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唉…
反正这种事情就是很难说啦。
面对一个和自己好友关系破裂的家伙,时岁的心情也很是复杂。
但,自己似乎没有在对方面前喝醉过吧?
时岁的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他自己知道酒量不好,平日里便十分克制自己,很少有过醉酒行为,只在卡维面前有过几次,难道是卡维以前告诉过艾尔海森?
还不等他继续思考,艾尔海森已经拿着一本纸质书从他身后走了过来,“另外,我的上下班时间完全符合教令院的规定,并没有带来不良风气。”
“啊”
时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的话,完全被艾尔海森听见了。
在教令院门口说现任代理贤者的坏话,他可真是很勇敢呢。
“并不是说风气不好的意思,就是不太习惯……”时岁试图解释,但似乎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好在艾尔海森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缠,似乎只是随口解释了一句,便开始了其他话题:“我听人说起,你遭遇了学籍造假事件?”
“!!???”
这件事情连艾尔海森都知道了吗?!
原本脸上还带着几分尴尬的时岁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遭了遭了,居然连这家伙都知道了,这得流传得多广啊。
艾尔海森并不是一个喜欢交际的人,对于很多事情都不怎么关注,同理,如果有什么消息能传到对方耳朵里,那必然不会是小事,至于消息流传的范围,那就不好说了。
可是他只把猜测告诉了卡维啊……昨天在教令院也只是询问了艾尔海森和赛诺在哪;米尔虽然也有可能猜出来,但米尔正在稻妻,想把消息传回须弥,那也需要太久了。
至于卡维告诉的艾尔海森?唔,他更相信是他昨晚喝醉酒乱说话了。
不过,艾尔海森关注这个,难道是想要趁此整改教令院?
时岁紧张地摩挲着大拇指,思考着如何解释,“其实那真的是我学生。”
总不可能真的让艾尔海森去调查阿帽吧,虽然有纳西妲在,不一定会出现什么问题,但艾尔海森……很难说不会察觉到什么。
为了让艾尔海森相信,时岁结合昨天听到的内容和纳西妲的话,绞尽脑汁地想要还原出阿帽的形象:“那是个很乖的学生,虽然内向了一点,不太爱说话,但学习十分刻苦,说不定你还在书架旁见过他。”
这样应该不会怀疑了吧?
“嗯…”
听见这话,艾尔海森看着时岁的身后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语气词,“如果出现问题,建议你找风纪官。”
“好的好的。”听见艾尔海森不再问下去,时岁连连点头应下,随即又反应过来,一脸坚定道,“不,我没有问题。”
“那再好不过。”
艾尔海森浅浅点头,刚要从时岁身边走过,又好似想起了什么……
“我要去提交报告,再见。”时岁一看见艾尔海森停住脚步,拔腿就往教令院快走过去。
直到将对方牢牢甩在身后,他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眼方位,朝着“调研筹备处”走去。
和聪明人说话,真的太累了。
结束外出的报告需要登记,之前远程申请的稻妻考察课题也需要取消,真是一大堆麻烦事,而这些都需要来调研筹备处。
“你也是来取消课题的?!”负责人麦凯什几乎喊破了音,“你不是从不取消课题的吗?”
调研筹备处的人都知道,因论派的时岁学者热爱外出考察,不仅会在教令院内申请课题,还会联合璃月、蒙德等地学者自费进行课题调研,对课题的热爱无人能及。
怎么现在连时岁也来取消课题了?教令院的学术风气真是令人担忧啊。
“事出突然……我也不想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麦凯什的情绪这么激动,但时岁还是解释道,“等过段时间,我应该会来重新申请课题的。”
“既然你还要继续这个课题,不如直接申请延期?”麦凯什建议道,“结束外出的报告我可以直接通过。”
看着一反常态的调研筹备处,时岁忍不住暗自奇怪,按理说取消课题应该很轻松啊,申请课题和结束报告才需要重重审批吧。
“啊,对了。”
麦凯什好似想起了什么,突然双手一拍,高兴道,“要是你最近没空,完全可以让学生帮忙啊!听说你收了一个学生?学生都是需要课题经验的。”
“唔。”时岁陷入了思考。
不得不说,麦凯什的建议恰好戳中了时岁的心,既然他答应了纳西妲要好好照顾阿帽,那带阿帽做课题应该也是照顾的一种吧?
但…要是做到不喜欢的课题,也是相当痛苦的,尤其是像阿帽这样内向的乖孩子,一般都很难拒绝老师的要求,只会一边痛苦一边继续埋头苦学,然后继续痛苦继续学习,陷入无尽的深渊。
虽然时岁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但哪怕只是作为旁观者,他也能从那些学者仅剩的头发中感受到其中的痛苦。
“还是帮我取消吧。”时岁做出了决定,“过段时间我会带他一起来申请新课题的。”
“?”
听到时岁的话,麦凯什露出疑惑的表情,他指着不远处的书架,朝着时岁问道,“阿帽同学不是和你一起来的吗?”
“!!!”
时岁心中震惊,他还没和阿帽见过面呢。
虽然好似已经能从他人言语中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形象,但此刻能见到真人,还是让时岁有些好奇。
他一边压抑着惊讶的神情,一边朝麦凯什指着的方向看去。
只见书架前站着一个背对着自己的少年,头上带着一顶大斗笠,显得体态更加纤细,穿着明显不属于须弥的服饰,更像是一个“修验者”,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冷白色,一看就很少见到太阳。
唔,看起来不止内向,还很不爱出门呢,或许是要修行?时岁若有所思。
仿佛是听见了这边的动静,“阿帽”从书架前转过身来,深蓝色的瞳孔静静看着时岁的方向,看起来乖巧得不像话。
纳西妲说得没有错!
时岁看着那双清澈美丽的眼睛,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他真的要有一个乖乖学生了!
“你就是她给我安排的导师?”“阿帽”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只是单手托着下巴,似乎在打量着时岁,“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不怎么样嘛。”
“阿…阿帽?”听见这话,时岁颇有些不敢相信。
“是我,你想如何?”阿帽抬眼看向时岁,神情很是桀骜。
“……”
这下时岁彻底沉默了,看着只是张嘴说了句话就如此形象颠覆的瑰丽少年,他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这就是纳西妲口中的乖……吗?
第4章
时岁愣住了。
这一瞬间,他几乎连“面无表情”都难以维持,神情中满是茫然和困惑。
“阿帽”居然是这样的吗?
虽然他也知道耳闻目见或有不同,但这和他想象中的样子也太不一样了……
啊,倒不是说长相之类的,毕竟对方只要不说话,的确很符合“乖”这个形容词。
甚至就连“阿帽”这个名字,也是相当可爱!
可是,名字和本人怎么会不符到这种地步呢……?
真的不是什么恶作剧吗?可惜对方的模样看起来并不会开这样的玩笑。
冲着对“乖乖学生”的憧憬,时岁内心挣扎着朝散兵走了过去。
担心被麦凯什发现异常,他压低声音,眼神中充满了希冀:“是纳西妲推荐你来我这里学习的吗?”
这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沉默了,虽然刚才对方的言语中并没有提及“纳西妲”或者“小吉祥草王”,但也说得明明白白。
眼前这位少年的的确确就是被纳西妲拜托给自己照顾的“阿帽”同学没错了。
“啧”
果然,时岁听见少年轻啧了一声,似乎对这句废话感到十分好笑,又有些不屑。
但令他奇怪的是,对方的下一句并不是什么嘲讽的话语,而是简简单单的回答。
散兵看着时岁周身的迷茫几乎要凝成实质,而在问出这句话后,对方的脸上明显又增加了不少懊悔,实在觉得有趣。
他此时的心情并不算很好,任谁突然被告知入学教令院,并且还分配好了导师,甚至还要一大早赶来和导师见面,心情都不会太过美妙。
但看见时岁这样震惊的神情,不得不说,这让他糟糕的心情平衡了不少,看来感受到不美妙的,也不止他一个嘛。
“的确如此,纳西妲建议我来感受学术氛围,虽然并没有什么必要。”
“啊,纳西妲的建议还是没错的,教令院的学术氛围的确浓厚。”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时岁随口胡扯,面不改色地说着违背自己内心的话。
教令院的学术氛围的确浓厚,但这并不属于因论派。
稍微有点能力的因论派学者大都出去考察学习了,至于留在教令院死活不愿意挪地方的……不提也罢。
唔,不得不说,如今因论派没落,也和学者们外出调研意愿减少有很大关系。
“这种连自己都骗不过的话,说出来也值得相信吗?”散兵高抬下颌,漫不经心道。
“我并没有想要欺骗你,教令院的学术氛围确实不错。”
时岁仔细思考了一下六学派的学术氛围,建议道,“你可以多去其他学派走走,感受一下不同学派之间的氛围,或者过段时间和我离开教令院去外面考察也不错。”
哪怕就算是因论派,也有很多专心学术的学者,只是有些研究,并不是埋头苦读就能出成果的。
对于时岁的建议,散兵不置可否,他并不会闲到没事做。
眼看着气氛就要沉寂下来,时岁深觉自己应该担当起导师的责任,哪怕这个学生并不太符合自己的想象,但既然答应了纳西妲要照顾对方,就要尽职尽责。
更何况目前看来,对方除了说话不太好听之外,似乎也没别的毛病?坚信纳西妲眼光的时岁努力说服自己。
“那个……”时岁试图发出声音打破沉默,“阿帽同学。”
“什么事?”散兵下意识抬头,斗笠上的系带也随之摆动。
看着散兵专注的神情,时岁满意地点了点头,能够专心听导师讲话的同学,怎么可能不乖!
“阿帽同学,你的论文带来了吗?”
时岁一边为自己找出这个破冰点沾沾自喜,一边期待地看向散兵。
第一次见导师,按照常理是要带论文没错的吧?
一直都听说对方的论文构思精妙、用词严谨,但他这几天实在太忙,还没时间去找来看,好在今天见到本人,也不用再去费劲找了。
“…论文…?”
散兵瞬间睁大了眼睛,仿佛听见了什么令人惊讶的话语。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几乎要贴近时岁。
实在是太近了,紧凑的距离逼得时岁不得不悄悄往后退了一小步,也就是这个时候,时岁才看见,对方的皮肤实在好得不像话。
光滑细腻,好似…
人偶?
时岁的脑海中突兀地浮现出这个词,这两个字出现的那一刻,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实在冒昧,但却又再贴切不过了。
只是,哪怕鬼斧神工,也难以雕刻出如此瑰丽的人偶吧,还如此鲜活。
“是的。”
听出了散兵话语中的不敢相信,时岁肯定地点了点头,对着散兵解释道:“既然你以后要跟随我一起学习,那么互相了解应该是第一步吧?”
“嗯。”也不知是不是为了掩饰情绪,散兵轻扶斗笠,浅浅应了一声。
“那么,关于对方的学术研究也是了解的内容吧?”
时岁一边解释,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散兵的表情,越看越是心慌。
嘶——
对方不会是没带吧?
看着此刻散兵与刚才截然不同的神情,时岁瞬间觉得自己猜出了真相。
他眉头紧锁,努力回忆着自己和朋友们久远的学生生涯,试图拯救这即将再次陷入僵局的气氛。
“听说阿帽同学写过不少关于时政分析的论文。”时岁努力用最温和的语气缓解尴尬,“今天都没带吗?”
“没有。”散兵言简意赅。“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
他有自信回答出相关的任何问题,除了现场拿出论文。
“不用了不用了。”时岁尴尬地笑了笑,拒绝了散兵的提议。
他压根就没看过,也提不出什么相关问题,只好转了话头,试图从其他方向了解这个学生:
“阿帽同学以前在哪里学习呢?”
“以后有什么学习规划吗?”
“对于哪个课题方向比较感兴趣?”
散兵:……?
看着散兵越睁越大的眼睛,时岁仿佛看见了学生时期,被老师们随机抽问的学渣。
但,不至于吧?
这些……难道不是初次见面的常规问题吗?
应该是常规问题吧?时岁忍不住陷入自我怀疑。
他绞尽脑汁,努力回忆,却实在没能多回忆起什么相关的东西。
没办法,当初他是被推荐入学的,推荐他的人正是他的导师,并没有没经历过这些。
时岁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随手从手提箱里拿出一沓资料,朝着少年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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