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道:“是不是因为江寻,你是江寻什么人?”
“我当时只是……只是一时情急,只是想拿匕首吓吓他而已。”“血水混杂着泪水,江永强疼得眼泪鼻涕一起流,情真意切道:“他好歹是我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我怎么舍得伤害他,真的!”
傅晏礼眼里波澜不惊。
随后两个保镖上前,把江永强架了起来。
傅晏礼稍稍提起西装裤腿,屈膝在他面前蹲下,薄唇张合:“还有什么想说的?”
江永强有些蒙,“什……什么?”
傅晏礼直接开门见山:“江子星为什么会多次给你汇款,你用什么威胁了他。”
“什么?什么汇款?老板,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傅晏礼没什么耐心,他给了保镖一个眼神,随后从容自如地站起身。
保镖会意,立刻抬脚往江永强身上踹去,那一脚还没踹下去,他就慌忙开口:“我说……我说!”
在距离他身体还有一寸的距离,保镖及时停下了脚,收回去。
江永强小心地打量着傅晏礼的神色,随后咽了咽唾沫,老实道:
“江子星其实……其实在三年前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在听到这句话后,傅晏礼的眼皮微微动了动,眼底的情绪依旧没多少起伏。
意外还是有的,但更多的是预料之中。
江子星的亲生母亲叫周秀兰,也就是她偷偷调换了两个孩子的身份。
一年前,她被检查出了癌症晚期。
周秀兰临死之前想见一见亲生儿子,于是便偷偷从乡下来到A城江家。
她和江子星见面的时候,恰好被江世渊撞见了,于是狸猫换太子的事情就这么败露。
但实际上,那并不是周秀兰和江子星第一次见面。
早在三年前,周秀兰就因为思念儿子,偷偷跑去跟江子星见了一面。
江子星也是在那时候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后来他不让周秀兰再去找他,也没有选择对江家人说出真相,就像忘了那件事一样,若无其事地继续过着跟之前一样的生活。
周秀兰在世的时候,不让江永强联系江子星,打扰儿子的生活。
后来等真相大白了,周秀兰也因病去世,他才用这件事威胁江子星要钱。
“老板,事情就是这样了,我知道的都说了。”
江永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颤颤巍巍地说:“这件事跟我没关系啊,都是我那婆娘干的,我都不知道她调换了两个孩子的身份。”
当初他确实是不知情,后来过了几年,江永强发现儿子跟自己长得越来越不像。
他自己长什么样他能不知道么,哪里能生出那么好看的儿子。
江永强就怀疑周秀兰偷人,怀的是别的男人的野种,为此还把她给收拾了一顿。
周秀兰这才说出真相。
江永强只是用这件事威胁江子星要钱而已,要不是迫不得已,他是万万不会说出真相的。
万一江子星真被赶出江家,没了少爷身份,他以后找谁要钱去?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哪还顾得上这么多,小命都快没了。
江永强苦苦求饶:“老板,您这打也打了,就放过我吧!”
傅晏礼单手抄进口袋里,垂下的浓黑眼睫挡住他眼里的情绪,半晌,他似是轻笑了一声。
当然,不是什么善意的笑,能令人背脊发凉。
紧接着,他缓缓从喉咙里碾出一句话:“想让我放过你?”
江永强快速点头。
傅晏礼:“好。”
江永强糊着血水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像是看到了希望。
然而,他并没有高兴太久,因为他看到那位长相出众却像阎王般不好惹的年轻男人,接过了保镖递过来的棒球棍。
傅晏礼骨节分明的修长五指里握着棒球棍,目光平静地扫视着地上的人。
随后,那根棒球棍裹挟着一阵凌厉的劲风,毫不留情地对着江永强的腿砸了过去。
这一下使了十成十的力道。
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宽敞的仓库里响起。
没过多久,江永强就彻底疼晕了过去。
傅晏礼无动于衷,随手扔了手中的棒球棍,没有再多看地上如同一滩烂泥似的人一眼。
他转而看向几个保镖,“剩下的交给你们处理。”
保镖们连声答应,就刚才傅总那狠厉的手段,他们看着都心里发怵。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自家老板下手这么狠,江永强倒了大霉惹上傅总,那腿估计是废了。
“傅总,刚才江永强说的话,我都录下来了。”
傅晏礼:“嗯,发到我邮箱里。”
他接过保镖递过来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转身迈着不紧不慢的步调,往仓库外走去。
黑色的高挑身影,逐渐与外面的夜色融为一体。
—
晚上十点,傅晏礼才回到公寓。
江寻和褚星野正坐在客厅的地毯上逗小狗崽玩儿。
褚星野懒洋洋地撑着下巴,伸手去抢丧彪嘴里叼着的拖鞋,“突然想起件事,这狗崽子是公的还是母的?”
江寻两手抓着小狗崽的前爪,将它提起来,“星野哥哥,咱们丧彪是男孩子,看,有小唧唧。”
“还真是……”褚星野凑近了些,眯缝着眼睛仔细瞅,“怎么这么小?”
丧彪:“嗷嗷嗷!”
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不乐意了。
江寻连忙摸着狗崽子的脑袋安慰,“不小不小,咱们丧彪一点儿也不小,他的才小呢。”
“喂小矮子!你他妈说谁小呢!”
“不小不小,我瞎说的,要不你给我看看?”
“我靠!你那俩眼珠子往那儿瞅呢!!”
两人打打闹闹在那儿讨论大小,傅晏礼就是在这时候进来的。
客厅里的空气顿时凝结,两人一狗安静如鸡。
“……”
第79章 小寻,放学后来公司找舅舅
傅晏礼刚从外面回来,身上似乎还裹挟着料峭的寒意,看过来的眼神让褚星野觉得背脊发凉。
但再仔细一看,舅舅的目光却很平静。
褚星野疑惑地摸了摸后颈,眼花了?
他站起来,“舅舅,您又加班了吗,这么晚才回来?”
傅晏礼没有多解释,只是嗯了一声,视线扫过客厅仍然坐在地毯上低头逗小狗玩儿的江寻。
他上前,屈膝蹲下来,很随意地抬手往丧彪脑袋上摸了摸,随后道:“小狗今天乖么?”
问的是小狗,但目光看向的却是旁边的江寻。
仿佛问的不是小狗,另有所指。
江寻硬着头皮冲傅晏礼笑了下,语气敷衍:“乖。”
“哪里乖了,刚把它从笼子里放出来就随地撒了泡尿。”褚星野老大不爽地插了句话。
江寻:“……”
行吧。
“是不乖。”傅晏礼收回搭在丧彪脑袋上的手,起身道:“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
说罢,便转身往书房走去。
江寻盯着那道高挑身影离去的方向看了半晌,眼里闪过几分狐疑。
傅晏礼今天穿的是一件灰色衬衣,刚才他注意到,对方伸手摸狗的时候,衣袖上有几点不太明显的暗红,像是血迹。
把他送回公寓后,傅晏礼又去了哪里?干了什么?肯定不是加班那么简单。
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画面,江寻一阵胆战心惊。
这人实在是惹不得。
另一边,书房里灯光明亮。
保镖发了两份文件过来,一份是录音,一份是录像。
傅晏礼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里的录像画面,注意力却不在这儿。
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桌面,他漫不经心地想着,是该直接发给江家,还是……
傅晏礼关掉了视频,身体往后靠,姿态闲散地陷进座椅靠背里。
有答案了。
—
第二天,江寻又联系了私家侦探去查江永强的行踪。
他还没从那老东西口中套出江子星的秘密是什么。
昨天江永强来找他的时候,他就该先稳住对方,再套话,不该先动手。
江寻轻叹一声,抬手往自己脸上拍了拍,嗐……没忍住。
不过也不急,估计现在江子星的日子也不好过。
前些天闹了那么一出,江世渊到现在还没消气呢,邓舒和江怀瑾的态度也是一样。
这回可怜巴巴掉眼泪也不管用了。
算了,还是先复习吧,江寻支着下巴,手中的签字笔在指尖灵活地转了几圈。
小骚学,看爷怎么征服你。
二十分钟后,江寻虚脱无力地倒在座位上,一脸苦大仇深地抓了抓头发。
爷要被榨干了。
林简用笔头戳了戳江寻的胳膊,“小寻,你又偷懒了。”
“赶紧打起精神学习,不然你期末全都得挂科。”
“哪能啊。”他大学英语还是能拿满分的。
江寻摸摸自己的肚子,“我饿了,学不下去,咱们先去吃饭。”
他说着就站要站起来,林简一把扯住他的胳膊,递过来一根巧克力,“吃这个。”
江寻:“……”
最终还是江怀瑾的一通电话解救了他。
说人已经在学校门口了,接他去吃晚饭。
江寻答应得非常积极,刚挂电话,下一秒就把书本笔记通通塞进书包里,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拽着林简,撒腿就跑。
“去哪儿啊,我作业还没写完呢。”
“走!带你去吃大餐!”
江寻带着林简一起去蹭饭,狠狠宰了江怀瑾一顿,还不忘指使便宜哥哥给他剥虾。
“懒成什么样了,上辈子是我欠你的。”江怀瑾对江寻一向没什么好脾气,但数落归数落,手里剥虾的动作却没停。
他倒是对林简挺客气的,又是另外一副面孔,温文尔雅有涵养一副贴心大哥哥的模样。
之后还主动加了林简的微信。
林简待会儿还有兼职,没有待多久,“那个,小寻,怀瑾哥,你们慢慢吃,我就先走了。”
江怀瑾笑了下,“嗯,路上小心。”
等林简人走了之后,他随口说了句:“你这同学不错,学习成绩好,懂事有礼貌。”
江寻往嘴里塞了颗牛肉丸,附和了句:“嗯呢,人家还拿一级奖学金呢。”
说着,他觉得有哪儿不对,快速将嘴里的食物咽下,眯缝着眼睛盯着江怀瑾看。
江怀瑾也眯了眯眼,“你这什么眼神?”
江寻:“你怎么对林简这么感兴趣,看上人家了?想老牛吃嫩草?”
江怀瑾木着脸,语气平静:“我只是想让他汇报你在学校的一举一动,看看你一天天的不学习都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
“要是期末挂了科,你明年的零花钱就别想要了。”
“……”江寻鄙夷地斜了他一眼,小声嘟囔:“林简才不是那种人。”
没多久,兄弟俩也结账离开了餐厅。
刚上车,江怀瑾就接了个电话,来电显示是子星。
对于江子星私下做的那件事情,江怀瑾还是生气的,这几天都没有怎么跟他说话。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现在打电话过来,江怀瑾还是接了。
然而,电话那边说话的却是一道陌生的声音。
“喂,你好,请问是江子星的哥哥吗?”
“嗯,我是。”
“我是江子星的同学,他不久前在练舞的时候突然晕倒了,现在在医院,你现在能过来一趟吗?”
江怀瑾微微拧了拧眉,到底还是担心,“怎么突然晕倒了?”
“医生检查过了,说没事,只是身体虚弱低血糖。”
“他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心情看着很差,也不怎么吃饭。”
江怀瑾的眉还是轻蹙着,“行,你把具体位置发给我,先麻烦你照顾一下他,多谢。”
挂了电话,就见坐在副驾驶的江寻抱着胳膊,笑吟吟地看着他,“怎么着,现在去医院?”
江怀瑾低头捏了捏眉心,神色里倒没有多少担忧着急,反倒是无奈多一些。
“只是低血糖,不急,我先送你回学校。”
江寻不乐意了:“我也要去医院看我亲爱的弟弟。”
“还亲爱的弟弟。”江怀瑾抬手在江寻脑袋上蹂躏了一把,边说着边发动油门,“一天天的少阴阳怪气,回学校学习去。”
江寻觑了便宜哥哥一眼,学着他的语气,夹着嗓子重复:“一天天的少阴阳怪气。”
江怀瑾嘴角一抽,恨不得抬脚把人给踹下车。
小兔崽子,一天天的净整这死出。
江怀瑾是真不带江寻去,把车停在学校门口就把人赶下车了。
接着开车去医院。
这儿距离那家医院比较远,等他到的时候,江世渊和邓舒已经在病房里了,江子星也已经醒了过来,手上还打着点滴。
邓舒正在给江子星喂营养粥,江世渊在旁边看着。
看到江怀瑾进来,江子星连忙打招呼:“大哥,你来了。”
苍白的唇角扯起一抹笑,神色里有几分局促和紧张。
江怀瑾喊了声爸妈,才语气平淡地对江子星说了句:“先吃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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