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罗莎蒙德进去洗澡。
罗莎蒙德出来时,发现傅静思正窝在床上用Ipad看剧,他走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是中文的,他看不懂。
“讲什么的?”罗莎蒙德一边擦头发,一边随口问道。
“讲一个女性,在深宅大院里坚持自己,独立奋斗,与为难她的亲戚长辈们周旋,与不屈的命运抗争,之后和她老公一起,成为这个大家族的顶梁柱,之后又在时代的洪流中,保全了自己和家族的故事。”傅静思说,“老公,我帮你擦头发吗?”
罗莎蒙德:“……”
罗莎蒙德退后一步:“不用,我自己可以,你也擦一下头发,湿着睡会感冒。”
傅静思回答道:“嗯嗯嗯,我等下去外面吹。”
他暂停了电视剧,和罗莎蒙德商量:“叔叔,我想去外面看一会儿电视剧,你今晚自己睡好吗?我把卧室门关上,我就在外面的起居室,不乱跑。”
罗莎蒙德点点头。
他基本不管傅静思,目前为止没有一点sugar daddy给小情人的约法三章。
好在傅静思平常足够乖,也压根不需要他操心。
不过是熬个夜嘛,甚至都不算熬夜,因为傅静思在飞机上就睡够了,现在熬夜也没几个小时了,就当倒时差。
“去吧。”罗莎蒙德说,“刚好你看着点时间,早上七点叫我。”
“好哦!”傅静思从床上爬起来,在罗莎蒙德的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欢天喜地地跑出去继续追剧去。
他今晚必须提前做好攻略!
等他出去后,罗莎蒙德坐床上发了会儿呆。
想了些乱七八糟的,无边无际的事。
然后从床头柜的第一层拿出一瓶褪黑素,吞了两片,顶着半干不湿的头发开始睡觉。
……“嗯。”
于是唐先生也继续看手上的书。
傅静思瞄了眼,发现这本书他也很熟悉,上一次来,也是这本书……
他打字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
怎么会有人,八年间一直看同一本书?
傅静思把消息发出去,幸好今天是工作日,很快,那边就在输入中了。
傅静思:方便帮我查一下贵公司的客户购买记录吗?很急,有关尤加利。
李云门:有关尤加利?
傅静思:对。
李云门:行,你说吧,要不是有关我干儿子,你发消息的时候我就报警抓你,控告你间谍罪了。
傅静思发了个名字过去,两分钟后,他收到了长达两页的购买记录。
包括当时、甚至是现在也未发售的产品,和傅静思的猜测完全一致。
傅静思深吸一口气。
他站起身来,说道:“稍等一下,我出去上个厕所。”
“好的。”唐先生回答道。
傅静思出门,然后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等心脏平复。
咚咚咚——
他重新敲门。
半分钟后,里面传来唐先生的声音:“请进。”
傅静思再次走进去。
还是和刚刚一样的场景,清晨的日光下,和傅静思面容相似的男人正在窗户旁边看书。
桌上是一壶热茶,傅静思刚刚喝过的茶杯,现在倒扣在茶盘里,没有使用痕迹。
“请坐。”唐先生指了指他旁边的椅子,翻转茶杯,倒茶,推到空着的座位面前,并做了个请的手势。
傅静思走过来坐下。
他颤抖着声音说道:“早上好,父亲。”
唐先生如刚才一般,微笑着点点头。
就好像傅静思才刚刚来一样。
事实就摆在眼前,傅静思不得不信。
他懊恼自己的迟钝,八年前没发现装着罗莎蒙德的硬盘,让他们白白耽误了好多年。
也懊恼自己为什么从来不对别的疑点进行求证——父亲是什么时候上传意识的呢?恐怕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早。
他站起来,走到唐先生的身后,在唐先生回头的疑惑的目光中,非常没有礼貌地把父亲的衣领下拉,果然在脊椎处看到了一个数据接口。
是充电器,也是串行接口。
尺寸刚好符合那个插在光脑上的硬盘。
无视仿生人唐先生的询问,傅静思把光脑抱了过来,开始访问。
唐先生当年定制的仿生人身体,是九龙生物研制出的一代版本,目前尤加利使用的已经迭代了几十次了,但依旧没有正式发行——市场上对于仿生人的需求很小,如果没有相应的AI技术,那么仿生人也不过是比机器人柔软一点的假人。
父亲的仿生人身体相较现在的来说很落后,因此,才让傅静思看出了破绽。
或许八年前的他能冷静一点的话,也能找到破绽。
这么想着,傅静思根据李云门给他的密钥,找到了应许之地。
尤加利之前说过,他在应许之地里是无所不能的,应许之地里其实有不少人,但他们大多开始了新生活——应许之地是现实的复刻,没有时间概念,去到那里某种意义上是真正的永生。
只是尤加利的信念感太强了,他常常窥探现实,并在某次入侵星网的时候遇到了李云门,被捕捉,李云门还以为他是自己创造出来的,叫他儿子给了他很多权限,这也让尤加利来去自如。
但于大多数曾接受意识上传手术的人来说,他们的选择是无奈的,是源于肉体消亡,希望意识存于世。
——你应该多回家看看你的母亲。
翌日,七点。
傅静思来叫醒罗莎蒙德。
他精神看上去特别好,比吃药硬睡了一觉的罗莎蒙德还好,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的。
两人一起洗漱,换了身体面的衣服,罗莎蒙德瞅了眼傅静思,不知道他在兴奋什么。
“聪明的男大学生不打无准备的仗。”傅静思主动解释道,“我会让企图为难我的人感受一下爆剧的威力!”
罗莎蒙德被他逗笑了。
“希望你能挺住。”他说。
他反正是持悲观心态,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他母亲的杀伤力。
收拾好后,罗莎蒙德带着傅静思下楼。
一楼的餐厅,并不算太夸张的长桌上,已经摆满了精致的餐点了。
浓浓的培根香味勾引着傅静思肚子里的馋虫,这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昨天没吃晚饭,还因为昏睡错过了飞机餐。
饿了,大饿特饿。
傅静思揉了揉肚子。
餐桌上只坐了一位美丽的妇人,罗莎蒙德带着傅静思走过去,他用德语叫了声母亲,又让傅静思叫她阿姨。
“没事,她听得懂英文。”罗莎蒙德说。
“你好,阿姨,我叫傅静思,是罗莎蒙德的朋友。”
傅静思很有礼貌地叫了声阿姨。
妇人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了句德语。
“他说你长得很难看,眼睛细长的像老鼠。”
“在呀?那你打开邮件,边看边听我说……”
“……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保持联络。”
他脸上挂着一点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的笑,映在玻璃上,被坐在后面的尤加利收入眼中。
他叫着罗莎蒙德最亲近的人才会叫的小名,态度随意又亲热。
而坐在他旁边的西格、罗莎蒙德的另一个表弟,却从来没叫过这个小名。
尤加利的疑惑越来越重。
这头,联络完后,傅静思把座椅转了一圈,面对着尤加利,微笑着说道:“来吧,我们来聊会儿天。”
可奇怪的是,本来笑容恬静的小omega,现在却不愿意分给他一个眼神,反而转头看着他的亲哥哥,把自己当成空气。
尤加利突然大声说道:“西格哥哥,这些天我好想你,你陪我聊会儿天吧!”
傅静思一怔。
刚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第89章 爆炸
行至三分之二时,女王让那些不耐寒的虫族等在原地,带着剩下的还能在零下几十度的低温中生存的虫族,踏上冰雪高原。
茫茫大雪之下,所有痕迹被掩盖,况且这片区域足有一千两百多万平方千米,光凭肉眼,根本无法看见那些掩藏在雪下的脚印。
极寒之地,嗅觉同样失灵。
但……虫族的女王,拥有这个世界上,几乎是最顶级的精神力。
精神力捕捉不到普通人,但能捕捉到已分化的、有精神力的ABO三性。
那个甜美的小omega正值分化期,将熟未熟,精神力时有时无。
有的时候,女王能顺着那一点精神力的丝线,从千里之外找到别墅的坐标。
没有的时候,同在别墅里,女王还是让他像小耗子一样,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不过,极端环境更容易促使omega完全成熟,或许这个时候,尤加利正处于发情期,精神力四处乱跑。
想到这里,女王闭了闭眼,试图在脑海中,搜索尤加利的位置。
大量的、无用的信息从他的意识海中快速闪过。
“是的,先生,您会收到您期待中的回报。”
年轻的哨兵涨红了脸,低着头,妥协般地说道。
·
出发的日子定在了第二天一早。
早上五点,天刚蒙蒙亮,莱科宁就被皮肤上冰凉诡异的触感唤醒了。
低头,就看见傅静思的量子兽,那条一看就有剧毒的蛇,正盘踞在自己的胸口客气地吐着信子。
莱科宁:“……”
他呻/吟一声,忽略掉胸口的粘液和立起来的粉花,猛地弹起来,冲进浴室里洗漱。
就好像毒蛇pia叽一声掉在地上,不是他故意的一样。
莱科宁真的不太喜欢傅静思的量子兽,他猜想傅静思应该也不喜欢自己的量子兽,否则不会强行把小老虎接过去养,又把他自己的毒蛇扔给自己来带。
这条毒蛇非常没有眼力见,量子兽是能听懂人话的,可不管莱科宁怎么好声好气地和它说,自己不喜欢和冷血动物一起睡,毒蛇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老往莱科宁的身上蹭。
莱科宁拒绝多了,也就麻木了。
就像现在,收拾完自己后,他不得不捞起趴在地上装死的毒蛇,把它像个串儿似的缠在手上,提着行李箱出门。
——谁叫它的主人已经在庄园门口等着自己了。
昨晚,傅静思以一个危险又缠绵的吻,结束了和莱科宁的私下协议。
他告诉莱科宁,明天一早,他们就得乘马车赶往首都。
“先生说,早餐在路上吃。”下到一楼时,等候在那里的老管家说道。
莱科宁点点头,步履不停,从曲折的小路中绕过满园的玫瑰,走到庄园门口。
一架复古精致的马车已经停在那儿了。
“早。”傅静思掀开帘子,微笑着和莱科宁打招呼。
莱科宁却眼神一凛。
先生的脸色很不好,怎么回事?
住在克洛特庄园的三年,莱科宁并不常出门。
以至于这一路上,即使马车轱辘碾过石子路,嘈杂伴随着颠簸,他的心情依旧很好。
此行低调,乘的马车不过两驾,但车厢内的空间还算宽敞,两人一虎一蛇外加一张圆桌,并不显得局促。
也没有仆人随行,只有一个莱科宁没见过的沉默寡言的男人在外面驾车。
他似乎也是个哨兵,长着一张大众脸,量子兽是鹰,总先人一步在前面探路,对傅静思十分恭敬。
“来吃早餐。”傅静思招呼道。
莱科宁放下车帘,坐好,从餐盘里取了块开放式三明治,说道:“谢谢先生。”
傅静思颔首,又给他倒了杯奶茶。
傅静思早就把毒蛇收回去了,却不让莱科宁把斑斑收回去。
斑斑也知道马车承受不住它闹挺,便乖乖卧在二人的脚底,被傅静思光着脚踩肚皮。
嗓子里咕噜咕噜的,特别可爱。
“先生,能不能别踩了……”莱科宁忍无可忍道。
他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在忍。
量子兽的触觉与主人是相通的。
大清八早一顿踩,这谁受得了?
闻言,傅静思愣了愣,他扭头去看莱科宁的表情,发现他眼里含着水光,俊美的脸蛋上透着薄红,贝齿咬着唇,一副隐忍模样。
傅静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他真没想耍流氓的,大早上他的脑子也有些宕机,忘了这个世界哨向与其量子兽感官互通的设定。
清晨温度还没上来,傅静思因为身体不适的原因有些畏寒,便脱了鞋子,一边看莱科宁像小孩子一样往外张望的可爱神态,一边在大老虎的肚皮上踩。
结果踩出问题了。
就有点尴尬。
傅静思慢吞吞地收回脚。
结果大老虎还不满意了,嗷呜了两声,还用牙齿去衔傅静思的脚踝。
傅静思:“……”
他又瞅了低着头搞自闭的莱科宁两眼,鬼使神差地问道:“要不我帮你一下?”
万一莱科宁是在口是心非呢?哨兵的心思也挺难猜的,还是问问比较好。
傅静思很乐意帮忙“收拾”他搞出来的小麻烦。
莱科宁:“……”
莱科宁板着脸道:“谢谢,不用。”
傅静思有点失落:“哦,好。”
接下来的一路,两人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看风景喝喝茶,鲜少聊天。
尴尬萦绕着他们。
……
为了照顾小土包子莱科宁,马车的行进速度并不快。
乡下的路很漫长,偶尔路过一些漂亮的花田时,傅静思会主动叫停,带莱科宁下来稍微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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