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完全是见到宠物不听话时候的严肃,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半是威胁半是头痛地加重了语气:
“寿司!不许调皮,给我下来!”
寿司原本还沉浸在自己好不容易抢到机会穿越,却要被主播嘎蛋蛋的委屈和恐惧当中,结果被明田信这么一威胁,那嘶吼一般的夸张猫叫声顿时就被吓得噎了回去,堵在喉咙里憋出一声响亮的:
“喵?”
寿司不可置信地看着明田信,无法想象主播居然会对它这个特邀嘉宾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宫野明美看着一人一猫不知所措,还真的以为明田信说在对自家宠物的行为表示不满,连忙从医生的角度安慰这位没耐心的客人,生怕小猫受委屈。
赤井秀一则是面无表情地站在诊室门口,冷漠地注视着明田信的一举一动,视线中带着隐晦的打量。
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FBI优秀探员,如今又处于危险的卧底阶段,赤井秀一不会放过身边任何一丝可疑之处。
在刚一进门的瞬间,他分明感受到了从室内传来的危险气息,虽然只是微不可查的一丁点儿,但也足以让他心生警惕。
考虑到诊室内还有宫野明美在里面,为了防止对方是想要伤害宫野明美,于是他瞬间立刻开门入内,想要将那个可能存在的危险分子控制住。
然而谁来告诉他,为什么开门之后,看到的却是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在一脸严肃地恐吓一只吓到躲起来的猫咪?
难道现在的日本警察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还是说,一切都只是面前这个人的伪装?他其实是故意伪装成警察,想要借着带宠物看诊的机会,意图对明美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却恰好赶上自己开门撞破才不得不收手,所以把火气撒在一只猫的身上?
赤井秀一看向明田信的目光更加幽深了。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蓄意接近,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到底是针对宫野明美本人,还是冲着她背后的组织来的?又或者,是在变相地试探自己?
明田信知道赤井秀一在暗中打量自己,他当然也不能当成没注意到,否则会更加惹人怀疑。
于是他用系统给寿司传话让它配合着跳下来,然后在伸手接住寿司后,也转头疑惑地看向赤井秀一。
礼貌又疑惑地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同时按照他本身作为警察的职业习惯,快速的上下打量了赤井秀一一遍。
赤井秀一微微侧过身体,巧妙地将衣摆下的褶皱隐藏了一起来,同时也暂时打消了之前的疑虑。
从那只猫流畅得近乎条件反射的动作就看得出,这个警察平时还这就是用这种释放敌意的方式训练猫的。或许刚才那一瞬间的敌意的确不是针对自己的。
否则的话,对方就不会主动用这种容易自己警惕的方式接触自己,这反而会适得其反。所以刚才的确只是自己的误会。
虽然面前这个警察居然会这样对待自家的小动物这种事情,的确非常奇怪,但这毕竟是别人的事情,赤井秀一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在这件事情上多纠结了。于是他不再理会明田信,而是径直走向宫野明美。
“明美,我今天有空,过来接你下班。”他说道。
“谢谢你,大君。”
宫野明美的脸上立刻挂上笑容,显然对男朋友的突然到来感到非常惊喜。但她还记得自己的工作,没有继续聊天,而是重新看向明田信,问道:
“明田先生,您真的打算取消今天的手术吗?要知道宠物猫咪如果到了合适的年龄却不做绝育,是会给您和邻居带来一定困扰的。”
明田信还没有说话,爬在他怀里的寿司就不满地“喵”了一声。明田信立刻伸手按住猫头,警告它不要插话,然后才抬头对宫野明美歉意地说道:
“这次就算了,我觉得这只猫其实也非常不想做手术,所以打算回去以后先和它商量一下再说。”
宫野明美还从来没有见过像这样临着做绝育手术前,还想要和宠物谈判的顾客,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她实在不知道是应该劝劝这只过分聪明的猫,还是劝劝这位操作离谱的顾客,最后只能幸幸地与明田信告别。
倒是赤井秀一听到后,侧头看了明田信一眼,又在对方察觉之前移开了目光。
明田信忽然想到了什么,再心里对系统道:
“系统,给我搜索一个可以追踪和监视的小道具,投放在赤井秀一身上。”
然而系统却哀怨地嚎了一嗓子:
“又要花积分,宿主你难道就没想过多做几个任务赚钱吗?你现在的积分库存已经连买小道具的钱都不够了啊!”
“可惜了,原来已经不够了啊。”明田信心中叹了口气,遗憾地放弃了这次机会。
直到明田信离开诊室,赤井秀一突然问道:
“那个人是带着猫来做绝育的?”
宫野明美没想到男朋友会突然对自己的顾客感兴趣,不过也没有多想,点头道:
“是啊,明田还真是很宠爱他的宠物呢,居然连这种事情也需要和猫咪商量一下。不过这种事情,怎么想猫咪都不会答应的吧。”
说完,还很有趣地捂嘴轻笑了一下。
赤井秀一却垂下眼不说话,只是一脸严肃地从宫野明美的桌子上拿起那张主治医生签字过的卡片,冷生念道:
“寿司?以及,明田信?”
宫野明美平时很少见到男友露出这样警惕的表情,不由得也收敛了笑容,担忧地问道:
“怎么了,大君,是那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还不确定,”赤井秀一放下卡片,“我只是突然好奇,一个不惜用敌意和命令来训练宠物猫的人,为什么反而连要不要做绝育这种事情,都拿来和猫一起讨论?”
见女友的表情也变得慎重,赤井秀一心中暗赞果然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儿,口中却安抚道:
“算了,或许是我多虑了。你也不用多想,安心工作就好。我去外面抽根烟。”
见宫野明美微笑着点头,赤井秀一也拿着烟盒出门,走到一个隐蔽的垃圾桶旁边才停下脚步,掏出一支烟点燃。
才抽了一半,就有一个弓着腰的卫生员走过来,手里提着的垃圾带里装着小半带垃圾,来到赤井秀一身边的垃圾桶前,似乎是要清理垃圾。
“查一查‘明田信’这个人,以及他的一只叫做‘寿司’的猫。动作小心些,对方似乎是个警察,而且实力很强。”
赤井秀一嘴唇微微颤动,几乎看不出刚刚有在说话。
细若蚊蝇的声音传出来,然而身边路过的那个卫生员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完成工作后就起身离开了。
赤井秀一对此也毫不在意,抽完一根烟,掐灭后装进了随身携带的小口袋里。回去之前他还看向窗外,冲着明田信推着自行车离开的背影轻笑一下。
如果真的只是巧合也就算了,如果这些都只是你的演技,那我真的要称赞你一声:
“真厉害啊!差点儿连我都骗过了。”
只是不知道,你未来究竟会是我的盟友,还是敌人呢?
这时候的明田信也已经抱着寿司离开了宠物医院。一路上都在赔礼道歉,甚至许下延长邀请时长作为赔礼,才终于安抚好了这只被伤害了小心灵的可怜黑猫。
推着自行车离开之前,明田信回过头,看向医院诊室的方向皱了皱眉。
他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不妙,刚才在离开诊室之前,赤井秀一曾经看了自己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
那种微妙的态度……他该不会是察觉到什么了吧?
第123章
离开宠物医院以后, 明田信不得不利用下班时间攒了个局,把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还有伊达航三个人都约了出来,再带上“心灵受到伤害的可怜小猫”寿司, 去狠狠吃了一顿火锅。
在被自己的这三位同期一顿上下其手的撸毛哄开心后,寿司终于心满意足地结束了嘉宾邀请,返回它的高维世界去了。
明田信心累地往桌子上一趴, 萩原研二还在担忧地往窗外看。
“让寿司就这么自己出去玩儿, 真的可以吗?而且这几天的天气已经开始降温了,不会感冒吧?”
松田阵平抖落着一身的猫毛, 闻言轻嗤一声: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这只猫?不论怎么瞎跑都不会丢,蹭吃蹭喝撒娇卖萌, 什么时候吃过亏?你担心它还不如担心你自己。”
“我自己?那当然是有好好保暖的啦!”萩原研二得意地拍了拍胸口, “别看我外面穿的少,其实从昨天降温开始,我就把那件保暖背心穿上了,果然很暖和, 送礼物的人很了解我呢。”
“礼物?”明田信的敏感神经立刻动了, “你是说你上周生日的时候?当时庆祝的时候怎么没听你说过?谁送的?”说着,他从桌子上爬起来,直勾勾地顶着萩原研二。
就连伊达航的表情都变得认真了许多, 皱眉道:
“难道是礼物送来的时候就有问题?你们检查过安全没有?”
“这个嘛,其实也是我和小阵平在意的一点。因为礼物是第二天才被放在我们的公寓门口的,而且没有署名。”
萩原研二半眯着眼陷入回忆,虽然说出来的全是疑点, 但他的心情却肉眼可见的相当不错。
“一开始我和小阵平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甚至连是不是爆炸犯的报复这种事情都想到了。但是打开盒子后, 却发现对方在盒子的内部画了一个图案。”
说着,萩原研二用手指沾着清酒,在桌子上画了十分抽象的用线条组成的图案。
他画图的顺序和位置都十分特殊,非常类似于平时写字时候的笔画规范,看起来就好像是把几个字母和符号扭曲变形后,硬是罗列在一起,勉强组成一个图案的样子。
这样的图案放在除了他们意外的人的眼里,或许只会被当成是某种灵感爆棚后的艺术涂鸦。然而在场的四人却在看到的一瞬间就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明田信在小时候曾经跟着养父学习过密码密文,后来还拉着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两个幼驯染一起瞎胡闹,阴差阳错地创造出了只有他们三个才能看得懂的一套密码和暗语。
后来上了警校后,他们又把这套密码教给了另外三个好友。至此,六人组之间就拥有了只属于他们之间才能看懂的特殊交流方式。
而这个被画在礼物盒子内部,又被萩原研二轻易复刻下来写在桌子上的图案,其实就是用这套谜语中的符号经过变形,叠加在一起所组成的图案。
在不知情的人眼中,这个图案完全看不出带有密码的痕迹,而只不过是一个即兴涂鸦而已,毫无研究价值。然而在他们几人的眼中,这个由密码组成的图案中,却藏着来自好友的隐秘祝福:
“生日快乐!”
萩原研二画完了图案后,抬头看了几人一眼,见他们都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就用餐纸随手将图案又擦掉了。桌子上顿时晕染开一片酒渍。
“所以我就想啊,你们几个那天都跑来我的公寓当面送了礼物,没道理还要偷偷摸摸地再送一遍。那剩下的,会记得我的生日,还要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不就剩下某两个不能露面的家伙了么?”
虽然嘴里是在抱怨,然而萩原研二此时的表情却已经开始嘚瑟了起来。
“虽然礼物只有一份,还不知道是那两个家伙当中的谁干的,但是心意我可是已经收到了哦,即保暖又能继续保持风度,刚好适合我。怎么样,羡慕了没有?”
“原来是那两个家伙啊,难怪会做出这种事情。”伊达航也放松了神情,感慨地叹道:“他们也真是蛮不容易的,不能露脸不说,就连送个礼物都要偷偷摸摸。”
松田阵平却全程一直皱着眉,冷着脸道:“问题是,就算是两个人合在一起来庆祝,也应该画两个图案才对。现在为什么只有一个人画了祝福语?另一个去哪儿了?”
松田阵平的表情有些难看,萩原研二眼中有一丝担忧闪过,却又立刻笑嘻嘻打趣道:
“小阵平还真是不坦诚啊,明明是在担心他们的安全吧,却偏偏要说的像是讨债一样,凶巴巴的样子也好可爱啊!不愧是小阵平!”
松田阵平的冷脸僵了僵,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明田信看着他们笑闹,心里突然有些心虚。
他当然知道只来了一个人的原因,甚至知道那个偷偷送礼物的人一定是诸伏景光。
因为另一个失踪人士降谷零在那几天可是一直都在接受秘密训练,而且还是全封闭式24小时高强度训练,根本没时间跑出来给朋友过生日。
至于诸伏景光,则是在另外的部门就职,明田信并不能随便插手或者调查,自然也就不清楚对方近期的行踪。
不过既然诸伏景光还能偷偷给萩原研二送礼物,想必已经结束了前期的入职训练了。或许再过不久,自己就能在组织的新人名单里见到他也说不定。
不过这些事情,明田信都是不能告诉其他人的。他只能笑着看他们猜来猜去,然后在他们商量着等某两个家伙任务结束后先揍一顿再说时,在心里偷偷为两位幼驯染点香,然后乐呵呵地等着看好戏。
直到闲聊的时候,松田阵平突然感慨:
“最近有些奇怪,总觉得爆炸犯们突然变得急切了,一窝蜂的冒出头搞事情,就好像在急着证明什么一样。还得我们这几天一直在加班,真是累啊!”
明田信听得动作一顿,还没说话,就听萩原研二抢先说道:
“我倒是有个猜测。前几天不是和阿信在咖啡厅遇到一个脑子有问题的爆炸犯吗?听那个人说,说有个什么犯罪组织在暗中招揽这些爆炸犯,还有什么考核制度。那些人大概也是为了这个原因,才急着展示自己吧。”
见其他人都看向自己,明田信也只好开口,说一些自己在总务部听到的消息:
“我倒是听说,上面已经确定那个爆炸犯是脑子不清醒,说出来的这些也都是胡说八道,根本没有那回事。”
虽然说是这么说,然而明田信却也知道,这种说法其实是上层在有意隐瞒,安抚人心的手段,真实消息早就被公安封锁了起来。但说法也只是说法,挡不住真正有心人的推敲。
果然,同样经历过这件事的松田阵平就完全不买账,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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