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先生则是将一块腕表戴在时准手上。
“再配上这块表,真是一表人才啊。”
时准当即笑了出来,开玩笑道:“要是继续这样胖下去,变丑了,宁杭不要我了怎么办?”
宁夫人摆了摆手:“宁杭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个心思的,要是哪天敢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宁先生点头附和:“再说了,我们还有个大儿子呢,反正小准一定是我们的儿媳妇。”
宁杭端着做好的点心从厨房出来,卫琮和狄拉克则拿着榨好的果汁。
听到爸妈的话,宁杭实在无奈。
“爸妈,你们盼着我点好吧,大哥那个沉默寡言的性子说不了几句话,别人就受不了了,你们就疼疼我这个二儿子,把时准留给我吧。”
天天防着外人就算了,现在还要防着爸妈,还有自家大哥了。
第九十九章 被爱会长出血肉
时准喝着牛奶,吃着宁杭做的点心,看到一旁的果汁也伸手去拿,却被宁杭抓住手腕。
宁杭提醒:“果汁等会儿再喝,先喝牛奶。”
时准说了句好吧,继续吃着点心。
宁杭做的点心香而不腻,没到下午茶的时间,时准都要吃上两块。
宁夫人看着点心上的花瓣,感叹道:“花房里的花都被做成点心了,下次让人在花房里多放几盆。”
时准默默往宁杭怀里靠了靠。
当时他就是随口一说,宁杭竟然当晚就把花瓣捣碎和面粉合在一起,照着网上的小视频做出了点心。
然后,接下来这段时间,花房里盛开的鲜花越来越少了。
但不得不说,宁杭做的点心真的好好吃啊。
宁杭捏了捏时准的脸,眼神中都透露着满意。
“确实比之前胖了,不然在我心里的份量怎么会更重了。”
时准翻了个白眼,这种土味情话早就过时了,也难为宁杭把它从犄角旮旯找出来,更好意思说出来给他听。
时准将手中的点心塞进宁杭嘴里。
“吃你吧。”
接着,他又靠近宁杭,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有些话晚上再说给我听。”
宁杭轻笑着,将时准剩下的半块点心吃了下去。
光光迈着轻盈的脚步从房间里出来,嘴里咬着只乌龟。
卫琮最先看到:“光光现在不叼鱼该叼乌龟了。”
狄拉克在一旁摇头说道:“前两天叼刺猬,扎的一嘴刺,疼得到处乱跑。”
光光蹭了过来,将乌龟放在时准脚边,然后跳上了沙发。
趴下后,尾巴自动落到了时准腿上,顺带着还喵了两声。
自从时准画过波斯猫后,光光就有了危机感,对时准比以往亲和许多。
天天叼着鱼或者乌龟到时准面前,还故意蹭着时准,用尾巴勾时准的手腕或脚腕,想要讨主人欢心。
宁杭半眯着眼睛,看向光光的眼神带着几分危险。
不得不说,这只猫得了茶艺大师的几分真传。
“过完年,带光光去绝育吧。”
刚刚还软乎乎的无毛猫立即翻身坐起,对着宁杭露出两颗尖牙。
宁杭大手一伸,抓住了光光命运的后脖颈。
“不用等过完年了,我现在就让人带他去绝育。”
“喵喵喵喵喵喵——”
光光不停的叫着,时准想为他求情,对上宁杭的眼神后,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几个小时后,章殊然牵着背着小书包的乐乐回到家里。
放下书包,乐乐立即跑到时准面前。
“小准叔叔,幼儿园放假了,乐乐有好多好多天能陪着小准叔叔啦。”
章殊然拿了毛巾给乐乐擦手擦脸。
“这孩子一听放假简直乐疯了,出来的时候书包都忘了带,又回去拿的,这才比之前晚了。”
时准将留下来的点心喂到乐乐嘴里。
“宁杭叔叔又做了小点心,好不好吃?还有果汁呢。”
乐乐不住的点头,腮帮子塞得鼓鼓的,活像个藏食的小仓鼠。
“对了,章殊然,听说你的新剧本已经被投资方看中了,恭喜啊。”
章殊然回来后,也没有忘记本职工作。
费尽心力打磨出的剧本被资方看中,花了高价买下,这份付出也算是有了回报。
“小准叔叔,明明说他们家要去拜佛,拜佛是什么啊?”
乐乐眨着大眼睛,一脸好奇。
时准解释:“拜佛就是去寺庙,跪在那里对佛祖说心里话,有的人是忏悔犯下的过错,有的是希望佛祖保佑家人身体健康,有的是希望逝去的人能够去往极乐世界......”
时准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想起父母了。
乐乐拉着时准的手说:“乐乐也想去拜佛,希望佛祖保佑所有人都健康快乐。”
宁夫人和宁先生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看向宁杭。
宁杭提议:“反正乐乐也放假了,不如我们一起去寺庙里拜佛吧。”
时恒也说道;“虽然说封建迷信不可信,但我看财神庙前的人就没断过,咱们也去拜拜。”
时准点头:“那就去吧。”
很多人都知道世上没什么神话传说,也不知道人死后好不好投胎转世,拜佛,也不过是让心里最后的寄托能有个地方安放。
万一真的有呢?
万一死去的人能够听到呢?
即使是万分之一的几率,心里有执念的人都愿意去试试。
第二天,一行人整装待发前去寺庙。
他们找的正是宁夫人求平安铜钱的寺庙,建在山顶,车子不给上山,只能停在山脚。
一行人穿着冲锋衣慢慢往山上爬。
最先受不住的是时恒,他天天做办公室,那么大的公司忙得他团团转,基本没什么时间健身,坐得时间长了,腰或多或少都出了点问题。
“不行了,我要休息一会儿。”
时恒是真撑不住了。
卫琮扶着他坐到一旁,看向其他人:“你们先上去吧,我们等会儿就来。”
时准抓着双肩包的袋子,说:“那我们就先上去了。”
走了没几个台阶,身后传来卫琮的声音。
“实在不行的话,我背你上去吧。”
“我歇歇就行了,你也坐吧。”
......
乐乐也累了,章殊然想抱着她,她却挥手不要,只牵着章殊然的手,呼哧呼哧的继续爬着台阶。
时准也有些受不住了,两条腿机械似的一层台阶一层台阶的往上。
宁杭给他擦去汗水,看着时准累的发白的脸色止不住的心疼。
“要不休息一会儿吧。”
时准摇摇头:“不用了,咱们继续爬吧。”
往身后看了一眼,除了他们已经没什么人了。
寺庙建得这么高,还不给开车上山,难怪没什么人,也难怪别人说这家寺庙比普通寺庙灵验。
光是一路的台阶就够他们累的了。
终于,时准来到了寺庙门口。
寺庙气势宏大,四周宁静,置身于山顶,像是佛祖俯瞰世人。
寺庙的钟声在这时响起。
古朴透亮,缓缓的又响了几声,节奏稳定,仿佛不会因为任何凡尘的事被打乱。
听着这样的钟声,一行人本来疲累的心舒缓不少,累弯的腰也直了起来。
第一百章 拜佛
时准和宁杭走在最前面,进入大门,一个大鼎在院中间,地板上还绘制了莲花图案。
寺庙供奉着许多佛祖菩萨,进入院子,一行人分散开来,找寻他们需要的菩萨佛祖去跪拜。
时准和宁杭来到最中间的大殿,寺外东阳光与莲花座上金身佛像相映,端庄肃穆,华美异常。
释迦牟尼敛眸,视线以某个轻微的角度向下倾斜,和蔼地微笑着俯视跪在地上的信徒。
时准跪在垫子上,双手合十,看着面前的释迦牟尼,缓缓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两个慈爱的面容。
“佛祖在上,信徒时家小儿时准,三年多前,母亲在车祸中离世,不久父亲也郁郁而终。”
“信徒不求其他,只希望父母能够早登极乐,若有投胎转世,希望父母来世平安顺遂,若有苦难,信徒一人承担。”
“另外,爱人宁杭,还有家里两位哥哥,乃至所有爱我信我的人,都能得偿所愿,一生平安。”
宁杭偏头看了眼时准,随后也闭起眼睛对着佛祖诉说心中的愿望。
“佛祖在上,信徒宁杭,此生安乐顺遂,唯有爱人,困在他人的牢笼中久久不能自由,望佛祖能够保佑爱人时准,就是此时我身边这位,早日走出过去。”
两人许了愿望,同时对着佛祖的金身拜了三拜。
“两位施主如此虔诚,佛祖应当听到了。”
一位穿着袈裟的大师从佛祖金身后走出,看了眼宁杭后,又看向时准。
“寺里刚煮了茶,两位施主可有时间?”
时准和宁杭对视一眼,跟着大师来到偏殿。
大师煮的茶味道清淡,或许是在寺庙里的缘故,喝下去有种远离世俗纷扰的感觉。
大师看向时准:“这位施主,往事如流水,早放下也是早解脱。”
时准略微诧异。
这是他第一次和大师见面,大师怎么知道他放不下过去。
大师又说:“施主请伸出左手。”
时准将左手伸了出去。
大师看了看,摇了摇头。
一旁的宁杭有些急切:“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可有办法化解?”
大师抬起手,做了个安抚的手势。
“施主莫急,这位施主的手相是大富大贵的命格,只是这条生命线虽然长且平稳,但中间有两条横纹切在上面,这就代表着施主虽然出生很好,但却会遇到两次大的灾祸。”
大的灾祸,应该就是指两次的车祸了。
“施主是贵人,两次皆是逢凶化吉,只是施主的本性使得施主不肯放过自己。”
时准看着手上的纹路。
曾经也有人给他算过命,但他从来不信这些东西,那些话也早就抛之脑后。
“大师,你说世上会有极乐世界吗?”
大师笑着给时准的杯中添了水。
“这世上处处都是极乐世界,施主身边有爱人、有关心自己的家人,那这个世界就是极乐世界。”
“像是殉情的情侣,他们虽然身体已经焚毁,但灵魂纠缠在一起,对他们来说,他们就在极乐世界。”
“只是人总有执念,不肯放过自己罢了。”
时准心思顿时清明起来,有什么东西突然亮了。
大师当着时准的面点燃了桌上的香炉。
一股清淡悠远的香味飘了出来。
“施主觉得这香味如何?”
时准想了想,用三个字评价:“很沉静。”
大师:“这是沉水香,也就是沉香,看着黑黢黢的,味道不如龙涎香香气四溢,也不如檀香的经济价值高,更不如麝香能够入墨,却是众香之首。
沉水香的香味是悠长醇厚的,香气层次多样,就算是这一块香料,在不同的时间环境下留给人的香味感觉也是不同的,而且,它还在佛教中被誉为‘唯一能通三界’的香。
施主,一块香料其实没有那么大的能耐,都是人赋予它的,爱它的视它为珍宝,不爱的则弃如敝屣,可它的作用和性质都不会变,施主又何必纠结呢。”
出了偏殿,时准还沉浸在大师的话里没有回神。
宁杭牵着他下了楼梯,带着时准来到了后院中求姻缘的姻缘树前。
时准突然回神,抓住了身边人的胳膊。
“宁杭,我真是笨啊,之前劝着章殊然不要沉浸在过去,怎么到我自己身上,就把那些话给忘了。”
时准痛苦是因为他被人当成棋子,害死了妈妈,让爸爸永失所爱郁郁而终,他无法接受自己犯下的错,同时也觉得自己无法面对大哥二哥。
大哥二哥越是不怪他,他就越是难受。
可他难受的同时,大哥二哥只会更难受。
时准以为通过折磨自己,就能够恕罪,可他不仅没有恕罪,可让真正关心爱护他的人跟着他一起受罪。
这不是他想要的啊。
时准想要的是这世上真心对他的人都能得偿所愿、平安顺遂,可自己平安喜乐也是他们愿望的一个。
即使是已经逝去的爸妈,想要的也是他能够平安喜乐,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怎么到现在才明白呢。
时准气得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宁杭吓得手里刻上名字的锁都掉了,连忙护住时准的脸。
“想明白就想明白,打自己干什么,我还不够你打的。”
时准挥开宁杭的手,踮起脚尖在宁杭脸上亲了一口。
“谢谢你,宁杭,我这次真的想明白了。”
宁杭蹲下身捡起地上的两把锁。
“既然想明白了,那就和我一起把锁挂上吧。”
姻缘树上系满了红飘带,写着各种各样的名字,旁边的网格上挂着许多同心锁,都是情侣来这里挂上的,每一个都许下了最真挚的希望。
时准的视线落在两把老旧的锁上,锁已经发黄了。
将锁上的灰尘擦去,露出两个刻上去的名字。
“时廷议,章若清。”
时准念出了这两个名字,这是他爸妈的名字啊。
试探性的扯了扯两把锁在一起的锁,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已经牢牢的锁在一起。
“宁杭,我们把锁挂在这两把的下面吧。”
刻有时准名字的锁先挂在铁网上,然后宁杭将刻有自己名字的锁穿过时准的锁和铁网,往下一按,两把锁牢牢的锁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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