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钰小心翼翼拿起戒指,展示了一下刻字的细节,夏之凛的那个戒指内侧,用漂亮的花体字刻着“翟钰”两个字。
另一个属于翟钰的,用同样的字体刻了夏之凛的名字。
“戒指是我找人定制的,刻了我的名字。”
“……之前没来得及准备婚戒。”
他递给夏之凛,夏之凛拿在手里,看到戒指外沿还有一串很小的拉丁字母。
翟钰看到夏之凛在看那行字,没想开口解释。
夏之凛有些好奇地立刻用手机去搜索这行字的意思。
翟钰皱了皱眉,对夏之凛的好奇和谨慎感到无奈。
夏之凛冷静地把翟钰手里的盒子拿过来,将戒指塞回盒子里,再递回去给翟钰,淡淡道:“我不要这个。”
第76章 “我安排。”
那行拉丁字母的意思是:唯一的挚爱。
夏之凛眼神淡漠,心里的纠结被翟钰这么一刺激,反而变得果决起来。
他冷着脸,毫不留情道:“我不能接受,我们只是假结婚。”
翟钰觉得手里的戒指盒子变得沉重烫手,不敢争论,语气低丧着:“那等你决定离婚了再还给我。”
夏之凛目光犀利,问道:“何必呢?”
他转身坐在沙发上,不解地看着翟钰:“翟钰,我们都成熟一点可以吗?”
“不是一开始就说好的吗?”
翟钰心虚地站在原地,仿佛被抛弃了一般。
夏之凛语气决绝,仿佛翟钰在这个房子里连站着的地方也没有了。
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翟钰再次质疑,在夏之凛眼中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紧接着,夏之凛说出了之前迟迟说不出口的话:
“帮我请外国专家来景康医院来……我要做手术。”
他不想和翟钰继续纠缠了。
来来回回,他尝试着靠近翟钰,最后觉得还是做不到。
连夏之凛自己也怀疑,真的是所谓的信息素牵绊让他抵触翟钰吗?
如果没有了信息素牵绊,他对翟钰的感觉又是怎么样的呢?
他心里一直想着做手术消除临时标记。
那么……就去做。
翟钰咬着牙,心里的愤懑被压抑到了极致,握紧戒指盒的手忍不住用力,盒子被捏成一团。
“夏之凛!”
他叫喊了一声,声调高了许多,像是控诉,但是偾张愠怒的情绪又被自己强行压下去,最后叫出来的嗓音变得低沉嘶哑。
他一脸受伤地看着夏之凛。
愤怒委屈到极致,也只能这样叫一声“夏之凛”。
翟钰眼眶发红,鼻翼和嘴角微微颤抖,声调也发颤了,“夏之凛,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夏之凛看到翟钰情绪激动,心里莫名变得小心翼翼,不是怕翟钰发疯发怒。
是看不得翟钰那副委屈的样子。
看不得他哭。
夏之凛想要把话说得明白,只把原因推到自己身上,“我说了,这不是你的原因,你做得够好了……”
“……这是我自己的病。”
夏之凛语气还是镇定的,只不过不敢直视翟钰的眼睛。
翟钰对他的付出,他知道。
但他不喜欢翟钰的小心翼翼,这何尝不是在提醒他,他在两人的关系中处于什么样的位置。
一个enigma对他低声下气,把他捧在心上,夏之凛并不会觉得开心满足。
夏之凛恢复冷静,眼神淡淡地注视着翟钰:“就这样吧,帮我尽快安排,三个月后我要去汕城出差。”
“……在那之前做完手术,再休养一段时间。”
“时间还算充裕……”
翟钰呆滞地看着夏之凛,这个他最喜欢的alpha,冷漠无情一句一句地输出 。
像一把一把插在他胸口的刀。
“……你帮我安排,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
夏之凛说相信他?
翟钰想到自己之前一再阻挠夏之凛做手术,夏之凛是怨他的。
而现在,夏之凛相信他了……
这份信任给得太残酷了。
他不想要。
翟钰沉默地笑,笑得有些凄楚,哽咽着没有声音,眼眶的泪却慢慢溢出来,淌在眼下。
湿漉漉的一片。
翟钰胡乱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苦涩沙哑地,凝视着夏之凛说:“好。”
他把手里的戒指盒揉成一团,随意丢在垃圾桶里,“我安排。”
他觉得自己没必要留在这里了。
走出别墅的时候,翟钰看到了夏之凛的那盆龟背竹。
绿意盎然。
叶子擦得一尘不染,油亮油亮的。
怪不得夏之凛那么紧张这盆植物,养得真好。
翟钰走之后,夏之凛失魂落魄地将那个戒指盒拿起来。
小心地将揉得不成样子的盒子打开,取出那两枚戒指,重新找个盒子小装起来。
他拿起翟钰的那枚戒指看了看,戒指内侧有自己的名字。
熟悉的三个字,刻在戒指上让他心里突然生出一些新奇异样的感觉。
夏之凛,唯一的挚爱。
唯一的挚爱,夏之凛。
戒指,誓言,还有滨江柳岸的烟花……
都是些容易让人头脑发热的东西。
夏之凛默默地把戒指收起来,锁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
夏之凛这周七天都在上班。
想到之后做手术还需要请长假,他计划接下来几周周末都不休息了。
夏之凛平时也没有其他的爱好,闲下来不知道要做什么。
周紫岚看他这段时间都泡在实验室和办公室,有些好奇。
“你这周末又来上班?”她试探性地问。
夏之凛:“是啊,之前请的假还没补回来。”
夏之凛不想让自己的考勤表那么难看……还有一个原因,他怕停下来又想翟钰的事情。
“……我之后还有事要请假。”
说这话的时候,他避开了周紫岚的视线。
夏之凛知道,周紫岚并不支持自己做手术,她担心手术会留下后遗症。
其实还有一点,周紫岚之所以那么放心,是认定翟钰不敢欺负夏之凛。
因为omega的权益关系着整个国家的生育率,婚姻法会倾向于保护omega。
法律上对alpha在婚内的行为有诸多限制,对enigma的限制则更严格。
周紫岚追问,“什么事?”
夏之凛抬头匆匆看了眼周紫岚,低声道:“我还是要做腺体清洗手术。”
周紫岚愣神凝视着他,目光带着探究和不解,“为什么?”
她的语调都变得着急了起来,“就算再不喜欢他,等标记消除之后离婚就可以了。”
“你根本不知道这种手术存在的风险!”周紫岚情绪上来了,有些压抑不住。
夏之凛心里在发颤,垂着眼心不在焉地看着手里的资料。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周紫岚。
或许在别人看来,他的执着是不必要的。
他不想解释太多,只是冷淡道:“……不喜欢被信息素束缚的感觉。”
说完又带着些委屈的调子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周紫岚有些听不清楚,“我本来就是alpha……不想变成omega……”
第77章 是不是?
周紫岚无奈地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手术?”
夏之凛目光弱弱地落在周紫岚脸上,带着些犹疑:“最快两周后。”
如果翟钰真的能明白他的意思,会尽早安排。
周紫岚点点头,眼中的忧虑略微缓和了些,“好吧。”
“既然你决定了,我会支持你的。”
末了她的眼神再次落到夏之凛身上,忧心和不解更加浓重,脸色微沉,“是不是翟钰对你做了什么?”
周紫岚忍不住往最坏的方向去分析:
enigma在各方面都占据绝对优势,如果翟钰想,有的是方法不留证据地伤害夏之凛。
夏之凛只是摇摇头,从容坦然道:“……没有。”
周紫岚这才作罢。
翟钰消失了几天。
他跟着安全中心外勤组去执行了一个任务。
在汕城捣毁了一个非法生产违禁药的窝点。
同时让翟云峰安排外国alpha专家到景康医院,准备为夏之凛做手术。
凭借翟氏的影响力和财力,专家在接到邀请后第三天就飞到了临城。
这日翟钰被叫回家吃饭。
翟云峰看着翟钰就觉得烦心,恨铁不成钢,觉得他连老婆也哄不好。
“医生已经到医院了,什么时候做手术?”
翟钰闷闷地吃饭,心情低落,他关注着景康医院那边的动态,也知道翟云峰让他回家就是要说这件事情。
翟钰的目光撞上老爹犀利的视线,立刻缩回来:“先重新会诊,再安排时间……”
翟云峰沉闷的哼一声,带着些奚落的语气道:“……算了,你没这个福气。”
他深深叹口气。
第一次请夏之凛来家里的时候,翟云峰就简单了解过夏之凛的履历。
摒弃长幼辈分和集团董事长的身份,他心底其实对夏之凛十分敬仰。
年纪轻轻就是科学家,还参与那么重要的项目研究。
一般人怎么比得了。
反观翟钰,再优秀也是靠着enigma信息素的加持。
后来他接触到夏之凛,觉得他身上有些脾气,这不仅没影响夏博士在他心里的良好印象,反而觉得加分。
毕竟有才学的谁没有点脾气在身上呢。
越是这样越能证明他接触翟钰不是因为权势名利。
当初想着如果翟钰和夏之凛相互喜欢,就算将来不能抱孙子也认了。
可惜……
苏冕看着翟钰不说话。
他看得出翟钰的失落颓丧和无力感。
苏冕心思细腻,比翟云峰看得更深。
他看了夏之凛在民政局门口接受采访的视频报道,觉得夏之凛不会那么容易被翟钰折服。
夏之凛心性太刚强,不会轻易委身于任何人。
苏冕给翟钰夹了一块排骨,脸色平淡,语气却阴沉,“你在这哭丧呢?”
翟钰抬头看着苏冕,神色委屈又迷惑。
苏冕脸色略微缓和了些,轻声道:“夏之凛要怎么样你就顺着他。”
翟钰敛起眼底的情绪,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我知道,我现在就是……”
苏冕再次叮嘱道:“控制好你的信息素。”
当初翟钰二次分化成enigma的时候无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苏冕和翟云峰都被他的信息素伤过。
他们都知道enigma信息素的威力。
——
这日下班回到家,夏之凛远远就看到家门口站了个人。
不过不是翟钰,而是严脩。
夏之凛惊讶:“怎么是你?”
他眼神不带情绪地扫过严脩的全身,语气罕见的和善:“你的伤好了?”
严脩神色低落,眼里没了往日的桀骜,沉闷道:“好了……小伤。”
夏之凛点点头。
严脩的来意不难猜测,无非是要找周轩。
夏之凛没等他提问,便冷淡给出答案:“周轩不在我这。”
严脩望了望别墅里边,对夏之凛的话没有质疑。
但他踌躇着没有马上离开。
夏之凛疑惑地站在他旁边,侧目审视,“你想说什么?”
他觉得严脩变了,浑身有一种违和的持重。
……阴沉沉的。
严脩淡淡道:“周轩没回家。”
夏之凛沉思几秒,冷静坦然道:“回他妈妈那里了。”
心想,你有胆就去找他。
“让我见他一面。”严脩不敢去研究所堵周轩,不敢出现在周紫岚面前。
周轩说过不能让妈妈知道他们的事情。
所以他只能来求夏之凛。
自从受伤,他就没见过周轩,打电话给周轩也不接。
夏之凛冷冰冰地拒绝:“他不想见你。”
“让我见他一面!我有话跟他说。”
夏之凛皱了皱眉,语气有些劝的意味,“他现在不想见你,他想见了自然就会见。”
严脩不说话,默默回去了。
深夜。
夏之凛躺在被窝里,接到了翟钰的电话。
翟钰的声音很哑,气息沉重,“你这周可以抽时间去医院面诊了……”
夏之凛淡淡“嗯”一声,说了声谢谢。
翟钰打了个酒嗝,沉默不语却没主动挂电话。
夏之凛劝了一句,清润的嗓子如同山间静谧的潺潺溪流:“喝酒伤身,少喝点。”
翟钰轻轻一笑,把手里的酒瓶子扔到一边,“……好,听你的。”
夏之凛语气轻缓从容,“早点睡。”他挂断了电话。
翟钰恋恋不舍地,久久还听着电话那头“嘟嘟”的忙音……
第二日,夏之凛下午抽时间去医院面诊,回家比较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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