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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鼓鼓的大眼睛倒是跟他很像。
“噗。”
江野面对只到他膝盖位置的碧绿青蛙，到底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伸手捏了一下青蛙圆滚滚的脸，然后打了个响指，解除魔法。
魔法解除之后，南格根本不敢看江野，他用长袍把自己从头到尾裹起来，甚至连个呼吸的地方都没留。
丢人啊！
太丢人了！
他这么蠢，江野应该更加不想留下他了吧！
“你是要憋死自己吗？”
第3章 滚出天才班
次日。
江野拉着南格来到教学楼。
教学楼很大，天才班在最上面的楼层，是整栋教学楼最传奇的地方。
再往下，依次是普通班和异界搭档班。
南格的巫师班在一楼，整个教室里都是女巫，没有一个男巫，负责教学的老师是长着绿色长发，笑容温和的混血女巫。
“南格，这是你的教室。”
“她是你的老师，卡莉娜，我就在楼上，有事的话，你可以上来找我。”
江野简单交代两句就把南格领到卡莉娜跟前。
南格有些紧张。
藏在黑袍里面的手微微攥紧，蓝金色的眸子一直黏在江野身上，闻言乖乖点头，依依不舍地最后看了一眼他，这才跟着老师走进教室。
江野靠着窗。
确认南格已经坐下开始学习之后，这才转身上楼。
天才班平时并没有老师。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不过他谁也没管，自顾自走到座位上，拉开凳子开始专心看书。
五分钟后。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
狼人雷纳德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疾不徐地走到江野跟前，敲了敲桌子。
“喂，召唤出男巫的垃圾。”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天才班！”
“不是你这种垃圾该待的地方，江野，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滚出天才班！”
有人带头，就有人附和。
一时之间“滚出天才班”的呼声越来越高。
江野在震天的呼声中一动不动。
他甚至还用修长的手指翻了一页书，一点没把雷纳德放在眼里。
手下败将而已，不值得他动手。
雷纳德被江野的态度刺激，他猛地抬手，原本属于人类模样的手臂在刹那间变成野狼那般粗壮可怖的狼爪。
粗壮的狼臂上肌肉鼓起，如同利刃一般的爪子寒芒闪烁。
狼臂上蕴含着可怖的力量，那是能够轻松摧毁一辆卡车的力量，他抬手，动作快到几乎看不清楚，只是瞬间，那锐利的狼爪便对着江野的眼睛抓去。
电光火石之间。
一点极致的蓝从江野的指尖涌出。
那蓝色如同有生命一般，在狼爪触碰到他的瞬间化身成一面盾，薄薄的水盾看起来根本不堪一击，却在刹那化解雷纳德的攻击。
并且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狼爪死死卡住，令他动弹不得。
“不要在上课时间打扰我。”
“雷纳德，听懂了吗？”
江野懒得起身，依旧维持着看书的姿态，他伸手，轻飘飘的一推。
围绕在他面前的水盾一点点弹开。
薄薄的涟漪不断在空间中震荡。
雷纳德在水波震荡的瞬间就控制不住化身狼形，尽管他化身成三米高的巨狼，也依旧抵抗不了水盾的威力。
在水盾面前，他像个大号的哈士奇一般被拍飞出去。
整个狼砸在黑板上，发出一声巨响。
“你！”
雷纳德被拍得晕头转向。
浑身上下全都被水打湿，又厚又长的狼毛全都贴在身上，看起来狼狈不堪。
“伊索，你发什么呆，给我干他！”
一声狼嚎之后。
教室里的阴影之中窜出一根巨大的骸骨。
伴随着骸骨出现，一声声刻在灵魂里的鬼魅低吟之声在教室之中荡漾开来，那令人灵魂战栗的声音几乎让在场所有学生都面露惊惧之色。
原本干净整洁的教室在下一秒变成一座巨大的坟场。
无数骷髅从那坟墓之中缓慢爬出。
短短一分钟时间。
骸骨已经汇聚上千，伴随着骸骨从地底爬出，狰狞的骨刺和骨刀也被他们从地底拖出来，成千上万只骸骨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般，直奔江野而来。
江野是第一次遇见这种状况。
他不得不起身。
左右手开始同时施展魔法。
作为班上唯一一个人类，他并没有什么武力上的优势，唯一能仰仗的只有强大的魔法，此时此刻，强大的魔法在亡灵大军面前却有些不够看。
尽管他已经在短时间内布置了十道魔法阵。
尽管那些魔法阵都分别具有不同的毁天灭地的效果。
但都无法阻止亡灵大军的逼近。
“轰隆隆！”
震天的雷声在魔法阵中汇聚而成。
无数碗口粗细的奔雷开始扫荡着亡灵大军……
魔法阵是有限的。
能量也是有限的，那些源源不断的亡灵大军却像是无穷无尽那般，江野从来没有哪天被逼到这种地步。
眼看狰狞的骨刀即将贴近他的面颊，一声厉喝传来——
“兔崽子！”
“你们在干什么！”
阿尔维斯抬手打散亡灵大军，把隐藏在角落里的亡灵恶魔从角落里抓出来，转身扔到刚站起来的雷纳德身上。
雷纳德本来就被水盾砸得不轻。
这会儿又被恶魔砸了一下，直接仰面倒地，好半天没能爬起来。
“都把我昨天说过的话当耳旁风是吗！”
“雷纳德，你给我滚出去写一万字检讨，什么时候我满意了什么时候滚回来上课！”
“还有你们，觉得很幸灾乐祸是不是？”
“仗着有个好一点的异界搭档，你们就无法无天了是吗！”
“扪心自问一下，你们谁可以在一分钟时间布置出十道魔法阵，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可以了，什么时候再笑！”
“江野，跟我出来。”
江野跟在阿尔维斯身后，脸上没有表情，仔细看才能在他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捕捉到一点火苗。
两人一起走进办公室。
阿尔维斯把门带上。
偌大的办公室内只有他们两人。
江野看着导师，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在他开口之前，“导师。”
“今天是我轻敌。”
“如果我在一开始就布置魔法阵，那个亡灵恶魔根本没有发挥的空间。”
“你！”
阿尔维斯被他气得脸色涨红，“你是铁了心准备留下那个男巫？”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拥有那个亡灵恶魔的人是你，会是什么结果？”
“你知道吗，亡灵恶魔在异界搭档的排行榜上，甚至都不能进前五十，你……”
江野很清楚他在做什么。
也很清楚他的选择意味着什么。
他只是定定地看了一眼阿尔维斯，“导师，你曾经说过，只有自身强大，才是真的强大。”
“这句话我一直记得。”
第4章 学神和学渣
离开办公室之后。
江野没有回班级的心思，他转身去了图书馆。
在一排书架里，他拿起那本《异界搭档指南》，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翻看。
时间转眼即逝。
很快到了学员放学的时候。
江野把书放回原位，去教学楼接南格。
远远地，他就看到他低着头，怀里抱着一堆东西，一个人贴着墙，看着脚尖，似乎在尽量降低存在感。
路过他的人全都投来各种各样的目光。
或鄙夷或轻视，从头到尾，没有一个善意的目光。
他就站在众多目光之中，静静地等着他，仿佛外界的一切都无法干扰到他一般。
“南格。”
江野走到南格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南格抬起头，看了一眼江野，然后又飞速低头，把东西往怀里紧了紧，才闷着声开口，“江野，我是不是太笨了。”
“今天老师教的内容，我全都听不懂，我……”
他越说，声音越小。
到最后隐隐带上哭腔。
那小猫一样的声音，听得江野微微皱眉，心好似也伴随着这声音揪紧，“别多想，没有人天生下来就什么都会。”
“我也一样。”
“学一遍不会就多学几遍，总归会学会的。”
他难得一次性说出这么多话。
说完之后他自己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似乎很久没有管过别人死活，他的世界，本该只有无数魔法书籍，却在此刻，硬挤进来一个南格。
“嗯。”
南格小声回应。
江野把他怀里的东西全都接过，随手施展个魔法托着，而后牵起南格的手，带着他回宿舍。
把东西放回宿舍之后，他把人带去食堂，简单吃过之后又带了回来。
剩下的时间，他都没有再管南格，而是转身继续翻阅魔法书。
南格小心把东西搬到离江野稍微远一点点的地方，确认他不会打扰到他，这才开始组装仪器，开始尝试制作老师今天教过的药剂。
“砰。”
江野被东西打翻的声音打断思路。
他把视线从魔法书上抽离，投向一旁已经翻出扫把开始默默打扫的南格。
他扫地很认真，全程小心翼翼，试图不发出一丝声音，蓝金色的眸子里全是专注，肉乎乎的小手包裹着扫把，努力把扫把举起，一下下清扫着。
碎掉的玻璃片在他的认真打扫下很快被清理干净。
地面上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扫完之后，他又拿了拖把，开始认真拖地，拖完之后，正好跟江野的视线撞上。
南格没有想过江野会看着他收拾，情急之下慌忙把拖把藏到身后，白皙的包子脸涨红，“我，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我不会用清洁魔法。”
“我，我，我好像只会变青蛙。”
说完，他头已经快要低到地上，整个人又缩进黑色的长袍之中，没有出来的意思。
江野有些哭笑不得。
他合上魔法书，走到南格面前，把拖把从他手里拿出来，在转身放拖把之前，把他的袍子往下拉了拉，露出那张又红又可爱的小脸，刮了一下他的鼻尖。
“打算再一次把自己憋死吗？”
南格的脸轰一下通红。
江野把工具归位之后，走到南格面前，握住他肉乎乎的手，“想学清洁魔法吗？”
“我可以教你。”
南格似乎是不敢相信一般抬头看向江野，撞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温柔之后，终于忍不住重重点头，“想的。”
学会清洁魔法之后。
就多了一项可以留下的理由吧？
想到这里，他前所未有地坚定了学会清洁魔法的心。
江野把人牵到书桌边上，翻开一本基础魔法书，指着上面通俗易懂的咒语开始解释起来，“吟唱魔法之前，我需要你先明白，清洁魔法是由哪些元素组成的。”
“看得懂元素符号吗？”
他停下来，看向南格。
南格的小脸依旧通红，就连藏在黑袍下的耳朵尖也是红的，可惜江野无法看见，他重重点头，“看得懂的。”
“这是水元素。”
“这是风元素。”
说完，他停下来，看向江野，示意他接着往后讲。
江野满意地点点头。
在他看来，只要认识元素符号，就不算太笨。
“好，接下来，我们来看这里，清洁魔法里面，你需要分清楚水元素和风元素的占比，分别占比多少。”
话音刚落。
他以为很顺利的教学却卡在这里。
南格看着魔法书，愣是十分钟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甚至在江野的视线中，头低了又低，小鹌鹑一般又缩回黑袍之中。
江野扶额，有些无奈。
指着魔法咒语，又问，“那你是怎么念咒语的？”
他忽然有点弄不清南格的学习方法，他不明白，弄不清元素占比的他，究竟是怎么吟唱魔法的？
难道……靠的是语感？
南格在江野的视线中败下阵来。
他哪里敢抬头，只是磕磕巴巴地开始念咒语，“*#@@#￥%……”
他刚念了两句，就断了。
然后便又恢复成小鹌鹑的样子，一动不动。
江野一愣。
他从来没见过这种学生。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教，他甚至觉得，看懂了十几年的魔法书，突然都看不懂了。
“不是你的问题。”南格顿了顿，似乎怕江野尴尬，又补了一句，“我多念几次，总能念出来的，实在不行，我还可以自己打扫。”
“我，我扫地很干净的。”
江野：……
他有点接不上话。
最终，只能叹息一声，摸了摸他的头，“没事，时间还早，你可以慢慢练习，扫地什么的，用不到你。”
说完，他打了个响指。
紧接着，魔法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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