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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问道：“意思是，让这怪物吃下孩童，让它自己爆体而亡？”
“可我们这里哪来的……”
云寒月当即打断道：“怎么可能吃下孩童就爆体而亡，简直荒唐！”
两人各执一词，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相信谁。
此时突然有人发现了不远处的云初陌，那个齐木门的弟子指着云初陌道：“这不有个现成的？”
“那是…谁家的孩子？”
“……好像是云寒月的弟弟。”
众人突然明白为什么云寒月会那么激烈的反驳，瞬间就更相信这事的真实性。
他们目光都落在云初陌身上，显得有些虎视眈眈。
要不是还顾及着一些正道颜面，差点直接冲上去抓人了。
看着众人不言而喻的目光云寒月心尖发凉，这些人显然已经默认要牺牲云初陌了！
千凌舟装模作样的劝道：“阿月，我知道你不舍得他，可这么多正道人士，只要牺牲他一个就都能获救，孰轻孰重你应该知道怎么选择，不是吗？”
众人听着这番话顿时觉得周霖是个很有大侠气概的人，格局非常大。
他们顿时议论纷纷，无一例外都赞成千凌舟的话。
云寒月心跌落谷底，匆匆看了云初陌一眼，他似乎还不太明白现在的处境，只是懵懂的看向这边。
此时千凌舟放下一记重磅炸弹，“快些做抉择，我也坚持不了多久！”
众人眼睛都红了，纷纷上前。
云寒月见局势紧张，抓住千凌舟，急道：“你快告诉他们，那是假的，你只是胡乱说的！”
千凌舟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阿月，你心里应该清楚，我说的是真是假。”
众人闻言都已经确定千凌舟所说是真，而云寒月因为舍不得自己的弟弟，才不顾这么多人的性命自私的百般阻挠。
他们一时群情激愤，步步紧逼。
“你们都疯了？”楚双儿看不下去，上前阻止道：“要用一个孩子的命换你们的命，良心过得去吗？”
有别派弟子高声道：“你让开！不拿他喂这怪物我们都得死！”
有人附和道：“是啊，一个人和一群人，不用想也知道要怎么选择。”
“你，你们！”楚双儿杏眼圆瞪气的不轻，转身求助楚夜，“爹，你快说句话啊！”
楚夜沉默了下，说道：“双儿，这也是情势所迫。”
楚双儿不敢置信，震惊到脚步都有些不稳，她颤声道：“爹…连你也觉得这是对的？”
楚夜叹息一声，移开目光没有答话。
崔长老开口道：“就算现在不牺牲他，到时我们都死了，他也是死路一跳，倒不如……”
“倒不如让他先死来救你们！？”楚双儿打断他的话，高声道：“你们的命是命，他的命就不是命了？”
崔长老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摸着胡子道：“牺牲一人救众人，这是最好的选择。”
其余人纷纷表示赞同。
楚双儿怒道：“若是牺牲你能救别人，你也能说出这话？”
楚夜低斥道：“双儿，不得无礼！”
崔长老一时语噎，片刻后扬声道：“若是牺牲老夫能救诸位，老夫死得其所！”
众人看向他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无比钦佩，瞧瞧这崔长老，这才是心怀大义的人，这样的人才配做门派的宗主啊！
反观那云寒月，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优劣。
云寒月看向众人，人性在此刻展露无遗，他只觉无比心寒，他直直看向崔长老，“你之所以会这么说，不就是知道不需要你来牺牲？”
“你这是什么话，老夫所说问心无愧。”崔长老梗着脖子高声道，声音之大仿佛是为了掩饰心虚。
此时千凌舟猛然收手，佯装内力不支还踉跄一下。
翼蛟又往前了一些，顿时人心惶惶，宗主长老见状赶紧上前抵挡。
翼蛟大张着嘴不停咆哮。
“还不把他扔过来？”
“再不做决定我们都得死！”
“云寒月！你要这么多人因为你的自私丧命吗！”
周围人的高声斥责堪比一万只鸭子同时嘎嘎叫，云寒月觉得脑子都快要炸开。
他忽地对千凌舟跪下，哀声道：“求求你放过他，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只求你放过他！”
千凌舟垂眸看着他，叹道：“阿月，我帮不了你呢。”
说着衣袖一动，不远处的云初陌瞬间被他吸到跟前。
他没有丝毫犹豫，在众人急切的目光中就这么把云初陌扔给了不停嘶吼的翼蛟。
第29章 你站那么远做什么？
“不！！！”
云寒月瞳孔巨震，眼睁睁看着云初陌就这么被扔进翼蛟口中，被咬碎，被吞下。
只是几息间的功夫，伴随着一声巨响，那只巨大的翼蛟嘭地炸开，鲜血碎肉洒了满天。
云初陌…死了。
惨叫都没能发出一声，连尸体都没能留下……
云寒月怔然看着，周边一切都趋于静止，脑海只余一片空白，就像是失了魂。
其余人在短暂的愣神后逐渐回过神，没有过多在意溅了一身的碎肉和血渍，见翼蛟确实自爆身亡都纷纷松了口气，暗暗庆幸自己还活着。
千凌舟看向身旁还跪在地上，神情呆滞如同雕塑久久不动的人，眉头微紧。
他早就想杀了云初陌。
他不允许自己的所有物目光总是落在别人身上，每天都对别人极尽温柔！
可云寒月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看着实在让人心烦。
他伸手将人拽起，云寒月踉跄几步，一副面如死灰的表情。
还不等千凌舟开口说话，空中就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悠扬乐声。
他抬眼看去。
不远处飞来一拨人缓缓落下，一眼看去皆身着彩衣头戴面纱，清一色的女子。
众人刚落定的心瞬间又都提起来。
他们目露警惕，看向那群女子，高声问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一众女子虽蒙着面纱看不清容貌，却是身姿曼妙衣袂飘飘，很有几分仙气。
“听闻木阳城召开武林大会商议合力对付碧波教魔头的事，我等虽为隐世门派却也想为正道尽一份力，故此寻来。”
众人有些狐疑，“隐世门派？”
其中一个戴着白色面纱的俏丽女子微微点头，做了个众人都看不懂的手势，缓缓开口——
“天涯海角边，子虚乌有门。”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子虚乌有门？那不就是周霖所在的门派？
楚夜转头看向千凌舟，“周大侠，她们都是你的同门？”
千凌舟眼底露出几分兴味。
这门派本来是他随口一说，没想到竟真有，还找上门来了。
倒是有意思的很。
“同门？”那女子顺着楚夜的目光看向千凌舟，说道：“我们门中皆是女子，从未有过男子。”
周围气氛微滞。
众人都愣住，目光在千凌舟和那群女子身上来回流转。
千凌舟面色如常，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中笑道：“我也正奇怪，门中什么时候多了你们这些人？”
不等众人品味出其中含义，他目光一凛冷声道：“是谁派你们来的？冒充我们门派的人倒底有什么目地？”
这通先发制人的问题让在场众人都有些犹疑，一时间不知道该相信谁。
因着先入为主的影响，有人小声道：“她们不会是那魔头派来的吧？”
一帮弟子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要说眼前这一群女子看着仙气飘飘倒也不像是魔教的人。
可周霖跟他们一路走来也没有什么异样，甚至刚才还大义灭亲牺牲了相好云寒月的弟弟来救他们的命。
他们也不好轻易下结论。
领头女子听到众人嘈杂的议论声眸色微沉，看着千凌舟扬声道：“这话应该我们问你才是，颠倒黑白究竟是何居心！”
千凌舟不以为意轻笑几声，随即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中从袖子里拿出块通体漆黑的令牌，慢悠悠道：“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
那女子有些不明所以，顺口问道：“是什么？”
千凌舟大笑出声，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开口道：“连门派的令牌都不认识，还敢冒充子虚乌有门的人？”
领头女子明显升起些怒火，“随便拿个令牌就说是门派令牌？”
千凌舟不置可否，漫不经心的收回令牌，扫视周围一圈。
似笑非笑道：“你们仔细想想，方才翼蛟在时她们不出现，怎么翼蛟刚死她们就恰好出现，不觉太过巧合吗？”
众人连连点头，认为很有道理。
她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一趟出来竟然能遇到冒充她们门派的人，还倒打一耙血口喷人！
几乎没怎么涉世的她们哪里见过这场面，显然有些沉不住气，一个个都愤怒不已。
领头女子耐着脾气道：“我们到木阳城得到你们的消息就匆匆赶来，方才也是听到这上面有动静才过来看看情况，怎么到你口中就是居心叵测了？”
“是不是居心叵测，你们心中自然清楚。”千凌舟嘴角始终带着浅淡笑意。
此刻千凌舟的从容不迫和那些女子们的愤怒形成鲜明对比，众人心里的天平又往千凌舟这边倾斜了些。
有人小声嘀咕道：“瞧她们打扮花枝招展，多半是碧波教的妖女无疑了。”
周边很是安静，这嘀咕被一众女子听了个彻底。她们终年呆在门派里，哪里被人骂过妖女受过这等委屈？
领头女子再也忍不下去，扫视众人冷声道：“没想到诸位正道人士这般是非不分，看来我等也没必要相助，就此别过。”
说完就转身要离开。
此时人群里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她们心虚了！”
当即有人义愤填膺道：“被发现就想跑，哪有这么容易！”
“妖女休走！吃老夫一掌！”
崔长老见状哪里肯放过这个露脸机会，大喝一声就要上前抓妖女，想在众多门派面前好好刷一刷他这新任宗主的存在感。
他全力一击，猛地朝毫无防备的一众女子打去。
她们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手，根本没反应过来，有几个人被打到后直直掉落崖下，除去落水声就没了动静。
惊呼声叫骂声瞬间都爆发出来，场面一时无比混乱。
一众女子回神反击，在场的宗主长老们也缓过神冲上去帮忙。
她们人数不多，根本就不是诸多宗主长老的对手，加上众人此刻已经认定她们是魔教妖女，纷纷全力以赴毫不留情。
一时间有好些同伴香消玉殒。
领头女子悲愤欲绝，当即留下狠话，“好一众武林正派！今日之仇，我们子虚乌有门定会铭记于心！”
“我们撤！”
她高喊一声扔下好几个烟雾弹趁机带着剩余人飞速离开，等烟雾完全散去她们已经消失了踪迹。
见她们落荒而逃众人纷纷开始嘲讽。
“分明是魔教的人，还打着子虚乌有门的名头，藏头露尾不愧是那魔头的作风。”
“那魔头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想来真容定是奇丑无比。”
“俗话说相由心生，那魔头丧尽天良恶事做尽，哪会有什么好相貌？”
此时有人发出疑问，“等等，我们为什么不追？就这么放过她们岂不是放虎归山？”
千凌舟听着众人侃侃而谈，眼底藏着丝嘲讽，开口道：“穷寇莫追。”
楚夜点头，赞同道：“周大侠说的是，万一她们还有埋伏就得不偿失了。”
千凌舟没再说话。
既然有隐世门派，那就必定不止一个，而隐世门派之间必定都有联系。
连他都不知晓的隐世门派，现在和武林各派的梁子就算是这么结下了。
隐世门派和武林各派若是针锋相对起来，那场面想想都很有意思。
他心情突然愉悦起来，碍眼的云初陌死了，而这些蠢笨的正道人士也被他耍的团团转。
有趣，甚为有趣。
“现在翼蛟已除，魔教的人也被赶走，不如我们下去看看宝物在不在？”
众人听到后当即点头同意，这次实在牺牲了太多人，要是找不到宝物那就是巨大的损失。
众人正要讨论是分批下去还是一起下去，忽地传来道有些沙哑的声音——
“千凌舟！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是不是很开心？”
云寒月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断崖边，呼呼山风刮的他发丝飞舞，略显单薄的衣衫猎猎作响。
众人顿时愣住，顺着云寒月的目光看去。
刚才云寒月叫周霖什么？
“千凌舟？这名字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有人一语道破，“那碧波教的魔头，名字不就叫千凌舟？”
众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魔头？
可他不是叫周霖吗？
楚双儿忽地灵光一闪，喃喃自语道：“周霖…霖周…凌舟……那不就是千凌舟？”
楚夜听到后面色猛地一变。
所以周霖并不是周霖，实则是那从不露脸的魔头？而这魔头还一直潜伏在他们身边！？
若他真是魔头千凌舟，为什么要一路不动声色的跟着他们，莫不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乘机夺宝？
千凌舟对云寒月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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