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臻扬挽尊道:“以前买家具送的,绝对不是我亲手买的。我们猛男怎么可能喜欢这种颜色?”
“好吧。”江逾惋惜道,“本来家里有一套键盘,据说用来打游戏很不错。既然你不喜欢粉红色,那么我还是送给别人吧。”
“我喜欢我喜欢!”何臻扬瞬间抛弃尊严,“猛男就应该喜欢这种颜色!”
何臻扬从江逾那里讨到新键盘,正想心血来潮用旧键盘打一把游戏,却想起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做。
他转头望去,厨房里散着一片狼藉,从案板到炒锅到流理台,到处都是菜叶和油渍。
手机里的菜谱软件刚弹出新一条的消息推送,是根据大数据推算出的“家常小炒”。何臻扬把消息删除,任命地从沙发上起来收拾厨房。
他其实不常做饭,偶尔心血来潮做一次总是弄得鸡飞狗跳,最后还要助理或者家政来给他擦屁股,顺便嘲笑他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但这次的意义不一样,他从买菜开始就是自己一人完成,即使过程有点曲折,但从江逾反馈的结果来看,还算是成功的。
这让他感到满足,少有地体会到了做饭的成就感。
他把锅碗瓢盆丢进水槽,又把调料瓶归回原位。突然他的手一顿,表情变得精彩起来。
他发现,他一直当盐来用的白色晶体,瓶子上赫然贴着“白糖”的标签。
对头,他就说做饭怎么可能是一件有成就感的事情。
他不知道江逾是怎么吃着只有甜没有咸的菜面不改色地说出“很好吃,希望下次还可以有幸尝到何大厨的手艺”这种彩虹屁的,他只知道大概是不会有下一次了。
他无不沮丧地想,自己果然又把事情搞砸了。
江逾晚上肯定没有其他东西吃,唯一的食物只有自己的饭,而自己的饭又是那样难吃,他可能早就全部倒掉了。
何臻扬抓了抓头发,从中午开始累积的情绪经过层层堆叠,即将达到顶峰。
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弄清楚这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问题,于是他问江逾:哥,岑越叔叔是不是很会做饭呀?不像我,什么都做不好,笨手笨脚的。
他从表情包里挑了个委屈的表情给江逾发过去,以此来强调自己此时非常难过。
消息发出后,江逾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理他。他拿起手机看了又看,江逾的聊天框一片寂静。
下午也是这样,晚上也是这样,仿佛和自己聊天是件什么做不得的事似的,非礼勿回。
何臻扬噘着嘴,举着手机在床上打了个滚,又不得不因充电线长度不够而重新滚回床边。
哥别忙太晚,他最终还是沉不住气关心道,晚安哥,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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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臻扬努力ing
二编:今天身体不舒服头昏昏沉沉的,一不小心就把定时发布点成直接发布了……强迫症现在非常难受QAQ
第30章 别碰我的人
“阿逾,晚上有空一起吃个饭吗?”
江逾正在办公室里和下属谈话。几个下属端端正正坐在江逾面前,即使江逾表现得还算和颜悦色,依旧瑟缩得像个鹌鹑。
江逾问起话来直击要害,他们被逼得哑口无言,只能通过装乖来试图减轻自己的过错。
江逾淡淡地扫了眼手机,按下锁屏键,继续面不改色地说:“市场部,你们本月的业绩呈现断崖式下跌,我大致分析了以下几点原因……”
江逾笔尖点着笔记本,条理清晰得仿佛像是市场部的工作是他一手做起来的一样。市场部经理连连点头,边听边用眼睛瞟江逾不断亮起的手机。
江逾面不改色地伸手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顺便把铃声关掉了。
等他放走下属后拿起手机,岑越的消息已经占了满屏,中心意思就是想和他吃饭,理由是两人几年里面没有一起吃过一顿饭。
反正自己一个人也不会吃晚饭,倒不如和岑越吃一顿养养胃。江逾想得很开,答应了岑越的请求。
有约在身,江逾到下班时间就暂停了手上的工作,准备吃完饭后再回来办公。他甚至连公文包都没有拿,就这么一身轻地下了楼。
他来到车库,看见入口处站着一个人。那人十分无聊地用手指在墙上勾画着什么,时不时晃两下脚,再在原地转个圈。
他可能是真的没有事情干了,开始用手当话筒唱rap,挤眉弄眼地装酷,嘴里发出“yeahyeah”的声音,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臻扬,你怎么在这里?”江逾有些惊喜地走过去,“吃饭了吗?”
“没吃,想等哥下班和哥一起吃。”何臻扬瞬间手也放下了脚也并拢了,眉眼舒展开,“我怕打扰到哥,就在这里守株待兔,没想到还真让我守到了。”
江逾看他像是来了很久的样子,轻声问道:“如果我今天加班到十二点怎么办?”
何臻扬不假思索地说:“那我就等到十二点,多等等总能等到哥的嘛,顶多是时间问题。”
“那如果我今天停的是地上停车位,而你在地下车库里等,我们不就错过了吗?”
何臻扬扬了扬手机,“哥,我又不傻,实在等不到还可以联系的嘛。”
江逾碰了碰何臻扬的手,“我们臻扬真聪明。”
何臻扬正色道:“总之,我肯定有自己的办法等到哥,哥不用怕让我等久了或者怕浪费我的时间,因为这是我自愿的。”
何臻扬说得如此真诚,江逾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表达些什么,只觉得心里被暖意填满。
“但是我今天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他遗憾地说,“岑越约我吃饭,已经订好餐厅了。”
“什么?”何臻扬的分贝比刚才高了一倍,“你怎么可以答应他!”
“于情,他是我的熟人,于理,他是我们这边的客人,总该要一起吃顿饭的。”江逾柔声道,“只是吃饭而已,不要怕。”
何臻扬在原地走了两个来回,烦躁地叉起腰,“既然他是客人,那我作为主人之一,和他吃饭也是没有问题的吧?”
他拿出不讲理的劲:“难道说这顿饭是你们的复合饭,我一个外人不方便在场?”
继而又软硬兼施:“哥就让我去吧,我今天中饭晚饭都没吃,现在饿得慌,胃也难受,很可怜的。”
江逾知道这顿饭不带上何臻扬是不行了,让步道:“我让他换个小包厢,我带你去,这样可以吗?”
何臻扬这才满意,端着正宫的气质坐上江逾的车。
岑越已经在包厢里等了,看到何臻扬后脸色不太好看,但还算维持住了体面,笑着招呼两个人。
何臻扬一屁股坐在江逾身边,明明是极为宽敞的四人座,他硬是要和江逾贴在一起,稍微一动便能碰到江逾的身体。
江逾无奈道:“怎么这么粘人?”
何臻扬蹭了蹭江逾的肩膀,意有所指地说:“怕哥被坏人劫走。”
岑越干咳了一声,说:“先点菜吧,我记得阿逾爱吃……”
“爱吃少油少盐不放辣的,蔬菜不能做得太熟,肉类不能做得太生,必须要有羹或汤,米饭不能煮太硬。”何臻扬抢着说道,说完挑衅地看了岑越一眼,“点吧。”
江逾默默扶了下额。何臻扬刚才的rap果然没有白练,立刻就有用武之地了。
菜是岑越一手点的,都是江逾的口味。他用自己的筷子给江逾夹菜,说:“阿逾快尝尝,你以前总说我不会点菜,我现在有没有进步一点?”
江逾还没动筷子,何臻扬又往他碗里塞了更多的菜,“哥哥这个好吃,岑叔叔的眼光果然不错。”
岑越不高兴了:“我三十岁还没到,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何臻扬懒洋洋地“哦”了一声,毫无诚意地说:“对不起啊,我看你的外貌还以为你比逾哥大呢。”
江逾听着两人唇枪舌战头疼不已,之前工作的疲惫此时落实到身体上,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像是要爆炸一般。
他按了按太阳穴,说:“我去趟洗手间,你们先吃。”
让两个小孩自己闹吧,两个智商加在一起不超过二百五的幼稚鬼闹不出什么事来。
岑越在他身后说:“洗手间出门左拐,不用下楼。”
何臻扬不服输地说:“我陪哥哥去吧,我看这家店挺大的,弯弯绕绕很多,我可以给哥哥带路。”
江逾摆摆手,把两人的声音齐齐隔绝在了门内。
何臻扬等江逾走远,才卸下刚才那副乖巧纯真的伪装,眼神暗了下来,表情也如结了层霜般冰冷。
他慢条斯理地拿毛巾擦着自己的手,缓缓道:“总有不长眼的东西,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还要挑战人的底线,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可笑。”
他把毛巾甩到桌上,撩起眼皮,语气加重了几分:“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收起你那不该有的心思,别碰我的人。”
岑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小鬼,你多大了,成年了吗?我和江逾上床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穿开裆裤玩泥巴呢。”
又是年龄,何臻扬阴郁的神情中染上了一丝悲哀,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提醒他,他和江逾之间横亘着年龄这道过不去的鸿沟?
他的面部线条绷紧,眉眼压得更低了,轻蔑地说:“你不就是想和男人睡觉吗?我的比江逾的更大,要不要试试?”
他又恶劣地问道:“你和他做的时候,是他捅你还是你捅他?肯定是他捅你吧,看你这娘们唧唧的样子也不像是能在上面的人。”
何臻扬不知廉耻地说着下流的话,岑越忍气听着,脸已经黑透了。
何臻扬获得了一丝报复的快感,漂亮的桃花眼眯起,为他凌厉的脸庞增添了一丝邪气。
“把你的嘴……”岑越终于想起来反击,话还没说几个字,江逾从外面回来了。
岑越一撇嘴,像是预演好的似的,眼泪无缝衔接地掉了下来,话也不说了,只顾着对江逾哭。
江逾的头比出去时更疼了,刚才的缓和没起到任何作用。他把门关好,问道:“怎么了?”
面对面坐着的两人谁也没开口,他只好又问了一遍:“臻扬,你们吵架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不对,比自己在的时候剑拔弩张得多。
何臻扬对岑越的厌恶被强行掐灭,也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口吻:“我只是见哥哥好久没有回来,想去看看哥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岑越哥不让我去,我就和他起了点争执。”
他用指节点了点自己的眼下,说:“我是不是给哥哥添麻烦了?哥哥对不起啊,是我过于担心你了,都说关心则乱,我确实有点慌张了。”
岑越听得目瞪口呆,也顾不得哭了,气得嘴唇都在颤抖。
何臻扬继续颠倒是非:“我就是没想到岑越哥反应那么大,我知道错了嘛,岑越哥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他低着头看似诚恳,实际上在江逾看不到的角度,他的目光化为刀锋,直直地刺向岑越。
谁还不会装模作样了。
江逾听完何臻扬的话,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想要就此揭过,岑越却突然喊道:“你敢不敢把你刚才对我说的话再对阿逾说一遍?”
何臻扬变了脸色,江逾立刻心知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他皱了下眉,自己不过是离席了几分钟,两个人怎么变得一个比一个猖獗?
岑越如愿以偿地看到何臻扬的反应,心下得意,继续刺激何臻扬:“敢做不敢当,你算什么男人?”
何臻扬沉默半晌,眼里聚起黑沉沉的阴云。
岑越甚至笑了一下:“刚才口齿不是很伶俐吗,怎么现在变哑巴了?”
何臻扬终于肯直视他,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岑越下意识地打了个寒噤,后知后觉地有了害怕的感觉。
“我说,”何臻扬干脆懒得装了,生怕他们听不到似的提高音量,一字一句咬字清晰,“我的基八比江逾的好用,肯定能把你伺候得更舒服,想让你这种离开男人就不能活的马蚤东西尝尝我的滋味。”
“我说得够清楚了吗,岑越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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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真把孩子给憋急了
补充:28章“登堂入室”用法错误,意为“比喻学问或技能从浅到深,达到很高的水平。”但用起来很顺,委屈各位从字面意思理解啦~
第31章 吵架
这回不仅岑越脸色难看,连江逾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何臻扬的话语足够露骨,江逾斯斯文文地活了这么久,几乎很少听到有人如此直白地说出这种话,还是和自己有关。
他的心里微微升起愠怒,不愿把此时的何臻扬和印象中的何臻扬联系到一起。
他压着脾气,问岑越:“他刚才是这么对你说的?”
岑越刚想点头,何臻扬梗着脖子抢着说:“对啊,我就是这么说的。怎么,难不成岑越哥的后面还挑人啊,只欢迎你的阿逾不欢迎我?”
“何臻扬!”江逾听不下去了,厉声呵斥道,“你在说什么混话?活了二十三年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没有学会,还怎么出去做人!”
何臻扬愣了一下,被江逾吼得有点发懵。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是江逾第一次叫他全名,虽然很严肃,但还挺好听。
第二反应是,这也是江逾第一次拉下脸对自己说重话,只因为一个和江逾有关的同性。
他深吸一口气,咬牙说道:“对,我就是不要脸,我满嘴脏话,我不做人事,你们最好离我远点,省着我脏了你们的眼。”
他说完抓起手机就走,江逾伸手虚拦了他一下,被他推开了。
“臻扬,外面……”
摔门声把江逾的话淹没,门外急促沉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江逾匆匆拿起外套,对岑越说:“抱歉,今晚不能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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