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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的公寓就在隔壁，不过晚上他并没有过去住，和陆少城都留在了锦园。
老太太睡着后，两兄弟坐在客厅里和柳惜知聊天。
她告诉他们，这次回国后，就不走了。不过因为工作的事情，偶尔会去国外出差，但都只是小住。
“如今你们都在国内，外婆也回来了，我也该好好享享天伦之乐。等以后你们有了孩子，我还能帮你们照看一二呢。”
她这话一出，陆言下意识朝陆少城看过去，陆少城只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柳惜知仿若未觉：“我就说说，你们也别太急，事业为重也没什么不好，感情的事顺其自然就好。”
“咱们这样的家庭，不需要你们找什么对家族事业有利的。我呢，只希望你们都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共度一生。”
“不过真找着了，我还是得把关的啊，其他不管，但品性一定要好。”
她坐在两个儿子中间，一左一右搂着他们，脸上是十分满足的幸福。
“妈妈希望你们能开心快乐，这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如果真遇到了，就放心大胆去爱。”
第102章 最大助攻
大概是因为有陆言在，老太太的状态好了许多，第二天起来，终于认出了陆少城。
“少城回来啦？来，外婆看看，怎么瘦了呢？”老太太拉着陆少城的手，摸了摸他的脸。
“你呀，别一天到晚只知道忙工作，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扯了扯陆少城的袖子，脸上带着少年人才会有的狡黠笑意。陆少城意外地挑了挑眉，蹲下身体。
老太太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别怕，外婆支持你。”
陆少城就那么保持着半蹲的姿势，愣愣地看着满含笑意的老太太，完全没回过神。
陆言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陆少城还维持着半蹲的姿势：“哥，你这是在干什么？”
老太太已经坐在餐桌前喝牛奶了。
陆少城咳了一声，站直了身体：“没事，下来吃饭吧。”说完又扭头看向陆言，“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陆言脚下一顿，随即瞪了他一眼：“你好好说话。”
陆少城突然就笑了：“快来吃早饭吧。”
“怀瑾，你起啦？快来吃饭。”老太太心情很好，脸上笑眯眯的。
陆少城愣了一下，看来老太太这是根本就没有好，所以刚刚她的话......
“来，坐少城身边。”老太太看着陆言走到她面前，笑呵呵地指了指陆少城身边的位置，“你们年轻人，坐一起多培养培养感情。”
陆言一脸问号，扭头去看陆少城，陆少城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他也没看懂老太太的意思。
不过老太太精神看起很好，情绪也很不错。只要老太太高兴，其他的就不重要。
陆楚天和黄嘉舒中午就赶了回来，陆少城在市郊的一处私人庄园订了餐，陆天阳也被接了过来。
“外婆，您还记得我不？”陆天阳像一颗小太阳，有他在，永远不会冷场。
他一到就抱住老太太，亲昵得很。
黄嘉舒和柳惜知在一旁聊天，看着陆天阳那一身的傻劲儿，嗔怪道：“这小子，长不大似的。”
柳惜知笑道：“这不挺好吗？我就喜欢天阳，活力四射。有他在，心情都更好。”
“你瞧，老太太可开心了。”
柳家当年和黄家是邻居，别墅就隔了一堵墙，柳惜知和黄嘉舒自小关系就好。
即便后来柳惜知和陆楚天离婚去了国外，黄嘉舒又嫁给了陆楚天，依旧没有影响她们之间的感情。
如今他们倒像是真正的一家人。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和谐非常，心情愉悦。
陆楚天在看见柳老太太将陆言和陆少城的手交叠着放在一起的时候，眉心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
“妈，这是言言，不是怀瑾。”陆楚天觉得头疼，“还有，这是少城，也是您的孙子。”
可不能这么乱点鸳鸯谱。
“爸，您这是干什么，外婆高兴就行了啊。”陆天阳冲陆楚天挤眉弄眼，示意他别扫兴，“外婆这不是生病了嘛，我们都没当真，您就别掺和了。”
陆楚天气得直想抽他一顿，要不是他在那儿胡言乱语，老太太会忽然要陆言和陆少城好好的？
方才陆天阳到了就给老太太一个大大的熊抱，立马就让老太太认出了他。
可开心劲儿还没过，老太太忽然就伤感了起来：“我的怀瑾，当年也这么开朗。”说完就开始找陆言。
陆言就在她身边站着，听见她叫怀瑾，赶紧伸出手，牵着她：“外婆，我在这儿呢。”
“怀瑾啊，外婆不拦着你，你要喜欢男人就喜欢男人，没有关系。不过，你换一个喜欢好不好？不要喜欢那......那什么宇了，他不是好人，他会伤害你的。”
“你后来都不笑了。”
老太太脑袋还是糊涂，喊着陆言“怀瑾”，却又自称外婆。
陆言心口酸酸的，乖巧应道：“我知道，外婆。您放心吧，我不喜欢那什么宇。”
陆天阳看了一眼站在他们身后的陆少城，笑着拉着老太太转了身：“外婆，那您觉得他怎么样？”
老太太看见陆少城，眼睛忽然就亮了，她满意地将陆少城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又去看陆言，一边看一边点头。
“好好好好。”老太太一脸激动，随后便拉过陆少城和陆言的手放在一起，“少城好啊，少城是个好孩子，一定会好好待怀瑾的。”
她一边说一边拍着两人放在一起的手：“少城，我就把怀瑾交给你了，你们以后要好好过日子。”
陆言瞪大了眼睛，抬头看陆少城，陆少城可真稳得住，脸上始终保持着镇定。只是绯红的耳垂出卖了他。
陆天阳在老太太身边附和：“放心吧外婆，他们一定会好好的，我帮您监督他们。”
柳惜知和黄嘉舒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转头看了过来，看见陆言和陆少城放在一起的手，目光在上面停了两秒，随后转回头继续她们刚才的话题。
只有陆楚天在一旁看得着急。
老太太这也太糊涂了。
可他才说了一句，就被陆天阳给顶了回去，气得他咬牙道：“你别胡闹，万一外婆清醒过来......”
“我清醒得很。”老太太听见他的话，不满道，“我知道你们一直不同意怀瑾和男人在一起，一直想要他正常结婚生子。”
她说着就急了起来：“可是他就是喜欢男人啊，为什么不能成全他？我看少城就很好，他绝对不会伤害怀瑾，他们在一起会幸福的。”
“妈。”陆楚天很想说，您要不要看看您在说什么？
可是对上老太太湿润的眼睛，他又说不出口。
当年失去柳怀瑾，老太太是怎样的悲痛欲绝，他都看在眼里。
这些年他但凡去国外办事，都会顺道去看看老太太，每次看见她了无生机的样子，他都觉得于心不忍。
他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见过老太太像今天这样笑了。
算了，她老人家高兴就好，反正都知道她是糊涂了，也不会有人当真。
谁都这样以为，老人家这是糊涂了。
但谁都没有想到，老人家准备将糊涂进行到底，到了晚上，她非要让陆言去陆少城房间睡觉。
“别怕，外婆在，没人能拆散你们。”她说这话的时候，还若有似无地瞄了一眼陆楚天。
陆楚天：“......”
第103章 心疼陆楚天
相较于陆楚天的无语，陆言和陆少城更多的则是窘迫，黄嘉舒眼神躲闪，柳惜知饶有兴致，陆天阳的兴奋差点溢出来。
一家人，各有各的心思，陆言和陆少城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老太太推进了房间。
——他们也不敢挣扎，老太太太过脆弱，怕一不小心伤着她。
陆楚天瞪圆了眼睛在锦园待到老太太折腾够了，回房间休息了，才对陆天阳道：“天阳，去把你哥他们叫出来。”
陆天阳在微信群里聊得正嗨，听见他这话，差点没从沙发上跳起来：“爸，您说什么？”
陆楚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我说你去把你哥他们叫出来，我有话和他们说。”
陆天阳坐在沙发上没动：“有什么话不能明天说？哥他们都已经休息了，我去叫，不太好吧。”
“对呀，他们都已经休息了，况且......你这会儿让天阳上去打扰他们，是不太好。”黄嘉舒难得站在陆天阳那边。
陆楚天彻底无语：“我说你们一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言言和少城那只是应付老太太，怎么可能真在一个房间睡觉。”
“有什么不可能？”柳惜知接过佣人送上来的果盘，拿了一块又大又红的草莓塞进嘴里，对黄嘉舒道，“嗯，快尝尝，刚空运过来的，很新鲜。”
之后才对陆楚天道：“我看两孩子感情挺好的。”
黄嘉舒吃草莓的动作一顿，朝柳惜知看过去。
陆天阳也不聊微信了，将手机放到一边，也看向柳惜知。
柳惜知看着母子俩相当同步的动作，又塞了一块草莓到嘴巴里：“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啊。”
见母子俩没反应，她皱了皱眉：“不可能吧，我刚刚看你们的反应，不像不知道啊。”
陆天阳比黄嘉舒先回过神：“柳姨，你你你你你不反对？”
“反对什么？少城和言言？”柳惜知嘴角含笑，“为什么要反对？”
“可，可是他们，他们是......”黄嘉舒难得语无伦次。
“嘉舒，这可不像你的性格。要是有一天天阳带回一个男朋友，你会反对吗？”柳惜知反问。
“当然不会，我又不像某些人。”她瞄了陆楚天一眼，“不过，柳姐姐，毕竟有怀瑾的事在前，我以为你会排斥。”
柳惜知叹了一口气，那张依旧年轻漂亮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哀伤，弟弟的离世始终是她心里的痛：“在怀瑾的那段感情里，我介意的从来不是他们的性别。”
“而是对方的品性。”
同性恋也好，异性恋也好，说白了都是爱情。只要是爱情，就没有谁比谁高贵，更不存在谁比谁的正常之说。
关键是相爱的两个人，是不是有足够的责任感，去保证不会拿着爱的名义去伤害对方，甚至伤害周围的人。
哪怕是刘老太太到如今，耿耿于怀的也不过是柳怀瑾遇人不淑，看到年轻的人失去生命会伤心，会难过。
但对于真心相爱的人，无论是同性还是异性，她都会送上祝福。
希望他们长长久久，即便不能长长久久，不爱的时候，也别去伤害。
陆天阳拍着胸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柳姨，我哥他们要是早点和您沟通就好了，也不至于这段时间想那么多。”
“现在好了，他们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在一起了。”
柳惜知轻轻哼了一声：“活该，谁让他们不相信我，还要瞒着我，这段时间的战战兢兢，就当是对他们的惩罚。”
怎么能对自己的妈妈这样没有信心。
天下母亲的心愿都是一样的，只要孩子能够幸福快乐。
况且陆少城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那样优秀的一个人，她难道还会不放心将自己的亲儿子交给他？
他自己不信任自己的母亲，不告诉她他内心的想法，就枉然将怀瑾的过往套用在他们身上，觉得她和老太太不能接受，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实在是有人先入为主，让他们相信了，你们不会同意。”
当黄嘉舒和柳惜知同时看向他的时候，陆楚天终于忍不住了。
“不是，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感情很好，什么可以安心在一起了？”
他当然已经从他们的对话中窥探出了八九，只是还有点不敢相信而已。
言言和少城，他们互相喜欢？
所以言言说他喜欢的男人，是少城？
所以上次言言去陆氏，和少城的绯闻闹上热搜，陆氏的公关部没有任何动作，是因为他们是真的？
所以袁槿诗上次在宴会上见到他，说她和少城不可能，还希望他能成全言言，是这个意思？
等等！
陆楚天看向柳惜知：“你不反对他们在一起？”
良好的教养不允许柳惜知做出翻白眼的行为，但面对陆楚天，她还是翻了一个。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同意他们喜欢男人了？这是我能做主的吗？同性恋是天生的，和我同不同意有什么关系？”
“再说，还有谁能比他们更适合彼此呢？”
陆言和陆少城在一起，简直就是绝配好不好。她疯了才会反对。
陆楚天想起他当初语重心长同陆少城说的那些话，想起他因为让黄嘉舒去找陆言谈了话之后的彻夜失眠，以及后来面对陆言时的愧疚和难过。
忽然心口一痛。
他颤抖着手指着老太太的卧房：“那......那妈呢？”
这会儿就连黄嘉舒也忍不住翻了白眼：“你不是都看到了吗？老太太都让他们睡一间房了，态度还不明显？”
“爸，您该不会到了现在还要棒打鸳鸯吧？”陆天阳激动道，“他们是真的很相爱，爸，您不能这样。”
陆楚天气得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你......你们都知道了？”
其实问也是白问，这不显而易见的吗。
甚至不止是他们，就连曾显也知道，上次在酒会他分明就是话里有话。
陆楚天捧着胸口，气得说不出话来，所以到最后，他才是那个最可恶的棒打鸳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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