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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夏(近代现代)——海牙牙

时间:2024-03-02 10:09:12  作者:海牙牙
  夏遥:“......”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轻轻松松就能冷场的。
  简直就是天然制冰机。
  “要是没吃完就盖起来,放到冰箱里。”林南朝从早到晚都在坐车,这会也真是乏了,“房间电器有问题就来找我,我住三楼,楼梯右边那一间,别走错了。”
  林南朝走到楼梯道,眼睫低垂,看到楼下鞋架旁那个银色行李箱,又侧过身看了眼夏遥。早已过了抽条拔节的年纪,这提问机看上去却比十五六岁的青少年还瘦,不放心地问了句:“行李你提得动吗?”
  夏遥歪着头,脑袋上好像顶着个问号,带些荒唐的语气质问:“我怎么提不动了?”
  林南朝点了点头:“那就好。”
  夏遥:“......”
  等林南朝走后,夏遥胳膊弯支在桌子上,他握紧了拳头,全身发力,另一只手捏了捏凸起的肱二头肌,哼道:“这不是很结实?”
  是林南朝莫名其妙。
  可林南朝那张赤裸裸的怀疑的神色又让他真的有那么一瞬间质疑自己。
  难不成真的看起来很瘦?
  以前他姐姐总会和他念叨说要多吃点,跟上营养。因为自己是早产儿,小时候经常生病,一周能进三五次医院,病房都能当家了。
  他看了眼餐桌上一块都没动的红烧肉,被灯光一照色泽显得更加诱人,但夏遥提不起什么胃口,他是真的不爱吃肥肉。
  他尝试夹起一块在眼前定了许久,又默默地放下了。
  增肥也不能折磨自己,还不如吃榴莲,他心想。
  就当他想等会要不问问林南朝镇上水果店在哪条街的时候,夏玲的电话打过来了。
  夏遥放下筷子,铃声足足响了十几秒才接了起来,他其实很想夏玲,但又不想显得自己太念家,于是佯装成一副冷肃的语气:“喂,姐。”
  他听见夏玲沉沉的吐息声,似是松了口气:“遥遥,下飞机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忘记了。”
  “你不要和姐姐赌气,姐姐不舍得和你生气。”夏玲等了一天,总算打通了这个电话,语气都放软了,“现在是不是到了傅老师说的地点了?”
  “到了。”夏遥指弯蹭了蹭鼻尖,自己都没意识到声音已经慢慢褪去了方才的严肃。
  “我知道你喜欢画画,但妈她是为了你好,你不是总说自己有实力,可以当傅荣的学徒?”夏玲叹气,“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能当上这个学徒,有一半原因是因为你的家庭?傅荣教授他开的画展,哪一个妈妈没宣传?遥遥,成年人得到的东西都是有代价的。”
  “我知道。”夏遥有些烦,如果白卉羽亲自打电话来骂他一顿,他说不准还能好受一点,偏偏是好声好气的夏玲,他无论如何都发不起火,“可是老师他确实看中实力,如果我能得奖,就算没有妈妈,他也会收我的。”
  “妈她前几天还给你物色好了一个男主角,关系都打点好了,你说你直接跑了,把她气得不轻。阳关大道你不走,非要像爸一样,和妈妈对着来是不是?”
  “我没有。”夏遥有些生气,“她让我进娱乐圈,真的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圆她年轻时候的那个梦?”
  这话一出,气氛骤然冷了下来,一时间落针可闻。
  “你让他去!让他知道,没有我,没有钱,他靠什么养活自己。”听筒那边的声音顿时变大,夏遥心想自己猜对了。
  果然白卉羽就在一旁听着。
  不然夏玲不会说出那些话,他了解自己姐姐,无论他做什么总是支持他,尊重他。估计是白卉羽故意让她说的。
  “妈,这事儿和姐姐没关系,你用不着逼她来和我说。”
  白卉羽:“那你呢?我倒是想和你说,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和你爸当初一个倔样!”
  “你想学,好,从今天起,生活用品的钱你自己想办法挣,别想着从你姐这拿。”
  “随你便。”夏遥耐心用尽,“我再说一遍,那男主角谁爱演谁演。”
  他率先一步挂了电话,经过这么一遭,也没什么心情继续吃了。
  夏玲很快给他发了信息,是一条五万元的转账。
  【你的银行卡估计都被冻结了,先凑活用吧,不够再和姐姐说。】
  夏遥点击退回,而后发了条语音:“不用,我存了奖学金。”
 
 
第13章 P-Ⅰ-6
  次日,林南朝醒的很早。
  连绵成片的山丘顶,积云一层层堆叠着,像是随时能坠下来,然后顷刻间将这小小一隅吞没。天未大亮,他站在窗台边,能看见早餐摊的生意人骑着小车,一路开到底,去人流量更大的江湾街了。
  清晨的风是最舒服的,吹过来的时候就如一段丝绸在皮肤柔蹭。但一连晴了好几天的高坪,空气潮闷,这雨下不来,天也呈黢灰色。
  让人心情都跟着暗了下来。
  林南朝洗漱完,换了件短袖,准备出门去买早饭。自己一份,楼上那提问机一份。
  他这大学四年过得浑浑噩噩,每年除夕回来高坪也都是待在家里,如果不是张姨执意要他去她家过年,林南朝寒假也不打算过来。
  他走到沿江东路出口,拐弯到另一条街,尝试把自己融入这座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小镇里,静静窥伺着。
  高坪近两年走旅游业,路修的很勤,但工人进度跟不上。
  譬如江湾街西路还在挖地铺泥,北路却已经铺上沥青,建起新店铺,跟他大学西门外的商业街差不多。一眼放去,割裂感十足。
  那家他吃了七八年的包子铺也重新起了招牌,林南朝记得他原本的名字是叫“老米铺子”,现在特地改了个谐音名“包罗万象”。
  他上初中的时候,班里走读生十根手指头都数的过来,早餐的重任就全落到他们身上。
  如果起得早,他就点一份三块钱的炒粉干,坐在外头随便摆的木桌上慢悠悠地就着紫菜汤。来不及了就一通乱买,等去了学校,在早自习的时候偷偷吃。
  林南朝那一阵可以说是人气王,成绩好,长得好,性格好。再加上这小镇上的人大多没怎么去过外面的世界,他又总是出去参加大赛,久而久之,大家都觉得他牛逼。
  如果初中同桌和大学同学走到一块,提起他这人了,都得怀疑聊得是不是同一个对象。
  “老板,来一份炒粉干。”林南朝望着这个新店铺,帘子后的立体空调一早就开了,从前那布满磨痕,纹理厚重的老木桌了也换成了玻璃的,标配的蹩脚板凳变成了简约轻奢的休闲款。
  “好嘞。”老板是男的,耳边的鬓角又白了几缕,他握着一双长筷子,掀开保温桶外面那层厚厚的泡沫盖,咸香味扑鼻而来,“要大份,中份还是小份?”
  “要三块的。”
  那老板一愣,手抖了抖,筷子上挂着的粉干掉下去不少,他笑着说:“我们这早就不卖三块啦,小份都要五块钱。”
  “那就中份吧。”林南朝扫了面前的二维码,“再来碗甜豆浆,多少钱?”
  “九块,你里面坐。”
  他这人天生体凉,夏天不开空调也不觉得有多热,以至于一进去的时候那冷气匆匆扑来,使得他胳膊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这个点只有工人,他走到最里面的位置,伸手拿了木篓里一双筷子。
  连筷子上都专门定制了店门名字的logo。
  他细嚼慢咽地品尝起来,粉干里有鸡蛋了,豆浆里的渣子也没了,细腻顺滑。还行,起码涨价涨得理所当然。
  夏日的天亮得快,天空如同一幅倒放的泼墨画,暖阳丝丝照落下来。但有积了几日的厚云遮挡,这光照不如昨日晴烈。
  等林南朝吃完,店里客人就多了起来。他又打包了一份豆干包,两份烧麦,一瓶两块五的一鸣牛奶。
  连包子的皮都是光滑的,不是手擀的了。
  菜市场离这不远,林南朝想顺路去买点东西,走进去了才发现换地方了。询问了出口处水果店的老板娘,说是搬到亭桥那一块了。
  沿江街西路的尽头……也太远了,如果说林南朝的家在高坪的左端,那亭桥就是右端。
  等回家包子都冷透了,还是先算了。
  “那这里的菜市场就空着吗?”林南朝问。
  老板娘嗑着瓜子,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不清楚嘞,看政府怎么安排。”
  高坪镇地不大,林南朝出来这会,差不多能知道它变化成什么样了。
  这座小镇以后会越来越新,林南朝却喜欢不起来。
  它还是和从前一样热闹,仍然有为碎银几两忙碌的人,小镇上的中学越修越好,江湾街的店面也都变得精致。
  似乎每个人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去了,只剩下自己停滞不前。
  林南朝从口袋摸出烟盒,叼在嘴里,一只手遮住面前的风,“呲”的一声——
  他吐出一圈圈的烟雾,飘至耳后散去。
  *
  提问机已经起床了,这让林南朝蛮意外。
  毕竟到家这会也才八点半。
  他走到三楼时,夏遥睡眼惺忪,头发胡乱支棱地窝成一缕,步调不紧不慢,瞥见林南朝后虚虚蔫蔫地打了个哈欠:“早。”
  “嗯,洗漱了吗?给你带了早饭。”林南朝把打包好的塑料袋朝前递去,“你是拿到房间吃,还是去厨房?”
  不知道是不是夏遥领口前的扣子散了一颗,林南朝总觉得这睡衣给他太大。垂落下来的布料摇摇晃晃地摆动,每下一个台阶,步子带的风就紧贴着后背,腰腹那一块的身形格外明显。
  太细了。这人吃的东西都长哪去了,喝露水长大的吗?
  “刷过牙了,就去厨房吧。”他走到林南朝面前,林南朝勉强能看见他头顶的发旋,很密,不仔细看还真找不到。
  手掌的虎口处被轻轻碰了下,林南朝下意识地往回缩,就听见夏遥问:“你手怎么了?”
  他听得云里雾里:“什么?”
  “手心啊。”夏遥声音陡然升高了,而后直接攥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屈着的手指轻轻伸开,“这里,怎么搞成这样了?”
  夏遥手掌的温度要比他热很多,以至于皮肤间的触摸都变得更有存在感了。
  林南朝盯着他的杏眼好一会,才淡淡说了句:“不小心被烟灰烫了。”
  夏遥皱眉,观察那道烫伤的痕迹,明明泛红那么严重,嗫喏道:“什么烟灰能烫成这样?你这是直接嵌进烟头里了吧。”
  林南朝回:“黄鹤楼,你可以试试。”
  夏遥:“......”
  看来自己又不小心按了制冷机的开关了。
  “我可不抽烟啊。”夏遥叹了口气,看着林南朝这双骨节分明,细长白皙的手有些不忍,他平时最爱护自己的手了,听林南朝这幅无所谓的语气心里不是滋味,“我有带烧伤膏,你要不涂点?”
  “不用了。”林南朝抽回手,“还吃不吃?要冷了。”
  夏遥啧了一声,顺手把吸管戳进奶盒里,吮了一口说:“那你记得贴个创口贴啊.....”
  两人走到厨房,林南朝坐到位置上才缓过神——自己跟过来干什么?又不吃饭。
  “吃西瓜吗?”林南朝干坐着无聊,又站起身走到冰箱那,“吃的话我就切。”
  “行啊。”夏遥咬了一口包子,另一只手划着手机屏幕,“对了,我俩加个微信吧?我今天得出去,晚上可能不回来,不用给我留门。”
  林南朝在洗菜刀,腾不出手,报了一串电话号码,又问:“去哪儿?”
  “龙湾机场。”夏遥在搜索栏那找到了,“诶,头像是猫的这个人是你吧?”
  “嗯。”
  “加了,你记得同意一下。这猫是你养的吗?”
  “是。”
  “哪儿呢?我怎么没听到猫咪叫啊。”夏遥直起身子,环顾四周,“在你房间?我可不可以抱抱,我还没养过宠物呢。”
  林南朝用专门放饺子的瓷盘装西瓜,从牙签盒抖出几根签子,摆到原本放酱料的地方。
  他转过身,朝夏遥走来:“死了。”
  夏遥:“......”
  “...抱歉,我不知道。”
  “两年前的事了,早过去了。”林南朝捻着牙签,戳了块西瓜吃,泰然自若地移开了话题,“你去机场做什么?”
  “我朋友来这了,上午十一点的飞机,我得接他去。”
  林南朝点点头,没再说话,气氛陷入了一阵漫长的空滞里。
  他手心攥着的那根牙签正好贴在伤口处,林南朝低着头,一手支在下颌,盯着自己的右手,想象着慢慢挑开已经烧烂的表皮,看着它化脓...流血...结痂。然后再一次抠开已经和皮肉长在一起的痂皮,直到变成一道难以消除的疤痕。
  意识主导大脑,被水冲过的灼伤皮肤已经有些发白,林南朝慢慢合起了掌心。
  “林南朝。”
  像是被抽走了一根神经,林南朝茫然地微抬下颌,对上了夏遥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眸。
  “林南朝?”夏遥见他不对劲,又叫了一声。
  “听得见。”
  “哦...”夏遥抿着唇,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他觉得自己好像把这台制冷机玩坏了,不小心触及到了别人的伤心事,询问的语气带着愧疚,“你在想你那只小猫吗?”
  林南朝回:“没有。”
  “好吧....”
  林南朝有些受不了他这吞吞吐吐的样子:“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夏遥窘了那么一瞬,而后开口:“其实我八岁的时候还尿过床。”
  林南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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