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顾颜赌气一般,板着脸瞅了谢知奕一眼。
谢知奕全然当作没看见,专心致志注意着门外东西的动向。
“啊——————”
外面的鬼突然传出一阵杀猪般的叫声,把谢知奕吓得虎躯一震。
“怎,怎么回事?”
顾颜趁此机会偷偷摸摸将谢知奕揽进怀里。
一阵剧烈颠簸让谢知奕撑不住身子往一边歪去,被顾颜稳稳当当接了个满怀。
“楚容,我来找你了。”
“你以为你找了几个人来帮你,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许凝玲疯狂的声音包围住整个屋子,楚容害怕地往秦桑那边靠。
“她来了,救我,救救我!”
房间内的符纸都开始冒出黑烟,没过多久,便一张一张掉落,房间内也被黑色的怨气填充,让人眼前的事物逐渐朦胧。
“怎么这么大怨气?”秦桑看向周围不解地嘀咕着。
就算许凝玲杀了人,又去吞噬了一些鬼,实力也不可能涨到这个地步,除非是得到什么让她怨气暴涨的东西。
秦桑在空中画出一个法阵,法阵又分散成一个个小法阵向四周飞去。
下一刻,黑色的怨气烟消云散,而房间里多出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而那道身影正瞪着溜圆的眼睛盯着与楚容脸贴脸对视。
楚容吓得尖叫一声,连手里有符纸这件事都忘得干净。
第十九章 捡来的玉簪
一道突兀的光影晃了谢知奕的眼睛,他定睛一看,许凝玲头上簪着一根玉簪,淡淡的青色,好看得很。
莫名的,他竟觉得这玉簪有点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反倒是顾颜的反应十分剧烈。
他瞪大了眼睛紧盯着许凝玲头顶上的玉簪,一个箭步上去将掐着楚容脖子的许凝玲提起来,让抓着符纸要贴许凝玲的谢知奕和布好了法阵要打许凝玲的秦桑都扑了个空。
顾颜掐着许凝玲的脖子将她提起来,许凝玲只能伸着两条被车撞得骨折的腿扑腾,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时,秦桑也注意到许凝玲头上的发簪,发簪由内而完散发着浓厚的怨气,看得出来原本这发簪的主人是个十分强大的鬼。
想必许凝玲就是借着这个发簪上的怨气才能短时间内变得这么厉害。
顾颜轻轻抬起空着的左手,许凝玲头上的发簪便听话地飞到他的手中,随后顾颜江发簪紧紧捏在手里。
“我问你。”顾颜的声音低了好几个度,“你头上的发簪是哪来的?”
“这是我捡来的。”许凝玲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捡的?”也许是太过愤怒,顾颜的声音都有些颤,“那你倒是说说你在哪里捡的?要是说不出来,我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许凝玲不肯说话,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顾颜手里的玉簪。
“杀了她!快杀了她!”楚容见许凝玲被抓住,嘶声力竭地叫喊着,“再不杀了她,她就要来杀我了!快杀了她!”
“闭上你的狗嘴!”顾颜呵斥道,“我又不是知奕喊过来保护你的,我可巴不得你死了,你最好别惹我烦,说不定你的人头还能在你脖子上多待一会儿。”
闻言,楚容缩着脖子一瞬不瞬地看着顾颜。
顾颜再次面对许凝玲,松开手,周身升起一股黑色的触手,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尖刺缠绕上许凝玲的身体,将她吊在空中,“你说不说?”
许凝玲发出痛苦的叫声,看向顾颜的眼神满是畏惧,“我说,我说,我在在这个村子西边的一个没人的院子里捡到的。”
看着顾颜手里的发簪,谢知奕想起自己在上一世的回忆里时,在顾颜头上看见了那只发簪,当时那只发簪戴在顾颜头上,是那么地好看,衬得顾颜整个人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美而不妖。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顾颜松开对许凝玲的所有钳制,任由她掉在地上,紧接着他又一个转身往屋外走去。
许凝玲跌落在地,没了发簪,她的实力大打折扣,但她还是没有丝毫犹豫地便朝着楚容而去。
秦桑甩出一根用鸡血泡过的红绳套住许凝玲,阻止她靠近楚容。
楚容见许凝玲伤害不了自己,索性也不再害怕,伸手在许凝玲脸上狠狠扇了两巴掌,“让你威风!你不是很牛逼吗?死了还不肯放过我,贱人!”
谢知奕和秦桑脸上几乎同时露出嫌恶的神色,纷纷开始后悔来救楚容。
楚容哈哈大笑着,伸手在许凝玲脸上轻轻拍着,发出“啪啪”的声响。
“救你还想杀我?得了吧,你自己都要死了,你还杀我,跟你上床都是我看得起你。”
许凝玲眼看着楚容近在眼前,但自己又无论如何都碰不到对方,气得额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
“像你这种烂人,早晚也得遭报应!”
“遭报应?就算遭报应又怎么样?反正你也看不到了。”
一长串污言秽语从楚容嘴里冒出来,秦桑听得眉头紧皱,转头用不解的眼神看向谢知奕,“你以前到底为什么跟他做朋友?”
谢知奕的表情难看得好像要吐出来,“我哪知道?我觉得他以前好像不这样。”
又或者以前楚容是这样的,但他对楚容自带着一层滤镜。
最终,在秦桑忍无可忍对情况下,她一把松开了手中的红绳,本就一直急于扑向楚容得许凝玲顺着力扑到了楚容身上,双手也掐上楚容的脖子。
楚容还没叫出声就叫不出声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见着楚容就要昏死过去,秦桑才再次捏着绳子把许凝玲扯起来。
楚容捂着脖子咳得面色通红,目光还悄悄看向秦桑,眼神里带着怨恨又带着害怕。
“许凝玲,你现在去投胎我还可以饶过你,别再执迷不悟了,杀你的人不是楚容,而你也已经报仇了,该走了。”秦桑冷声道。
“要不是因为他,我怎么可能会被车撞死!?”许凝玲瞪大了眼睛,嘶声力竭地吼着,“死的又不是你!你当然有心情说风凉话!我杀他天经地义!”
秦桑还是尝试着劝说许凝玲,“他活着,自然有报应到他身上。。。”
“放你妈的屁!”许凝玲挣扎着,全然不顾红线给她带来的伤害,“你没有经历过这些,怎么能做到腆着脸来劝我!?”
秦桑自知没有脸面开口劝说,嘴又笨,索性闭上嘴。
谢知奕苦着脸看着许凝玲,好半天才压下心里的恐惧对她道:
“你怎么知道楚容没有报应?”
许凝玲一愣,看向他的眼神充满疑惑。
谢知奕继续道:“他得罪过的不止你一个,你觉得是让他现在死了更能让你高兴,还是让他以后生不如死更好?”
“他已经要去坐牢了,让一个人活不下去的办法有很多。”
谢知奕小时候没少受欺负,但谢家爷爷奶奶又十分护着他,那些欺负过他的人几乎可以说是下半辈子都难过下去。
谢知奕只知道那些欺负过自己的人到最后都没有好结果,却不知道到底是谁做的。
许凝玲突然裂开嘴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说的对!你说的对!”
屋内没有来地刮起一阵以许凝玲为中心的狂风,风中卷着一缕缕怨气,又卷起一张张符箓,混杂着许凝玲的笑声,吓得谢知奕躲在秦桑身后眯着眼睛才敢看。
“我诅咒你!我诅咒你这一生被鬼魅缠身,不分梦境现实,诅咒你一生痛苦淋漓,周身片叶不剩!诅咒你想死不敢,生生世世皆是如此——!”
第二十章 谈交易
说完这些,狂风骤停,许凝玲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她的身体不知为何,变得透明许多。
秦桑看出她不再想要楚容的命,松开了手上的红绳。
许凝玲挂着满身的红绳起身走到楚容身边,看着楚容还十分震惊的脸,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
她的手慢慢滑向楚容的脖子,最后轻轻掐上。
楚容慌张地看向站在一旁的谢知奕和秦桑,大喊大叫着,“快来救我!你们不是来救我的吗!?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谢知奕和秦桑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身后还站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顾颜。
顾颜皱眉看着差点靠在一起的谢知奕和秦桑,一把拉过谢知奕到自己身边。
见没人搭理自己,楚容又跑不掉,只能眼睁睁看着许凝玲渐渐加大力气。
许凝玲脸上的笑逐渐变得狰狞,嘴角漏出两声“呵呵”的笑声,“谢知奕说得对,你这样的人,就是该活着生不如死的。”
说罢,她又嘲讽地笑起来,捂着肚子,似乎怎么都停不下来,“没想到最后谢知奕居然都这么对你,你不是一直说他就是用来提款的冤大头,ATM吗?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你的报应还不止这一件呢,你该好好地承受你招惹来的所有。”
“这值得吗?”
在一旁看了许久的秦桑突然开口。
“你宁愿让自己魂飞魄散,也要给他下个诅咒?”
“怎么不值得?”许凝玲松开楚容的脖子,她的身体比刚才还要透明一些,“能让他生生世世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巴不得这样呢!”
留下这些话,许凝玲的身体彻底消散,许是心愿得了,消散之时竟化作了点点星光飘向空中。
谢知奕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不明白到底为什么许凝玲宁愿魂飞魄散也要把楚容变成这样。
“不要,我不想被诅咒啊,大师你救救我!你救救我!我不想被诅咒!我不想生生世世都这样!”楚容爬过去跪在秦桑面前,一下又一下朝她磕头。
秦桑后退一步,嘴里吐出让楚容内心拔凉拔凉的话,“咒以下成,木已成舟,我也无能为力,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至少你还有一条命在。”
楚容的表情僵硬在脸上,呆滞地看着秦桑,好一会儿,他又将目标转向谢知奕。
谢知奕面色一慌,一下往后退了好几步。
顾颜一个箭步上去挡在谢知奕身前,楚容见是他,半点都不敢上前。
“恐怕小白脸还有些事情没跟你们交代干净呢,不然为什么许凝玲付出这么大代价也要搞他?”顾颜道。
秦桑道:“想必是这样,都是因果报应,反正我们是把他的命给保下来了,接下来打110把他请去橘子里喝喝茶吧。”
“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顾颜握着谢知奕的手腕把人往外带,“我和知奕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谢知奕挣扎两下,眨眼睛便到了青山寺。
“老和尚刚才通知我,玉佩渡好佛法了。”
谢知奕眨眨眼表示自己的不解,“渡好就渡好了,你把我带过来干嘛?”
总不会是还没放弃想让他想起来前世的事情,然后跟他再续前缘?
想到这一点,谢知奕开始挣扎起来。
“我说了不想跟你再续什么前缘,我也不想再接触你的这些东西!”
顾颜一言不发,但态度十分强硬,拉着谢知奕便到了思空的禅房。
思空将玉佩拿出来,双手递给谢知奕。
谢知奕本来不想结果,但思空毕竟是长辈,而且还双手递东西给他,哪怕谢知奕一百个不愿意也只能伸手接过。
思空摸摸自己的胡子,对谢知奕道:
“这东西,跟你手里的佛珠有一样的驱邪效果,如若你实在不想恢复记忆,那留下来做个护身符也是好的。”
顾颜赞赏地瞥思空一眼,随后继续傲娇地站在一边。
谢知奕将玉佩拿在手上,想也没想便将玉佩塞进顾颜怀里,板着脸道:“这不是我的东西,肯定是要物归原主的。”
顾颜伸手又将东西塞进谢知奕怀里,他伸手将灼烧着冒着黑烟的手掌给谢知奕看,委屈道:“你看,我不能戴着这东西,这东西是会对我造成伤害的,就连我碰你一下都能烧着我,要不还是你替我拿着吧。”
谢知奕拿着玉佩,狠狠瞪着谢知奕,“我倒是从来没看出来这些东西能对你造成什么伤害。”
说起来一开始顾颜知道佛珠能伤害到自己后有几天一直不碰他,到后来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这些东西对他的伤害其实很小,所以肆无忌惮地与他接触,现在又装成一幅弱小的样子干什么。
“一点伤害也是伤害啊,你没听过积少成多吗?”顾颜说着,又将发簪摸出来,“日后这个上面的怨气清干净了也要给你。”
就是这一晃,又让谢知奕想起了回忆里顾颜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脑袋一痛,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这根簪子带着血,掉落在地的样子,而顾颜就躺在这簪子的旁边,双眼无神、浑身是血。
而他的前世,则被顾颜宝贝似的抱在怀里,双眼紧闭,生死不明。
“这是你的东西,我不要,你自己收着吧。”
“你怎么就知道这是我的东西?”顾颜非常确定,谢知奕从没说过自己在回忆里见过这发簪,怎么能这么笃定就是他的?
谢知奕张张嘴,有些自暴自弃般开口道:“我在回忆里看到的。”
“但你以后别再搞这些了,我说过很多次了。”
顾颜眼里刚升起来的期待和希望因为谢知奕这句话又变成委屈和失望。
“行了,别在这里打扰大师的清静。”说完,谢知奕转身便往外走去。
又是一瞬间的事,谢知奕出现在了自己的卧室。
他没有再给顾颜一个眼神,径直走去洗漱。
出来之后,之见顾颜坐在他床边,是他少有的正经模样,见谢知奕过来,他竟没有第一时间迎上去,只是严肃地对谢知奕道:
“我想过了,如果我在你身边确实是你的困扰,那确实是我的问题,但我也不想轻易放弃,所以我想,不如我们谈个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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