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想要的一切,如今都以另一种方式得到了。
他在成年的尾声治愈了童年的创口,而治愈他的人是那个他在少年期仰慕、崇拜,如今奉为爱人的人。
“怎么了?”德里克看见他的神色,问道。
塞维尔垂眸对上德里克的目光,眼神更加的成熟,“老师,我刚刚好像十八岁了。”他小声说。
“是吗?”德里克拉着声调,显得意味深长,“那要回家吗?”他问。
“好。”塞维尔笑着。
回到阿德里安的别墅,夜色早已降临。
塞维尔在他青年期拥有的房子里,得到了他十八岁的生日礼物。
德里克带着兔子发箍,气球和丝带以特别的方式系在了他的身上,铃声随着颠簸起伏,响了一夜。
塞维尔紧紧抱着德里克,蹭他后颈馥郁芬芳的腺体,“我又不想想起来了,老师。”
德里克气息微弱地问他为什么?
塞维尔吻去他眼角的汗,“十八岁的我想多拥有你一会儿。”
德里克喘着笑了下,“你会一直拥有我。”他的嗓音有些性感地沙哑。
两人相拥着,在混沌中睡醒至晨光熹微时,因为忘记拉窗帘再次被清晨的柔光唤醒。
德里克一睁眼,就看见气球浮在天花板上,很安静。他回头看塞维尔,发现对方也醒着。
“什么时候醒的?”他懒洋洋地问。
塞维尔亲了下他的唇角,“没睡。”
德里克惊了,有点担心,“不舒服?”
塞维尔搂紧了他,“没事,只是不想睡。”
他只是想让每一岁的塞维尔都有机会确认,他会在遥远的未来拥有了这个他在青年期爱慕的人。
“你现在几岁了?”德里克靠在塞维尔怀里问他。
“二十一。”塞维尔答,又亲了下他的眼角。
“这么快?”德里克有些惊讶,脸色微变,他静了片刻,隔着被子拍了拍塞维尔,“先去洗澡,我——”
“一起。”塞维尔手臂箍着他,“一起,老师。”
德里克不知道为什么塞维尔忽然变得粘人,但他没拒绝,也没拒绝他提出的别的要求。
浴室里,他们紧贴在一起交/合,塞维尔问:“老师,你是在我多少岁的时候离开我的?”
德里克显然被这个问题刺激到了,呼吸一滞,又或者是别的原因,总之他说不出口。
塞维尔因此反复问他,动作也不休不止,绵长而刺激,他才求饶般说:“二十五……二十五岁那一天。”
“那快了,”塞维尔把头抵在德里克的肩颈间,“你快离开我了……”
“你走之前,我有告诉你,我爱你吗?”塞维尔低声问。
德里克摇头,又点头,双眼蒙着雾气,他颤声说:“那你发现……我也爱你……了么?”
塞维尔眷恋地蹭他脖颈,双眼深暗如海,“现在知道了,也感受到了。”
“会很糟糕吗?”塞维尔又问。
德里克闭着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糟糕吗?”塞维尔又问了一遍,语气和动作都急促起来。
德里克深吸一口气。
“回答我,老师。”
德里克被逼得受不了,崩溃地拍他一下,又被扣住手,只能挣扎着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他一遍遍重复,那样子好似要一遍遍写这三个字,写进他皮下的每一根血管里,连带着根骨血肉一起铭记这句话。
他记不清自己重复了多少遍,但是塞维尔数着,他在最后一遍时笑,“你说了二十二遍,我刚好二十二岁了,每一岁的我都会记住这句话,老师。”
说完这句话,塞维尔狠狠咬了他的腺/体。
洗完澡下楼已经是中午,塞维尔做了午饭,两人一起吃过之后,德里克被塞维尔抱着躺在沙发上,看电影吃水果,门口响起敲门声。
德里克按住塞维尔,自己端着果盘去开门,门口站着戈尔和塞托,戈尔和赛托都穿着联盟的制服,不过戈尔的制服被他穿出了夜店风,赛托的制服则干净又规整。
塞托已经使用了溟水的果实,此刻新的躯壳跟他最初的样子一样。
当初换身体的时候,戈尔死缠烂打求塞托修改了躯壳的一些部位,说这样他们契合度就可以100%了,虽然最后赛托同意了,但导致每次赛托看见他都想绕着走,觉得腿软。
戈尔对此毫不留情,大言不惭地说你以前每次也喊腿软。
因此收获一顿暴打。
但戈尔总学不乖,最近他又因为感觉赛托更爱工作和联盟,开始闹脾气,大喊要让顾麟信仰自己,又被赛托拖回办公室不知道做了什么之后终于偃旗息鼓好几天。
两人今天看起来比较和睦,戈尔大约不会因为赛托左脚先迈进别墅而闹脾气。
“有事吗?”德里克问。
戈尔自来熟地拥着塞托走进门,从德里克面前路过,塞托扯开他的手,在德里克停下,面前极有涵养地行礼,“冕下。”
德里克冲他笑了下,带着他往里走。
戈尔已经走进了客厅,声音从客厅里传来,“你好啊,塞维尔,我听顾麟说你失忆了。”
德里克走进客厅,看着瘫在自家沙发上的死亡之神,向塞维尔介绍:“这是戈尔和塞托,塞托你应该知道,戈尔跟我一样是流荧星,他的本体是地耀星。”
塞维尔跟着德里克的介绍向两人打招呼,期间拉着德里克的手,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
德里克手肘支撑再塞维尔肩上,看向戈尔,“关于他失忆,你有头绪?”
“是的。”戈尔点头,“这说明他成为卡谛礼的转变进入尾声,他将以新的视角体验和观察自己的过去,产生一些认知上的改变,拥有多线的人生体验,然后彻底成为跟你密不可分的卡谛礼,成为你的伴生种族。”
“圣殿里的记载一般把这个称为总观效应。”戈尔总结道,“我想你一定没有看过圣殿守则的这一章。”
“总观效应?”塞托在戈尔身边端正坐下,“这种说法人类也有。”
“是吗?”戈尔贴到塞托身边,身后卷出一条又长又黑的尾巴,鳞片黑亮,自觉缠住塞托的腰。
塞维尔看见戈尔那根尾巴,表情有一丝微妙,好似在思考什么。
“是早期人类刚刚探索宇宙时的说法了,”塞托说,“宇航员在太空回望自己居住的星球时,对居住地的新视角会让当事人产生对以前旧观念的认知改变。”
德里克若有所思地点头,感觉到塞维尔在无意识地捏他的指腹,“那会把一切都重演吗?”他问。
“可能是吧,听说都不会花太长时间,记忆会恢复得越来越快的。”戈尔说着,尾巴变本加厉,往塞托身上一圈又一圈,“越同质的经历会过得越快,经历人生重大节点的时候会慢一点。”
尾巴越缠越多,越缠越紧,塞托没有当人面前玩捆绑Play的爱好,于是恼羞成怒,伸手拔掉了戈尔尾巴尖的鳞片,疼得戈尔的尾巴缩了一下,“我快被你拔秃了,宝贝。”他一脸委屈。
“那你就收敛一点。”塞托冷冷看他。
“好吧。”戈尔退而求其次,用尾巴在塞托手臂上缠了三圈,这次塞托默许了。
德里克感觉到捏自己指腹的手指越来越用力,不由得看向塞维尔,发现塞维尔正在看戈尔的尾巴,不由得朝戈尔眯起眼,“你还有事吗?”
“没有。”
德里克点头,手一指在戈尔身边给他开了一道蛀孔通道,“那你可以走了,再见。”
“你也太无情了!”戈尔埋怨道。
塞托自觉起身,向别墅的两位主人告别,然后拽着戈尔的尾巴把他扯进了蛀孔通道,戈尔半推半就,表面显得不情不愿,其实被拽尾巴很开心。
关闭通道前,戈尔的声音从黑暗中远远传来,“塞维尔!我猜他一定没有告诉你他也有尾巴!还有啊——别拔了,我真的要秃了,宝贝!”
德里克:……
德里克转头,正对上塞维尔探究的眼神,两人安静对视了片刻,德里克知道塞维尔在想什么,有些要笑不笑的样子,等着他说话。
塞维尔察觉他等待,猜那等待中或许也有期待,他朝德里克靠过去一点,双眼像琉璃,光彩夺目,他低声问:“老师你的尾巴跟他一样吗?”
虽然不意外他会问,但德里克还是被那双眼睛看得不自在地别开眼,“不一样。”心里给戈尔狠狠记了一笔,他本来有别的计划。
“是什么样?”塞维尔凑得更近,去搂他的腰,企图往下。
德里克一把摁住他的手,危险地瞄他,“戈尔是龙,尾巴才会长那样,我不是……龙,不在那里。”
塞维尔收回手,定定看了德里克一会儿,忽然低头靠在他肩上,沉声说:“我刚刚二十三岁了,老师。”
德里克忍不住笑起来,拿他没办法,“你最好是真的。”
塞维尔牵起他的手吻他的手背,依旧用渴望的眼神看他,德里克翻手摸了下塞维尔的脸,“去浴室放水吧,要冷水。”他强调。
塞维尔的双眼更亮了,心领神会,听话地起身离开。上楼路过书房的时候他抓走了书房里那一束蓝色玫瑰。
十五分钟后,德里克穿着件衬衣,赤着蹆走进了浴室,巨大浴缸里水龙头哗哗地出水,白色泡沫里滚着蓝色的玫瑰花瓣。
前天的塞维尔买好的玫瑰由昨天的塞维尔摆放好,又被今天的塞维尔薅秃了。
空气里玫瑰的气息浓郁,夹杂着淡淡的乌木气息,还有一丝若隐若现的海风的爽朗感,惬意又湿热。
塞维尔赤脚坐在浴缸边,裤腿挽起一圈,身上穿着跟德里克一样款式的衬衣,袖口被挽到手肘以上,小臂的肌肉有力又饱满,手掌因为刚搅过水而湿润,看着走进来的德里克,他眼神幽暗,弥漫着渴欲的晦影。
德里克看着他的表情,笑得旖丽,他缓慢走到塞维尔身边,撑着塞维尔的肩膀跨进浴缸,冰冷的水让他皱了眉,塞维尔扶了他一把,看见了衬衣之下的不着寸缕,他小臂的肌肉显出收紧的线条弧度。
德里克仿若未察,安静沉进水里,像一尾鱼,游到离塞维尔最远处的对角,双臂搭在浴缸两侧的缸壁上,一只手抬起支着头,望着塞维尔。
“我不太喜欢这条尾巴。”他说,“因为不方便。”
随着话音落下,空旷浴缸的泡沫中泛起淡淡的蓝色微光,德里克伸直双腿,肉色在水色中淡去,在微光中变长、变白,揉合了水的波纹和泡沫,生出细细的鳞片,折射着斑斓多彩的炫光。
几息之后,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一条修长的白色鱼尾舒展着伸出了浴缸,戳到塞维尔的腰上,湿漉漉的尾鳍在灯下闪着鎏金般的光影,扬起来拍了下塞维尔的手臂。
“怎么样?”德里克勾唇,“好看吗?”
塞维尔沉默望了他很久,久到浴缸里的水漫了出来,水龙头自动关掉,他起身,迈入了浴缸,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水中的人鱼。
玫瑰花瓣荡得到处都是。
--------------------
说起来我约了站在游乐园门口的图,扣扣人那种,但要四月份才出稿……塞维尔也约了,跟德里克老师一个画师,唔,三月底才出稿……来不及现在拿出来给大家看了,只能以后放wb惹
第116章 你忘记了我(4)
塞维尔在浴室收获了二十三岁的“我爱你”,那是水的波纹,又在酒窖深处的吧台边收获了二十四的“我爱你”,这一次是德里克的手腕被锁在支架上。
一切结束之后,德里克不太想动,反复、大量的标记让他有种回到了依赖期的感觉,他任由塞维尔将他抱上了顶楼的露台,他窝在塞维尔怀里,两人躺在躺椅上看阿德里安湖畔的晚霞。
“我快要二十五岁了,老师。”塞维尔在他耳边低声说。
德里克扣着他的手攥紧了,有些紧张,“我……需要我做什么?”
他忐忑,重新回想那一日,他感觉对他来说那天其实是胜利,他终于明晰自己的一切,挽救了塞维尔,但对身为人类的塞维尔来说却是惨败,跌入了一无所有的境地。
“让我抱着就好”,塞维尔伸手将他的头按在自己怀里,搂得更紧了些。
傍晚的风浓又淡,乍暖还寒,裹着日星的温度,又遭冷夜的彻骨侵蚀,攥着一片落叶在两线之间游离、漂浮,好似找不到归处。
良久之后,塞维尔声息微弱地问:“那一天会很糟糕吗?”
德里克自肩头往下抚摸着他的手臂,停在手背的时候温柔地拍了一下,他仔细思索很久才给了塞维尔答案。
“那是我发现我爱你的那一天,那是我把一切都给你的那一天,会很糟糕吗?”他反过来问。
塞维尔收紧了手臂,胸前震了一下,似乎是笑了,他用双臂交缠成牢笼,将德里克束进怀里,像是在珍□□一无二的宝藏。
晚霞渐渐落入夜色的陷阱,被一点点吞噬,温度随着星空的降临一起降落,凉风亦随着月星的光一起莅临大地,月光婆娑却很冷。
塞维尔抱着德里克,安静地流泪,德里克感觉到那种噬心挖骨般的痛,好像他的心又被挖走一次,他起身一点点吻去塞维尔面庞的泪。
塞维尔颤抖着说:“未来的我可以拥有你,而现在的我一无所有了。”
“不。”德里克一点一点地啄吻他的唇,用疼痛的爱意去吻他碎裂的心,“我把心给你了,此刻起我们再也无法分离。我将从死亡的暗影中归来,你会成为指引我生命迷舟的星。”
89/92 首页 上一页 87 88 89 90 91 9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