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陌青追问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神医停顿了下,摇头道:“无法根治,只有缓解的办法。”
孟陌青在沉默片刻后开口道:“缓解也行,总能让云宗主不那么难受。”
“缓解之法并非一日之功,他得留在这里一段时日。”神医说着看向孟陌青,淡淡道:“我不喜热闹,你就自行离开吧。”
孟陌青:“可是……”
神医轻飘飘的打断他,“要不要留下他,你自行决定。”
孟陌青的手紧了又松,看了看云寒月通红的脸庞和紧蹙的眉头,最终点头同意。
“……晚辈告辞。”
神医看着孟陌青踏出房门,随即抬手一挥将门砰的关上。
转身挑了几样草药捣碎后,他走到床边捏开云寒月的嘴将其尽数按进去。
随即就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云寒月迷迷糊糊醒来就看见一个人坐在床边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还以为是千凌舟,吓得一激灵。
在意识完全回笼后他才彻底看清眼前的人。
木簪束发,面容俊逸,一身粗布麻衣穿出种淡泊名利的感觉。
这个人,有些眼熟。
云寒月面色有些困惑,“你是?”
神医淡淡道:“你身体不适,孟陌青带你来的。”
云寒月微怔,偏头环视一圈并没有发现孟陌青的身影,犹疑道:“那他?”
神医面色如常,开口道:“我喜安静,让他走了。”
云寒月撑着身体想坐起来,神医见状将他按住。
“先别动,骨生香无解,只能暂时缓解,等熬过发作的时间,就行了。”
云寒月心思微动听话躺下,开口道:“……劳烦了。”
神医没有说话,两人一时沉默。
片刻后神医问道:“是谁给你下的骨生香?”
云寒月情绪瞬间低落,深吸一口气后终于说出那个怎么也不想再提起的名字,“千凌舟。”
所幸千凌舟已经死了,而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能淡化一切伤痛。
早晚而已。
神医听到这个并不知晓的名字微微有些失望,没过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知道林魅吗?”
云寒月微怔,点头道:“嗯,她是碧波教的人。”
神医目光逐渐飘远。
“对啊,她是碧波教的人……”
是众人口中的妖女。
云寒月见他表情奇怪,随口问道:“你认识她?”
神医苦笑了下,何止是认识?
许久。
就在云寒月以为不会得到回答的时候,只听他缓缓开口道:“我曾也是渡灵云氏,名为云川。”
云寒月闻言瞬间愣住。
云川,原主父亲哥哥的儿子。
他就说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当初他父亲的哥哥意外身亡,云川也随之失去音信。
那时他还年幼,云川已是翩翩少年,许多女弟子都对其芳心暗许,可听父亲说,云川喜欢上了一个魔教妖女。
看云川的表情再联系刚才说的那些话……
恐怕那个魔教妖女,就是林魅了。
云寒月收敛思绪,微微颔首道:“……云川堂兄。”
神医自嘲道:“不必这么唤我,父亲视我为耻辱,早已将我逐出云氏。”
云寒月没有询问原因,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和林魅有关。
神医自顾自的喃喃道:“正邪自古不两立,我和林魅,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这一晚云川说了很多,云寒月就这么静静听着,把两人的事情了解了个大概。
原来云川遇到林魅的时候并不知道她的身份,直到后来爱上林魅,分离出玉骨,并将玉骨赠予林魅。
在不小心撞破林魅身份后云川心里万分煎熬,不知道要何去何从。
最后两人因为种种原因不欢而散。
当时碧波教的教主还不是千凌舟,林魅不肯和他走,最终云川只能独自离开,隐居在此钻研医术。
云寒月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感叹造化弄人。
后面云川倾诉完一切后把缓解的药方给了云寒月,包括哪几种草药,长成什么模样如何辨认,都尽数教给了他。
转眼月余。
这天云寒月上山采药,好不容易爬上崎岖陡坡,在摘取到药草后转身,没走几步就瞧见不远处躺了个人。
他上前大致扫了一眼,似乎伤的不轻。
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不多管闲事,抬脚就要越过那没有半分动静的人离开。
谁知那人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衣摆,声音微弱道:“……别走…救救我。”
请假条
宝子们,由于最近太忙,实在腾不出多余时间写文,所以要断更一段时间了。
大家可以猜猜最后一章出现的那个人身份,不过暂时不剧透哦~
预计二月一号恢复更新,最近太忙基本不会上线,宝子们有问题都可以留言,看到会回复。
最后感谢宝子们的支持,祝大家假期快乐~
第52章 可惜让他跑了。
云寒月低头看去。
那人发丝凌乱遮住大部分脸庞,隐隐可见其面容隽秀,透着些许憔悴。
这段时间他跟着云川耳濡目染很多东西,简单的把脉看诊也多多少少会些。
他迟疑片刻后蹲下身,探向那人的手腕处。
脉象微弱,十分紊乱。
似乎是受了重伤。
“你是什么人?”云寒月心思翻涌,收回手看向倒在地上目露祈求的人。
那人停顿半晌才缓缓开口,“……在下李目许,是凤鸣门分支梅花庄庄主。”
“原来是梅花庄庄主,久仰。”
云寒月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斟酌片刻后试探道:“听闻李庄主武功高强,便是整个武林也鲜有敌手,怎么被伤的这般重?”
李目许面露些许羞愧,后又升起几分愤怒,“若不是那魔头,还有谁能伤我至此?”
云寒月闻言心头微跳。
魔头……
难不成千凌舟还没死?
李目许艰难的翻了个身,撩开发丝露出整张脸来,瞧着很是气愤。
他一说魔头就有些停不下来,连带着气色都似乎好了不少。
不过说了很多却都是他如何不甘心,若是有机会还要和魔头切磋等等。
云寒月听着他喋喋不休,忍不住出言打断,“……你口中的魔头是?”
明知道答案,却还是希望在这人口中听到不一样的回答。
李目许微怔,就像是见到稀世奇葩似的,好半晌才张开有些苍白干裂的嘴唇,犹疑道:“你不知道魔头千凌舟?”
话一出口云寒月只觉希望破灭如遭雷击。
“他…还活着?”
分明那天整个武林的精英都倾巢出动,当时千凌舟武功倒退,已经是穷途末路。
那么多人,竟然还杀不了一个武功倒退内力受阻的千凌舟?
“他自然还活着。”
李目许重重呼出一口气,接着道:“这些事容我后面再与你细细道来,现在能不能先帮帮我?”
云寒月声音很轻,状似喃喃道:“你内伤很是严重,我救不了你。”
他随即缓缓站起身,心里乱的很,目光飘远。
“欸欸欸!你别走啊!”
李目许声音很大,云寒月猛然回神。
这才发现已经走了一段距离,而那身受重伤的人在后面一边呼喊一边挣扎着爬起来,沾了些灰的白色衣衫处有小片显眼的红色。
云寒月看着他这副惨样子,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抬脚朝他走去。
“还能走么?”
李目许身形摇晃了下,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问道:“不能走你就背我?”
云寒月将他上下扫视一番,片刻后道:“若是不能走,就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人来抬你。”
李目许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须臾后又咳了一声,才慢慢道:“我应当不重。”
“倒不是你重,只是我身体虚弱。”云寒月停顿了下,目光微闪,开口道:“你本就受了重伤,想来禁不起摔。”
他这副身体被千凌舟各种折磨,说是支离破碎也不为过,更何况武功全无形同废人,又哪来的力气背人?
想到这些他就恨不得把千凌舟碎尸万段。
可惜……
照这样来看,只能等原文中天山顶围剿一事发生了。
李目许看了看有些昏暗的天际,嘴角微抽,要是真这么等着,估计都是深更半夜了。
他面色有些不自然。
“我勉强能走。”
说着看向云寒月,欲言又止。
好半晌,他才开口道:“能否扶着我?”
尽管云寒月有些不相信他如此重伤还能走动,却也没有质疑什么。
天色确实不早,况且山路崎岖,回去找云川再回来很是费时费力。
微微思索过后,云寒月上前扶住他一路往山下走去。
因着李目许行动不便,路又陡峭,下山过程中摔了好几次,瞧着气息奄奄让人提心吊胆,可最终并没有出现什么差错。
云寒月心中暗叹有内力护体就是不一样,怎么摔都还能剩下一口气。
两人下山后已经夜幕降临。
茅草屋外。
云川正倚靠在木栏边望眼欲穿,瞧见云寒月后赶忙快步上前。
他板着脸,没好气道:“还以为你在山上遇到野兽被生吞活剥了。”
“路上发生些事,回来晚了些。”云寒月简单解释后把李目许往前推了推,说道:“堂兄,你先看看他。”
云川掀起眼皮,大致扫了眼前人一遍,从鼻孔里挤出声轻哼,“怎么什么人都往屋里捡?也不怕别有所图?”
云寒月闻言刚想说话,一旁的李目许就开口道:“我是凤鸣门分支梅花庄庄主李目许,不是坏人。”
云川睨他一眼,伸手拉过云寒月,拂袖道:“管你什么门什么支,坏人又不是写在脸上的,给我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这里不欢迎你。”
李目许闻言面色有些僵硬,片刻后抱拳道:“不瞒神医,在下伤势很重,恳请神医施以援手。”
云川嗤了声,不屑道:“还需要你瞒?不用看我也知道你伤势重,不过凭什么你伤势重我就要救你?”
他言语锋利,半点也不留情面。
云寒月:“堂兄。”
云川转头看向他,瞧见他身上沾到的泥土后皱眉道:“看看你,自己身体什么情况没点数?还驮别人下山?”
云寒月:“……没有驮。”
云川冷哼了声,暼了眼他的脚。
“没驮也摔了不止一跤。”
云寒月没再说话,他确实摔了很多跤,山路太陡,拉不住李目许,只能跟着一起摔。
“既然神医为难,在下也不再纠缠,就此告辞。”
李目许说完转身离开。
看着那七摇八晃的身影,云寒月微微蹙眉,“堂兄,救救他吧。”
“莫不是个人我都得救?”云川微仰着头,漫不经心道:“我又不是佛陀,合该普渡众生。”
云寒月垂眸扫了眼衣摆上的泥土,淡淡道:“堂兄若不救他,我这么多跤都算是白摔了。”
云川微怔,“说的倒也有些道理。”
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声响。
两人一同看去,那人已经倒地。
最终云川紧皱着眉头,攥住李目许的腿万分嫌弃的把人拖进屋里。
云川探脉后就像入定了般许久没有动静,云寒月忍不住开口问道:“堂兄,他怎么样了?”
云川适时收手。
“死不了,就是有些奇怪。”
云寒月:“哪里奇怪?”
云川若有所思道:“他不止是受了内伤,还中了毒。”
云寒月:“这毒很厉害?”
云川摇头,“没见过这种毒。”
这种奇奇怪怪的毒,倒像是林魅的手笔,她最喜欢研究那些稀奇古怪用途各异的毒药。
云川神思有些恍惚。
那个一身紫衣,风情万种人如其名的女子,那个当初决绝放弃他,从此消失不见的女子。
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堂兄?”
云川猛然回神,手上的银针颤了颤。
云寒月见他终于回神,松了口气,问道:“堂兄怎么了?”
“没事。”
云川摇头,暗道自己魔怔了。
又不是每种奇怪的毒药就都出自于林魅之手,毕竟她不仅制毒,也解毒。
他拿出瓷瓶用银针取了几滴血,塞上木塞道:“只能暂时压制,要完全解毒还得用些时日。”
云寒月点头,“辛苦堂兄。”
云川站起身,看向他目光微动。
“他这毒虽未见过却也不难解,不过你身上那毒……”
“我知道。”不等云川说完,云寒月就说道:“无药可解便不解,堂兄不必再费心。”
这短短月余,岁月静好到就像是做梦般。
若不是身上的骨生香时不时发作,他都快以为先前的种种都只是一场极为惨痛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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