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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笔记(近代现代)——白衣若雪

时间:2024-02-29 10:27:55  作者:白衣若雪
  通红到炽热的火光烤的我眼睛生疼,我还是朝他笑了下,我在这一刻想起了这个同寿客栈的名字,我想它取的真好。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我跟他不一样的属相,但是现在死一块了。
  不知道是我曾经在心里预想过无数次我会死,还是这一次有人陪着一起死,我没有那么怕了。
 
 
第34章 出副本了
  那漫天的火光压了下来, 我实在不想看了,正要闭上眼睛的时候,就觉得身体一轻, 我猛的睁开眼, 眼前是陈冥微微拧紧的眉, 他竟然是把我抱起来了,而且还是飞起来了, 我都没有想到还能从蛇口脱险。
  是借着鞭子, 绳子缠在我们俩身上,不好解开,陈冥把他腰间的鞭子搭在了马厩上拴马的栏杆上, 脚在井壁上一使劲,于是我擦着九头蛇的伸过来的头飞出去了, 竟然成功的脱离了火海。
  落到马厩里时,光哥都忍不住的过来抓我:“你们没事吧!我的老娘啊, 我都以为你们两个要被烧死了呢!幸亏它下去了!”
  我也有些惊魂未定,还反应不过来, 所以就呆呆的看着那个九头蛇掉进井里。
  过了一会儿我才明白它不是掉下去,它也不是来吃我们两个,而是它原本就是想要进井里去。
  我之前一直都怀疑,为什么把断龙石放在这么深的位置,我现在懂了,那条九头蛇在受到了烈火的攻击后, 本能的往这里面钻, 而这个深度正好让它困在里面。
  这个时候, 它只想着往里钻, 而厚重的类似于断龙石的石头不是一会儿半会儿能砸断的。
  陈冥大概也明白了这个原理, 所以他站起来,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后,直奔井口,
  光哥也跟着他过去看,一边看一边喊我们:“快来,把所有木头都搬过来!”
  我跟着他们在经过了短暂的惊愕后都反应过来,飞快的跑出去把地上的能捡起来的、还剩余的柴火、酒坛子全都往井里扔,那个本来就因着九头蛇而变成火炉的井口立刻就变成红的了,火苗窜的有半米高,火势凶猛,我躲的不够快,我的头发眉毛都被火苗舔了。
  这很奇怪,明明刚才被它包围起来的时候,火比这个还要大,可我没有烧着,而现在怎么就烧到了呢,难道九头蛇身上的火不烧人?烧人的是我们扔下去的木头?
  这个问题我没有顾上深想,因为我们背后的古楼经过了这一会儿的燃烧,这会儿也撑不住了,嘎吱的响声在火苗声里特别吓人,陈冥喊我们回去躲着,马厩是离这里最远的地方,我们又匆匆跑回去,刚跑回马厩,那栋木楼倒下来了,砸在那口井里,把那口井都盖住了。
  我们蹲在窄小的马厩里看着这一幕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还是光哥先开口的,他感叹道:“没想到纵火是这种感觉。”
  我鹦鹉学舌似问他:“什么感觉。”
  他拍了一下他的大腿,可能是之前摔着了,这把他疼的一哆嗦,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字:“爽!”
  我也笑了下,这也是我的感觉,不知道哪个人曾说过,人生下来就带着恶劣的印子,天生就有纵火犯、隔岸观火的潜质,自从第一个原始人知道了怎么用火后,人类就爱上了火。只是我没有光哥这么坦白,就在心里想了想。
  我正想着的时候,就见从井口处冒出一股非常奇怪的火苗,颜色紫中带红,我们化学实验时曾了解过,火焰有三层,最里面一层是蓝紫色的,现在的这种感觉,下面是幽蓝色,一层层到红色,像是盛开的花一样,燃烧了大约半秒就化为乌有了。
  虽然只有半秒,但我们都看到了,主要是那个样子挺好的,马媛媛都惊讶的看着那个方向。
  “红莲业火。”这时金子龙突然说话了。
  什么?我没忍住看了他一眼,金子龙安全的蹲在角落里,他是我们这群人里最完整的一个,身上一点儿火星都没有。
  就连一向是幕后的祁云阔这次都没有幸免,衣服上都烧了好几个洞,从这里看金子龙能完整的度过三次危难是有他的原因的。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掐会算,早早的躲在这个地方了。
  马媛媛不解的问他:“什么?”
  金子龙这会儿大约是有心情了,跟我们解释了下:“红莲业火,下紫上红,燃烧时宛若妖莲现世。”
  他说的这句话有些诡异,我一时间没能明白,莲花还有妖类?我下意识的捂了下胸口,我刚才被火烤的现在胸口还火辣辣的,我不知道那朵花会不会出来,如果出来了恐怕就是金子龙口中的妖莲了。
  我因着这个没有出声询问,而光哥则直接问了:“什么妖的神的,那有什么用吗?”
  金子龙瞪了他一眼:“红莲业火又名烧地狱罪人之火,这个火既然在这里出现,那这九头蛇就是该死。”
  他最后一句该死说的非常重,我莫名的觉得不太舒服,是胸口不太舒服,可能是心理作用。
  我暗暗的吸了口气,重新看向了那个井口,井口的火光已经小多了,这时祁云阔也点了下头说:“金爷说的是,这条九头蛇危害人间,不知道做过多少孽,此刻被收也是它的报应。经此一役,希望这个村子过天民安,再无洪涝灾害。”
  他想是在说最后的结束语,也像是为这个副本做一个总结,我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那个井口,因为我这会儿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从来到这个世界,这些日子虚虚实实的,从九头蛇到洪涝,我多半都是按照自己的猜想来的,没有想到最后真的是这样,也许《山海经》中的记载并不完全是神话故事。
  “好了,大家都坐下休息会儿吧。”
  祁云阔说完了那句话,看我们都还蹲着就笑着道。他的语气已经放松下来了,看样子是解决了,客栈现在所有的东西都烧了,包括那9个棺材,是没有我们什么事了。
  于是我也在一角坐了下来,刚才能站着是因为一直没有松气,现在没东西撑着了,腿肚子就转了,站不住了。
  王灿喃喃的问:“这就要结束了吗?”
  我看了他一眼:“结束是指从这个副本出去吗?”王灿怔怔的点头,看样子也还没有缓过来。
  陈冥这时浅声道:“等九头蛇也烧没。”
  我才发现他坐在我旁边,我问道:“那是不是得很久?”那九头蛇那么大,怎么也要烧上一会儿吧?
  陈冥听着我的话顿了一会儿,没有说什么,但他开始给我解手上的绳子,我刚才没有顾上解开,他解的非常仔细,一圈圈的,用的力度并不大,但是我没有忍住叫了声,太疼了,我没有陈冥那样的功夫,所以我学他不到家,那一圈圈缠着的绳子这会儿已经全都勒进我手里了,深的地方都进肉里去了,他一拽我就疼的打哆嗦。
  光哥还在我旁边煽风点火:“我靠,长生,这绳子恐怕要长肉里了。”
  我咬着后槽牙瞪他,光哥这家伙总能不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们编的绳子用的是树皮麻绳,这种绳子遇水就涨,现在遇到血也是这个原理,我被他说的感觉手更疼了,也觉得它们都长进我肉里了。
  我从小到大还不曾受过这种痛楚,所以手直抖。
  陈冥大概是没有想到我这么娇气,捧着我的手顿了下才道:“你忍忍。”
  他说完后,就抓住了我手腕,另一只手拽着麻绳一点点儿往外撕,拽出一点儿血就涌出来,我自己看着都觉得瘆人,所以我咬着牙把头扭开了。
  等他把我这只手里的麻绳全都弄出来后,光哥说让我回头看看,说我的手现在再撒点儿调味料就可以直接下锅煎了。
  我不想回头看,他描述的已经非常具象了,我已经想到熊掌这道菜了。
  好在陈冥想的非常周到,他把他的中衣撕开,给我包上了,我这才回头看,他的衣服撕得很整齐,幸亏这个世代的人还穿两层衣服,这里面的一层也跟白绷带一样。
  等他给我包完后,我手就包扎的跟粽子似的了,光哥哈了声:“你现在终于有从棺材里出来的范了。”
  我现在不跟他计较这些了,我看了一眼那边越来越弱的火光看着他:“咱们是要回去了吗?”
  光哥也看陈冥:“怎么个回去法?跟我们来的时候一样?”
  陈冥只高深莫测的跟我们俩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那是什么感觉啊?!”如果回去的方式跟坐过山车似的,那也得有个心理准备,但陈冥没有跟我们说什么感觉,只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说:“很快。”
  我正想要说点儿什么时,就看见他眼神变了,他的变化并没有多么明显,但是他以往一直都是波澜不惊的,所以他这会儿深深的看向我的时候我一下子激灵了下,还没有做出什么反应的,就看见他的手朝我伸了过来,是蒙上了我的眼。
  我的眼前一黑,那种像是坐摩天轮,高速坠落的失重感又来了,陈冥说的对,只要这个时刻到了,我们就会知道,因为这像是时空扭曲一样,跟游戏里的特效一样,进传送门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这是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被这扭曲的速度弄的,觉得特别难受,心脏跟拧着的麻花似的,我本能的想抓着点儿东西,陈冥就在我旁边,我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就跟当初在棺材里时,我使劲的拽着,像拽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手上的疼都顾不上了。
  这种不可控的、不能预知的东西让人觉得恐慌,只可惜身体重重落下的时候,我就抓不到他了,最终还是得一个人。
  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场景已经变了,是在一间红彤彤的新房,我的对面就是一个大红囍字。我眨了一下眼,眼前还是那个字,于是我又低头看了下我的手,这是我刚才最疼的地方,然而这会儿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原本陈冥给我包扎的绷带都没了,那些伤口也都没有了,空荡荡的,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仿佛我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我闭了下眼,这是出来了,还活着,可是奇怪的是,我心里竟然没有多大的喜悦,空落落的。像是缺失了一部分似的。
  我无意识的捏紧了手,手上一点儿都不疼,可取而代之的是我心里特别紧,像是曾经勒在我手上的那些绳子都勒在了我的心里。
  在这里的时间顶多过了五分钟,可我在那个世界生活过的半个月却比我过的前二十三年都要激烈,包括我遇到的事,我遇到的人。
  仿佛那个人生才是我原本的人生。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我知道是那个世界过的太刺激,我一时间还转换不过来。我也无法当它不存在。
  我无声的叹了口气,我想怪不得陈冥什么都不说,如果那个世界什么都带不出来,什么都只能当作梦一场,那我就只能接收这种深刻的遗憾,庄生梦蝶,人生无常。
  尽管我这么开解自己,可心里的那种低沉一时间还无法缓解,我闭着眼没有睁开。
  耳边传来何冰冰的声音:“长生,可以睁开眼了,你看看我们这洞房!太吓人了!”
  我把心底的失重感勉强压下去,睁开了眼。
  异世界那种诡异的地方我都活着出来了,所以这个节目组的鬼屋在我眼里就没有多么可怕了,我兴致缺缺的看着他们在房间里找来找去,我就蹲在那个红棺木前。红色棺木是喜丧,节目组为了效果,把在结婚时去世的新人用红馆妆奁了。
  我在棺材前蹲了下来,这副棺材没有我们在同寿客栈那么喜庆,这个红色偏深红,
  而同寿客栈的棺木是朱砂涂得,不褪色,要比这个鲜亮。
  我摸着棺材走了一会儿神,等回神时发现张珂诡异的看着我:“长生,你摸这个棺材干什么?”
  我把手从棺材上拿下来了,我想起在异世界时看陈冥摸那个棺材,我当时恐怕也是张珂的感觉,我想我是在那个异世界里留下后遗症了,现在看着棺材竟然跟看见床一样了,我咳了声:“没有,我看看棺材里有没有线索。”
  张珂哦了声:“那你找到了吗?”
  我摇了下头,张珂便没有再说什么,去其他地方找线索了,何冰冰在我旁边,跟我说:“赶紧找到,赶紧出去,这里太诡异了。”
  我也嗯了声,我比谁都想快点儿从这里出去,我要拿到我的手机,给他们打电话,如果电话通了那就证明我真的去过那个异世界,就证明那不是梦一场。
  还有,我要尽快回家泡个热水澡,如果我身上还有那个印记的话,一定能够显现出来的。
  也许是我想要出去见我手机的迫切心情让我的脑洞飞速的运转,没多久就把这个密室攻破了,当我们出去的时候,策划人员告诉我们,这是我们有史以来破关最快的一次,只用了两个小时。
  看样子在异世界的历练还是有用的。冰冰还夸我这个保安越来越厉害,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派了,我也没有告诉她我再异世界里曾被那个九头蛇吓的五体投地,被树林里的鬼打墙逼得脱裤子尿尿。
  反正我已经拿到手机了,就跟她们含蓄了一番后就告别了,我坐到车里后没有急着走,心急如焚的开始打电话。
  我有些着急,在输入数字的时候手都抖了,我先输入的是光哥的,陈冥的我也背过了,但是我不确定他会不会接,如果他不接,那我就会怀疑那个世界的真实性,所以就先放在后面吧。光哥电话铃声响了好一会儿才接的,我都要放弃的时候他接到了:“喂,长生?是长生吗?这是你的手机号啊?我看着很眼熟的!是不是你!”
  他的声音是异世界的那个,我松了口气,看着外面的光嗓子都觉得紧了,没有人能理解我这一刻是什么心情,那是一种我无法形容的如释重负。我真的遇到过他们,我真的遇见过陈冥。
  我使劲吸了口气后报了姓名,光哥在那头也很激动:“我靠,终于联系到你了,幸亏你记得我手机号。”
  我笑道:“光哥,你不是把我手机号存到你手机里了吗?怎么还要背啊?”
  他带着手机,在那里的时候就输上我的手机号了的。
  但光哥在电话大声道:“别提了,我出来后手机上怎么也找不到你!你说这不是奇了怪了吗!”
  难道之前祁云阔他们从来没有加过手机号?也对,他们第一次也都没有带手机,第二次可能也没有跟我们一样能团坐在一起想着加手机号的。
  那也就是说,在那边加了手机号也不管用,手机里不会保存任何东西。
  那个世界里的任何东西都不会带出来。
  我现在也顾不上纠结这些小事了,我跟光哥笑着道:“那还多亏我背过你们的手机号了。”我没有带手机,没有想到还有这个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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