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
江子星垂下眼眸,掩盖了眼里失落的情绪。
江寻醉得不轻,这果酒喝着就跟饮料似的,没想到还挺上头,他到最后已经快神志不清了。
要撑住,撑住……撑不住了。
江寻这一醉,就直接到了第二天上午,在自家房间里醒来的。
昨晚发生的事情分为了两截,一截是喝醉之前的,一截是喝醉之后的,前者记忆清晰,后者一片空白。
他甚至连自己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
这具身体是真的弱鸡。
江寻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却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等等,他怎么突然多了一块表?
江寻盯着自己左腕上戴着的名贵腕表,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深蓝色星空表盘,做工精致,价值不菲,起码得几百万。
他上辈子拥有一款一模一样的。
而昨晚,他无意中看到傅晏礼腕上戴着一块。
……
难道这表自己长脚了?
江寻正绞尽脑汁地回忆着昨晚的事情,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随即是江怀瑾敷衍的语气:“下去吃早餐。”
他立刻飞身下床,连忙推开门拽住要走的江怀瑾。
“哥,昨晚什么情况?我这表是怎么来的?”
江怀瑾厌恶地推开他的手,现在倒是叫哥了。
江寻这回直接抱住他的胳膊,又喊了一声,“哥!”
他这人是没什么原则的。
江怀瑾额角青筋突突地跳,想推开却还是被死死地抱着,他冷笑一声。
“昨晚你醉得人事不省,非得抓着傅晏礼的胳膊,说他戴的腕表是你的。”
“还口口声声说要把手表还给你,不给就不松手。”
江怀瑾都不敢想象傅晏礼当时是什么表情,但还是把腕表脱下来给了江寻。
“江寻你好样的,现在都会借着喝醉抢劫了,你真能耐啊。”
抢谁的东西不好,还偏偏抢傅晏礼的。
当时他把江寻扶出去,还被吐了一身。
江怀瑾想想就来气,他不耐烦地推开已经石化了的江寻,大步往楼下走。
江寻石化之后,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他颤颤巍巍地把腕表脱下来,小心翼翼放在盒子里,双手合十虔诚地鞠了一躬。
我真该死啊。
表肯定是要还回去的,但江寻一直没找到机会。
直到周六到来,他要从学校寝室搬出去,到傅晏礼那儿住。
林简颇为怅然,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江寻,你真的要搬走啊,我舍不得你。”
经过几天的相处,江寻发现这主角受倒没什么坏心眼,只是人有点单纯,也好欺负。
江寻怜爱地摸摸林简脑袋,“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
“对了,你以后别跟褚星野走那么近,他只是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
为了完成任务,江寻使劲造谣:“实际上他邋遢得很,好几天都不洗澡,上厕所也不冲,还把鼻屎抹到课桌下面。”
第15章 住进傅晏礼家
傅晏礼住的地方距离A大不远,也就不到十分钟的车程。
寸土寸金的高端小区,一套几百平米的大平层。
晚上,江寻推着行李到门口,傅晏礼又出差去了,并不在家,但他提前知道了密码。
刚打开门,就听到一阵变了调的歌声,褚星野正趿拉着拖鞋从某间房走出来,神态轻松悠闲。
在看到江寻之后他面色一僵,瞳孔猛颤,犹如看见了恶鬼一样惊恐往后退。
“你你你……你他妈怎么会在这儿?!”
江寻羞涩一笑,“星野哥哥你忘记了,我们说好要一起搬进舅舅家的。”
褚星野:“老子可没答应,赶紧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这是我舅舅家!”
江寻无辜地眨眨眼,“可是舅舅答应了啊。”
他一边推着行李走进去,一边打量着屋里的环境,客厅很宽敞,外面还有一个大露台。
与独栋别墅不同,这里几十层高的距离,站在落地窗前可以俯瞰A市最繁华的景色。
房子整体的装修是极简风,黑白灰现代色调,没有多少生活痕迹,并不像一对年轻夫妻的家。
倒是挺符合傅晏礼的人设。
“我住哪间房啊?”
褚星野抱着胳膊斜斜地倚靠墙面,“这里没你的房间。”
傅晏礼出差之前交待过家里的阿姨收拾出两间客房,但恰好那时候褚星野过来,于是悄悄吩咐阿姨只收拾一间房就行了,并且把另外一间客房上了锁。
江寻更加不好意思了,面露娇羞:“原来星野哥哥想跟我住一间房啊。”
“砰”的一声,褚星野回了自己房间,用力关上门。
妈的土包子,真不要脸。
江寻在房子里转了一圈,酒柜里摆放着的各种名贵红酒吸引了他的注意。
然而他现在这具身体就是一杯倒,想到傅晏礼那块腕表的事情,江寻就尴尬得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客厅边上还摆着一架装饰性质的斯坦威黑色三角钢琴,他指尖随意在琴键上敲了几下。
音质不错。
有一段时间没弹了,江寻觉得手痒,便坐在前面的琴凳上,修长纤细却显粗糙的双手悬在黑白琴键上,十指灵活的隔空敲击着琴键,脑海中响起熟悉的曲子。
不能真的弹出来,否则被别人听见。
从小在乡下长大的土包子,哪里会弹什么钢琴,这种需要金钱堆砌的高雅艺术。
上辈子的江寻虽然学习不怎么样,但在音乐这方面却极有天赋,其中最擅长钢琴和小提琴,获奖无数。
在九岁那年,他就已经开了钢琴个人独奏会。
当然,要说多热爱音乐,那倒也没有,只是他爸妈逼着他卷。
学习不行,经商也不行,那总得有一样是拔尖的。
然而,江寻只想当一条摆烂的咸鱼。
另外一间客房上了锁,江寻进不去,他也没有随意进去别的房间,就只能待在客厅里。
好在客厅的沙发够宽敞,江寻安详地躺在上面,闭上眼睛。
两秒之后又睁开,抽了张纸巾盖在自己的肚脐眼上,这下可以安心睡了。
“晚安,巴卡玛卡。”
江寻双手交叉置于腹前,再度安详闭上眼睛。
三更半夜,睡梦中的江寻似有所觉,缓缓睁开眼睛。
朦胧的视线里,一道不明黑影站在沙发边上,一双眼睛阴气沉沉地盯着他看。
江寻的面部扭曲一瞬,随后福至心灵,硬生生挤出一抹微笑。
“星野哥哥,你怎么偷看我睡觉?”
“啪”的一声,旁边的落地灯被打开,褚星野顶着一头凌乱不羁的短发,面无表情地盯着江寻,随后缓缓掀起睡衣下摆,露出刻意凹出来的明显腹肌线条。
“看见了没,六块腹肌。”
江寻:“哦……然后呢?”
褚星野什么也没说,那六块腹肌就差明晃晃写着一行字:爷不是细狗。
他转身大步往房间走去,再度大力关上门。
江寻:“……”
哈哈,他妈了个巴子,本来睡客厅还没被子盖就已经够烦的了。
—
翌日,清晨。
一辆迈巴赫停在负一层的停车场。
“傅总,到了。”
后座,正闭目养神的傅晏礼缓缓睁开眼睛,英气的眉宇间染上几分倦怠。
司机先一步下车,打开车尾箱取出行李交给上司。
傅晏礼屈身迈出电梯,接过行李箱,“多谢。”
大平层公寓都是一梯一户,拉着行李箱走进电梯,缓缓上升。
指纹解锁成功,傅晏礼将行李放在玄关一旁,准备换鞋,低头一看才发现鞋柜上多了一双休闲运动鞋,要小上几个码数。
不属于他的,也不属于他外甥。
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走进客厅时,看见的画面便证实了他的猜测。
时间是早上七点,江寻仍然躺在沙发上睡着。
他睡姿极为随意,一条腿屈起,一条手臂从沙发边缘垂落下来,盖在肚脐眼上的纸巾早已经掉了。
衣摆不知道什么时候撩了起来,露出平坦的小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
那款美白身体乳没抹几次,皮肤还是黑麦色,但露出的那截腰却柔韧,纤细,有着令人赏心悦目的线条。
傅晏礼放轻脚步,站在沙发几米之远,视线停留在熟睡的男孩身上,平静的目光从腰腹一闪而过。
不多时,江寻的左腿突然弹了一下,紧接着人也从睡梦中惊醒。
他眼睛还没睁开,迷迷糊糊地摸向自己凉飕飕的肚子,嘴里发出梦呓一般的喃喃自语:“……我被子呢?”
“谁把我被子抢走了,我被子呢……被子……”
一声比一声轻,喃喃着又睡过去了。
傅晏礼找来一张薄毯,抖开,弯腰盖在了江寻身上。
江寻翻了个身,裹紧毯子。
傅晏礼没有在客厅多逗留,拎着行李往房间走去。
日上三竿,江寻才彻底从睡梦中醒过来,他顶着一头凌乱短发,迷茫地看着身上的薄毯。
谁给他盖的?
褚星野?
不可能,那大傻春巴不得他冻死。
就在江寻两眼四顾心茫然时,主卧的房门从里推开,一身深色休闲居家服的高大男人端着杯子走出来。
第16章 又相信爱情了
看到傅晏礼,江寻立刻抬手抓了抓自己如同鸡窝一般的头发,又整了整睡得皱巴巴的衣服,站姿乖巧如同幼儿园小朋友。
这位傅总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虽然不露锋芒,但也让人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他身上的毯子,该不会是傅晏礼给他盖的吧?
江寻试探性地抬手挥挥,抿唇一笑:“舅舅,早上好啊。”
傅晏礼脚步一顿,冲江寻礼貌性地颔了颔首。
深色丝质睡衣穿在他身上,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禁欲中带着几分矜贵温雅。
他往开放式厨房走去,往杯子里倒水。
江寻仍然规规矩矩站着,脚趾头抠着地,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耳边传来男人醇厚磁性的嗓音。
房子太大,距离有点远,只有右耳有听力的他一时没听清,微张着嘴,茫然地看过去。
“啊?”
傅晏礼看他这呆头鹅似的模样,放下水壶之后又重复了一遍:“为什么不回房间睡?”
这回江寻集中注意力,听清楚了。
刚想说话,突然鼻子发痒打了个喷嚏,他尴尬地揉揉鼻子,声音闷闷的:“房间上锁了,我进不去。”
一定是昨晚睡觉没有盖肚脐眼,着凉了。
傅晏礼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旋即往回走,声音淡淡的:“过来。”
江寻应了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傅晏礼打开那间客房的密码锁,又给江寻录了指纹,以后直接用指纹解锁就行了。
末了又细心提醒了句:“密码也可以改。”
“好嘞,谢谢舅舅。”
傅晏礼离开了,江寻推着行李箱回房间。
即便是客房,面积也不算小,有独立的卫浴和一个小衣帽间。
江寻心不在焉地收拾着行李,心里想的是如何避免尴尬,把那块明抢过来的腕表还给傅晏礼。
他一屁股坐在床上,愁眉苦脸地咬着食指关节。
十来分钟后,敲门声传来。
傅晏礼站在门外,依旧是那身宽松居家服,袖口松松地挽起,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早餐做好了,出来吃。”
男人生得实在太高,江寻这一米七五还不到的小身板,需要仰头才能与对方对视。
他微微诧异:“您还会做早餐?”
平时都是钟点阿姨做的,不过她今天放假,傅晏礼只能亲自动手。
面对江寻的疑问,他只是嗯了一声,没有解释那么多。
转身就要走,袖子突然被扯住,傅晏礼脚步顿住,同时垂眸看向那只手。
同样是黑麦色,但五指修长纤细,手背上似乎有几道细小的伤痕,指腹的触感粗糙。
不是自小就养尊处优的手。
只那么短暂的一眼,那只手就迅速移开了,是主人意识到了自己的举动唐突。
“不好意思,那个……您先等一下。”
江寻赶紧转身,略有些手忙脚乱地从行李箱里找到一个小盒子,打开,把里面的腕表拿出来。
他双手捧着腕表,恭恭敬敬地递到傅晏礼面前,就差跪下来负荆请罪了。
“舅舅,我那天喝醉了,不是故意的,现在把表还给您。”
傅晏礼的脑海中不由浮现那晚的画面,却没有伸手去接,只是不甚在意地看了那块表一眼。
声线平缓:“既然给你了,就是你的。”
说完,他便长腿阔步离开了。
江寻看着傅晏礼的离去的方向,本就修长挺拔的身影在他心目中又高大了不少。
大佬就是有格局。
江寻决定把那块表给供起来,每天拜一拜,大佬的表说不定还能保佑他早日完成任务。
江寻草草地洗漱一番,然后出去吃早餐。
屋里住着三个人,餐桌上只摆放着两份早餐,一份在傅晏礼面前,一份在对面。
江寻心安理得地拉开椅子在对面坐下,只字不提褚星野。
傅晏礼做的早餐很简单,一杯冰咖啡,一份火腿煎蛋三明治,卖相倒是很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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