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有心解释,但是斑完全不想配合。非但如此,他还想把水搅得更混,为了证明时雨早晚有一天会追随石碑和他的脚步。
“但是那些开眼方式已经得到了证明。”所以石碑是完全正确的。
“我还是那句话,你就没有怀疑过吗?”时雨摇头看向斑——用毛领子看干了蠢事的他的那种不忍直视的眼神。“火核爷爷和我说过当年的事情。我知道你没有抢夺泉奈大人的眼睛。但是,你就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怀疑过吗?鉴于,当时你的眼睛其实已经撑不住了?”
斑的表情古井不波。于是,时雨知道他并不是从未想过这些事情。他早已注意到了其中的巧合。甚至,时雨觉得他也没那么信任黑绝。他见到时雨和绳树的第一句话就可以证明。而且,他刚刚还当着大家的面,和白绝纠缠了好一会。只是脱白绝而已,竟然搞得那么艰难。
他未必不知道编撰石碑的人有自己的目的。
他自己选择了成为编撰石碑的人实现目的的工具。
他很清楚黑绝和白绝并非完全按照他的意志行动。
但是,他还是坚决要沿着那条路走下去——
时雨突然有些搞不懂他。
第206章
时雨茫然极了。
他直愣愣地看向斑。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那么相信那块石碑?”
时雨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
“为了和平。”斑这样说着。他嘲讽地看着在场的人们——他们在听到‘为了和平’这几个字之后,表情都变得非常不可置信。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就凭你之前干的那些事,你也敢说你是为了和平?’
这是没办法的事。世人大多是愚昧的。他们缺少一双看穿一切的慧眼。因此,他们什么都看不到,也无法理解。那些遥远的未来,未来的梦想……因此,他们不会理解什么叫做‘必要的牺牲’。
你瞧,那个愚蠢的、虽然幸运的有一双好眼睛,但却什么都没看见的宇智波开始发话了。
“和平?这也是石碑教你的吗?”时雨这样问他。这并不完全是在掩饰,因为他虽然知道无限月读,但并不了解斑对这个计划本身知道多少。也不了解石碑的记载:他毕竟还没有轮回眼。但这不妨碍时雨问出接下来的话。
“通过失去重要的人来开启的万花筒写轮眼。通过得到兄弟的眼睛来得到的永恒的光明。确实,实力确实得到了提升,但是这种提升实力的方式难道是你所期待的吗?既然如此,你凭什么认为,按照那块扭曲的石碑所说的方法,得到的会是你期待中的和平?!”
“所以我说你还是太年轻了。什么都不明白。”斑嗤笑道。他本来是不欲多说的。但是,想想虽然面前的这家伙只是个赝品,但却继承了泉奈的术,某种程度上可以被认为是泉奈的弟子——
‘既然如此,他倒是有继承我意志的资格。’斑这样想着,于是还是多说了两句。
“因为石碑上记载的是真正一劳永逸的方法——你也看出来了吧?查克拉带来的只有纷争。只要查克拉依旧存在,忍者们就会继续渴望战争。而按照石碑的方法,只要施展了无限月读,就可以创造出一个没有查克拉的梦幻世界!”这样说着,斑的脸上不由地浮现出一丝狂热,“只要没有了讨厌的查克拉,和平就会到来!忍者世界的悲惨轮回会在这里斩断!”
在场的木叶众人面面相觑。感觉略有一些槽多无口。首当其冲的就是……
“没有查克拉?这种事情怎么做到?”
“这有何难!”斑大笑起来,“所谓查克拉,不过是人类从神树身上偷取的力量而已。当年,大筒木辉夜姬为了平定世间的纷争,夺取了查克拉的力量,成为了第一个拥有查克拉的人。她的长子就是忍者的祖先,是为六道仙人。而通过施展无限月读,神树会重新诞生,从人类手上夺回查克拉……”
“可是,失去了查克拉,人们就会死!”绳树大声问道。
“不会,你们只会坠入梦幻。在梦幻的世界中,过上理想中的生活。”斑抬眼看向了绳树一眼。“啊,是你,柱间的孙子……如果是你的话,或许能帮助时雨得到我这样的眼睛……”
绳树被他的眼神看的毛骨悚然。差点吓得倒退半步。但还是吼出了那句话。
“可是,如果坠入了梦幻,从此生活在幻术之中,和死了又有什么差别!”
‘说得好!’时雨在心中疯狂点赞。他想起了自己的十拳剑——虽然理论上说,黑绝也并没有死去,而是被封印在了永恒的醉梦中。但是,任谁看,都不会认为他还能算是活着了。无限月读,和十拳剑的封印有什么区别!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话虽这么说,但斑的语气中却并没有半分遗憾的意味。“这个世界病的太深了。人们一方面期盼和平,一方面又渴望战争。这是这个世界导致的。国家与国家之间存在着矛盾,人与人之间永远不可能做到真正的推心置腹。既然如此,想要舍弃战争,得到真正的和平,”他的语气越发有煽动性,“那就只有舍弃人类了!”
“舍弃人类?这怎么可能!没有人会同意你的计划!”绳树大声喊道。
“根本就不需要别人同意。你们根本无法拒绝。”斑不再看绳树,目光转而投向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时雨,“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吗?为了守护真正重要的东西,就必须有所舍弃、有所牺牲!你应该早就非常了解了才对!为了和平,这样的牺牲是完全值得的!”
时雨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嗤笑一声。
“国家与国家之间存在着矛盾,人很难做到大公无私,自然不可能完全推心置腹。这一点你倒是没说错。”时雨问他,“但是这与查克拉又有什么关系呢?正如你所言,辉夜姬夺取查克拉是为了平定世间的纷争,可见在查克拉出现之前,人类世界也并不和平。既然如此,凭什么认为没有查克拉的世界就一定是和平的?”
“可以引导他们!”斑急切地说道,“到时候,你就是拥有最强查克拉的人!你可以引导大家!”
“抱歉,我不认同这个从头到尾都建立在幻想之中的计划。”时雨轻轻摇了摇头,“和平确实很美好。为了和平,我也愿意做出牺牲。在场的大家也都愿意——”时雨回头看了大家一眼,每一个人都在点头。
“但是这是我们自己的决定。没有人能替别人做决定、把他人作为牺牲品。”得到大家认同的时雨接着说了下去。“像你的说法,为了一个不知道真假的计划,为了一个不知道能否实现的目的,就擅自把别人都归类为‘必要的牺牲’,甚至认为可以由自己来‘引导’大家——你凭什么为了自己的野心,把别人当做代价?”
“这不是野心!这是为了和平!”斑失望地看着时雨。
“你们打仗就不死人了吗!无休止的纷争中已经牺牲了那么多人,而即使已经牺牲了那么多人,和平还是遥遥无期!”斑痛心疾首地说着,“这个世界病了!病得很重!为了拯救这样的病人,粗暴一些的治疗是可以理解、可以接受的!”
“可是,依我看,和平已经来了!”时雨冲斑吼道。他扭头看向不远处的身侧。“出来!”
当然没有人露面。
于是时雨压低了嗓子、拉长了嗓音——这时候他的声音就显得和斑有几分相似了。他充满威压地又喊了一声,“那几个岩隐村的忍者……”
“四个。”绳树帮腔道,手指了一下,“在那边。”
时雨抬起了手,看起来随时准备丢一个忍术。于是,四个岩隐村的忍者哆哆嗦嗦地站了出来。他们之前在远处围观了神仙打架,反正须佐很高、离得远也一样清楚。等到这边消停了,才急匆匆地往这边赶,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结果还没凑近、一句话都还没听完呢,就被揪了出来。
时雨于是问他们,“刚才的战斗,你们都看到了吧?”
岩隐村的忍者们害怕极了。不说刚才那个查克拉巨人。就看看木叶这次的人数和配置吧。他们虽然是全部由上忍组成的精英小队,也不敢说自己能在火影的手中逃出一条命来——没听说雷影都死了嘛!
于是他们有的点头,想要体现自己顺从的态度;有的摇头,想表示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请您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吧。就显得很不整齐划一。
见状,时雨嗤笑一声,“放心,不杀你们——”他看向队伍中一个面孔很熟、个子很高的年轻上忍,认出这就是三代目土影的儿子,未来四代目土影的爹黄土。既然如此,事情就好办了。“你们回去之后,就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完完全全的汇报给你们的土影大人。啊,对了。”时雨伸手冲着面前衣衫褴褛的老头一点,“别忘了告诉土影大人,那就是宇智波斑。记住他的样子,回去之后和土影大人汇报。”
岩隐村的忍者们闻言赶紧抬头看了斑几眼。斑何时丢过这种脸?当然是立刻给四个人一人一个写轮眼幻术——然后,就被时雨隔空解开了。
“滚吧,回去之后别忘了给土影大人复命。告诉他还想打的话随时奉陪。”时雨说到这里,才发现这话好像不该他说,起码不该当着大伙的面越俎代庖——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大蛇丸老师。大蛇丸老师回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岩隐村的忍者们瑟瑟发抖地跑路了。斑倒是试图用木遁攻击他们。不过全被时雨烧了——
“看起来,你也没有那么想让世界和平啊?”在烧完木遁之后,时雨把视线移向斑。
“这不是真正的和平。”斑扭过头去,嗤笑道,“只是二三十年的停战而已——”他的语气中充满恶意,“还得看你能在木叶呆多少年……和柱间的和平没有任何区别。”
“太抬举我了吧?”时雨轻笑道。他可没想到他在斑眼中评价能有那么高。但这不妨碍他继续说下去,“能有二三十年不也很不错吗?你怎么知道,再过二三十年,不会再出下一个强大的忍者?把这种‘停战’延续下去?”
先不说还没出生的鸣人和佐助,也不算小号的毛领子。也不考虑水门——毕竟他很难说是时雨的‘下一代’忍者。光看辣么大一个凯,辣么大一个卡卡西,辣么大一个带土——还有那么多本来会在绵延不休的战乱之中消逝的生命。只要他们都能成长起来,又凭什么撑不起一个木叶?
第207章
闻言,斑大声嗤笑了一声。“又是柱间那一套天真的理论。但柱间的失败已经证明了,这种以寿命为限制的和平根本毫无意义!他寄予厚望的后来人根本就没有出现。还不到三十年的时间,席卷整个忍界的大战已经爆发了三次,还不明白吗?柱间缔造的世界是失败的!完全失败了!”
“怎么会是失败了呢?”时雨也超大声地回应他,“怎么会是毫无意义呢?我们现在不就站在你的面前吗?这个世界不是马上又要和平下来了吗?”
“但是战争还是会爆发!”
“那也曾经和平过!一个人只要见识过光明,就再也难以忍受黑暗了!现在的忍者,没有哪一个愿意回到你们年轻时候的那个暗无天日的战国时代,这就是证明!”
“总有人是渴望战争的!总有人会挑起战争!战争的形态改变了,但还是战争!”
“是的,野心家是无处不在的。但是!”时雨紧紧咬着牙关,“人们可以选择是否追随那个野心家!只要有所选择,大多数人会选择和平的生活!”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出了必然会引起斑暴怒的话。“当年,你离开村子的时候,宇智波不就留下来了吗?”
他这话一出口,大蛇丸都吃惊地打量了他两眼,惊讶于他的攻击性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强。果然宇智波确实是对斑有心结吗?竟然连时雨这种从小都没见过斑的都不例外?
而绳树,他正警惕地盯着斑,只要斑一有凝聚查克拉的迹象,他就要放土遁了!不管有用没有,总之能争取时间!
但是斑的脾气却出乎意料的好。“紧张什么。这种话还不至于能激怒我。”他看了一眼如临大敌的绳树,仿佛在嘲笑他大惊小怪。
然后他又把目光转回了时雨,“那不一样的,他们是相信我不可能胜得过柱间,担心跟着我离开会遭遇柱间的打击。而且,”他嗤笑了一声,“也许,正如你所说的,有人在暗地里谋算我。因为种种谣言,我失去了他们的信任。”
‘这件事和黑绝还真未必有什么关系。’时雨在心中想着,‘从你在战场上带着受伤的泉奈大人先行离开,而把宇智波的其他人都丢在战场上、任由千手处置的那一刻起,你就在家中失去了人心了!是你先抛弃了他们!这么多年来,火核爷爷一直都尊称一声‘泉奈大人’。可是对你,都只有一声‘斑’!’
但是,毕竟是外交场合(虽然也不知道这种外交能有什么作用)时雨还是努力压制住几乎脱口而出的反驳。现在不是发泄情绪的时候——而且辩论之中,也不能偏题!
“那么,猿飞和志村呢?日向呢?油女呢?其他各式各样的、加入了木叶的家族和普通人呢?”时雨问他,“他们难道不是因为渴望和平,所以加入村子的吗?”
“那是他们畏惧于我和柱间的力量。”斑不屑地回答道。
“可是,现在我们一起站在你的面前了!”时雨认真地看向斑,“我们并不畏惧你!我们是为了守护和平而来的!”
斑闻言,又是一声嗤笑。但还没等他开口,就又被时雨把话头抢了回去。“如果你想问初代目大人的和平带来了什么。我会说,带来了我们!带来了一个凝聚在一起的村子!在你小的时候,千手和宇智波是不死不休的仇敌。可二三十年后,千手的后人和宇智波的后人被父辈们带领着自幼相识、一起长大、亲如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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