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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边走边道：“这还是克里莱尔被救回来的那段时间，给他治疗眼睛和身上的伤留下的。”
卡露雅絮絮叨叨说着，给了鸦透一种错觉，就是老母亲在看着自己儿子带回来的儿媳，然后老母亲拉着儿媳的手给她翻阅儿子小时候的照片，并且每一张照片都要给他讲一个故事。
她给出的信息很多，几乎将她与克里莱尔接触的信息都给交代了一遍，这些是鸦透在人鱼宫殿里了解不到的，将这种事情告诉他，他莫名有一种被认可成同类的感觉。
鸦透觉得有点奇怪，但具体又说不出来。
洞穴的墙上挂着壁画，是一条银尾金眼的小人鱼。
——是小时候的克里莱尔。
人鱼族有着自己的文明，也有着可以记载文字和图像的方法，鸦透没有接触过不太懂，觉得这种壁画的材质有些像鱼鳞。
亮闪闪的，很滑，色彩可以保留很久，所以过了很多年颜色依旧鲜艳，小人鱼像是活过来了一样，正在用他金色的眼睛打量着这两个闯进来的人。
金色也分很多种，克里莱尔的是跟离昀差不多的淡金色，小人鱼没有长大看上去那么有气势，臭着脸看人的时候也不会觉得很凶。
壁画只有这一幅，看眼睛的颜色应该还是克里莱尔没有被捉上岸的时候。
小人鱼的性格和现在的克里莱尔完全不一样，鸦透心里有些复杂。
女巫的声音逐渐停了，抬了抬手，原本在一边的大贝壳就自动飞了过来。
“呀呀。”
卡露雅突然叫他。
鸦透疑惑转头，“怎么了？”
卡露雅道：“明天拜托了。”
他已经获得了女巫的承诺，所以他不会违约，鸦透点点头，又想到了什么，小声开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时间不定，但中午十二点之后一定会出事。”
每一年几乎无一例外。
人鱼的繁殖期挑动了体内的激素，一向稳定的身体数据失去平衡，多出来的部分在身体四处游荡，所以眼睛才会出事。
卡露雅递给了少年一颗珍珠，“关键时候，这个会保护你。”
……
珍珠搬来搬去实在是麻烦，而且贝壳也被带了过来，鸦透很自然就被安排到这个洞穴里睡觉，等着克里莱尔来把自己接回去。
然而他都跟卡露雅聊完了，又等了好久之后克里莱尔都没有来。
等的时间太久，困意上涌，鸦透眼皮开始打架，有时候快睡着了又猛地惊醒，心脏急速跳动，过了一会儿慢慢恢复正常。
终于在他快睡着的时候，那条银尾人鱼出现了。
克里莱尔游过来，被陷在贝壳里的人吸引住所有目光。
鸦透察觉到有人靠近，努力挣开眼努力分辨了一下，瘪嘴道：“你怎么才回来啊。”
他的声音因为困意拉得有些长，每个字又黏黏糊糊黏在一块儿，就是在撒娇。
克里莱尔坐在了少年身边，想伸出手去把贝壳内部的少年捞过来，“在等我？”
鸦透小声“嗯”了一下，然后拍开他的手，小声嘟囔道：“你不要靠近我。”
被拒绝让克里莱尔有些不高兴，声音低沉：“为什么？”
“你身上一股味。”
出去一趟之后的克里莱尔，身上那股味道更加明显了，在他靠近的时候就缠上了少年的腿，沿着腿部的线条一步一步往上移动。
鸦透被迫缩成了一只虾米，想阻止那东西的靠近。
克里莱尔顿住，“闻得到？”
鸦透没有回答，瞪了蹬腿，“你不要缠着我的腿，不舒服。”
说这话的时候凶得很，但也侧面证明他确实闻得到。
克里莱尔灰色的眸里情绪翻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顾他的抗拒，强行挤进了贝壳里。
修长的指间带着透明粘膜，他勾住了贝壳边缘，把贝壳合上，里面一下就陷入了黑暗。
第97章 深海人鱼
他刚刚来问了我一个问题
鸦透看着克里莱尔手动关闭了贝壳，又惊又气，声量都没控制住，“你想干嘛啊？！”
不止他，直播间里的观众也忍受不了。
【你个便太，想对我的老婆做些什么！快点快点嘿嘿，我的牛子要爆炸了。】
【环境正好气氛正好，这条人鱼的鱼腹那儿从见到呀呀就没有消下去，你不上你就不是个男人！】
【克里莱尔确实不算是男人啊，他正经算应该是一条雄性人鱼，性别是一样的，但是种族不一样。】
【这儿乌漆嘛黑的啥也看不见啊，好着急，呀呀不同意的情况我不允许！】
贝壳虽然是个大贝壳，但合拢之后空间并不算特别大，特别是身边还有一个不清楚好感度也不清楚目的的人鱼，这让鸦透整个人身子都开始绷紧起来。
克里莱尔加上尾长足足有两米，他将尾巴弯曲了一点，恰好抵在了鸦透的膝盖处，尾巴上的鳞纱若有若无划过他的脚心。
鸦透怕痒，特别是脚心，睡意一下醒了一半。
他又不是像之前那种没理智的状态，自然能感觉到克里莱尔想干什么。
一想到鱼腹那儿顶开鳞片的东西，鸦透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最后红着脸低声呵斥着这条缠上来的人鱼，“你到底想干什么？”
还好这里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可急速上升的温度还是暴露了鸦透此刻的紧张。
克里莱尔悦耳的声音在黑夜里传来，声音不再像是白日那样，此刻微微有些哑，“什么都不干。”
他的手附在了少年的脸上，“睡觉，三个小时之后我带你回去。”
睡觉可以，但是鸦透不想跟面前这条人鱼一起睡觉！
一人一鱼将贝壳里的空间占得满满当当，就算少年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但暧昧的因子还是在两人之间游荡。
鸦透伸出手抵住人鱼的胸口，黑夜里肌肉的纹理更是感受得极其清楚，他像是摸到了烫手山芋一样又猛地缩了回去，结结巴巴道：“你把贝壳打开好不好？”
银尾人鱼皱眉：“理由。”
“这里太黑了。”鸦透捏住自己的指尖，声音很小，得亏现在是在贝壳里才能听见，“……我怕黑。”
克里莱尔手上突然出现了一颗珍珠，散发着温柔的光线，给昏暗的贝壳里添加了一份光亮。
但不加还好，一加让鸦透更为紧张。
亮也不够亮，暗也不够暗，很像是宴会的氛围灯，为了将气氛拉到高潮特意打上了昏暗又暧昧的灯光，任由野性的欲望生长。
人鱼族是美的象征，作为人鱼王的银尾人鱼尤甚，雌雄莫辨，一头银发很像是神明。
他才不是什么神明，他就是个……
鸦透说不出来，极力暗示道：“还是太暗了。”
克里莱尔又沉默地幻化出几颗珍珠，加在一起足以将贝壳内部照亮，一瞬间恍如白昼。
鸦透还想说什么，就被克里莱尔捏了捏脸，估计是怕自己手重会在他脸上留下印子，力道很轻，几乎感受不到。
克里莱尔眯眼：“你还有两个小时五十九分钟可以用来睡觉。”
“……”
鸦透这下明白了，克里莱尔就是想留在这个贝壳里，而且还不会放他出去，一颗心都瘪了。
他拍开人鱼的手，转了个身子，闷声道：“那你还是把珍珠都收了吧。”
对于少年这种想一出是一出的举动，克里莱尔并没有特别大的反应，真的如他说的那样，将珍珠都收了起来，只有一点暗暗的光线。
鸦透翻过身来看，看见克里莱尔还留下了一颗小珍珠，看形状和颜色就是最初幻化出来的那一颗。
珍珠如果一早就被克里莱尔拿进来，贝壳最开始不会那么黑，所以他现在手里的那颗是用他自己的能力幻化出来的。
鸦透伸出手小心摸了摸这颗珍珠，触感很真实，他忍着内心的疑惑问：“这是幻化出来的吗？”
“嗯。”克里莱尔低声应了一声。
他跟女巫卡露雅不一样，问一句说一句，偶尔透露得多一点后面还会夹杂着嘲讽，鸦透觉得他如果不是人鱼王，估计早就被打死了。
他只好继续引导下去，“是你做的吗？”
接着食指推了一下圆滚滚的珍珠，那颗珍珠就“啪嗒”一下掉到了贝壳的底部，少年轻软的声音传来，“你好厉害。”
克里莱尔又“嗯”了一声，尾巴尖上的鳞纱已经缠住了少年的脚腕，“睡觉。”
“你现在还有两个小时五十七分钟。”
油盐不进的样子，并没有被夸得飘飘然而往下说，鸦透惨遭滑铁卢，一时间有些挫败。
他还以为克里莱尔现在的行为，不说对自己的好感度很高，但也是中等偏上的水平了，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之前的信息透露得那么快，现在天赋技能都没套出来。
鸦透有些丧气，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嘭”一下又转了回去，只给克里莱尔留了一个背影。
……
后面是怎么睡过去有些记不清了，人鱼不是用肺部呼吸，克里莱尔不动的时候以少年的能力根本察觉不到。
贝壳内部不是完全的黑，柔和的光线很适合睡眠，鸦透一天经历的太多，连睡着都没有察觉到，最后还是被克里莱尔喊才醒了过来。
001看了看表，“哇哦”一声，【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正好就是两个小时五十七分钟。】
鸦透慢吞吞从贝壳里爬出来，给自己穿上鞋子，在他穿好站起来的时候，身后的贝壳就不见了踪影。
银尾人鱼站在洞口，眉眼间一片疏离之色，灰眸有些没有焦距，“醒了就走吧。”
很冷淡，并不热情，白天和晚上看上去不像是同一条人鱼。
他的音色很有层次感，听着真的很有海妖迷惑人的感觉，但这也让少年心里的郁闷减少多少。
鸦透走过去，跟卡露雅短暂告别之后，就被克里莱尔揽住了腰，朝海沟外游去。
这次不再像来的时候那样，海沟里的怪物都躲在自己的洞穴里，有时候看见了不明所以出来的溜达的怪物，在鸦透还没看清时就迅速躲回了自己的洞穴，看样子怕极了这只银尾人鱼。
可现在怕又什么用，这群东西智商低，不出一个月再看到克里莱尔的时候，还是会一触手上来，然后被克里莱尔抽地满地乱滚。
就这样反复循环。
克里莱尔很强，穿越拥有未知危险的海沟也很轻松。
鸦透想起了女巫卡露雅昨天晚上的话，小心翼翼仰起头去看他的眼睛。
灰色，没有焦距，如果不是卡露雅提醒，他会以为克里莱尔眼睛天生是这种颜色。
他想起了自己没有注意过的细节，第一次见克里莱尔，他就离船边很近，观察谢忱的时候也需要离得更近才可以观察清楚。
银发银尾，灰眸，苍白的皮肤，只有唇瓣还透着些许颜色，可这样也很淡。除了这些，这条人鱼身上再没有一点色彩。
和那副鲜艳壁画上的完全不一样。
如果不是他身份的特殊，还会以为他是在受着某种惩罚，被自然遗忘之后逐渐褪色的一页。
鸦透又垂下头，有些不明白这个副本到底想让他们这群玩家找什么。
克里莱尔从身份到经历都是特殊的，确实很符合上岸的小人鱼的条件，待在他身边可以套取更多的线索，所以无论从承诺还是副本信息上看，鸦透今天都不能离开他的身边。
然而……
人算不如天算，鸦透一进入人鱼宫殿，就被克里莱尔放进了一个大房间里，都没等他出声，克里莱尔尾巴一甩就离开了这里。
鸦透有点呆。
什么情况？
所以女巫卡露雅是跟他私下交易，并没有告知克里莱尔对吗？
他才刚做决定，这下要怎么接近啊？
他们出发的时候是凌晨左右，花了两个小时才从海沟赶回人鱼宫殿，周围是一些不认识的人鱼，在见到少年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起来，摆着尾巴想要上前。
幸好被及时赶过来的然青阻止，鸦透才从人鱼的包围中解救出来。
他直接向然青表明了自己的目的，“我想去见克里莱尔。”
然青脸上有一抹迟疑，显然是收到了克里莱尔的命令，委婉道：“呀呀好好睡觉，睡醒了可以来找我，我带你到岸上吃烤鱼。”
几乎是一说完，鸦透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克里莱尔不想见我是吗？”
然青沉默地点点头。
在搞什么啊？！鸦透有些急。
【这白天和晚上是同一条鱼吗我请问？昨天晚上是谁馋的牛子起来了，盯着我宝贝看了两个多小时，要不是宝贝把脸捂着狗东西你就直接亲上去了！结果白天又在给我装禁欲？？嗯嗯？克里莱尔你认真的吗？】
【男人很好面子，换成克里莱尔这种雄性人鱼，还是地位很高实力强的人鱼，更要面子，怕被呀呀看见狼狈的一面？】
【老婆面前要什么面子啊？不应该装一波可怜然后趁机吃掉老婆吗？老婆一看就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啊！装可怜卖惨！老婆不久对你特殊了！你行不行啊？不行滚下来让我上！】
【啊？呀呀吃硬啊？就是目前没吃到而已，以后强喂可能还要哭。】
鸦透看着弹幕里的内容面红耳赤，决定以后回到恋爱攻略区一定要给惊悚逃生区这边的系统写一封建议信。
屏蔽这种功能是一定要有的！
他现在顾不上那么多，知道如果克里莱尔不让，然青也没有办法，只好从一个方面切进，“那我可以出去玩了吗？”
“可以。”然青道：“您可以随时出入宫殿的大厅、后花园还有主殿。”
很好，这些自己可以随时随地出入的地方都可以排除了。
鸦透点点头，轻声道谢，然后真的转身回到了贝壳里准备睡觉。
“我就在外面，可以随时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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