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十三年的空窗期
最后,程韶喜获两枚子弹,光荣送医,倒下前还十分坚强地把k这个老人家劈晕了才肯闭眼,生怕对方就这么死在混战里,毕竟毒枭这种东西,活着的价值要更高。
劳动模范哪家强?市局刑侦找程韶!
市人民医院常年与市局有合作,基本上有个小病小痛的都来这,享受五折优惠呢。
程韶睁眼瞧见雪白的天花板时,就已经猜到自己在哪儿了,作为医院拥有固定床位的男人,他来这里就跟回家一样熟悉。
身边没有人,周围静悄悄的,程韶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庆幸极了。
要是黎元来了,自己指不定得被嘲笑好一会儿,好在这老六不在,不然他真的会崩溃的。
有些人就是禁不住念叨,程韶这刚还在庆幸呢,黎元的声音就由远及近,程韶打了一个哆嗦,果断闭眼装睡。
黎元听说程韶又进了医院时,一脸的果然如此,不仅是他,整个队里的人都习以为常,然后熟练地买花买水果。
沈乔安打电话叫她妈煲汤的时候,才问了一句:“头儿,这次程美人伤的哪儿?”
黎元随意回答:“猪蹄。”
沈乔安比了个OK的手势对电话那头的妈妈说:“妈,这次煲猪脚汤~”
不得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整个队伍个个都是活宝,哪个拎出来都能来一段单口相声。
对此,黎大家长表示非常满意。
大家都在行动,如此就显得正在午睡的谢林有点不合群了。
黎元脑子一抽,就把谢林给喊起来,不给人反应机会地连拖带拽地把人带去了医院。
此时俩人一前一后走在医院的甬道里,谢林凉凉的声音带着恼意,说:“你自己来就来,拉我做什么?”
黎元赔着笑:“我这不是担心程美人的心理状况,找个专业人士来调解一下。”
谢林声音缓了缓,淡淡道:“借口。”
黎元:“那哪儿能啊,我发誓,绝对没有欺瞒。”
谢林不说话,眼神里全是不信任。
黎元有些无奈:“我的祖宗唉,那你觉得我叫你来干嘛?”
谢林愣了愣,还真思考了起来。
黎元抓紧这个机会,道:“你看你看,你自己都想不出来吧,人与人之间要多点信任,少点猜忌,我怎么会别有用心呢?”
看他一脸真诚,谢林动摇了,说:“下次别在我睡觉的时候叫我。”
黎元:“为啥嘞?”
谢林一本正经,道:“我有起床气。”
黎元:“……”
我信你个鬼,虽然不相信,但他还是应了好,今天要不是脑子突然抽筋,他也不会扰人睡觉。
都怪程韶,要不是他太搞笑,自己的脑子也不会突然抽筋!黎元把账算在了好兄弟头上,果然,只要我没有良心,那我就不会痛。
程韶:……
为什么每次受伤的都是我,背锅的也总是我?
俩人聊着,很快就进了病房,谢林手里抱着一束向日葵,黎元跟在后面提着果篮,关门的时候还顺带落了锁。
谢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黎元神秘一笑,在唇边抵了根食指示意噤声。
谢林扫了一眼躺在床上装睡的程韶,心中了然,自觉回避,拿着自己的向日葵去找瓶子装了。
黎元在谢林走后,坏笑着冲向病床,抬手就捏住了程韶的鼻子。
程韶猛地睁开眼,迅速抽出自己头下的枕头砸向黎元的狗头,口中骂骂咧咧:“黎元!你个老六,这么缺德的事你也干?”
黎元故作委屈:“我这可是好心没好报。”
程韶:“你瞎放什么大狗屁呢!”
黎元:“睡太久脑子容易变傻,我这可不就是帮你呢。”
程*装睡*韶:……
谢*刚就在午睡*林:……
感觉是一起被黎某人内涵了呢。
程韶:“胡说八道。”
程韶的腿动不得,于是俩人就交起手来,简直要把手挥成残影,谢林在插花之余偏头看了一眼,满头黑线。
他觉得这两个家伙是在小学鸡在打架,比的还是谁摇的花手更快。
简单鬼畜,越看越像,越看越离谱,很好,程韶在谢林这里温和老好人的形象已经破灭了。
果然,人不可貌相。
本来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闹下去,结果他们闹着闹着居然开始聊起了正事,不过姿势略有点奇怪。
你按我手,我按你腿的,互相禁锢,这要是有人开门,不是误会这俩在打架,就是误会这俩在耍朋友。
嘿嘿,战况还挺激烈,就体位来说,看不出谁攻谁受。
黎元扣着程韶的手腕,道:“你知道k那个老家伙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特地跑来国内的海港吗?”
程韶抓着黎元的脚踝,道:“他是偷渡来的还是走海关的?他是怎么避过这么多的检查的?那个交易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黎元:“怎么可能走海关,人当然是走的偷渡,从缅北那边走,大毒枭,人家有的是方法进来,至于那个交易,当然重要。”
“你知道他手下的‘珠穆朗玛’吗?”
程韶点头,说:“就那个交易网站?”
黎元:“对,‘珠穆朗玛’是一个大型交易网站,在这里可以用金钱,或者以物易物,买到很多你想都想不到的东西,其中毒品是它的主打项目。”
“而这个网站就捏在k的手上,这几年‘珠穆朗玛’没落了,因为开开合合,很多人觉得它不靠谱,选择传统的方式进货。”
“这一次的交易是‘珠穆朗玛’再一次开启后的第一笔大单子,当然值得重视。”
程韶:“就只是因为这个,k就敢亲自来?”
黎元:“你还记得温阑那个很有意思的身份资料吧?”
程韶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看了……”
黎元翻了个白眼:“小白是我干儿子,你向他要东西,爸爸怎么可能不知道?”
温阑的身份很有意思,是因为他在十六年前就已经死了,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就只有三年的生活记录。
所以,他有十三年的空窗期,而李杳卧底的那十年,就在这十三年的空窗期内。
“假设温阑那十三年是在缅北边境线,与李杳有了交集,那k是不是也会与他有什么不一般的关系。”
程韶:“这么说的话,还挺有道理的,毕竟之前在船上他俩的对话实在太熟稔了。”
第44章 来整一句方言来证明一下
程韶住的是他的专属单间,因为受伤次数太多,这个房间几乎都刻上了他的名字,他还一度想在门口放一个“黎元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
但这属实有点侮辱狗了,于是作罢。
这房间是VIP病房,待遇忒好,外头还有小阳台,谢林就在阳台一边听着,一边摆弄他的花,觉得此世安好,人间可期。
可能是现在的气氛太安稳了,谢林连什么时候房间里的吵闹停下的都不知道。
黎元靠在门边瞧着笼在阳光下的人,觉得眼前人离得好远好远,那种若有若无的疏离感又出现了。
林宣说谢林是端坐高台的神明,他的眼中有人间,心里却没有,悲悯又遥远。
这对一个普通人来说,这样的状态近乎悲哀,黎元的心中无端地泛起一种名为“心疼”的波澜。
黎元笑了笑,说:“大总裁,你刚刚是不是在笑!”
谢林手一顿,默默收回落在唇边的笑意,转头看他:“没有。”
黎元走进光里,一脚踩碎了那片疏离,伸手按住谢林的肩,十分坚定地说:“你有。”
谢林:“……”
好吧,你说有就有呗。
黎元又开始絮叨:“你笑起来好看,以后多笑笑呗~不然可惜了这盛世美颜……”
人长两只耳朵就是为了更好地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对于黎元这无聊的絮叨,谢林熟练地半句都没入心。
不过,谢林突然发现,每次黎元叫他的时候,一般叫“大总裁、谢医生、谢顾问”之类的,很少叫名字,少到几乎没有。
为什么呢?
这问题从谢林心里过了一遍,被他拿来打断黎元的长篇大论,而黎元听了这个疑问后,很自然地回答:“这个啊……南方人,有点平翘不分,怕念错你名字……体谅一点啦。”
瞅瞅,瞅瞅,这到底哪门子的垃圾话,实在是太敷衍了,一句话满篇的都是漏洞,明明就是不想解释。
谢林倒也不在意,反正他的目的也只是转移话题,于是很自然地问:“你是南方人?”
黎元十分骄傲地笑:“当然,正统江南水乡,天上人间,杭州人士。”
谢林有些意外,江南人普遍娇小温柔,黎元怕是基因突变,性子粗犷得像极了北方黄土养出的大汉。
谢林:“你不说,我还真想不到。”
黎元挑眉:“很意外?”
谢林点头:“要不要来一句方言证明一下?”
黎元还真就即兴来了一句,不得不说,南方的方言确实温柔得很,像一首轻舟小调,连带着说的人都柔软下来。
谢林:“这说的什么意思?”
黎元:“跟我回家。”
谢林疑惑:“嗯?”
黎元见他这一脸不明所以的模样,撑着谢林的肩,笑弯了腰:“我说,那句话的意思就是‘跟我回家’。”
哦,传说中的伟一敏效应出现了。
谢林:“都是套路,好玩儿吗?”
黎元:“好玩,当然好玩。”
谢林:“哦。”
黎元:“你就一个哦?”
谢林:“不然呢?”
黎元无理取闹:“要不,你也说说你家乡的方言,咱乐一乐呗~”
谢林伸手抚了抚向日葵的花瓣,漫不经心地说:“我是上阳本地人,从小就说普通话。”
谢林的童年生活很贫乏,他接受的是标准的贵族教育,所学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更好地继承那庞大的家业。
在父亲的眼里,他不是血脉至亲,而是继承人,十三岁以前的他不懂爱,十三岁以后的他惧怕爱。
他孑然一身,可以毫无顾忌地肆意妄为,所以总有人说他是隔绝人世的高高在上的神明,但其实他只是一支被人间抛弃的玫瑰。
他从出生起就活在悲哀里,一辈子受人算计,一辈子做人棋子,但总有人告诉谢林——你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
所以他总得活着,只为一句拖欠,每一朵盛开的玫瑰,都是他不能宣之于口的亏欠,因为“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阳光依旧温暖,向日葵绚丽绽放,明明是那么美好的画面,但那抱着花沉思的人却总透着一股宿命感。
像镜中花,水中月,一触即碎。
黎元一定也不喜欢这种感觉,看见谢林走神,他整个人都要被这诡异的气氛搞窒息了。
还没等黎元思考出什么打破氛围的方法来,谢林就已经抢先从那种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同黎元一样,谢林也不是那种会放任自己沉溺于从前的人,他总能最快速地把自己拯救出来,从那个灰色的世界一脚跨进阳光。
就像现在,谢林很认真地注视着黎元,说:“我很好奇,你的童年是什么样子的?”
黎元愣了一瞬,旋即笑了,罕见的温柔。
谢林有那么片刻的失神,觉得眼前的人像极了太阳,可惜的是,太阳不是独属于任何人的。
黎元的嗓音天生带着故事感,于是当他开始认真讲述故事的时候,世界都变得安静悠长。
“嗯……我小的时候,大概是特别顽皮,经常被我爸拿着皮带抽。”
“一开始是站着被抽,后来翅膀硬了,敢跑了,就开始满世界乱跑,大街小巷的街坊邻居都看遍了我俩的你追我赶。”
“随着我慢慢长大,我们的对峙也在慢慢变得复杂,开始运用战术,谍中谍,游击……玩儿得可花了,整条街的小朋友都被我拉来推我老爸这个大BOSS了。”
“每当输了后,跟着老爸回家,我们家就会上演经典曲目——面壁思过,可丢脸了。”
“门一定要大开,人一定要站得笔直,我爸那个老六还会端着饭在我身边晃,就是让你馋又不让你吃,小心眼得很。”
“每当这时,我就会在墙壁上刻字,现在再回去还能看到满墙的黑历史。”
谢林:“所以你到底犯了什么错?”
黎元摸了摸鼻子:“大概是欺负了谁,打碎了谁家玻璃之类的事情。”他倒是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谢林笑了笑:“就你说的这样,最后到底是怎么当上警察的?”
黎元:“后来中二病少年的叛逆期到了,我就被我妈扔去部队当了几年兵。”
谢林若有所思:“部队确实是一个磨人的地方。”
黎元:“可不是,不管你在外面是什么样子,去过一次出来后,都能给你整成个正经人样儿。”
第45章 磕学家吃瓜小分队
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他的话显得更可信了。
谢林点了点头,只觉得黎元有一对很好的父母。
父亲敏锐地意识到儿子的兴趣,并在教育的同时有意地塑造,母亲果断又有先见之明,艰苦的部队之旅,塑造了黎元坚韧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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