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远处传来一声枪响,朝孙遥扑来的那只变异物被子弹射飞出去,摔落在雪地,抽搐两下,彻底死去。
车辆声越来越近,孙遥激动地盯着远处那辆车,窗户的位置。
苍明烛半个身体探出车窗,手里拿着一把狙击枪,子弹不间断的射出,每一发极为精准。
“是上校!是上校来了!!”
孙遥身体颤抖,眼中那丝光随之明亮起来,他朝着黎骄阳喊道:“是上校!黎队!”
黎骄阳偏着脑袋,尖锐的獠牙已经划破他的脖颈,血液从伤口处流下,抓住高阶脖子的双手颤抖不已,仿佛松懈一瞬间,就会被高阶变异物撕碎。
“嘭!”子弹从耳边呼啸而过,从眉心射入高阶变异物的脑袋,黎骄阳蜷曲的腿,往上一顶,獠牙沾染着血离开了他的脖子,瘫倒在地上。
他捂着脖子,血液从指尖缝隙流出,有些恍惚的眸子望着被白云覆盖的天空,太阳穿过云层,温暖的光打在身上,却有些冰冷。
“哈......”黎骄阳扯着唇很轻地、庆幸地笑了一声。
孙遥连滚带爬的打开后备箱,将驱散剂撒了出来,周围的中低阶变异物被刺激到,开始四面八方的逃窜。
黎骄阳胸腔起伏的咳嗽了几声,脸上血色逐渐褪去,他伸手抓了一把雪,覆盖在脖子的伤口上。
但白色的雪瞬间染红。
澹台曌停下车,拉着背包冲了下来,扯开绷带,看着黎骄阳的伤口,心跳漏了一拍。
“明空啊,你来那么迟......真的想我死啊?”黎骄阳眼神有些漂浮,语气间断,嘴唇被冻得泛白。
澹台曌紧抿着下唇,拿出止血的药剂,全部倾倒在黎骄阳的脖子上。
血止住了,但黎骄阳似乎困得慌,沾着鲜血的手搭在眼眶上,眼睛眯着,要不是胸腔微微还在起伏,澹台曌已经不知所措了。
苍明烛把周围的变异物清理了一下,放下枪,走过来,半跪在地上。
“老大......黎骄阳的情况......有点不对劲......”澹台曌声音开始微微哽咽,强忍着眼睛的酸涩,手指颤抖的将他脖子上的伤口缠绕。
苍明烛蜷曲了一下手指,漆黑的眸光暗沉,但随即抬眸,说道:“药剂,阿言给的药剂。”
澹台曌愣了一秒,立刻将背包拉出来翻找,对,滕析言给了他们保命的药剂,他的那根还没用!
他手忙脚乱的摸出药剂,掰开黎骄阳的嘴巴,小心翼翼地灌了进去,生怕漏了一滴。
苍明烛抬起头,看向孙瑶,拿上绷带和止血的朝着他走过去。
“上校,我伤口没事...先等黎队不需要之后...再.....”
孙遥摇头拒绝,但苍明烛按住他,止血的撒在伤口,再用绷带包扎起来,声音听起来冷静沉默:“他的伤已经尽力了,不需要这些东西了,能不能活着靠他自己,东西留给活着的人。”
孙遥沉默了,任由苍明烛帮他包扎好伤口。
澹台曌听见了苍明烛的话,双手按住眼眶,呼吸有些颤抖。
林望希坐在实验床上,手里拿着的一颗水果糖忽然从手中掉落在地,她愣了愣。
滕析言弯腰捡起来,递给她:“过来再验一次血。”
林望希不知道怎么,感觉心里闷闷的,有些不舒服,把滕析言捡起来的那颗水果糖紧紧握在手里,跟着滕析言去另一侧验血。
滕析言检查完林望希的情况,血液中被感染的毒素已经完全消散不见,心里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从外面走进来的傅舟也拿着其他人的血液报告走进来。
“被感染的人都差不多痊愈了,剩下两三个身体太弱,可能还要多注射几次药剂,就OK了。”
傅舟把所有人的血液报告放在桌上,拉了个凳子坐了下来,盯着桌上的那几张白纸,眸光顿了顿。
“哟,院长把这个给你了?”
滕析言瞥了他一眼,傅舟手里拿的正是翟博士给他的东西,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傅舟看了里面的药剂成分和数据,嗤笑一声:“还真跟我想的一样,没给你留后路啊?”
第179章 熬过今晚
林望希扔掉止血的棉签,抬起头,言语中感觉到他们说的东西有些不对劲,问道:“什么后路?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傅舟的话你也信?”
滕析言抿唇,给了一个傅舟警告的眼神。
傅舟耸肩,讪讪地闭上嘴。
“这几张我复印一份?”傅舟把纸张放整齐,捏着朝他扬了扬。
滕析言:“随你。”
等待傅舟走后,林望希立刻拉住滕析言的手,一脸严肃:“不对,就是有事情,你瞒着我!”
滕析言无奈:“有什么瞒着你啊,我这不基本跟你在一起吗?就院长让我做一个药剂,说我做不出来就不保护我了,所以这不是说没给我退路,让我必须做出来嘛?”
林望希蹙眉:“什么药剂?做不出来就做不出来,有我还有老大,二狗他们都会保护你,你管他呢!?”
滕析言附和道:“对啊,所以我倒是无所谓啊,我只要配合他们帮忙研究出YN3净化剂就可以了,解决了变异物,我们就可以解放啦!”
“那就好,你可别瞒着我,我虽然猜不出来,但是我绝对会告诉老大!”林望希板着个脸,无用的警告道。
滕析言非常端正态度:“我怎么会骗我这么可爱的妹妹呢?”
林望希叹了口气:“那就行!言言,老大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回基地,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
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今天一整天浑身都不舒服,特别是心跳,感觉跳的很快。
“放心吧,有你老大在呢,不会出事。”
滕析言安慰道。
但他看着手环,也忍不住害怕他们在外面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但此刻需要看的东西,是怎么样才能把YN3净化剂做出来。
天色渐暗,天空又开始飘起了小雪,苍明烛背着昏迷不醒的黎骄阳,走向一座废弃的屋子,头顶沾满了落下的雪花。
这里面的电源已经断掉了,只好拿出手电筒挂在墙上。
苍明烛将他放在沙发上,查看了一下伤势,除了昏迷不醒,脖子上的血止住了,手腕的地方也处理过,呼吸匀称。
澹台曌搬了个凳子坐在沙发旁边,从屋子的柜子中里面翻找出一床有些陈旧的棉被。
避开黎骄阳伤口的位置,搭在他身上。
苍明烛走出屋子,站在雪地中,将驱散剂撒在周围,避免变异物半夜袭击。
黑色的大衣上落满雪花,苍明烛伸手随意地掸了掸,盯着手腕的手环,沉思了一会儿,打开通讯仪。
滕析言正在低头倾倒药剂,手腕上的手环忽然滴滴滴的响起,他放下药剂,看了一眼实验床上睡着的林望希,静悄悄地打开门走到走廊。
“明烛。”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阿言,之前你拿给我们...保命的药剂......”
滕析言心跳忽然漏了一拍,指尖抓紧手环,喉咙像是被绳子勒住,有些凝涩:“是...谁出事了?”
苍明烛伸出手,一片完整晶状的雪花落在手上,但很快被手心的温度融化。
“黎骄阳。”
滕析言睫毛颤了颤,下意识回过头,透过玻璃看向正在熟睡的林望希,滕析言稳了稳呼吸,说道:“他伤口严重吗?把他的情况给我说一下。”
苍明烛道:“喉咙侧面被高阶变异物划破,左手手腕骨折,现在正在昏迷,暂时没有发现其它问题,最开始...情况不太好。”
滕析言逐渐握紧手心,“给他多灌水,尽量保持清醒,不要一直睡,如果今晚高烧的话,那是最好的......”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喉咙被划破.....那么致命的位置,如果能捡回一条命,那就是黎骄阳福大命大了。
苍明烛记下之后,沉默了一会儿:“这件事先别告诉林望希,她会冲动。”
滕析言应道:“我知道,你们......照顾好自己。”
千言万语堵在胸口,言语凝涩。
轻薄冰冷的雪花落了一层在肩上和黑色发顶,苍明烛垂下眸,回答:“好。”
他们没有多聊,苍明烛抚去头发上和肩上的雪,进到幽黑的屋子里。
澹台曌抬起头,声音有些哑:“老大,他发高烧了。”
苍明烛走过去,“发高烧才好,把他叫醒,不能睡,只要熬过今晚就好了。”
他从背包里面翻出所有能喝的水,给黎骄阳全部灌下去,露在外面的肌肤滚烫,但迟迟不醒,脸颊被烧的有些不正常的红润。
澹台曌摸出药瓶,往手心倒了倒,最后四颗倒在手心,他捏紧空瓶,将四颗药丸吃了下去,止住难忍的头疼。
外面冷风呼啸,雪下的很大,深色的夜格外寂静。
“老大......”黎骄阳半睁着眼睛,气息虚弱,声音沙哑至极。
苍明烛蓦然睁开眼,起身走了过来,低声问道:“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澹台曌睁着布满红血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黎骄阳。
黎骄阳伸出手,想摸自己的脖子,却被苍明烛一把抓住手,“伤口严重,不要去碰。”
黎骄阳闷着咳嗽了两声,眼神仍然有些迷离:“我还以为死了呢。”
澹台曌真的想一拳给他垂下去,喉咙发紧:“都半死了,还不知轻重!”
苍明烛把水拧开,澹台曌把他扶起来。
“把水全部喝了。”
黎骄阳还发着高烧,苦笑着一张脸:“什么啊,喝水就能喝好?”
他右手捏着水壶,左手骨折的部分被简单固定住,不能动弹,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慢慢仰头,将水艰难地全部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躺了回去,眼神终于清醒了一些:“舒服一点了。”
“你丫的真命大!”澹台曌都忍不住又气又笑。
苍明烛把水壶放好,说道:“今晚不要睡觉,等高烧退了再说。”
黎骄阳知道他们想说什么,答应道:“放心吧,现在让我睡我都睡不着!”
他突然又有些庆幸自己身体比普通人强上一些,至少没那么容易死掉,他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呢...
第180章 新年番外篇(古代)
云国有一个将军府,传言将军府里的苍小将军,百战不殆,英姿飒爽,可惜不近女色。
但往往对滕府的滕公子别有纵容。
滕析言一袭白衣,墨发松散的半束在脑后,一根白玉簪子衬的他脸色更加清冷白皙,但却是带着一丝病态的白皙。
林望希是滕析言收养的阿妹,头上扎着双髻,两个毛球微微在空中晃动,她手上抱着一件白色狐裘,跟在滕析言身后。
“阿兄,都快入冬了,你身体不好,就把衣服穿上吧!”林望希苦着一张脸,有些担忧滕析言的身体。
滕析言不语,望向湖边那一抹身影,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对林望希说道:“阿妹,你去花街给我买两个桂花糕吧,我很想吃。”
林望希把白色狐裘递给他:“那阿兄把披风披上,可不能着凉。”
滕析言接过狐裘,点头应道:“你去时小心一些,莫要走丢了。”
林望希拎着裙尾,朝他招了招手:“知道了!”
等林望希的身影远去,滕析言将狐裘挂到树杈上,然后踱步朝着湖边柳树下走去。
苍明烛一头马尾高高束起,眸光盯着湖面有些幽静冷漠,一袭黑色劲衣显得整个人更加冷漠疏离。
滕析言走到苍明烛身后,忽然身子朝他倾倒过去,脸色发白。
苍明烛眼疾手快的将他接住,垂眸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滕析言撑着苍明烛的手臂,微微站直身体,掩唇咳嗽几声,眼尾有些泛红,语气有些抱歉:“抱歉,让公子担忧了,我身子是早些年烙下的病根,老毛病了。”
他退后一步,苍明烛怀中的带着一丝淡淡地苦味,似乎是常年喝药留下的,但并不难闻。
“公子也是来看着西湖柳的?”滕析言弯了弯眉,眉眼间带着一丝我见犹怜,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身体。
苍明烛微微抿唇,看他穿的如此单薄,身体经受不住着湖风吹,他伸手将臂弯的黑色狐裘披在滕析言的身上。
“吹不得风就不要来湖边了。”苍明烛挪开视线,柳树的枝条拂过水面,惊起一圈圈涟漪。
滕析言握紧狐裘的领口,收拢了一些,朝前微微走了一步,与苍明烛站在一起,侧头看向他:“谢谢你,请问你是哪家的公子,等我过段时间身体好些了,上门答谢。”
苍明烛声线如常:“不必了。”
滕析言猜到了他的回应,倒也没有气恼,从腰间扯下一枚精美的玉佩,直接塞到他手中:“如果实在不愿与我太过于牵连,那我就送你这个玉佩吧,它会保护你平安顺遂,不死不伤。”
微凉的指尖随着玉佩划过苍明烛的手心,身体像是过电般酥麻,但只有一瞬。
滕析言抬眸,视线撞进苍明烛幽深的瞳孔之中,随即滕析言挪开目光,似乎闪过一丝难堪和抱歉。
正要转身离开,却听见身后的人道:“将军府,苍明烛,等你养好身子再来答谢。”
说完,捏着玉佩转身离开。
滕析言转身,却只见到他寥寥的背影。
“阿兄,你要的桂花糕!”林望希从怀里摸出桂花糕来,还是热乎的,见到滕析言身上的披着的黑色狐裘,眸光惊愕,“阿...阿兄...这不是苍小将军的狐裘吗,怎么在你身上?”
林望希忽然脑海里闪过刚才与苍明烛擦肩而过时,余光扫到了一抹白色的东西,她回头望去,原来真的是滕析言的狐裘,正挂在柳树干上。
心里忽然知道了些什么,表情逐渐怪异起来:“阿兄,你心悦苍小将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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