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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云见月明(古代架空)——阿相

时间:2024-03-04 10:02:20  作者:阿相
  “无父无母,无亲无故,这世间无所牵挂的人,是最好任人戏弄摆布的。”
  他唇间沾着溺人的酒雾,欺近叶璟明耳畔,吐出一口浊气来:“所以,叶璟明,我要你助我。”
  “你一定愿意的吧。”
  三更的夜风扑在叶璟明脸上,叫他收回思绪来,他紧挨着衙门外的墙根,没止住打了个寒颤,就见一袭黑衣的孙闻斐自墙头高高跃下。
  “我解决了门外和门内一批驻守的衙役,他们不消两炷香便会转醒,五更时会有另一批巡逻的守卫过来交替,只是不知道那母女现在何处,你我二人进去,一左一右去寻。”
  “先行寻到的火速救人出去,在县城口汇合,我打点了今夜当值的守卫,备了四匹好马,你我几人就此各奔东西。”
  他的计划没有漏洞,叶璟明也不废话,点头答允,轻巧跃上墙头,点着倚墙的枝桠直奔牢房方向去了。
  孙闻斐站在墙根下,久久看着他秀逸的背影,片刻,他自袖中取出一坛酒喝了干净,将坛摔得破碎,也跃了进去。
  其实叶璟明即使一个人动作,出入衙门带走二人也不在话下,只是孙闻斐先行解决了一干闲杂人等,叫他顺利寻到了母女的位置。
  年长一些的女子四肢弯曲成弓状瑟瑟蜷在墙根,怀中还抱着一物,细看才知是一个半高的女童。
  二人衣裳单薄,俱是双颊深陷,骨瘦如柴,这时紧紧密密贴在一块,仍难抵初春凛冽寒风。
  叶璟明心头酸涩,唤了一声,年长些的双目呆滞,毫无反应,倒是她怀中蓬头寡面的女孩瞧见了,凶狠朝他呲了呲牙。
  这小孩,年纪这般小,倒也懂得护住娘亲,叶璟明一乐,一剑碎开了牢门的精锁,对她二人说:“我来救你们出去。”
  女孩愣住,那母亲迟迟不能回过神,叶璟明催促:“快走。”
  女子这才“啊”了一声,歪了歪头,混浊着一双眼睛,古怪道:“你,救我们?”
  “是,”叶璟明点头,“没什么好奇怪的,这是冤案,你母子二人命不该绝于此,且先行随我出去,行至县城门口,那处备了良马,你二人赶紧逃命去吧。”
  女子大笑出声,叶璟明皱了皱眉,道她是受不住这般打击,神志有些疯癫了。
  片刻,眼前这二人相视一眼,神情有些复杂,缓缓站起了身来。
  叶璟明搀着她俩出去,恰与门口站着的孙闻斐遥遥相会,女子沉默一会儿,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叶璟明。”
  女子意味不明重复了一句:“叶璟明。”
  一行四人有惊无险出了城去,叶璟明扶她二人上马,将怀中为数不多的积蓄尽数交付于她,作为盘缠。
  女子收下,头也不回地拍马离去。
  孙闻斐说:“好不客气的一对母女,如此大恩,丝毫感激的意图都没有。”
  “我不需要这些东西。”叶璟明看着她二人远去的背影,“我做了心里认为正确的事情,这足够了。”
  “我觉得好痛快啊,孙闻斐。”他跨坐在马背上,手中握着绳缰,冲孙闻斐展眉一笑,“当以烈酒洗剑,先痛饮三日,再舞剑三日,才能一舒我心中快意。”
  他那双晶莹眉眼,在凛凛春夜里熠熠生辉,叫天上星子都逊了颜色。
  孙闻斐低头,哼了一声。
  良久他说:“我也有此意,可惜不能奉陪,近几日你我行迹还是分散为好,我此次行往南去。”
  “望自珍重。”他拱了拱手。
  “这有何妨。”叶璟明一勒马缰,往北上方向行去,天色将明,他双手惬意叠在脑后,应着慢悠悠的啼声哼起口哨来。
  “改日相邀就是了。”
  这话飘进风里,孙闻斐也许离得渐远了,风尘中无人相和。
  叶璟明骑马过了两座县市,寻了间乡野的僻静酒坊入住,酒坊里产出的酒水低廉,他身上也无甚银钱,只好屈就了。
  不甚过瘾,他小饮了三日,第四日时,门外起了动静。
  他耳尖一动,破窗轻轻一跃上了房顶,粗砾的瓦片悄声碎落,有马啼声浩浩荡荡由远及近,声势浩大而来,是朝廷的兵马,举旗堪堪停在了酒坊门前。
  叶璟明挑眉,却也不慌忙,只道事情竟暴露得这样快。
  精兵铁骑之中,为首之人却不着急逮他,叶璟明伏在屋脊处,暗自窥察。
  有人喊他的名字:“叶璟明,出来。”
  声音之下难掩得意,叶璟明觉得有些熟悉,再一看,是前不久他教训过的剑盟潘阎。
  倒是条好狗,叶璟明冷笑,此等败将,真以为多个百十人就能拿住他吗?
  下一个瞬间,潘阎扔出一物,叶璟明瞳孔剧烈颤动,险些稳不住身形。
  他将三具婴孩尸体扔在地上,转头对身后押解着的人说道:“不与你们的救命恩人说说吗,你们是怎么在获救的三日后,又取三条人命的。”
  “如此说来,叶璟明,你可是这三桩血案的共犯啊。”
  叶璟明随那母子二人一并被押回了剑盟。
  他浑浑噩噩踏入了这里,以朝廷重罪之人的身份,大殿森严,剑盟盟主端坐首席,其余位高权重的使者与大弟子齐齐垂手伫立在侧。
  他们居高临下,冷眼审判有罪之人。
  那母子二人被洗净扔在阶下,叶璟明终于看清了她俩模样。
  姜荼,姜蘼,江湖上残忍夺了十三个婴孩性命的“襁褓血手”,哪里是一对母女,分明是一对兄妹。
  那半高的女孩,是个天生的侏儒,气力奇大且个性阴桀,时常长发覆面,蜷在其妹怀中,以至于叫案情疑云密布,明明一个成年男子才能造出的伤口,现场却没有男人出入的痕迹。
  他兄妹二人现已伏诛,那侏儒盯着失魂落魄的叶璟明,阴惨惨笑,意味不明。
  江希年站在一侧正待开口,潘阎夺词说:“我舅父说了,在场三人,由我自行处置,不必押送问审了。”
  他眼底浑是即将雪耻的癫狂和快意,仰头问座首之人:“盟主以为如何,请盟主示下。”
  上头不语,算是应允。剑盟众人将话咽了下去。
  姜荼立即被潘阎一剑刺入颈部,一颗惨白的头颅倒在叶璟明眼前,汩汩流出的黑红血液缓慢溢过他膝头。
  潘阎杀鸡儆猴,利落解决了姜荼,又抽出鞭子狠辣抽打在其妹姜蘼的背上,鞭鞭血肉横飞,直至露出森森白骨来。
  虐杀。
  姜蘼罪有应得,受了刑,愣是一声没吭,只是四肢伏地,丑陋地一点点往前蠕动,血迹蜿蜒爬至叶璟明跟前。
  她凄瘦的手指竭力去够叶璟明的袖摆,说了两句话。
  “我没有出卖你。”
  她还记得他的名字,她最后说:“叶璟明,你也是个可怜人。”
  姜蘼死在了他身前。
  潘阎杀爽快了,他蹲下身,扔了鞭子,扼住叶璟明纤白的颈项,捧起他的脸。
  叶璟明颓然,眼帘低低垂着,没有活气,他没挣扎。
  潘阎兴奋不已,整张面孔扭曲起来,他狰狞说:“叶璟明,你真贱啊,不愿受邀入盟,非要跪着进来。”
  “少年英豪,惊才风逸,中原之幸,武林之光?何其可笑啊,叶璟明。”他欺近他,自袖中赫然亮出一柄匕首,阴冷的锋刃抵着他苍白俊秀的侧脸,“你喜欢在人脸上写字,嗯?”
  他施蛮力,割裂了他的嘴唇,手中还不停住,沿着刀口,一点点向上,划穿了他半张面颊。
  叶璟明痛不可遏,他四肢被缚住,闭着眼死咬牙关一言不发。
  匕首锋芒几乎穿透了他的颧骨。
  潘阎越发得趣,手中也更用力,他要割烂他整张脸去。
  “潘右使,”有人叫住了他,“大堂之上血腥气这样浓重,晚些时候立春之宴上不好交代吧。”
  潘阎抬眼一瞟。
  “周少主,”潘眼笑笑说,“也是,听闻少主剑术不精,败在普鲁人手下,叶璟明救过你一命啊。”
  “看来,少主是想做重情重义之人。”
  座首的周恒也垂眼看了过去。
  “晚间大宴武林,确实不宜太沾血气,”周怀晏款步下了台阶,凑近前去悄声说,“还有,你有一话错了,有罪之人,也值当我去开罪当朝王爷的侄子你吗?潘右使。”
  潘阎斜眼:“那你待如何?”
  “要羞辱叶璟明此人,一剑杀之固然痛快,但必须以酷刑才能折断他风骨。”
  潘阎狐疑说:“何种酷刑?”
  周怀晏笑了笑:“自然是挑他手筋,又挑他脚筋,再在全身关节各处断他韧带,全身割上七七四十九刀,玩弄一个活着的死人,难道不比处理一个将死之人,要更有趣些吗?”
  潘阎甚悦,拍手大笑,临了,意味深长低声附在他耳边说。
  “周怀晏,你这个人,要比你弟弟有意思一点。”
 
 
第5章 初见
  “潘右使再接一刀,唰唰几刀下去,叶璟明脸上便看不见几块好肉了,一旁的剑盟弟子蜂拥上来,片刻将他刀剐如血人一般,只见那潘阎扔了匕首,抽出剑来,剑身架在他颈上,狞笑挥下,那铁骨铮铮的身子再不曾直起过……”
  李老六端坐台上醒木一拍,《璟眀传》便算讲完,他撂起袖口敲一敲陶钵,台下各人长吁短叹,纷纷掏出怀中铜板来。
  个头粗壮的莽汉听得连连举袖,抹起眼泪:“如今剑盟蛮横独大,江湖高手凋敝,几时候才能再出一个叶璟明这样的人物。”
  有人附和,也有抱着菜篓的妇人插上一句,话有不满:“瞧你们说得这千万般好的,若不是那厮擅自放跑姜荼姜靡这俩贼人,三个婴孩能丧命吗,没有生过孩子的人,哪里知道为人娘亲者的切肤之痛哦。”
  “妇人之见,你晓得什么,”立时有书生打扮的人驳道,“他那样一个风光霁月之人当初为啥会无缘无故放走了那俩凶手,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剑盟暗中做的手脚。”
  “我猜也是。”抱着钵数铜板的李老六这时探出个脑袋来,“你瞧我这日日说书,最卖座的就是《璟眀传》,我仔细琢磨过了,一个声名斐然的剑客哪有无缘无故去劫大狱的,当初谁最恨他啊,那必是剑盟,谁最想搞死他,那还得是剑盟啊。”
  “所以啊,他突然劫狱,突然被定罪杀头,其实就是剑盟设的一个局。”他捏着嘴角痦子那根毛,沉吟片刻,众人竖起耳朵来,生怕听漏去。
  “欲知后事如何——”他拉长调调,挑弄着眉眼,“明天再来我这儿听一遍啦!”
  堂下嘘声一片,有人喊了句:“剑盟的人来了!”
  众人一下噤声,李老六吓得头缩了一缩,把盛钱的钵赶紧藏在袖里。
  一众平头百姓畏惧又愤懑的视野里,露出个剑盟装束的青年的身影,头上戴着一顶竹笠,周身不饰刀剑,着一身麻布短打,露出半截凄瘦手腕来。
  有人瞧见他身上标识,悄声说:“莫怕他,是剑盟最低等的浣衣奴罢了。”
  气氛舒缓开来,更有甚者蔑视说:“你看他,还是个瘸的。”
  人们开始光明正大地打量他,并借此纷纷讥讽。
  “原来是最下等的走狗啊。”
  “怕是主子没有喂好,怎么不叫唤几声听听。”
  “可别骂了,仔细他一会儿气急败坏扑过来咬你一口。”
  “那我可得回家洗个三天三夜才敢出门了,怕恶臭熏人!”
  他们哄笑起来,将对剑盟的仇恨施加到过路仆从的身上,爽快极了。
  那青年大抵是个耳背的,他一瘸一拐走到柜台前,摸出几枚铜板,和一枚空酒罐子,低声说:“要二斤黄酒,半斤牛肉,和三两蚕豆。”
  掌柜的也不待见他,欺他腿脚不好,将牛肉包扎好后,故意摔在地板上。
  青年顿了一下,垂下眼去拿,奈何右腿半天无法弯曲,只好倚着梨木酸枝的桌脚整个跪下,有好事者想上前将那包裹踢走,有围观的女子轻声拦道:“过了吧。”
  青年将地上的东西拾了,仔细收进怀里,歪歪斜斜地艰难站起,他拧起酒坛,在众人目光中一声不吭走了。
  他背影在扎眼的日头里拉得很长,在场之人突得局促起来,面面相觑,气氛不似之前欢快。
  两条街巷,不长不短的一段路,青年走了一个时辰,他吱呀推开柴门,迈进了院子,有些力竭地歪倒在石椅上。
  他摘了竹笠,露出一张苍白可怖的脸来,细长的疤口自唇边延至鬓角,额上布着细密的汗。
  这分明还未入夏。
  他想伏在桌上稍作歇息,耳边便炸开一道尖利的声音:“叶璟,你这贼奴才,一时半会没看住,又在这里偷懒。”
  剑盟管理衣物的小头目骂骂咧咧走进来,一把夺了他怀里的包裹。
  “叫你买个吃食,折腾个半天,是不是想偷懒,还是想偷吃?”这人唤魏坚,他颠了下手里的份量,骂骂咧咧说,“得,想必是溜出去偷吃过了,这也快晌午了,看来这午饭你是不必吃了。”
  他手里原拿着个食盒,现下高高举起,叶璟明不禁伸长手去捞。
  魏坚退了一步,轻易叫他扑空了。
  叶璟明趔趄一下,魏坚鼻孔哼出气来,把饭盒藏进怀里:“偷懒还想吃饭,哪有这等美事。”
  他说罢,转身又抱过两桶脏衣物往叶璟明头上泼去:“仔细洗干净了,三个时辰后送来剑盟后门,再敢偷懒,晚饭也没你的。”
  叶璟明被从天而降的衣物砸得偏过头去,魏坚嫌弃地左右拭了拭手:“也不知道主子怎么想的,搞个院子养了个洗衣奴,是个废物不算,又费伙食,还得每日监管着。”
  “晦气东西。”他骂了半天,见眼前人仍木着脸不说话,越发气道,“不说话,是不服气?听说你得罪了潘右使,要是不会说话,干脆等右使回来把舌头一块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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