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一直站着了,没看见厨房今天送来这么多东西吗?坐下吃呗。”
这回楚容是真的忍不住了。
他走上前去一屁股把顾颜挤开,坐在顾颜刚才的位置上,勾起嘴角死死盯着谢知奕。
“知奕,我都在那站了有一会儿了,难道你就不让我一起吃个饭吗?”
被挤开的顾颜低着头站在谢知奕身后,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门外的下人闻言便要进来给楚容添碗筷,谢知奕“啪”一声将手里的碗放在桌上,碗里的粥都溅出来一些,他语气中带着不容忽略的怒气。
“我倒是不知道户部侍郎家的公子竟是如此不知礼数,一声不响地进了别人的房间,连声招呼也不打便坐下了,还随意只会主人家的仆从,这便是户部侍郎家的教养吗!?”
顾颜见状,赶紧从怀中拿出手帕为他擦拭。
楚容的面部肌肉依旧僵硬着,但还是打着哈哈对谢知奕道:“我不是觉得以我们俩这关系不用在意这些礼数吗?”
“我们俩有什么关系吗?在我看来,楚容子与一个能喊得出名字的普通人在我眼中没有什么区别。”谢知奕看向身后的仆从,责怪道:“还有你,分不分得清楚谁才是主子?要是不想在我这里待了,那边去儿少爷院里吧。”
那仆从立马跪在地上,向谢知奕求饶,“世子,小的知错了,小的以后只听主子的话,世子才是小的的主子!”
谢知奕满意地点点头,“起来吧。”
仆从从地上站起来,战战兢兢地看着谢知奕,下一秒便看见谢知奕递给他几块碎银子。
谢知奕道:“我的粥溅出来了,这才是你该拿新碗筷来的时候,以后可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了。”仆从的语气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害怕,飞速收走碗筷,给谢知奕放上新的来,还重新添上了粥。
谢知奕说这些话表面上是在说自己的下人,但实际上确是收买了一波人心,还明里暗里地说楚容不知礼数。
楚容面色铁青,眼看着就要发作,门外便传来顾盛繁叫好声。
“好!不愧是我的儿子!说得句句在理!”
而在顾盛繁身后还跟着楚夫人和康婉娘母子。
虽说谢知奕是一万个不想起来给他行礼,但还是得坐足礼数。
就算以后真的会被永远困在这里,拿他也想少留一些把柄给别人,再顺便解决一些人,让自己以后在这里活得好过一些。
说不定这样还能拖一些时间,让顾颜他们在外面好好研究怎么让他醒过来。
顾盛繁欣慰地拍拍谢知奕的肩,赞赏道:“我就说吧,我这么好的儿子怎么可能对楚容始乱终弃呢?他从小就内向,就算要说起来,也该是楚容对他始乱终弃才对。”
楚容和顾盛繁身后的楚夫人顿时脸色煞白,楚夫人连忙解释道:
“怎么可能?我家容儿虽说贪玩了些,但也不可能对一个男人。”
谢知奕紧紧盯着楚夫人,眼神好似要把她看出一个洞。
他是说怎么老有人说他跟楚容怎么怎么样,好像所有人都觉得他喜欢楚容,看来是有些人做了些什么。
谢知奕微笑这对楚夫人俯身,“楚夫人,晚辈先前确实是真心想与令郎交友,但晚辈和令郎着实合不来,所以才决定不相往来,如果晚辈做了些什么让您和令郎误会的事情,那晚辈在此给你们道歉。”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战火烧到顾颜
说罢,谢知奕再次俯身,“实在是抱歉。”
转身,他又对着楚容微微弯腰道:“楚公子,如若顾某哪些地方做得不脱,那顾某在此向楚公子说声抱歉,让你误会了。”
见谢知奕的态度如此强硬,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谢知奕是真的对楚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楚夫人的反应也是十分迅速,拉过楚容用说笑的语气想把这件事带过去。
“哎呀,或许是我家容儿想与世子开个玩笑呢?毕竟你们也好久没见面了,小孩子家打打闹闹也正常。”
楚容气得浑身发抖地看着谢知奕,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起来,顾颜也同样毫不示弱地回瞪回去。
谢知奕扯扯顾颜的衣袖示意他听话,微笑对楚夫人道:
“楚夫人真是说笑了,先前我想与令郎交友的时候,令郎似乎只把我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如今却亲自登门,实在是我莫大的荣幸。”
楚夫人的笑僵硬在脸上,正准备出声将这件事情圆过去,一旁的楚容却憋不住了。
他猛地上前推了谢知奕一把,惹得顾骏没忍住“扑哧”笑了一声,被康婉娘瞪回去。
好在顾颜在谢知奕身后稳稳将人接住,否则这一下势必得撞到桌上不可。
桌上那一堆汤汤水水的,要是单单弄湿了衣服还好,若是一个不小心摔碎了碗盘,弄出一两道口子,那可就不是一两句话能够撇清的。
“你之前的表现不就是喜欢我吗!?无论我在哪你都会冒出来!一见了我就眼冒精光的跟要扒了我一样,还送我一堆东西,先前七夕节还想约我晚上出去看花火!你也不怕遭人笑话!”
此话一出,原本站在谢知奕这边的顾盛繁脸上都出现一些松动,顾颜的脸色变得十分不好,康婉娘母子则是一副看戏的样子,而楚夫人也没有阻止楚容,反而是楚容说完之后又出来打圆场。
“哎呀,世子爷这是真心想你跟你交友啊,你生这么大的火气干什么?”
“可是那天我和世子出去的时候分明就也遇到了世子,世子不也约了一大堆世家子弟出去看花火,为何偏偏这么说我们世子?”顾颜愤愤不平地为谢知奕辩解,“世子看见路边有想抱卖,本就是想买两个玩玩,谁知道楚公子您竟是追到酒楼里来跟我们世子要!究竟是谁在纠缠谁!?那些礼物怕不都是您缠着我们世子要的!”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就他那些东西谁稀罕要!?”
这些话落到顾盛繁耳朵里,他马上便严肃起来看向谢知奕,“可是确有此事?”
谢知奕喘着粗气拍拍身上刚才被楚容碰到的地方,口下也不再留情,“原本儿子是想着自己也到了适婚年龄,父亲也定是为我的这些事情着急,所以我想学学如何讨女孩子欢心,而认识的同龄人中也只有楚公子对这方面略有研究,所以才约楚公子出来想请教请教。”
“没想到楚公子竟会错了意,以为我是对他有意,所以拒绝了我,晚间还带了几个公子来看我的笑话,说我买的香包肯定是送给他的,想必是我没给,让他落了面子吧。”
后面的话谢知奕没有再说,只是他不说他们都能猜到。
楚容因为被谢知奕落了面子而被自己的狐朋狗友嘲笑,所以才想出这一招让谢知奕身败名裂。
最后不仅能达到他的目的,才能让楚容以受害者的形象自居,获得同情。
可楚容千算万算,偏偏就是算错了一步——现在他眼前的顾知奕并不是那个懦弱的、一颗心扑在他身上,甚至为了他找来一个替身的顾知奕,而是一个换了芯子的,被勾心斗角惯了的谢知奕。
而谢知奕并不喜欢他楚容。
似乎是怕他们不信,谢知奕又对顾颜道:
“那两个香包如今都在我的床里呢,你去取来给大家看看吧。”
顾颜点点头,走到床边到处摸索着,但床上只有一个香包,另一个是顾颜把手伸进衣襟里拿出来的,最后把拿着香包的手伸到枕头下面,假装刚从枕头下面摸出来。
他将香包双手捧着给所有人看,“这就是我们家世子买的香包,一共买了两个都是一直但嘎子床上的,要是我们家真喜欢公子,那公子都亲自来要了,我家世子能不给吗?”
香包上的香味已经淡去许多,一看便知是买了许久的。
“楚公子看得可清楚?这香包可是先前七夕时你向我要的那两个?若是楚公子记不清了,那我们也可以请当日跟着楚公子一同来的公子们来看看。”
谢知奕一番话让楚容气得好半晌说不出话,但他依旧不愿放弃,指着顾颜道:
“那你要怎么解释这个跟我长得这么像的奴才?”
谢知奕的眼神变得比刚才凌厉起来,他非常想上去扇楚容一巴掌,但是他忍住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顾颜是父亲当初带我去行宫施工地看中的,当时看上他只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而已,有这么个长得好看的人在身边,还会说好话,无论怎么样都是一件美事。”
“但如果因为他跟楚公子长得有几分相似,可我觉得公子与他的长相丝毫没有可比性。”
“丝毫没有可比性”这话是指谁落下风自然不言而喻,顾颜虽然长得确实和楚容有几分相似,但五官整体而言比楚容精致不止一点半点,尤其是那双凤眼,和脸型,完美碾压了楚容的下三白和顾颜相比有些方的脸。
眼见楚容还想说些什么,楚夫人赶忙拉着他的衣袖对谢知奕和顾盛繁陪笑脸。
“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属于管教,听信了我儿的一面之词便带着他到此,日后我会好好管教一番的。”
“哼!”顾盛繁冷哼一声,“楚夫人知道就好,做母亲的,太仁慈也不好吧。”
说完这话,他别有深意地看了顾骏一眼。
谢知奕有些诧异地看了顾盛繁一眼,有些不理解他这次的作风。
第一百四十章 不是无条件溺爱顾骏
谁知顾盛繁竟然抬手想来拍拍他的肩。
谢知奕下意识躲开,又迅速低下头去,“不知父亲还有何事?”
顾盛繁尴尬地收回手,惋惜地叹息一声,“为父知道你心里恨我,当初是我辜负了你娘,这些年也对你多有亏欠,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才导致你先前一直受欺负,如今看到你也开始强硬起来,能够保护自己,我也便放心了。”
“父亲现在说这些难道不是有些晚了吗?”谢知奕微微弯腰,“刚才闹了一番,儿子也累了,想休息休息。”
顾盛繁犹豫着看了谢知奕一眼,最后无奈转身离开。
谢知奕看着桌子上有些凉掉的饭菜,瘫坐在椅子上对顾颜撒娇般道:
“我还没吃饱。”
顾颜会意,立马吩咐下人再换些新的吃食上来,期间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下去过。
“现在开心了?”谢知奕挑眉问道。
顾颜哼哼笑起来疯狂点头,几秒钟后又担忧地看着谢知奕,“哥哥,楚家这么污蔑你,难道我们就这么忍者吗?”
“当然不,像他们那样的人,失败了也不会善罢甘休的。”谢知奕从口袋里拿出几颗小金豆,“谁不会造谣似的。”
时间过去三天,宫里传来消息说公主要举办宫宴,而这次的宫宴比往常都要华丽,说是宫宴,但实际上都清楚这是给公主办的相亲宴,谢知奕身为侯府嫡长子是一定要参加的。
谢知奕穿了身白色的衣服,还在脸上抹了些灰白色的胭脂,看上去好不憔悴。
他出门时府里的奴才告诉他顾盛繁和康婉娘母子三人已经提前走了,让谢知奕独自坐一辆马车。
谢知奕感叹顾盛繁的父爱转移地着实快,但觉得这样正好,他和顾颜两个人一辆马车,清静些。
一路上,谢知奕也多多少少听见一些说他可怜的话,说楚容是一厢情愿误以为谢知奕喜欢自己,带着自己母亲上门逼迫谢知奕与自己在一起,结果被拒丢了好大的脸。
谢知奕听见,笑得肩膀止不住地抖。
谢知奕出现在宫宴时,注意到他的人目光都不自觉地移向楚容,还有一些则是看向顾盛繁一家三口。
顾盛繁尴尬地看着谢知奕,看着谢知奕不太好的脸色,迅速为自己找了个借口,“知奕,怎么出来了,不是告诉过你身体不好就在家待着吗?”
谢知奕朝他微微俯身,“多谢父亲关心,儿子觉得为这种无关紧要之人而缺席了公主的生辰宴席实在是不值得,且儿子实在是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拍人告诉过我好好休息,兴许是儿子忘了吧。”
此话一出,周围人一时间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谢知奕还同时阴阳了楚容,在角落里与狐朋狗友吹牛的楚容脸色也是黑成了锅底。
顾盛繁哈哈两声,“既然如此,那便找个安静的地方。”
“知道了父亲。”
说完话,谢知奕便带着顾颜转身,准备找个安静地方。
反正他也不是来参加宴会,就是想来看看楚容的笑话而已。
谁知他刚转身,一边的顾骏便阴阳怪气起来。
“叫你在家你还非得跑来,真是花孔雀。”
“皇家宴会,摆明了邀请我们一家人,难道我来不得吗?”谢知奕眼珠子一转,看着康婉娘,“倒是有些不长眼的奴才都跑来了,也是我们家的失礼。”
宫宴是不能带贴身婢女和奴才的,谢知奕此番话点明了康婉娘的身份,妾室准确来说也算是奴的。
顾盛繁面色铁青,但又不好说些什么,只能拉着顾骏不让他在这里丢脸,况且谢知奕也没说错。
见谢知奕的眼睛一直盯着康婉娘看,周围人也开始窃窃私语,顾盛繁只好对康婉娘道:
“你先回去吧。”
康婉娘不可置信地看着顾盛繁,而对方却根本不看他一眼。
“爹!你怎么能让娘回去呢!?”顾骏朝着顾盛繁大吼着。
谁知顾盛繁只是瞪了他一眼,却并没有管他。
谢知奕面对顾盛繁没有偏袒顾骏母子有些诧异。
他脑中突然想起顾盛繁每次都带着这对母子参加宫宴,甚至每次都会把自己这个嫡长子晾在一边,如果出了矛盾也会护着顾骏母子,他们顾家这些东西都被外人嚼烂了,顾盛繁今天却没有一股脑地护着他们母子,也是令人以外。
果然,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说今年的顾盛繁跟往年不一样。
“今年竟然还真把康婉娘给赶走了?真的假的?一点不去哄?”
“假的吧,他之前不是生怕康婉娘生气?每次都巴巴地上去哄。”
“就是,这种情况又不是没有过,前年顾骏不是在贵妃生辰的时候找了几个世家公子欺负顾知奕吗?结果顾盛繁不仅不骂顾骏,还跟顾知奕说他是哥哥,要让着顾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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