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把红包交到迎宾处,走进了宴会厅。
婚礼现场布置的挺好,随处可见娇艳的绣球花和玫瑰,还有一些于铭远叫不出名字的作为装饰的绿植。
找到位置坐下,婚礼恰好开始,本来嘈杂的宴会厅突然安静了下来。
汤宜穿着婚纱走上台,Enzo跟在旁边帮她提着裙摆。
很多年没见了,汤宜没怎么变,于铭远从这个距离看过去,能看清汤宜脸上和当年一样明朗的笑。
他们没请司仪,两人大大方方地站在舞台上,说着彼此相识相知相爱的过程。令于铭远意外的是,Enzo的中文竟然说的也很好。
过程挺短,说完祝福语,侍应生就开始上菜了。
杨臻低声在于铭远耳边说了句:“怎么这么快?这就结束了?”
杨臻讲话时的热气铺在于铭远的耳朵上,他不太自在地偏了偏头:“他们不是在美国办过一场了吗?这次简单点也能理解,后面应该还有敬酒环节吧。”
菜上齐,汤宜和Enzo就开始挨桌敬酒了。
都快到他们这桌了,于铭远才看见齐颂弯着身体从侧边悄悄溜过来,他们坐的这桌都是汤宜的同学,齐颂一坐下,一群人就开始打趣他:“这你也能迟到,齐颂,刚刚在哪张床上醒来的啊?”
“去你大爷的。”齐颂笑着骂了句。
说话间,新娘新郎就走了过来。
汤宜端着杯红酒,拉着新郎的手,笑着和同学们打招呼:“感谢大家能来,敬大家。”
全程汤宜的眼神都没单独落在杨臻身上,于铭远的视线在他们身上绕了一圈,杨臻神色平淡,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铭远这才相信杨臻是真的把汤宜放下了,甚至可以坦然地见证她的婚礼,语气真挚地说出祝她新婚快乐这样的话。
婚宴结束,宾客们陆陆续续离开宴会厅,杨臻和齐颂和几个高中同学又留下聊了会儿天,等他们也走出宴会厅的时候,走廊上就只剩下汤宜在迎宾处送来参加婚宴的客人。
齐颂问道:“哟,怎么就你自己啊,新郎呢?”
“他去卫生间了,马上就过来。”说完,汤宜看向杨臻:“有几句话昨天没来得及说,能单独聊两句吗?”
杨臻点了点头,两人朝着走廊尽头走去了。
齐颂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怼了怼于铭远的肩膀:“你说,俩人聊什么呢?”
于铭远摇头:“不知道,婚礼都办完了,还能聊什么呢。”
齐颂深以为然:“也是。”
俩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于铭远和齐颂在宴会厅门口等了大概五分钟,才看见两人从走廊那头走了回来。
“行,那我们走了啊。”杨臻打了声招呼。
汤宜冲他们招了招手:“回见。”
齐颂晚上没喝酒,说是后面还有安排,就没等他俩,开着车先走了。
两人等代驾的功夫,于铭远忍不住问了句:“说什么了?”
杨臻从烟盒里拿了只烟咬在齿间:“没说什么,就说这么多年欠我一句道歉。这有什么可道歉的?谈恋爱的时候喜欢又不是假的,只是大家对待感情的态度不同罢了,我是真的早释怀了,没必要。”
于铭远没说什么,从他的烟盒里也拿了支烟慢慢抽着。
杨臻当年有多喜欢汤宜,他是知道的,于铭远对汤宜和杨臻之间感情的每一步走向都很清楚。杨臻是一个对待感情非常认真的人,所以于铭远一度以为,以杨臻对汤宜的认真程度,说不得以后会看到俩人结婚的那一天。
但一段关系里,一人认真没用,互不辜负,彼此真诚,彼此努力,才能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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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转回忆(稍微虐一虐小羊
第25章 Past 表白
四月二十九号是杨臻的生日,这一天恰好是劳动节假期的第一天。
生日年年都在酒店过没什么意思,杨臻决定今年在家办个生日会,请朋友过来热闹一下。
207的三人都在受邀之列。两点多,于铭远他们三个就从学校出发了,学校离杨臻家大概四十公里,如果乘坐公共交通,需要转三趟车,花费两个小时左右。何小平看了眼路线,大手一挥决定打车。
于铭远抱着包坐在后排,黑色的书包里装着他给杨臻准备的生日礼物。尽管这个包已经磨损到起了毛边,于铭远还是把它放在腿上,很端正地抱着它,他害怕车子的颠簸会压坏那只漂亮的蓝色蝴蝶结。
三人到的时候,杨臻正在门口等着他们,看他们下了车,笑着招手:“你们仨真慢,快点快点。”
这是于铭远第一次对杨臻的家境有清晰的认知。
独栋独院的小楼周围是一圈长满爬藤月季的黑色雕花栏杆,院子里种着各种于铭远觉得新奇的说不上名字的植物,整栋房子的装修风格偏古典美式,随处可见各种仿古砖和仿古艺术品。三点多钟,阳光还有些刺眼,两面落地窗前拉上了纱帘,光线变得柔和。
客厅沙发处已经有四个人了,除了个短发的女生外,其他三人都是曾经在“今夜”见到过的熟面孔。那个叫汤宜的女孩儿也在,于铭远视线扫过去的时候,汤宜正盘腿坐在地毯上专心拼乐高。她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穿着白T牛仔裤,打扮得很清爽。
听到门口的动静,汤宜抬起了头,看到于铭远时眼睛亮了一下:“嘿!帅哥,是你啊!”
于铭远冲她点了点头,又和其他三人打了招呼。
“我大学舍友,何小平,张洋洋,于铭远。”
说完,杨臻又转头向于铭远他们介绍,“这是我高中的好朋友,齐颂,汤宜,林苗苗和林凯宣。”
“苗苗和凯宣是兄妹俩。”
大家互相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就被杨臻招呼着一起到院子里烧烤去了。
于铭远走在最后,拉了一把杨臻的衣角。
杨臻回头看他:“怎么了?”
于铭远有些局促地把一个系着蓝色蝴蝶结的包装盒从书包里拿出,递给杨臻。
“生日快乐,杨臻。”
杨臻接过盒子,笑意攀上嘴角,连带着双眼皮的褶皱都有了愉悦的弧度:“这是什么啊?”
于铭远拉上书包拉链,然后把这只破旧的书包随意地放在地板上,“晚上你自己拆拆看吧,希望你喜欢。”
杨臻回答说好,然后把这个盒子和其他人送的礼物一起放在了玄关的五斗柜上。
从大门走出去前,于铭远往那里看了一眼。
在几个印着logo,包装精美的纸袋旁,即便是颜色饱和度很高的蓝色也显得很不起眼和廉价。
他送的不是什么很值钱的东西,只是一个法云寺的平安符。
杨臻在刚开学时丢了钱包,钱财倒是其次,杨臻觉得难以接受的是一直放在钱包里的平安符找不回来了,那是杨臻奶奶去世前在法云寺给他求来的。
其实再去弄来一个也不难,无非是支付一些香火钱。但是自己求来的和那份有挂念,有无数情感寄托的平安符意义终究不同。
于铭远去法云寺的那天,下了小雨,山路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法云寺在半山腰上,山路崎岖狭窄只能徒步,他冒着雨来回走了八个多小时的山路。
于铭远跪在蒲团上,真诚地祈求,希望杨臻可以永远平安,万事顺遂。
他读了书,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这一刻,当祝祷的对象变成杨臻时,于铭远却无比希望这些都是真的。
院子里已经架好了烧烤架,碳也烧红了,杨臻家的阿姨用不锈钢铁盘准备了各种烧烤的食材。能和杨臻玩到一起的,基本上都是性格比较外向的人,没一会儿功夫,一群人就混熟了。何小平正在和齐颂猜拳,其他几人在旁边起着哄。
于铭远自觉包揽了所有烧烤的工作,他坐在烧烤架前烤着羊排,杨臻拿了几串烤好的羊肉串站在于铭远旁边吃着。
于铭远对烧烤这项工作轻车熟路,杨臻边往嘴里塞边感叹:“还得是你啊,远儿。”
于铭远笑了一下,给烧烤架上的羊排翻了个面,撒上孜然和细辣椒粉,夹起一个放在纸盘里,递给了杨臻。
刚烤出的羊排还很烫,杨臻斯哈了半天才吃进嘴里。
“嗯!好吃!”
于铭远又夹了两块羊排放在杨臻盘子里,才冲何小平他们那边喊道:“羊排好了。”
杨臻看于铭远忙活了半天都没怎么吃,猜测他大概是在云姐那里天天和烤串儿打交道,已经对烧烤不太感兴趣了。他进了屋子,嘱咐阿姨烧了一碗青椒肉丝面。
面条和浇头都是现成的,没几分钟,面条就烧好了。
杨臻端着面走到于铭远旁边,递给他。于铭远愣了一下,“哪来的面?”
“阿姨刚煮的,青椒肉丝,我中午干了两碗,很好吃,你尝尝。”
杨臻把于铭远赶到小桌子那边,让他专心吃面,自己则接替了于铭远烤串儿的工作。
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杨臻支起长桌,和于铭远一起把冷掉的肉串、蔬菜和海鲜加热了一下,一直在厨房忙活的阿姨也端着七八道热菜走了出来,把它们摆到了桌子上。
很丰盛,桌子中间还摆着个小王子造型的生日蛋糕。
“杨臻生日快乐!!”
“感谢大家,我干了啊!”
由于今天是在家里聚餐,杨臻准备的都是度数比较高的威士忌一类,给两个女孩儿准备的是低度数的鸡尾酒。
“吃烤串儿,喝洋酒,真有你的。”齐颂笑着替杨臻满上。
杨臻喊着少倒点少倒点,看着杯子满到不能再满,气得骂齐颂:“烤串儿配威士忌这叫中西结合你懂个屁!”
汤宜对杨臻只让女孩儿喝鸡尾酒这件事很不满,她抢过齐颂手里的酒瓶:“拿来!不给我喝酒,我等下怎么壮胆干大事?”
汤宜笑起来爽朗又自信,她这边说完,苗苗就跟着起哄:“汤宜今天要干什么大事呀?杨臻你知道不?”
杨臻仰头喝掉杯子里的酒,夹了一片三文鱼放进嘴里:“她一天到晚鬼主意这么多我怎么会知道?”
话说到这儿,桌边的几个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
何小平挤眉弄眼的:“臻爷今天是不是要脱离我们这个207单身俱乐部了?”
于铭远坐在桌边,安静地吃东西,他好像和周围热闹的气氛完全割裂开来了。
汤宜干掉满满一杯酒,手里拿着一小束不知藏在哪里带过来的红玫瑰,走到杨臻面前。她白皙的脸庞被灯光笼上一层温柔的颜色,汤宜有些羞涩地抬头:“杨臻,我很喜欢你,可以跟我在一起吗?”
“哎哟哎哟....”
“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杨臻接过汤宜手里的花:“好啊。”
说完,他单手揽过汤宜的肩,低头在汤宜侧脸上留下一个吻。
气氛在这时达到了顶峰,大家都在为这对刚刚确定恋爱关系的情侣欢呼鼓掌,包括于铭远。于铭远发自真心地祝福他们,手掌用力到发红发烫。
这是迟早的事,只是达摩克利斯之剑真正落下来的时候,于铭远还是不免感受到了心痛。心痛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大脑反复向躯体传递精神压迫,心脏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反复攥紧揉捏,这种疼痛比生理性的要更难熬些。
可他站在杨臻身边,总要看杨臻经历这些——谈恋爱,结婚,生小孩儿。能够和杨臻相识得到他的一些善意已经是很值得珍惜的记忆。
于铭远举杯恭喜他们,面上不露声色地安慰好了自己。
他对杨臻的期望值微乎其微,于铭远从不奢求他们之间能有什么超越友情的东西,也从不敢想他们会有什么除朋友之外的结局,所以对于这样的场面,心痛难过是有的,但随着一杯接一杯的酒液下肚,脚下开始有点发软的时候,这种情绪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
在场唯一清醒的也就剩杨臻和林苗苗他们俩了,去温泉酒店的计划也随之泡汤。好在杨臻家够大,为了给儿子过生日腾地方,杨臻父母也不在家,楼上楼下几个房间够他们睡了。
在家里阿姨的帮助下,他们安顿好了几个醉鬼,等杨臻把张洋洋送进房间点了人头数后,发现还少了一个于铭远。
杨臻走回院子里伸手去扶于铭远,于铭远睁开迷蒙的双眼,认真盯着杨臻的脸看了好久,直到认出了是杨臻,才笑着说:“唔,是杨臻啊。”
“是我是我,快去睡觉吧。”
于铭远喝醉后很安静,被杨臻架着往屋内走。
陷在柔软的床铺中,于铭远很快就睡着了,他难得梦到了杨臻,梦里是和今晚同样的场景,在大家的祝福声中,拿着花的人变成了自己,被杨臻亲吻的人也变成了自己。
酒的味道很怪,明明是带着苦涩味道的威士忌在梦里却是甜的,风带着爬藤月季的香味,这是一场好甜蜜好甜蜜但又好虚幻的一场梦。
他从没想象过他们能在一起的场合是什么样子,所以就连表白这种重要的情节都要参考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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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明天一定让小羊尝到爱情的苦(握拳
第26章 Past 汤宜
杨臻和汤宜第一次见面是在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杨臻那时很喜欢攀岩,按照他的习惯,几乎每周都要去个三四回。俱乐部里女生很少,像汤宜这个年纪喜欢攀岩的女生就更少了。
杨臻换好衣服走到岩壁前头,汤宜正好到顶。爆发力很强,杨臻忍不住赞叹了一句。旁边的教练看见他过来:“这姑娘刚来一个多星期,很厉害。”
“嗨,我是汤宜。”刚从岩壁上下来的女孩儿笑着冲杨臻打了个招呼。
“你好,杨臻。”
杨臻以为他们的交集也仅仅就在这个小小的攀岩俱乐部里了,但没想到九月份开学后,杨臻在高一的教室里再次遇到了她。
缘分有时很奇妙,他和汤宜相识于攀岩俱乐部,不久后成为同学,后来又成为同桌。即使是高二分科,两人也因为不可说的奇妙缘分,分在了同一个理科实验班。
汤宜性格爽朗,长得漂亮,皮肤又白,成绩也很好,似乎所有美好的形容词都可以用来形容她。在那个青春荷尔蒙萌动的年纪,杨臻不可控制地对汤宜产生了一些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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