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心中松了口气,看来暂时是逃出来了。
所有人本就因为那个卧底才会受伤,已经对卧底恨之入骨了。如今又因为卧底而被警方盯上了,立刻就有人窜弄琴酒:
“琴酒!这一切都是那个卧底惹出来的,绝对不能放过那家伙!”
明田信没有参与他们,而是坐在前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忽然,他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执着地盯着自己的恶鬼面罩,几乎要把可怜的面罩烧出一个洞来。
明田信一个分心,太阳穴上就已经被抵上了一把枪。
琴酒握着枪,勉强压抑着内心的狂躁和不甘,质问道:
“西拉!这次聚会的地点我并没有通知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还有,既然你早就发现了警方的动作,为什么没有立刻联系我,而是等到警方的人快到了才打来电话?”
明田信就算平时故意误导过琴酒很多次,这次也是真的委屈极了。
“大哥!我得到消息之后就给你打过不止一次的电话,但是都没有打通啊!
再加上情况紧急,我只好先联系了伏特加,想让他帮忙联系你。可伏特加说连他都联系不上你。”
正在开车的伏特加也立刻作证:
“是真的,大哥,我也给你打过电话,但也同样打不通。后来实在没办法,西拉才提议让我先把车藏起来,然后我们开着他偷来的大巴车,直接来工厂接你了。”
明田信立刻点头,并且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通讯记录,上面果然记录着曾经联系琴酒却失败的通话记录。
琴酒这才将信将疑地放下手里的枪,明田信就知道这件事算是过去了。
他心中已经计算好了,以琴酒对自己的信任程度,绝对不会在这一点上过分怀疑。
然而没人知道,琴酒的手机当时之所以没有新号,其实就是因为先一步赶过去的寿司,在工厂附近防止了信号屏蔽器。而这当然是明田信提前安排的一步棋。
“琴酒!我们现在怎么办?卧底还找不找了?”
又有一个组织成员问道。
然而在现在这种被一个卧底给耍的团团转的情况下,问出这种问题简直就是在给琴酒火上浇油。
为防止琴酒因为气晕了头而彻底失控,明田信立刻说道:
“大哥!刚才的情况那么乱,再加上警方的人差点儿就赶到了。如果是真正的警方卧底,一定会趁机会溜走去和警方的人汇合,或者为了给后面的警方留下追踪信息而赶不上我们的车的。”
琴酒森冷的目光再次扫过来,同时,明田信也感受到诸伏景光猛然凌厉起来的视线。
然而明田信却是笑着说道:
“我的意思是说,大哥你不如现在盘点一下车里的人数,看看少了谁。那个没赶上车的人,除非真的是伤到走不动路,否则就极有可能留下来和后面来的警方汇合去了。”
琴酒眼中精光一闪。
“你是说,在场少了谁,谁就有可能是卧底!”
同一时间,降谷零一路一路疾驰,刚刚进入东京范围,就接到朗姆打来的电话。
正值筛查卧底的特殊时间,降谷零不敢怠慢,立刻提起精神。
“朗姆?是有什么吩咐吗?”
“波本,琴酒追查卧底遇到了麻烦,我们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你到了之后,一定要想办法赶在琴酒之前,找出卧底的下落。”
“琴酒遇到麻烦了?”
这对于降谷零来说,可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了。他甚至都用不着在敌视琴酒的朗姆面前隐瞒这一点,直接笑道:
“那还真是不错。”
朗姆也笑了。淡淡警告道:
“的确是不错的机会。刚好警视厅那边也传回了更详细的情报,卧底的行动轨迹也已经暴露大半了。
再加上你的能力,找出卧底的真实身份应该是易如反掌才对。所以,波本,千万别让我失望。”
降谷零刚才的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一股寒意从心底流遍全身。
他僵硬地回复着朗姆的警告,就连电话什么时候被挂断都不知道。
卧底的行动轨迹已经暴露大半了?
那种东西从来都是隐秘,除非警方把卧底传回的大部分情报都公布出来,否则行动轨迹怎么可能会暴露大半?
等等,这些的消息的确是从警视厅传出来的……
又是警视厅!
降谷零空出一只手,再次拨打明田信的电话,却还是无法接通。
他恨恨地咬着牙,猛踩油门,车速已经快成了一道残影,心里的残念也更深了。
又是警视厅里那个卧底!
可恶!
这种时候了,阿信他到底在干什么?
第145章
降谷零在内心狠狠质问幼驯染的时候, 身为被质问对象的明田信也在正在无语地看着琴酒,心中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琴酒啊琴酒,你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只见琴酒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个小型的信号屏蔽器, 打开后放在了车的中央位置,才说道:
“好了!现在可以保证,这里没有一个人能给警方或者卧底通风报信了。”
他看了看在场众人的反应, 然后满意地吩咐道:
“现在, 找一找和你们相同小组的成员,看看还有谁没有上车?”
车里的组织成员们立刻开始相互找人, 诸伏景光盯着明田信的目光从之前的凌厉,逐渐也变得迷惑起。
他按照琴酒的吩咐,在车厢里扫视, 然而一圈看下来, 原本的疑惑表情也逐渐变得凝重。
另外一名和诸伏景光同组的成员,突然惊喜地叫了一声:
“找到了!清酒没有上车!原来清酒居然就是卧底?”
众人沉默了一秒钟,一秒之后,人群立刻炸开了锅, 全都期待地看向琴酒。
“终于找到了!想不到清酒那个疯子, 居然会是警视厅的卧底?”
“琴酒,卧底的身份这下可以确定了吧?既然这就事情与我们无关,能不能放我们回去?”
“清酒都已经在组织呆了好几年了吧, 想不到他居然是警方的人?”
“琴酒,这次的事情本该与我们无关……”
明田信也看向琴酒,认真道:
“琴酒,既然怀疑的人选已经有了, 那接下来是不是也应该解除对我手底下情报组的限制了?”
琴酒看过来,面无表情道:
“你又想干什么?”
明田信冷笑一声:
“清酒无故消失, 不管他到底有什么原因,我们都得先好好调查一下他的身份,不是吗?这个可以交给我手下的情报组。”
明田信转头看向琴酒,提醒道:
“如果这家伙真的是卧底,琴酒,我们的速度一定要快,至少要比朗姆快!”
琴酒似乎是终于想到了什么,转回头对伏特加说了一个地址,然后才看向明田信,说道:
“到地方再说。”
明田信见状,倒也不再强求,而是低头思考琴酒拒绝的原因。
首先肯定要排除琴酒想拖延时间,所以一定是不得不延后。
BOSS的命令?
所以,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之后才能继续调查?
只能是监管。
琴酒必须在监管下进行调查,而且提出这个要求的人也只可能是BOSS。
难道,BOSS对琴酒的怀疑和防备,终于被拿到明面上来了?
明田信心中一喜,自己这些年的安排和布局,总算是没有白费。
果然,像BOSS那种位高权重又虚弱的老年人,最适合的攻略方式就是离间计了。
难怪琴酒刚才要开屏蔽仪,这应该也是BOSS的命令。
然而明田信又转念一想,整个组织里,又有谁能来当琴酒的监工?难道是朗姆?
不过考虑到朗姆现在还远在美国,所以来的应该是他手下信得过的代号成员。
另外以朗姆的急性子和记仇的程度,来的人很可能是和琴酒阵营有矛盾的成员。
同时又恰好在东京附近活动……
糟了!
明田信的眼睛猛地睁大。
符合以上所有条件的,来的人难道会是降谷零?
这下就尴尬了!
之前一直在忙着帮诸伏景光扫尾,以及指挥手下给清酒做伪证,居然忘记安抚降谷零了!
那个聪明过头的家伙,可千万别把我的布置给捅出篓子啊!
而降谷零此时已经提前赶到了东京,他趁着与琴酒汇合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便打算用这段时间提前一步赶去诸伏景光曾经提过的地点,帮忙消除有可能残余的证据。
可是当降谷零赶到后却发现,现场被清理的非常干净,没有半点有可能被组织抓到把柄的痕迹。
降谷零很满意诸伏景光的后续处理,然后立即赶往下一个地点。
然而奇怪的是,一连几个地点,都是一样的干净,没有任何可能被组织注意到的痕迹。这让降谷零不禁疑惑,如果诸伏景光真的做的那么完美,那么组织当初又到底是怎么发现不对的?
可惜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汇合晚了必然会引起琴酒的怀疑。他必须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可以信任,且对组织的调查方式极为精通的同事,来帮忙继续寻找。
他手下的联络人风见对组织的风格还并不熟悉,唯一能求助的人只有前辈一个人了。
降谷零原本还有些担心,在现在这种敏感的关头,自己拜托前辈帮忙,会不会给前辈带去危险。
不过组织先在既然已经缩小了怀疑范围,前辈那边的危险应该也能解除了。
他于是放心地开始与那位据说深入组织五年,经验极为丰富的前辈进行联系。
然而奇怪的事情又再一次发生了。
怎么连前辈那边也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怎么会这么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降谷零放下手机,越发觉得束手无策了。
琴酒所说的地点,是一处组织在深山里的临时据点,对外则是正在扩建中的打靶场。
众人下车后,琴酒果然依言关闭了信号屏蔽器,然而其实关与不关也并没有太多分别了。
因为这里是深山,根本就没什么信号。
明田信望着远去的公路,深深叹了口气。还好自己与手下的联络手段并不需要倚靠通讯设备,而是让系统代劳。否则的话,恐怕还真的会被琴酒难住。
在来的这一路上,明田信一直在根据实际情况,不断地调整布置。
接手情报组的这段时间来,明田信已经通过系统,给手下所有情报员全都投放了系统兑换的小道具。
不需要随意控制别人的行为,只需要在紧急时刻,能有嘴巴够严的好用手下就可以了。
再加上明田信平时积累的,类似于“提线木偶的二五仔之魂”一类的帮手。而刚好,今天这不就全都派上用场了。
正当明田信计算着今天的安排万无一失的时候,街道上由远及近开过来一辆白色的马自达。
明田信还在想,开这么骚包的车,车主该有多自恋啊。然后他就看到车门打开,一个眼熟的金发帅哥走了下来,抬手就冲着远处黑着脸的琴酒打了个招呼。
“嗨!”
明田信被画面击中,差点儿当场喷出来。
琴酒带着一身煞气走了过来。
“波本?朗姆终于老眼昏花了吗?居然选择了让你过来处理!”
然而这一次,“狡猾的波本”却并没有接下琴酒的挑衅,而只是简单的笑笑了事,让琴酒一拳打在棉花上。
殊不知,降谷零哪里是在以退为进,他是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诸伏景光。
当注意到诸伏景光的腿上缠着的两圈纱布的时候,降谷零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了两下。
他已经听说了琴酒那简直可笑的审问方法,因此只是看在场众人一个个都身上带伤,就能想象的出当时的情景到底有多惨烈。
而诸伏景光虽然在看到他出现之后就高冷地转过身,没有再关注他。但降谷零还是眼尖地从诸伏景光的站姿上猜到他伤了腿。
降谷零暗中咬了咬牙。
“既然人已经到齐了,那就别耽搁时间。”
琴酒是个行动派,立刻就要开始展开调查。
“请稍等一下,琴酒。”
一个行动组的成员突然站了出来,指着明田信和降谷零两人,脸上带着明晃晃的怀疑。
“琴酒,我们这些人可都是通过了刚才的审讯,才能有资格站在这里。可这两个家伙又是什么人?凭什么和我们一起?”
降谷零不悦地转头看向对方,似笑非笑,却莫名多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明田信更是嗤笑一声,没有搭理他,而是转过头,对琴酒感慨似地说道:
“大哥,想不到啊,我在组织里居然都成了没名没姓的小人物了?随便冒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指指点点。”
说话的人被当面嘲讽,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不服气道:
“既然你说你是有名姓的,那你倒是说出一两件有名气的事迹啊?”
明田信因为需要隐藏身份,在组织里向来都是低调,所以还真的就说不出什么很知名的功劳。
琴酒向来不在意手下的人争名夺利,这一次却一反常态地出言道:
“你们这些人,难道连‘西拉’这个代号都没有听说过?”
大部分人仍旧一脸茫然,然而其中一个人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呼一声:
“骷髅手帕!”
这个词像是一个提醒,场中的气氛顿时就变了。
“是他?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只用一条带有骷髅印记的手帕,就杀死一名组织成员的西拉!”
有人小声点地说道,其他人顿时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原本对这些不感兴趣的降谷零,和一副生人勿近模样的诸伏景光,听到这些,都同时心神剧震。
他们震惊地看向场中带着恶鬼面罩的明田信,脑海中却有纷乱复杂的记忆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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