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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墨：“所以说，当年是S级雄虫集体精神力自爆把那些东西给消灭了？”
伽摩斯：“记录不完全，但是大体应该是这样的。”
凌墨不免疑惑：如果单单只是S级雄虫的自爆就能够解决所有的“天敌”......
真的解决了所有“天敌”吗？
就连作为诱饵的S级雄虫尚有留存，那些东西又怎么可能没有留存？
当年的事情肯定不止这么简单......
伽摩斯将资料都关闭，紫色的眸子颜色有些深沉，他没想踏入3S级的圈子，他不太喜欢尔虞我诈、每天乌烟瘴气的感觉。
虽然到3S级这么久，他却一直没有真正进入过3S级的圈子。
如今了解了所有，也得知了3S身上所背负的所有，瞬间有些沉重。
伽摩斯：“虫族原来还有那种鼎盛时候，看来高层一直没有放弃复兴的希望，但是中间过程出了些许偏颇，变成如今这样。”
凌墨：“发展成今天这样也是某种必然，初心是好的，但是演变下来总会有差错的。”
凌墨：“同为雄虫，但每一只雄虫都不一样。同为雌虫，每一只雌虫也不一样。即使在同一个规则约束下，多样性也总是会有的。”
看了大半天的资料，脖子有些酸，凌墨想起今天慕恒的反应，又说道：
“估计S级雄虫也都是知道这些的，慕恒自从到S级之后，专心扑到事业上面，还坚持来第五次远征，恐怕也是想要寻找改变虫族现状的方法。”
伽摩斯眸光微闪，没说话。
凌墨拿出今天慕恒得出的相关实验波形对比，递到伽摩斯面前看：
“你还别说，真给他找出来了。”
那个几乎重叠的波形图只是安安静静地展示在屏幕上——有什么隐藏的秘密呼之欲出。
……
原计划要继续探索的星舰打道回府，原路返回寒星。
又行驶了半个多月，没有查看到寒星的影子，一个礼拜之后，发现了曾经路过的标记星球。
后面一段时间，路过那个星球多次，发现在原地打转之后，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集到那颗星球上。
“奇了怪了，怎么看到这颗星球这么多次，要不上去看看？”
“很明显就有问题，去了不是自投罗网？”
“敌暗我明，贸然前行太过危险。”
“那也不能这么干坐着，困在这里也很危险。”
讨论争议不断，一时之间争吵不出一个结论。
路非不发表意见，斐斯都听伽摩斯的。
慕恒只在乎最终收获，并不发表过程性意见。
凌墨：“我先过去看看，没危险我们再交涉。”
夏彻：“不介意的话带我一个。”
赫特：“我也愿意作为先遣过去探路。”
斐斯看看伽摩斯，又看看凌墨，目光又回到伽摩斯身上：
“我也愿意。”
路非：“我也一起。”
会议室里面杂乱的议论逐渐被请缨所掩盖，慕恒插嘴道：
“看看大屏幕各位，不用我们过去了，对方已经来邀请我们了。”
大屏幕上，好几艘飞行舰并列过来，隐隐有某种逼迫之势。
......
本来慕恒说“邀请”只是“开战”的某种文雅说法，但是没想到对方真是来邀请他们去星球上做客的，说许久没有见过宇宙来客，希望可以善意交流。
来者是客，他们对待客人都是很热情的。
还询问伽摩斯他们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一一提出——但是需要花钱，没有钱也没关系，用珍贵资源来换就是。
额......有点强买强卖的那种感觉。
类似于你在路上走的好好的，本来不用住这家旅店，但是对方非要你住，态度热情并且极力宣传，你不住你就离不开那里。
凌墨不禁说道：“这抢劫方式还真是独特......”
夏彻也没见过这架势：“能‘花钱消灾’也行，不起冲突最好。”
好歹只是冲着钱来的，能够花钱消灾也没有必要和一整颗星球起冲突，只希望花钱之后能够安全离开这里。
被“赶鸭子上架”似的降落到这个热情的星球上，当地的居民格外热情，丝毫不认生，大有一副“宾至如归”的架势。
第83章 留下它
一整个星球建筑鳞次栉比，漫天的飞行器和一眼望不到边的反光建筑，伽摩斯作为整个远征队伍的最强者，也是领头者，和对方的领导者负责主要的交流谈话。
一番接洽下来，伽摩斯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的恶意，对方更多的是想要了解“知识”，想要他们提供外面的世界的“知识”。
顺利的话，双方来一个友好的文明交流也不是没可能。
配备上高级翻译器，交流方面不会有什么问题。
一天的接洽下来，伽摩斯有些疲乏，他告诉凌墨他们可以休整随意玩玩，但是要注意警惕，不要独自行动。
“你们谈了什么？”
凌墨扶着伽摩斯坐下，看对方唇色有些发白，倒水给伽摩斯，
“哪里不舒服？”
伽摩斯微微摇头：“整体接触下来并没有什么问题，态度很好，各方面的言论也没有什么差错，至于为什么我们总是绕在这里走不开，他们似乎也并不清楚......”
伽摩斯喝了一口水，润了一下喉咙：“反而他们看到我们一直围着他们打转，以为我们不怀好意，所以才做出先前试探。”
“不过这也只是他们的单方面措辞，可信度有待斟酌，总之先按他们的来，见招拆招......”
伽摩斯说着话，依旧是很沉稳的的声线，热水入口，温暖五脏六腑，但是唇色却一直没有恢复到红润，连带着脸色也有些发白。
两鬓微微汗湿，紫色的眸子冰冷地在发颤。
凌墨有些担心，坐过来探了一下伽摩斯的额头温度：“好凉，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我抱你去休息？”
伽摩斯已经听不清楚凌墨在说些什么了。
意识有些微微摇晃，焦躁的阳光跳动着，一闪而过在伽摩斯眼前，耳边响起凌墨焦急的呼喊声，伽摩斯缓缓回神，疲乏回神，才发觉自己一直紧紧捂着小腹偏下的位置，那里一阵一阵地格外疼，沙发上已经有了血迹......
伽摩斯好似感知到了什么，捂在腹部的手愈发用力起来。
凌墨的声音也慌了：“不会的，不会的......我已经叫慕恒过来了......”
这一切发生得毫无征兆，也猝不及防。
等一针又一针的恢复剂扎进去，消毒水的味道愈发浓烈，伽摩斯的脸色才缓缓有了些许血气。
慕恒紧皱眉头，看到一系列检查结果时倒吸好几口凉气，在进行手术前他给凌墨提前打了“预防针”：
“情况不太好，我的建议是选择摘除，这是手术同意书，家属签字。”
凌墨人都傻了，他接过笔，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签的字，再把同意书递回去之前问了一句：
“签了这个，对伽摩斯会更好，对吗？”
慕恒：“对他身体会更好。”
手术室的门关上，红灯大亮。
凌墨如坠冰窖，他浑身上下都发凉，退了几步靠到墙上，懊恼、自责、悔恨一系列情绪涌上心头——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为什么连这种事情都没有发现？
他不够格，也太不称职。
伽摩斯的情况比较特殊，一开始生殖腔就因故摘除了一半，虽然后来因为某种原因伤势在渐渐恢复，但对于孕育新生灵而言还是有些勉强。
有些勉强，但也并不是不行。
错就错在时间不合适。
慕恒也没想到在生育率如此低下的虫族，伽摩斯和凌墨居然能够......
一个是很难受孕成功，甚至十年二十年都不一定有虫蛋的军雌，一个是完全不属于虫族的阿尔法——不同的物种想要成功受孕更是难上加难。
（属于是buff叠满了。）
慕恒怎么也没想到会......所以也从来没有关注过，也从来没有提醒过......
手术台上，伽摩斯缓缓睁开眼，他伸手拦住了主刀医生的动作，有些艰难地出声道：
“留下它，我能感受到......它还活着......”
一旁指导的慕恒被伽摩斯的突然出声给吓得脸色发白，他一下失态地朝注射麻药的雌虫吼：
“虫屎！麻药没打够！你不想活了！”
负责注射麻药的雌虫被这么吓哭了：“我有打，3S级剂量加倍了，再加要出事的。”
很显然并不是麻药医生的失误，而是伽摩斯自己潜意识恢复了过来，3S级的毅力格外恐怖，他开口道：“我说——留下它。”
慕恒只好妥协：“先帮你留，我答应你，先帮你留。”
伽摩斯彻底昏过去之前，都一直没有松开主刀医生的手腕，最后还是慕恒过去帮忙扯开的。
主刀医生冷汗直冒：“还继续吗？”
如果不选择摘除，那么生殖腔里面的伤势只会愈发严重，虽说有3S级雌虫的自愈能力，但也耐不住蛋的这般折磨。
尤其他们还在第五次远征，连续的空间跳跃和战斗每时每刻都在威胁着这颗尚未成型的蛋。
慕恒叹了一口气：“患者和家属出现意见分歧，我持保留意见，让他自己和凌墨去谈吧。”
通过一系列的检查拍片，慕恒在自己的办公室反复看虫蛋的轮廓，他很是头疼地捏了一下太阳穴：
怎么会呢？不应该啊。难道是军雌和alpha的结合的必然结果吗？可是前期融合明明很不错，甚至还用alpha的血液成分做出了新的安抚剂......怎么就会平白无故滑掉呢？
这几天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慕恒忙得头晕眼花的，布约里那边打视频过来，还在看资料的他单手接通：
“我在看伽摩斯少将的片子，这事有点急。”
布约里并不介意：“什么片子？或许我能帮忙。”
慕恒笑了一下，心想布约里找话题也太僵硬了，打趣道：“你还会看片子？以前也没听你说过啊。”
虽然这么说，但慕恒还是露出片子给布约里看了一眼，他打着哈哈：“因为是你，所以给你看一眼，换别的来我可不给......”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布约里的声线明显冷肃了好几个度：
“慕恒，片子拿好，我仔细看看。”
慕恒意识到可能有不对，把片子展开好给布约里看：
“怎么，你真看出来点什么了？”
视频那边，布约里的脸色愈发阴沉，良久，他吐出一个问题：
“你们现在在哪里？”
第84章 不想让你痛
手术做到一半中止的事情让凌墨无法接受，得到的解释是伽摩斯强烈要求留下蛋，于是只能做保守治疗。
凌墨无言许久，他守在伽摩斯的床边，很是自责地垂着头。
窗外的阳光拉长，凌墨背光低着头，泪水藏在阴影里掉了下来，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
偏偏要他再经历一次，再经历一次这种感觉。
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继续下去的，应该在伽摩斯有omega迹象的时候就停止的，都怪他贪得无厌，都怪他不知轻重。
“omega”和“怀孕”这两个词语是凌墨毕生的梦魇，好不容易在这种“岁月静好”中被伽摩斯逐渐治愈，但是今天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再一次认识到这个“梦魇”的可怕性和真实性。
凌墨双手交叉握着，用力到把手背挤得发紫。
大颗又滚烫的泪水掉到手背上，擦过，然后坠落，掉到地上四分五裂。
听到病床上的窸窣声，凌墨脸上的痕迹又很快被他用手背抹去，他用力擦过眼睛，把所有泪水都憋回去。
抬头去看床上，发现伽摩斯早就醒了，甚至还一直盯着他，方才那窸窣声是对方想要起身才发出的。
“你先别动，你躺好，你现在很虚弱......”
凌墨现在神经格外紧绷，一不留神就有可能绷断了，他着急忙慌的过来，扯出的嗓音像哭肿的鸭嗓一样。
凌墨阻止了伽摩斯想要起身的动作，他见伽摩斯伸手过来想要摸他，连忙一整个弯腰下去，最后一整个给跪了下去，伏在床边：
“你打我，你骂我，都是我不好。伽摩斯，都是我的错。”
伽摩斯一个平a都没用，这边凌墨就已经把大招都拿出来了。
哪知伽摩斯只是握过了凌墨的手，牵着到被子里，然后到自己的小腹处停下。
眉角似乎都温柔了些，伽摩斯带着笑意：“精神力波动还很微弱，但是认真感受还是可以感知到的。”
凌墨僵硬的指尖碰都不敢碰一下，在伽摩斯温暖手心的包裹下，他好似浑身开始回暖，掌心贴在那里，感知着里面的动静。
凌墨：“这对你身体负担太大，孩子没那么重要，你才最重要。”
伽摩斯：“它还没完全成型，甚至连蛋壳都……我一开始也没想……直到我感受到……”
随着伽摩斯的话语，微弱的精神力波动荡漾了一下，像是为了证明伽摩斯所言非虚，那股精神力微弱地顶了一下凌墨的掌心。
伽摩斯很显然也感知到了，他叹了一口气：“凌墨，它想活。”
当伽摩斯把自己和蛋放在天平两端上的时候，凌墨开始感到惶恐，他开始小幅度地摇头，最后死死咬紧牙关，眼圈猩红。
沉默横亘在他们之间，凌墨颤抖着唇瓣，一向冷静自持的面容碎裂了，他看着伽摩斯，金色的眸子露出某种悲戚：
“我只会选你，我永远只会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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