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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最大的阴影还是小时候家里还没钱住在老筒子楼里面的时候。
那边住的基本都是老人。
爷爷奶奶带他。
他小时候就野，放学到处跑到处藏也不着家写作业。
就经常看见楼下长得怪丑的大叔天天搂着一个年轻的穿着亮片片的男的回家。
之后就会跟家里的老妻爆发出一阵大吵的声音。
【你都一把年纪，快挂墙上了，还胡搞什么，真是不要老脸。】
【我就搞，高兴，你管的着吗？你个老树皮的松货，看见你就反胃。】
【你他妈的说什么？你要搞就滚出去搞，别什么脏鸡脏鸭都往家里带。】
【呜呜呜，哥哥，你老婆怎么这样骂人啊~~】
顾望正在楼道里玩耍，听见那个年轻男孩的声音叫哥哥还有点奇怪，这个年纪不应该叫爷爷吗？
还有脏鸡脏鸭在哪里，刚刚没见到提上来呀。
门内就发出了老年人上气不接下气的粗喘，男孩甜腻的声音还有老妇人的歇斯底里的尖叫。
他一转身，是那家的儿子回来了。
老来得子，爸爸的年纪都快跟爷爷差不多了。
这孩子一脸阴沉的看着顾望。
顾望莫名其妙，走了。
后面又撞见一次，那个老妻拽着丈夫厮打。
【你怎么忍心对我们孩子下手呦，你这个畜生，猪狗不如的东西啊，我杀了你！！】
【哼，老子自己的孩子我还不能动？那生了干嘛。】
后面的话顾望听不清。
他以为是孩子贪玩被爸爸打了。
正背着小书包回家。
结果视线看到打开的门里，小孩下半身光溜溜，躺在血泊中。
小孩眼神死寂。
他愣住了，上了两个台阶之后就彻底看不见了。
当时顾望站在楼梯口想了很久，还是想不明白，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像是冷风穿胸而过。
他忽然就手心冰凉。
顾望长得好，小时候虽然经常跑动不是很白，但是小鼻子眼睛长得都标致。
也被盯上过。
不过小时候和现在不一样，还是挺机灵的。
那畜生一伸手，他就吐了一口唾沫在他手上。
接着踩着石墩高高跳起，“啪”一巴掌乎在他老脸上。
之后仗着他老胳膊老腿追不到略略略就跑了。
那时候都是去楼下公共厕所里面上旱厕。
顾望报复心很重，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非常非常讨厌这个老男人。
于是趁着他去上厕所的时候，瞅准时机和小伙伴将过年剩的炮竹从后面丢进了粪坑。
直接炸的那叫一个天女散花。
厕所里面响起哀嚎。
小孩哥顾望回头。
看到那个从医院回来的老头的孩子眼睛里面多了一些笑意。
高中的时候顾望早就搬离了那里。
后面再次得知那一家子的消息，是男孩跳楼了。
男生坚持到了高中……
小时候晦涩粘腻的回忆又卷土重来。
顾望高中那时候才想明白小时候看到的种种意味代表着什么。
别的回忆都有些模糊了，这段记忆却随着那个男孩的死越来越鲜明。
顾望报警，后来不了了之，那个妇女也没有追究。
长大以后顾望因为出色的外貌遭遇过不少骚扰。
顾望对他们的偏见越来越浓。
至少他见到的而言，很多都心理扭曲。
但……………………
路沉雪却说他也是。
路沉雪心理扭曲吗？
不可能绝对不是。
沉雪的好顾望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绝对绝对绝对不能听见别人说沉雪的坏话。
他自己更不行。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一点也不想让沉雪跟那些脏臭事物沾上！
他要怎么跟沉雪说。
顾望的脑子乱成一团。
脚底下的裤子还踩着半截没脱掉。
已经被花洒落下的水打湿了。
顾望挤了点沐浴露在裤子上。
遇事不决，洗个裤子先。
他用手揉不行。
够不着尾锥痛。
用脚揉，还没刚动作两下。
沐浴露在瓷砖上面打滑。
咚的一声。
顾望坐在了地上。
他茫然，而后是尾椎骨剧烈的痛。
痛痛痛痛痛！！！嗷嗷嗷嗷。
他狠狠的咬住手臂。
眼泪都溢出来了，等待那个痛的余韵过去。
在外面的路沉雪听到咚的声音。
狐疑的看看浴室。
接着又仿佛听到小声的啜泣。
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顾望不可能躲在浴室里面偷哭吧。
不至于不至于。
他咳了咳：“顾望，你怎么了？”
顾望面色扭曲，但是努力淡定：“没什么事，一不小心打到旁边了。”
路沉雪淡淡的：“哦……”了声。
但是他越听越不对。
那啜泣的声音越来越大。
顾望也觉得不对。
神色一变，刚想开口。
路沉雪就拉开了门，一脸焦急：“顾望，你没……”
此时的顾望全身上下就只剩一个打湿的小内内。
坐在地上，屁股下面垫着自己的湿裤子。
正咬着手臂一脸扭曲。
两两相望，唯余尴尬。
从浴室这边听到的动静更加大。
啜泣声音之后是细弱的。
【总经理，不要啊~】
【哼哼哼，不要，明天你就辞职走人，给我蹲下！】
空气静默。
过一会儿那边又换成了。
【啊，刘医生，不想打针~】
【嗬嗬嗬嗬，不打针怎么能治好病呢，乖乖躺好我给你注射。】
……
第35章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死一般的寂静。
路沉雪看了一下坐在地上的顾望。
“……要帮忙吗？”
顾望肯定要，他自己折腾起不来。
他狂点头。
身上没有什么遮挡，他莫名的有些尴尬。
特别是知道了沉雪喜欢男生。
并不是自作多情的觉得沉雪会看上自己。
而是脑子又转到奇怪的地方去。
既然沉雪喜欢男生。
那有没有观察过他的身体啊。
顾望暗恨自己这段时间不能动吃得多，肚子上的腹肌都没有那么明显了。
他想现在就冲去健身房狠狠健身。
路沉雪无语的看着不知道捂着哪里手足无措的顾望。
“放心，对你的肉体没兴趣。”
“早就看腻了。”
他补充了一句。
说谎了，但是为了安顾望的心。
顾望肉眼可见的不自在。
路沉雪有些后悔在顾望不能动弹的关头说这件事，至少要等到他好了，要不然顾望还得‘被迫’和他接触。
很不好。
他抿唇。
顾望讪讪：“啊，哦，没兴趣啊哈哈哈。”
两人肢体接触，尤其是顾望身上几乎还没什么衣服。
路沉雪略微有些吃力的将顾望比他粗了一号，颜色深了一个度的胳膊放在自己的后脖颈，将顾望架起来。
期间基本没有看顾望一眼。
路沉雪将顾望扶起来就一声不吭的出去了。
顾望看着沉雪的背影，几乎瞬间就后悔了。
他狠狠的打自己的手，捂，叫你捂，有什么好捂的，煞笔。
舔舔嘴唇，他嗫嚅着，却不知道怎么解释。
最后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隔壁又变成什么。
【大王，不可以。】
【嗬嗬，你这个狐狸精，不要欲拒还迎。】
顾望被烦死了，狠狠发疯。
声音提高，阴阳怪气。
【嗬嗬，你这个狐狸精，略略欲拒还迎~~】
隔壁：……
吓了一跳的路沉雪：…………
隔壁声音小了。
但还是能听见什么。
【大王，我不会做你的压寨夫人，不可以……】
顾望白眼翻到天上去。
继续开麦。
【大王，我可以略略你的压寨夫人，我可以~~~】
隔壁这下彻底没动静了。
路沉雪：………
他怕隔壁的一炮轰了他们房间。
顾望终于能费劲巴拉的洗个澡。
耽误的太久，顾望身上的水都变成凉水了。
他打了个喷嚏。
隔壁的也阴阳怪气传来巨大啊啾的声音。
顾望无语了，懒得理。
赶紧随便冲洗一下得了。
毛巾衣物都在旁边，他费劲巴拉的擦干，又龇牙咧嘴的穿好。
没敢再叫沉雪帮忙。
他暂时还不知道怎么面对沉雪。
没别的，主要是，关于沉雪的那个事他还没想明白。
怎么就喜欢男的了呢？
靠谱的伴侣少见啊。
特别是那个群体。
他曾经也隐隐约约听说过一耳朵，说什么在一起三个月就算是金婚了。
不敢想那些人换伴侣会多么频繁，假如不凑巧这样一个人和沉雪接触。
脏，脏的要死……
顾望没办法想象沉雪会和那种烂人在一起。
一想到他简直要直接成为不法之徒！
………
！！！
顾望不能想，一想就要发疯。
虽然碰见真心负责的好伴侣都是低概率事件，但是这条路尤其尤其的低，
他想着想着简直开始焦虑。
顾望拉开门，结结巴巴：“那什么，沉雪，你来洗澡吧。”
然后躺在床上拿枕头把自己的头盖住。
脑子乱糟糟的一片。
路沉雪看他穿戴整齐的衣服，眸中闪了闪。
“好。”
就收拾了自己衣服去洗澡了。
顾望似乎是忘了能从浴室里面看到外面。
在床上一会拿枕头蒙着头。
一会拿掉枕头，握拳无声对着空气嘶吼。
一会又可怜巴巴的虚空抹眼泪。
路沉雪：……
顾望到底在干嘛？
他穿好衣服推开门，看到的就是顾望带着完美笑容的脸。
“雪宝，你洗完啦！”
路沉雪擦头发。
“这不是显而易见？”
顾望从床上慢慢爬过来。
坐起来凑到路沉雪身边，讨好的笑笑：“我帮你吹头发。”
路沉雪看出来顾望有话要说。
他心里一沉。
将吹风筒递给了顾望。
顾望在手上试了下温度，不烫才慢慢的开始给路沉雪吹头发。
温热的风吹在路沉雪脸上，发间被柔软的指腹摆弄，带来微微的痒麻。
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路沉雪闭上眼。
纤长的睫毛到尾端的时候微微有些向上斜翘，看人的时候仿佛带着钩子，要不是眼里的冷色更甚，恐怕不知道多少臭狗都想凑上来咬两口。
顾望突然想到。
沉雪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的是男生的。
说明有什么人让他确定，他确实对男生的感觉不一般。
会是谁？
顾望想着眼睛都有点要红了。
是谁让沉雪喜欢上？
还是说沉雪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哪个贱人勾引了。
顾望一想到这差点没活生生咬碎牙齿。
他的脑子里又想到了小时候见过的那个身上穿着带亮片片衣服，画着滑稽的妆的男的。
还有那些撩他的自称很‘粉嫩’的小受。
虽然他觉得以沉雪的品味应该不会看得上这些人。
但是脑海里还是不断的想起这些人和沉雪站在一起的样子。
顾望甚至有些茫然。
他该怎么办？
吹风机的声音停下。
是路沉雪睁开眼睛，看着顾望的出神，按下了吹风机的按钮。
他抿唇：“假如我的性向让你这么介意的话，我可以睡沙发，或者出去再开一间房。”
这里有两间房，另一间阿姨在住着。
顾望想也不想：“我睡沙发。”
路沉雪一下静默下来。
顾望吓了一跳，被自己的嘴。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
他深吸了一口气：“沉雪，和我一起睡床。”
“我没有一点点介意你性向的意思。”他神色变得认真。
“只是……突然知道有点懵。”
顾望想忍耐，但实在没忍住：“你能不能别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
他说的是那些妖妖道道关系混乱的小受。
路沉雪抿唇，眼底闪过一丝受伤。
“你觉得喜欢男的就是不三不四？”
“那我呢？”
“你也是这么看我的？”
他立刻站起身：“之前隐瞒我的性向让你帮我治病是我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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