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了什么。
希阳睁开双眼就看到了蔺枫。
昨晚的事情历历在目，后半夜他晕过去了，不知道蔺枫是怎么处理他的。
身上没有粘腻的感觉，希阳从床上坐起来，笑道：“蔺先生还帮我洗了澡？”
蔺枫眯起眼睛。
他对希阳的印象一直是腼腆未经世事的少年，昨晚因为药物希阳的反应已经让他有些颠覆了，现在他清醒的表现更让他颠覆。
第120章 纵欲过度嘛
跟一个只见过三次面的alpha上床，醒后居然是一脸坦荡吗？
连害羞、不可思议的情绪都没有吗？
他好像一点都不在乎？
昨晚希阳的表现也不像是第一次……
想法顿到这里，蔺枫强行制止自己再胡思乱想，接了杯温水递给了希阳。
希阳红润的唇瓣轻抿着，突然问道：“蔺先生，颂颂是谁啊？”
“！”
蔺枫猛地抬起下巴，颂颂的名字从希阳的嘴里说出来……竟十分怪异。
他呼出一口气，问：“你从哪里听说的这个名字？”
希阳道：“你不记得了吗？你昨晚*我的时候嘴里一直在叫他……颂颂是你喜欢的人？你把我当成他了？”
“……”
蔺枫听到“喜欢的人”后，身体一颤，瞳孔怔大，突然觉得毛骨悚然。
希阳看蔺枫情绪奇怪，觉得他逾越了，连忙转移了话题，“昨晚多谢蔺先生了，辛苦辛苦。”
“对了，温泉被下药这个事咱们要不要报警啊？这太吓人了，幸好昨天是我过来了，如果是温先生，他一个omega，那就糟了。”
蔺枫有些心虚，忙道：“我会找酒店解决，这事你不用管。”
希阳点头，“……我的衣服呢？”
蔺枫转身去烘干器上拿。
希阳道了谢，穿好就要走，还没走出两步，蔺枫突然叫住他：“希阳。”
希阳疑惑扭头，“怎么了？”
蔺枫舔着唇，不明意味道：“我有很多钱。”
“？”
希阳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啊了一声，点点头：“……看出来了。”
蔺枫看着希阳呆呆的脸就知道他没听懂，解释道：“昨晚的事……你可以跟我要点东西，只要合理，我会满足你。”
“……”
希阳蹙眉，温和的脸难得有了生气的迹象，“蔺先生，我不是出来卖的，我为什么要冲你要东西？昨晚说白了我们是各取所需，你把我当颂颂，我把你当解药，我是alpha，又不需要你负责，不过睡了一觉，你不用说这种话侮辱我。”
他穿好外套，迈着酸痛的双腿离开了。
蔺枫：“……”
·
中午过后，店长姐姐去吃午饭，希阳在花房除草，弯腰蹲下时小腿都在打颤。
“希阳！”
温屿落提着盒饭叫了他一声，希阳立马停下手中的动作，“温哥，你怎么来了？”
温屿落把带来的一菜一汤摆在桌上，道：“今天没见你去食堂，怕你忙起来饿肚子，给你带了点吃的。别忙活了，过来吃饭。”
希阳兴奋地去洗了手，跟温屿落坐在小桌子前吃饭。
“……我没去吃饭是因为早上迟到了，就想着趁中午休息多忙一会。”
温屿落点头，把希阳黏在额前的头发撩了撩。
今天天气不错，晴空万里，阳光普照，花房也被晒得暖洋洋，金色的阳光笼罩着两人。
希阳在花房忙活了半天，额头的汗珠滴落，他下意识扯了扯衣领，试图让自己凉快些。
温屿落眼神一顿，在希阳纤长的脖子上看到一片红色印记，颜色鲜艳，宛如几朵盛开的花。
“……”
他最清楚那是什么了，以前跟戚游同居的时候，戚游不咬他的腺体，却总在他脖间一圈留下这种印记。
温屿落的唇瓣张开又绷紧，如此重复几个来回，试探性地问道：“希阳，你谈恋爱了？”
“啊？”希阳无措地抬起眼睫，“没有啊，温哥你怎么这么问？”
温屿落扯扯嘴角，示意他看自己的脖子。
希阳一愣，跑到窗台挂着的小镜子前，扒着衣领看了一眼。
“……”
怪不得今天店长姐姐看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也没问他迟到的原因。
因为原因都写在脖子上了。
纵欲过度嘛……
希阳瞬间脸颊绯红，他躲着温屿落的眼神坐回桌前，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温屿落其实没觉得有什么，希阳都是成年人了，还是个alpha，偶尔找人解决一下生理需求，小年轻们你情我愿…也挺正常。只要做好措施……
等等。
温屿落逐渐发现有些不对劲。
希阳脖子上的吻痕怎么可能是omega啃出来的效果？omega劲有那么大吗？
温屿落霎时明白了什么，道：“……希阳，你不用觉得难为情…现在社会的接受能力高了…取向这个东西，反正我不会歧视你的。”
“……！”
“没有！没有！”希阳慌乱地解释着，“我喜欢omega，脖子是被蚊虫咬的，你也知道我天天打理这些花花草草，招虫子很正常……”
温屿落僵硬地点着头，看破不说破，“原来是这样，抱歉啊，我看错了。”
“……”
希阳也不知道温屿落是真信了还是客套，低着脑袋扒饭，尴尬的气氛上升了不止一个点。
温屿落突然有些后悔说那些话了，生硬的转移话题，“对了，那个……昨天我有事太急，没仔细跟你说清楚，你昨天见到的那个人，是广岛生物科学院的院士，蔺枫。”
希阳听到这个名字，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脑海里闪过一些湿润的画面，像被轻轻触碰了一下，瞬间涌了出来。
温屿落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接着道：“他大老远从广岛过来，是因为他弟弟先天性腺体发育不良，想让我帮他研究出人造信息素，但信息素这种东西私密又珍贵，靠人工……是绝对制造不出纯净毫无杂质的，不过……他为了让他弟弟活下去，还是把人工制造的信息素注入了腺体，也因此……他弟弟虽然心脏还在跳动，但跟植物人也没什么区别。”
希阳微微有些同情，想了一会，问道：“腺体发育不良真的这么严重吗？都能成植物人？我的腺体……也很弱啊，但我不也活得好好的。”
“别瞎说，你跟他弟弟的情况能一样吗？”温屿落道，“他弟弟的腺体无法产出信息素，但偏偏还是个alpha，信息素又是维系alpha生存的重要体系，随着越长越大，母胎里带的信息素就越是干涸，自然活不了多久。但你只是信息素弱少，又不是产不出。”
第121章 是我此生挚爱
希阳懵懵地点着头，又问：“那他弟弟……真的没救了吗？”
温屿落叹气，“听他的描述，大概率是没救了，我就算跟他去了广岛….死亡的结局也不会改变，只会让他白高兴一场。”
温屿落不想让人充满希望又失望，所以一听就拒绝了他，不过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接着道：“并且模拟信息素……有些涉嫌违法擦边了。信息素这种东西说稀有也稀有，但说珍贵倒也没有那么珍贵……毕竟现在人口疯长，随便在大街上都能找出一个alpha或omega，但你想想，alpha的信息素能诱导omega发情，如果真能被人工纯模拟出来，不乱套了？”
希阳脸色沉重，“所以蔺枫约你去泡温泉……意欲何为？”
花房里杂乱的花香浓郁醇厚，香气四溢，嗅的温屿落脑袋晕晕的，他道：“应该就是没死心，想接着洗脑我跟他一起去广岛救他弟弟吧。”
希阳胸口沉闷，宛如千斤重担压在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只剩下一片茫然。
如果是这样，那蔺枫特意包场，水里的药……也并非是一场意外，而是蓄谋吗？
希阳突然感到后颈发凉，他真不敢想，如果是温屿落去了，该是什么后果。
蔺枫打的是什么主意？
温屿落注意到希阳情绪不太对，问道：“怎么了希阳？你哪里不舒服？”
希阳嘴唇干涩，不知道要不要把蔺枫在水里下药的事情告诉温屿落，他想了一会，还是没说，只是道：“温哥，蔺枫他不是什么好人，如果他以后还来找你，你千万别让他进研究所。”
温屿落察觉到一丝不对劲，问：“……你跟他不就见了一面吗？为什么会这样说他？”
希阳顿住了。
温屿落又问：“昨天你去了酒店，跟他又碰见了？你们发生了什么争执吗？”
“……”
希阳不想让温屿落愧疚担心他，胡诌着，“是碰见了，我不小心，嗅到了他的信息素，是威士忌。是我最讨厌的酒味，他还是顶级alpha，更是刺鼻，所以我……不喜欢他，也不想让你靠近他。”
温屿落没怀疑这个理由，答应道：“好，我以后都不见他。”
下午，温屿落把这周的实验报表做完，难得准时准点六点就下了班，比平时早了三个小时，他站在家门口，指纹还没摁上去，就嗅到了从门缝溢出来的薄荷信息素。
“……”
他扭开门，戚游在沙发上抱着幼幼爱不释手，幼幼的小爪子捏着戚游的手指，没有牙齿的嘴巴张得大大的。
好一幅温馨的画面。
屋里的三个人看到温屿落跟看到了个鬼一样，刘阿姨慌忙的去戚游怀里抱走幼幼，戚游瞬间收回了信息素，幼幼立马大哭起来，从小就这么戏精，好像刚刚在戚游怀里笑的不是他一样。
“……落落，你……今天下班这么早啊。”
温屿落觉得可笑又心痛，他好像一个恶魔，来夺取破坏这幸福的画面一样。
“刘阿姨，解释一下吧？”
刘阿姨抱着幼幼有些焦躁，道：“……小温啊，是这样，幼幼一到下午，长时间离开你就没有安全感，把沾有你信息素的东西给他也没用，幼幼太聪明了，我又不敢给你打电话…怕你在研究所担心幼幼。”
“…这位，戚先生……中午得空回来的时候听见了幼幼的哭声，敲了门，还给我看了亲子鉴定……我……我是没办法了才让他进来的。”
温屿落敛眼，怪不得他最近模拟出来的信息素对幼幼作用不大，幼幼虽然小，但格外灵敏，有了真的，怎么还会稀罕假的。
“落落……”戚游真怕两人稍微好一点的关系因为这事再崩塌，解释道，“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来见幼幼的，我知道你一直说幼幼是你一个人的，但……我毕竟是他的alpha父亲，就算不谈感情……也不能让幼幼缺少另一个父亲的爱，这样对他以后的成长也不利……”
温屿落不想让刘阿姨在旁边听着他烂透的往事，把幼幼从她怀里抱了过来，“刘阿姨，你下班吧。”
刘阿姨看看温屿落又看看戚游，也觉得自己有点多余，走了。
门一经关上，屋里只剩下一家三口。
“落落，”戚游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你别生气……我以后都不来了。”
“……我只是有时候，会很想你和幼幼，开会的时候想，吃饭的时候想……甚至睡着的时候脑海里也只有你们，才终于懂了那些喜欢炫娃的朋友圈，曾经我看到是很嗤之以鼻的，但现在我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儿子，是你和我的……”
“是我此生挚爱，留下来的，这种感觉太奇妙了……落落，你能懂吗？期许的眼睛像你，鼻子像我……性格，我希望他遗传你，因为我的基因确实不太好……”
“别说了。”温屿落眼眶红了一圈，他把头埋在裹着幼幼的褥子上，再抬起时，湿润的眼睛变得干涩，“多久了？”
“……什么？”
“偷偷来看幼幼，多久了？”
戚游实话实说：“……一个星期了。”
一个星期……
温屿落其实并非没有察觉，有些事情确实是有迹可循的。
幼幼平日到后半夜总会醒，哭闹不止，温屿落的信息素一点用都没有。
医生说是因为体内缺少alpha父亲信息素导致的，让幼崽深夜极度缺乏安全感。
也是因为这一番话温屿落才想着冒险把戚游的信息素模拟出来。
以前半夜总是惊醒的幼幼最近一个星期睡的格外香，他其实怀疑过的。
他觉得幼幼是他一个人的，但真的是吗？
他觉得能给幼幼不缺物质不缺爱的生活，但真的能给吗？
现在幼幼还小，什么都不懂，以后呢，如果以后问起来他的alpha父亲是谁，他要怎么回答。
这些问题一股脑全部涌进脑袋，温屿落闭上了眼睛，觉得未来非常恐怖。
第122章 我不能阻止你来见他
他真自私，当初为什么头脑一热就做了留下幼幼这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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