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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阳莫名其妙：“我今天才第一次见他，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还喜欢’，上哪来的‘还’？！”
烨璃哦了一声：“意思是多见几次就喜欢了？”
崔阳觉得秀才遇到兵，平时直来直去一个人怎么今天这么阴阳怪气。他愤怒地嚷：“多久也不喜欢！你的人我看都不敢看，更不会喜欢了，行不行？！”
烨璃的脸色瞬间变了：“什么我的人。宋荻不是我的人。”
崔阳干脆吵到底：“那俊棠是咯？上次我和俊棠玩儿你就老大不高兴地罚我背书！还要考试！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啊，一动不动就让人学习！我不想学习！”
烨璃目光几经变化，缓缓得出一个结论：“原来你喜欢阿俊。”
……？
崔阳简直满头问号，不知道他这个结论怎么得出来的：“我不喜欢！今天是我怕你穿帮才过去帮你的！你一点良心都没有，就因为我碰了碰你的人你就对我生气发脾气！告诉你，这回你就是再生气我也不学习不考试了！”
烨璃愣了愣，想了半天，最后居然有点笑意：“胡说。你才没良心。”
“你才没良心！”
”你才没良心。“
“反弹！”
“……”
见到烨璃沉默了，崔阳马上意识到错误：怎么能桂桂坊的大老板、此世界唯一可抱的大腿吵架！
他赶紧缩回自己的位置，见烨璃还是直直瞅着自己……
崔阳一狠心，扑过去紧紧抱住了烨璃。
烨璃沉默且莫名其妙。
崔阳抬起头，笑嘻嘻：“吵都吵完了，咱俩泯恩仇吧？要不烨老板给我看看你的良心在哪？”
烨璃直接就笑了。
烨璃的笑真的很好看，带着少年的蓬勃朝气，发自内心笑的时候就像一枚太阳那么耀眼。
崔阳望着烨璃那灿烂的笑就愣了。烨璃望着他，也没动。
两个人抱一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尬抱了大概几分钟。最后还是烨璃先醒过来，把崔阳反抱了压下睡觉。
烨璃给两人盖好了被子，挥手扇灭了灯火。
这段时间里，崔阳的心已经跳成震动效果了，转过身捂住胸口偷偷给自己顺气。
黑暗里，烨璃的声音响在背后，语调有些低沉：“我本不想参与无极宫的事，但大哥如此不顾情义，我倒不想让他顺利继承宫主之位了。”
崔阳突然意识到，不管烨璃是否愿意，他已在无形中担起了主角攻的戏份：大叶子叶钧弦死了，小叶子烨璃顶上。主角攻后继有人，崔阳就可以继续走剧情了。
他转过身，静静地望着上方：“那你考不考虑和我合作？”
烨璃的眸子像银河落入，在暗中显得特别亮：“怎么合作。”
崔阳思考着表达方式：“我知道剧情的大致方向，我能帮你打败叶俊笙，你帮我走剧情拿时光锉行不行？”
烨璃的眸光在崔阳脸上转了几下：“按照你所说，时光锉就在无极宫里。就算不走剧情不合作，你一样可以撒娇耍赖要我直接帮你拿来。”
崔阳以为自己听错了：“……啥？”
烨璃一字一顿地重复：“不合作，你也可以要我帮你。”
崔阳的心都跳快了：“为什么……”
烨璃挑起长眉想了想：“因为你会撒娇。”
撒娇……？！
炮灰攻的尊严何在？！我难道不是一个攻气十足的合作方吗？！
谈崩了谈崩了，崔阳嘟嘟囔囔地翻过身去蒙头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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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思考，崔阳觉得有必要告诉烨璃一些剧情细节。
第二天准备回京城，上马车之前，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烨璃身后：“小叶子……”
烨璃霍然转过身，眼神有点亮。
崔阳赶紧退后一步：“之前我跟你说过你是小叶子死的那个是大叶子，当时你没反对，现在你可不能生气。”
烨璃瞟了他一眼，就近坐在廊檐下。
崔阳试探：“你不和我合作是觉得我太弱吗？”
烨璃还是不着一词，嘴角上挑地望着他。
崔阳毫不放弃：“为了表示我能帮你走好剧情的诚意和能力，我可以给你纳个投名状，好不好？”
烨璃严肃起来，神色一凛：“什么投名状。”
崔阳笑嘻嘻地露出小虎牙：“咱俩一起抓坏人。”
第14章 咱俩算不算CP
《虐恋深深我爱了》中有个聂人危，是出卖朋友叛投朝廷的叛徒。川陕二十八道侠客组成了擒枭联盟围剿他，无奈聂人危武艺高强，冲出罗网不说还把众英雄杀成草包。最终，少林方丈大师出手参与才搞定他。
聂人危的女儿聂瑶被路过的镇朔王萧承启所救，就此结下一段情缘，是《虐恋》中的另一对钢铁CP。
在这段剧情里，聂人危被擒、聂瑶和萧承启相遇，是两个不可变动的剧情关键点。至于其余的剧情，变一变也是没关系的。
崔阳建议，烨璃可以用叶钧弦的身份参与围剿聂人危。
崔阳知道聂人危的弱点和行动路线，可全程无缝指导烨璃抓人，生擒聂人危的高手就能从少林方丈变成烨璃。
烨璃假扮叶钧弦一亮相，再一抓人，就可以宣示“无极宫叶钧弦”还没死，让他大哥叶钧笙的阴谋诡计彻底破灭。接下来再走剧情，烨璃就能顺利问鼎宫主之位。
这就是崔阳所说的“咱俩一起抓坏人”。
崔阳越说越兴奋，口干舌燥，烨璃给他打断：“什么是CP。”
崔阳喘了口气：“就是一对。一对孽缘，或者一对情缘。”
烨璃笑了：“就像我和你？”
崔阳摆手：“不不不，咱俩不算。”
烨璃：“怎么才算。”
崔阳：“咱俩在书里那叫一对情敌，不叫CP。CP之间是有感情互动的，比如你和宋荻，你们就是一对官配CP……”
话没说完，烨璃脸又黑了，起身就走。
崔阳追上去，烨璃不停，崔阳抱住他的腰，烨璃还是不停，拖着崔阳往前走，跟拖了个人形大挂件一样。
崔阳委屈极了，抱着烨璃的腰哼唧：“生气好歹有个提示，聊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莫名其妙又生气啊。”
烨璃突然站住，崔阳一脑袋撞他后背上，鼻子都撞酸了。
烨璃头也不回地冷冷说：“我没喜欢过宋荻，也不打算喜欢他，不许再把我和他相提并论。”
崔阳揉着鼻子：“可剧情……”
烨璃再次打断：“我不会囿于什么‘剧情’，也不走这条感情线。”
“好好好，不走不走。”崔阳心里想着现在你不喜欢宋荻，以后也得说真香，何必逞强呢。
嘴上却一个劲地服软：“以后我再也不提他了，再提你咬我。”
很明显地可以感知到，烨璃的一副硬腰渐渐有所松懈了：“怎么咬你。”
他刷地转过身，结实的胸和崔阳的脸贴一起了。
原来的状态是崔阳抱着烨璃，烨璃背对着他，两人无缝粘贴。烨璃就着这样的姿势转过身，崔阳以为是要咬他，吓得准备逃跑。却被烨璃揽住肩膀，小小尖尖的下颏也落人家手里。
烨璃捏着他的甜宝脸儿，迫着他抬起头，凑得很近很近地看着他。
兰心和兰悦远远地站在马车旁观望，眼看着那边俩人就要亲上了。
兰悦有点紧张：“烨璃老板真要咬咱们世子啊？”
兰心轻松地拍拍他，递过一把瓜子：“专心吃吧。”
烨璃近近地看了崔阳一会儿，看得他都脸红心跳了，突然在他鼻尖儿一点，指腹轻轻揉了揉：“没流血。”
哦，原来就是看鼻子啊？崔阳就一下就松懈了，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一种泄气。
烨璃眼里漾着的情绪应该算是笑意：“你可知我因何决定要同大哥对抗。”
崔阳心不在焉地揉着鼻梁骨：“……你侠义呗，看不惯他乱杀无辜。”
“不完全是。”烨璃的思维相当缜密，“昨天宋荻将我当成叶钧弦，又发现了你和桂桂坊的关系。此后‘叶钧弦’露脸的消息难免在江湖传开，叶俊笙总能把这几件事关联在一起，我们迟早会遇到麻烦，不如早点出手。”
崔阳点头：“烨璃老板英明。”
烨璃正色：“所以，我不是因为什么‘剧情’去做这些事，也管什么CP不CP，更不想被人安排感情。你莫要再提宋荻了。”
崔阳乖乖点头。
烨璃松开他，大跨步上了马车，过了一会儿又掀开窗帷冲崔阳说：“还不快上来。”
崔阳还在回味烨璃的意思，慢吞吞地走到马车下，还没来得及踩垫凳就被托着抱上去，塞进车里。
马车行上大路，扬起尘雾。
尘雾里闷闷地传出崔阳的呼声：“那个投名状你还要不要？咱们去不去抓聂人危啊？这不是被命运安排，这是改变命运！试一试好不好，你试不了吃亏也试不了上当！”
烨璃的声音也传出来：“回去先把功课做了。”
然后就是崔阳的哀嚎：“我说了我不想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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烨璃留给崔阳的作业是调香，让他把学过的调香手艺复习一遍。
崔阳决定学习调制春药，准确地说是调制“一眼万年”。
《桂香篆》思想前卫，非常轻视春药这种东西。开山老祖师的意思是：到桂桂坊里寻乐的客人应该被工作人员的美和雅所吸引，还用得着春药？因此把春药放在《末技》一节，给以足够的冷落。
但这部著作唯独把一品春药提到了前面，就是“一眼万年”。
按照书上说，喝过一眼万年的人会对第一眼看到的人感兴趣，必须和对方发生亲密关系，不然药劲儿越来越大，中毒的人会挂掉。
此药可以放在水或酒里，主要用途是拍卖场景，比如拍卖某个小倌的初夜。暗地里对某个客人下一把药，然后让他第一眼看见那个小倌，客人就一定要和此小倌这样那样，就会疯狂砸钱买初夜。
崔阳觉得有意思，曾记下过笔记。现在既然要做作业，干脆就做这个吧。
他鼓足了劲要鼓捣出一眼万年，可制作过程并不顺利。这是一种高级药品，制作过程繁复，崔阳头一回操作，无法配置完善。
再说了，就算做好也没地方检验效果，很麻烦。
做功课期间后院着火三回，一塌糊涂。一月到肆月都在旁边帮他，兰心还表示愿意帮崔阳作弊，他不乐意。
临到傍晚，一杯神秘液体终于配置而出。无色无味，仔细看又似乎有缕缕瑰色，仿佛天边晚霞。
崔阳心满意足，举起琉璃杯对兰心说：“来口？”
兰心托腮尖叫：“小的喝完看谁啊？”
崔阳问一月：“看植物行么……”
一月木着脸刚想说些什么，烨璃正好进来检查作业，看见崔阳手里的水，拿过来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就仰头喝了。
不是吧，这么夸张的吗？
不问问就喝了？
崔阳愣了愣才意识到——小叶子喝的可是一，眼，万，年！
崔阳、兰心还有兰悦统统大声惊叫。
崔阳更是捂住头和脸钻到桌子下面，颤巍巍地一指外头的石头凳子：“看那！你看那吧小叶子！去找它解决一下！”
烨璃直接弯腰拎着崔阳的领子，像拎一只小狗子那样把他拎了出来，和他对视。
星星眼对上了无辜狗狗眼，烨璃喝了一眼万年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人是崔阳。
崔阳都快晕过去了，一滴冷汗从鬓间流下。
烨璃：“你调了一眼万年？”
干嘛不早问！喝完才问，不知道有多严重吗？！
话说，小叶子的声音怎么有点哑……
崔阳从灵魂颤抖到声音：“拜托你轻点……”
就见烨璃凑近了，凑近了，冷甜的香气飘过来了……
突然，他在崔阳了脸上吹了口气，大笑起来：“这糖水一样的，还想当一眼万年来用，想让桂桂坊破产么。”
崔阳就这么着被放下来了。
他睁开眼，脸上同步沸腾，一把推开烨璃，大红着脖子就跑了。
世子突然一去不回，热闹的欢腾的场子就变了气氛，几个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往后应该怎么演。
烨璃也被推了个莫名其妙，望着崔阳跑走的方向静了一会儿，对周围说：“收拾了吧，都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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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心兰悦奉命退出院子。跨步离开的最后一刻，兰悦低声说：“刚才我瞅着世子有那么一小会儿……”
兰心明白他的意思：“我瞅着烨璃老板也有点……”
“两位主人都有点失望，是吧。”后面有人接话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兰心兰悦同时回头，看到居然是小屁孩一月。一月木着脸：“别看我小，这点还是能看出来的。”
“……”兰心兰悦脑中有共同的声音回绕：别看年纪小，毕竟是风月场上的老看客！
一月都看出来我们世子和烨老板双双失落了！
一月解释：“一眼万年应该无色无味。世子那杯带着颜色，还欠火候，让他失望了。不过这香本就极难调制，世子不必太难过。
“至于烨老板，他更知其中艰辛，定然也不会对世子失望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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