱,竟没将自己腿打折,第二天还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可真不是一般的心理强大!
金忆夏无地自容,猛地站起身,转身就往外跑,然而铁门还锁着。
孟念南不知道金忆夏又在演哪出,见他慌张想要离开的模样,起身问道:“你又作甚?”
金忆夏听孟念南的口气,就知道自己昨晚肯定做了不少过分的事,否则对方怎么会说“又”?!
“抱歉,对不起,你,你先别过来,我这就走。”金忆夏犹如囚=徒一般,抱着冰冷的铁门,朝着外面悲愤的喊道,“止戈,快来啊,止戈……”
止戈听到金忆夏的声音,被吓了一跳,想着对方该不会被自家殿主追杀了吧,发出如此惊恐急切的叫声。
他本就守在不远处,快速赶了过来。
“快快快,快开门……”
铁门一打开,金忆夏就羞愧难当的跑了出去。
止戈不明所以,看了眼同样震惊不解的孟念南,问:“这……殿主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将他吓成这样?”
孟念南眉心蹙起:“快追上去看看,别出什么事了。”
止戈赶到的时候,发现果然出事了,金忆夏跑的急,只听得咣当一声,他竟一头撞在了铁门上,那声音听着都疼。
“金三公子,你还好吧。”
金忆夏眼冒金星,疼的抱着头蹲在地上,还不忘让止戈赶紧开门。
外面悠闲地吃着草儿的鹿儿看到匆匆跑出来的金忆夏,惊得四处散开,跳进了丛林之中。
金忆夏这才想起那只被他掳掠过来的小鹿,忙问道:“那小鹿呢?我昨天抓过来的那只。”
“那小鹿送回去了,可能身上沾染了人的气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让鹿妈妈接受小鹿。金三公子,你下次可别……”
止戈话还没说完,就见金忆夏飞奔起来,快速地往回跑去。
止戈愣在原地。
所以,他们家殿主刚刚究竟做什么了,竟然将金三公子吓得花颜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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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一早就守在院门口,见到金忆夏回来,心中松了口气,但见金忆夏额头上肿起这么大一个包,那口气又提了起来。
“主人,您怎么受伤了。”
“没事,没事,快关门。”
金忆夏的神情让石天紧张起来,他也不敢多问,忙将门关上了。
石天小心翼翼的伺候金忆夏,看他失魂落魄,满面愁容的模样,便询问他道:“主人,要不晚上我偷偷护送您离开吧。”
金忆夏也没听清对方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
石天一边在那红肿的额头上滚着鸡蛋,一边说:“那我等会就去收拾一下包袱。”
“嗯。”
“等天黑之后,我们就出发。”
“嗯……嗯?”金忆夏恍然回神,问道,“出发?出发去哪儿啊?”
“刚刚不是说,我们晚上偷偷的离开么。”
金忆夏确实想离开,毕竟他做了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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