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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凛环顾四周，确实没人。
翟钰难缠得很，不得到想要的大概不会善罢甘休。
夏之凛这段时间看了不少资料，知道enigma的粘人特性是自身属性使然。
特别是易感期前，enigma内心的不安感会加重，所以对另一半会更依赖。
“你真难缠……”虽然嘴里说着数落的话，但他还是轻轻抱住了翟钰，贴上去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
翟钰立即反客为主，将这个吻延长加深。
“行了……”夏之凛强行将翟钰推开，手掌抵在对方胸口上，防止他继续。
“我还要上班。”
翟钰无奈地点点头，“好好好，我走。”
夏之凛快速回到办公室，眼神偷偷探查黎舟和周轩的状态。
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他们应该没发现异常，都在专注做自己的事情。
是他多疑了，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翟钰往电梯口走，走了几米他突然顿足，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过道上方的监控摄像头。
红色的光点偶尔闪两下，是正常运行着的。
他们被拍到了。
他觉得无妨，刚才自己的脸对着摄像头的方向，夏之凛应该只拍到后背。
——
翟钰没去安全中心或最高委员会，而是去了一趟景康医院。
他做了几项例行检查，提前预测这次易感期狂躁症状的严重程度。
如果不行，只能去隔离室。
结果半个小时出来。
翟钰看着手里的化验单，需要关注的几个数值和之前没多大差别。再看看医生凝重的眼神，心情突然沉重。
现在的夏之凛或许愿意忍受他不正常的易感期，但他不想那样。
“可以试试临时标记 。”医生提议，“你们契合度本来就高，临时标记的话他对你的信息素安抚效果会增强。”
当初和夏之凛存在临时标记的时候，翟钰在易感期还没尝试过和夏之凛一起度过。
不知道alpha的信息素对他的狂躁症状能起到多大的安抚作用。
“只不过……他做过腺体清洗手术，信息素感知程度已经变弱了。”医生看看化验单，思索着。
腺体作为信息素器官，感知能力变弱的同时，信息素的浓度和效用也会降低。
“那，永久标记呢？”翟钰问。
“最好不要。”医生回答得很坚决，“那样对你的刺激太大了，具体会发生什么，我也说不准。”
“最保险的做法还是进隔离室，对吗？”翟钰垂眸，对即将到来的这次易感期莫名多了几分畏惧忐忑。
医生点点头，“还要配合镇静剂。”
翟钰没说话，眼神有些空洞。
“我和另外几个医生再研究一下，其实我觉得如果有了固定伴侣，你可以试试不使用舒缓剂，这样他对你的信息素变化规律的感受，也会更精准一些。”
“不用舒缓剂？”翟钰不敢冒险，“如果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可以试试。”
医生：“这个当然，我们再研究研究。”
“好，麻烦你们了。”
从医院出来，翟钰去了翟氏。
之前虽然大概知道宋意每天的工作日常，但他很少亲自去翟氏，偶尔跑腿给她送东西过去，也不会停留。
他没给宋意打电话，算是突然造访。
保安恭敬地打招呼，并亲自带他到电梯，帮他按到宋意所在的楼层。
“翟少您怎么来了？宋总在办公室，白小姐也在里边。”秘书看到翟钰，站起来主动招呼。
“哪个白小姐？”
“大明星白绮丽白小姐啊。”秘书似乎很意外。
翟少还不知道宋总和白小姐的事情吗……
“白小姐最近经常来？”翟钰意味深长地朝宋意的办公室看了一眼。
“是啊，咱们公司和白小姐有个广告合作。”
秘书迟疑地看了看翟钰，“宋总和白小姐……”
“怎么？”
秘书这个犹豫表情另有深意。
“宋总可能对白小姐有其他想法……”
翟钰：“你帮我去叫她一下。”
秘书离开工位去敲宋意的门。
翟钰跟在秘书身后。
“宋总，翟少来了。”说完秘书不解地看了一眼身后的翟钰。
心道，为啥您不自己叫她？
翟钰倾耳细听里边的动静。
“我弟来了，你先起来……”
“来就来呗，让他等着……”
“他可能找我有正经事，宝贝先起来好不好……”
“不行，你得先招待我……”
翟钰：“…………”
秘书有些窘迫，低声道：“翟少，要不您先到休息室等一下吧。”
“算了，没什么急事，我一会儿打电话跟她说。”
秘书：“那您现在要走了吗？”
“嗯。”
刚刚下楼坐上车准备启动车子，夏之凛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翟钰身子靠在座椅上，放松心情接了电话，“夏之凛，怎么了？”
夏之凛：“晚上我去找钟医生，你不用来接我了。”
翟钰疑惑，“不是约了下周吗？”
夏之凛：“我和钟医生商量了，改了时间。”
“那我晚上和你一起去。”翟钰抓了抓方向盘，心里想着夏之凛急着见钟逸华的原因。
“我们约在研究所附近的茶室见面，你想来的话我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
之前好几次翟钰送夏之凛见钟逸华，翟钰都得在咨询室外枯等一个小时。
所以夏之凛觉得翟钰没必要跟着一起。
“咨询完我们再一起去吃饭。”
“嗯。”翟钰挂电话前不忘提醒，“你睡一会儿吧。”
现在一点过了，是研究所的午休时间。
“我正准备睡，那挂了。”
“好。”翟钰准备挂电话，突然想起什么，又问，“中午按时吃药了吧？”
夏之凛耐心地回应，“吃了。”
“那就好，你休息吧。”
“那，晚上见。”
“嗯晚上见。”
第145章 他着急了
茶室内。
夏之凛和钟逸华面对面坐着。
钟逸华提前一个小时到的，他在茶师的指点下学了一会儿泡茶。
准备开始之前，他给夏之凛倒了一杯自己泡的茶，“我刚才学了一会，你尝尝我的手艺。”
夏之凛喝了一口，没喝出什么特别的滋味，“我不懂茶。”
“我也不懂，就是看着茶师摆弄，觉得好玩。”
“挺好喝的。”
夏之凛又喝了一口，茶香清新，不苦不涩，这在他看来就是好喝。
“前段时间你受伤了，现在恢复得差不多了吧。”
“嗯没事了，翟钰一直在照顾我。”
“为什么把咨询提前了？你说你今天刚恢复上班，研究所那边应该有不少事情吧，怎么那么着急。”
“翟钰的易感期到了……我担心下周的咨询会再次被推迟。”夏之凛如实说明。
钟逸华笑了笑，“调整一下时间确实稳妥一些。”
“我觉得有必要在他易感期前找你聊聊。”
“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夏之凛垂眸沉思，“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我心里总是想着那件事情。”
那件事情……
“我觉得我还是放不下。”夏之凛的话带着迟疑和不确定，“我很矛盾。”
“为什么一定要放下？”
夏之凛疑惑地抬眸，“一直想着，我怕我对他态度，不好。”
翟钰想要自己的原谅，但他不能违心地说原谅。
那是存在在他们感情里的一根刺，难以拔除。
他想拔除。
“健忘是好的，但有些记忆是难以清除的。”
钟逸华脸上仍带着笑容，并没有对夏之凛的偏执投以异样的眼光。
“放不下才是正常的，特别是对于一些特定的记忆。你可以试着多创造一些喜欢的记忆。”
“大脑的容量是有限的，好的记忆够多，不好的记忆占据的空间就少了。”
“焦虑大多来源于恐惧，你在怕什么？”
怕什么？
夏之凛并不担心会失去翟钰，而是觉得对翟钰不公平。
他内心对翟钰仍有批判的部分在。
那种情绪已经被深埋起来，只有突然遇到触发点，才会突然弥漫升起。
像顽固的病毒，杀死之后又重生，一次一次……
他已经搞不清楚，那是对enigma在两性关系中绝对强权的抵触，还是仅仅因为当初的屈辱感受太深入骨髓，所以产生了条件反射般的厌恶。
翟钰对他，是全心全意的。
他知道。
所以他要除掉心里的魔障。
夏景安和庄蕊对他造成的负面影响，他可以慢慢疗愈。
但关于翟钰的，他希望快点，因为……夏之凛心里猛然想到什么：要快点，不快点的话就会……
就会怎么样？
就会等不及。
因为翟钰还在等他的回复。
他怕翟钰像上次那样，突然想放手，不想继续了。
喜欢，不喜欢……都是情绪化的东西，爱，不爱，是会改变的。
人活着甚至可以不要感情，不要爱。
就算还爱着也可以离开，也可以伤害……
“你在他易感期到来之前迫切找我，某种意义上是一种求助。”钟逸华说，“我早就说过这种事情急不得。”
夏之凛也觉得，他变着急了。
很久之前，周紫岚第一次将他带到钟逸华面前，钟逸华就说过，心理治疗可能要持续很久，三年，五年，甚至八年十年……
“放轻松点，我想听听你接下来的打算。”
夏之凛如实坦白：“接下来最主要的是帮他度过易感期，我跟他说可以永久标记我。”
“他很高兴。”
“哦？”钟逸华似乎有些意外，诧异的表情里带着些欣然，“你真的考虑好了吗？这是个很重要的决定。”
“考虑好了。”夏之凛冷静道。
这不算是个深思熟虑的决定，之前想了很久都没法下定决心。
直到他中了一枪觉得自己要死了，那时心里才突然强烈而坚定地生出这个念头。
“能做出这个决定，你已经克服了很多。”钟逸华带着慰藉的语气道，“其实你在意的这些东西，说不定他并不在意。”
“亲密关系中，分享是很重要的，你可以试试和他说说你的想法。”
“嗯我试试。”夏之凛一直都相信钟逸华。
他谨慎地迈出了第一步。
就算是很简单、很平常的经历，和翟钰分享都是一种新奇的感受。
比如当初他僵硬地对翟钰说完了自己的整个求学生涯、工作经历……他从没亲口和别人说过那些事情。
翟钰是他的第一个听众。
“enigma易感期前有什么特殊表现啊，我还挺好奇的……”钟逸华又抛出一个话题。
夏之凛虽然觉得这个问题和咨询无关，但还是像闲聊一样和钟逸华分享。
“信息素不稳定，食欲降低，嗜睡，但精力旺盛，这些普遍的症状都有。”
“最明显的是变得很粘人，喜欢跟着我，动不动就要亲要抱……这应该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也有可能是因为我之前对他太冷淡了。”
“哄一下就好了，只要耐心安抚，他还是很听话的。”
“enigma的情绪很容易受到信息素的影响，如果被勾出信息素的话很容易失控，这一点翟钰倒是比之前好多了。”
“他不像书上说得那么情绪化，我推测可能是他之前在安全中心受过训练，心理承受力和意志力比一般的enigma强很多。”
其实这段时间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但翟钰晚上都很克制。
只是亲吻拥抱，没有做其他。
“怎么不能说是因为你呢。”钟逸华解释，“你给了他安全感，他就驯服听话了。”
enigma易感期最显著的特性，就是兽性。
一方面有着碾压一切性别的信息素和武力值，另一方面，心智上表现得像偏执不安的小动物。
……
夏之凛和钟逸华从茶室出来。
翟钰在门口不远处安静地站着。
估计已经等了一会。
钟逸华干脆利落地告辞离开。
夏之凛走到翟钰身边。
“等很久了？”
他们比约定时间推迟了近二十分钟。
“还好，就等了一会儿。”
两人走到茶室门口，工作人员已经把他们的车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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