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耳最终还是成功落地,就是苦了被他夹在腋下的何亦可——过大冲击力致使何亦可五脏六腑一移,哇啦哇啦吐出来。
让一个身体较弱的幕后科研工作人员遭遇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超前了。
“还得练。”卷耳一边解除自己的护具,一边道。
与何亦可相比,卷耳倒是什么事儿都没有,这大概就是锻炼和不锻炼的区别吧。
何亦可双手摆出一个大大的×,义正词严道:“我是智囊型的,不需要像你这样的人一样,我又不上战场。”
要不是不放心让别人知道自己与卷耳的营救计划,他也没必要亲身趟浑水。气温恒定的实验室呆着不香吗?
卷耳不再劝说,显然也认定了何亦可不用打架这种说法。
脱下来的护具被卷耳扔到监控器上——监控器虽然藏得隐蔽,但躲不过卷耳的侦察。毕竟这种监控器型号太熟了。
两人落地前何亦可已经掌控了疗养院顶楼的监控器,倒不是不想操纵所有的监视器,而是何亦可能力不足,没办法在短时间内破解所有监视器。
“成天搞些升级……”何亦可抱怨道。
高塔公主真讨厌,升级这个升级那个,让他们的营救难上加难。
抱怨归抱怨,但他们还是布恩那个放弃小伙伴,势必将高塔公主从集团手中救下。
卷耳一马当先打开天台门,确认外边并没有危险。疗养院是安全的地方,戒备程度也高,他俩能够进来,首先要感谢的就是高塔公主的机械技术和何亦可技术的趋同性。
行事作风完全不同的人呆在一起久了,会逐渐被对方影响,更何况他们三人一直都在一起研究。
又黑掉一个监控,卷耳干脆利落打晕了一名黑衣保镖。黑衣保镖们的实力不差,但奈何他们太相信安保措施放松了警惕,竟然让卷耳潜伏在了他们身边,一击毙命。
咳夸张了,卷耳和这些人无冤无仇,也没有杀害他们的理由,只是将他们都打晕而已。
此时卷耳和何亦可两人来到了疗养院之内,第一层。上面几楼他们都观察过了,并没有发现高塔公主的身影,而此疗养院没有地下室,可以见得高塔公主一定在第一层。
因为不杀人,黑衣保镖的生命体征平稳不会惊动检测机器,潜入实在是太简单的事情。
不巧的是,卷耳何亦可再一次探查某间病房时,病房里的男人正正好睁开了眼睛。
一眼就看见了卷耳和何亦可两个人偷偷摸摸的身形。
“!加大剂量!”卷耳赶紧擒住男人双手防止他乱动,朝何亦可道。
何亦可立刻捏住男人下巴,将药剂灌进男人嘴中。
无色无味的安睡剂穿过男人一口大黄牙的阻挡,顺利进入他的肚子,致使他陷入沉眠。
此人正是季飞池的父亲。
“怎么醒了……”
被发现的危机过去,卷耳才终于有心思观察这人。
进入每个人的房间之前,卷耳何亦可都会下药以保证房间内的人处于昏迷状态,但这个男人却……
何亦可摆弄了好一阵,才道:“体内有大量生物性毒素,对部分药品有极高抗药性,且所有药品的效力对他下降。”
简言之,这人因为吃了太多药,导致百毒难侵。
这便是男人提前醒来的原因。
“……药?”
何亦可表情不好看,“尼古丁算一个,但……大部分药物是人为注射。”
他指着男人密密麻麻满是针孔的手背道。
男人的手也不好看,食指和中指叫长较黄,平常肯定没少抽烟。干裂的皮肤上有道道青紫,打针打得。
集团干得好事。
何亦可继续道:“药物性紊乱,对某种药物产生依赖,胜利不正常,情绪易怒、容易出现幻觉……”
何亦可每说出一项男人可能有的不幸,卷耳的脸色就变沉一分。
卷耳何亦可更坚定了要把高塔公主带走的决心,最好能够将犯罪证据掌握,出去后举报集团一锅端他们。
“不管他,我们加紧时间。”卷耳道。
他们对于男人的情况爱莫能助。
男人显然是不知道集团非法给他注射药物的,但男人却是自愿来到疗养院,享受这里优渥的生活。
集团给男人的说辞是:需要志愿者帮忙试用药物的效用,药物效果不确定,有可能造成不好的效果。为了补偿志愿者,集团将无偿提供志愿者需要的东西。当然,为了实验的保密性,志愿者不能联络外界。
男人都知道,但他拒绝不了好生活的诱惑,便便宜地将自己的身体买了个好价钱。
卷耳正要打开房门,却蓦地停住。
“怎么……”何亦可消音了。
一瞬间,这件房间被红色的灯光笼罩,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疗养院。
原来是男人昏迷之前,把讯息传达给保卫处了!
功亏一篑,卷耳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逃离。门外有很多人的声音,脚步声医疗摩擦声此起彼伏,说话的声音一声声打在卷耳何亦可心头。
“哦吼,地狱模式max。”
都这时候了,何亦可还有心情开玩笑。
卷耳抱起他往男人床上一推,自己拿起武器打开门往外面冲。
无需交谈,何亦可懂他的意思。卷耳打算自己引开那些人,好让何亦可安然无恙。
毕竟何亦可没有作战能力。
何亦可当机立断,掀开被子把自己藏在男人身后,保证外边的那些人看不到他。
保安们看见8号病房内冲出一个陌生男人,当即全部追上去。
卷耳超能溜,上蹿下跳像个耗子,各种阴暗的角落都可能被卷耳滑进去,各种设备都是能够用来阻挡追击者的好帮手。
他甚至没有动用自己的武器,就将一群人耍得团团转。
放在《第五人格》里,卷耳就是能够溜鬼五台机且全身而退的神仙队友。
但是队友再神仙,也架不住对手开科技。
追击者们掏出热武器,一梭子接一梭子对着卷耳过去。
卷耳能力再强,速度再快,终归还是一个普通人类,他也不是科技的对手。
很快,卷耳中弹。
中弹之前,卷耳一个滑铲躲进了某间病房,病房中的人还在沉睡,暂时提供了栖身之所。
门被拍得砰砰响,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弄开。
卷耳看着窗外。此处是一楼,他如果出去去往更大的场地,摆脱这些人并不是难事。
他忍着肩膀的疼痛,冲到窗边要开窗。
但打游戏时不止是怕对面开科技,更怕的,是自己遇见了猪队友。
房门轰然倒塌,何亦可被一个黑衣人拎着领子。
而刀则架在何亦可脖子上,威胁意味满满。
何亦可无奈又愧疚的声音响起:“对不起啊。”
他俩对上眼神,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打算。
卷耳没有一瞬停留,从窗户口翻了出去,徒留何亦可一人面对凶神恶煞的集团疯狗们。
黑衣人没想到卷耳能这么果断抛弃伙伴,气笑了。
他笑,何亦可也笑。
黑衣人反手一转,用刀背将何亦可打晕,将之丢给其他人道:“送去洗脑,建筑关卡还可以再优化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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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进入建筑
卷耳奔逃在森林中。
他一点儿也不担心何亦可。
应该说,他和何亦可都不会担心彼此的安全。
据他们了解,集团L9是一个极度惜才的公司,广罗天下能人,只为了将集团技术发扬光大,站立科技之巅。
这样惜才的公司,即使是被天才少年辱骂“满脑子钱,我只想要理想”这样的字句,集团也没有对天才少年下手。顺带一提,天才少年是当年的辛诺,不过他已经十来年没有出现过,出现后被爆出剽窃他人研究成果。
何亦可是天才,和高塔公主不相上下的天才,集团L9不会舍得伤害的。再说集团现如今掌握了洗脑技术,更是为所欲为对天才们下手,让天才们为集团卖命。
所以何亦可不会有事,顶多被洗脑失去记忆而已。
失忆而已。
人的本性非遭遇大事是不会变的,更何况何亦可是那样坚定的人,卷耳有信心何亦可不会帮助集团作恶。
卷耳翻过拦路的断树,继续往钱跑。
身后的人穷追不舍,好似要将卷耳拆吞入腹。
卷耳叹了口气。
比起何亦可,卷耳的处境才更加危险。
能够帮助卷耳在森林里存活的物品都被卷耳丢弃了,现在还在第十层孤零零地呆着,指不定会被集团那些人清理掉。
卷耳浑身上下只能找到这一把从别的警备人员手中抢来的热武器了。
“砰——”
卷耳看也不看,一梭子送给身后的追兵,跑在最前头的哪个黑衣人立刻被打伤脚踝,血流不止,失去行动能力。
解决一个还有一群,追捕卷耳的人可谓是如过江之鲫滔滔不绝。
卷耳还受着伤,没工夫和他们硬耗。
扫视观察,最终卷耳的眼神放在向上倾斜的山坡上。
不知不觉竟然跑到这里了……没记错的话,这山坡上就是建筑。
没有犹豫,卷耳抬脚往山坡跑去。
防备系统被启动,卷耳无法走出森林,但身后的追兵太多,卷耳要是持续奔逃,肯定会被他们耗到死。
于此,卷耳选择兵行险招。
富贵险中求,卷耳引着一群人来到了建筑旁。
建筑坐落于崖边,下面是海面,海水的咸腥味冲刷着卷耳的嗅觉。
建筑里也有不断试验建筑性能的工作人员,他们接到通知说有闯入者,纷纷拿起武器过来包围卷耳。
一时间,卷耳后左右的路都被堵死了,只剩前方的空白。
他要是敢往前踏一步,那就是粉身碎骨的结局。
集团的人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只认为卷耳已是瓮中之鳖。
“老大说还差个‘选手’,我看你挺合适的。”
——集团的人甚至起了招揽的心思。
前面说过了,集团惜才。
哪里想卷耳根本不在意他们的打算,没有丝毫胆怯地就往下跳,一丁点儿预兆都不给。
卷耳就这么消失在崖边。
“喂——”黑衣保镖打手们赶紧上前查看,却见一片风平浪静。
那人的表情变了又变,一转身,道:“走了,他死了。”
其他人没有异议,呼啦呼啦跟着老大离开。
等上边的人走光了,卷耳攀着岩石重新爬了上去。
该说不说,其实卷耳跳下去也没有把握自己一定可以功成身退,全看那老大的心情。
森林中奔逃的时候卷耳就几次差点被那人击中,但那人偏偏每一击都擦着卷耳身体过去,威慑力十足,但实际上没有伤害,反而演出了一种“努力了,但这小子运气好”的感觉。
卷耳觉得,这人不一定是向着集团的。就像组织中会出蛀虫一样,集团怎么就不能有叛徒呢?
方才更是如此,卷耳跳下去分明没有落入海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卷耳根本没掉下去,偏偏那人下令要所有人撤离……
这已经是明目张胆的帮助了。
那人好像是……L9集团创始人之一,高塔公主的舅舅?
卷耳吐出一口浊气,肩膀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需要得到治疗和休息。
但卷耳不敢休息,每拖一分钟,高塔公主的处境就更加危险。
与单纯的天才何亦可不同,高塔公主借助自己的亲属身份打探了不少集团的秘闻,这是很严重的背离集团行为。
而叛徒,向来得不到优待。
他强逼自己打起精神,一定要快点救出高塔公主。
现下也没有治疗的条件。
不再多想那些有的没的,卷耳疾步行走在建筑里。
——他打算故技重施,从第十层再次跳过去。
毕竟除了这个方法,卷耳再没有别的法子可以进入疗养院了。
可幸运从来不会从一而终地眷顾某个人。
又是受伤失血、又是长时间奔袭的卷耳失败了,重重地从空中降落到地面。这一次他甚至连护具都没有,直愣愣承受所有的伤害。
好在森林里的树木够多够高,那些树枝缓冲了卷耳,没让卷耳死亡。
……不过,卷耳的状态真是糟糕到可以。尽管有缓冲,这么摔一下,卷耳陷入了几乎长达二十四小时的昏迷。
当卷耳再醒过来的时候,他身上那些较小的伤口已经自行愈合,而那些大面积、深程度的伤则让卷耳昏昏沉沉,向来是伤口没得到妥善处理而发炎。
卷耳坐起身摇摇脑袋,浑身上下每一个关节都很痛。但幸运的是,尽管卷耳状态很糟糕,他终究没受什么不可逆的伤害。
卷耳眼前模模糊糊的,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卷耳摸索一番,却从身边摸到一个破旧的手表。
手表是早就停产了的型号,但指针还在顽强地转动。过去的东西就是好用,几十年了还不见得坏。
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会有手表出现在这里,卷耳举起它对准太阳,希冀能够通过其判断方位。
而后,卷耳出发了。
他的身形摇摇晃晃,好似下一秒就能倒下去。紧接着卷耳一脚踩空滑落,伤上加伤。
卷耳再次站起来,血流进眼睛,模糊的视野被大片红色占据。
“我……”
卷耳的视线前方,出现了一个蓝白的色块。
像是病号服?
但他再支撑不住,铺天盖地地疼痛袭来,一下子令卷耳倒地。
集团的人很快发现了这人,将卷耳带回了疗养院。
等卷耳再醒过来时,身上的伤已经被治愈,但却多了很多不属于他的禁锢。
那些白大褂围绕着手术台上的他,好似某种大型的神秘祭祀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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