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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昔平复下来了，是个外国人。
“我不去了吧，今天腿难受。”程昔推辞。
浩哥哎一声: “那也行吧，这见面其实也没啥好见的，就是给老板看一眼放心。人家说以后可能就不回来了，要是见那也就这一面了。”
浩哥话稠，说起事来总是没打住的时候，又说道: “不过对我们剧组也算是挺重视了，现在同性题材流量大是大，但怎么拍都是两头得罪。这什么严总可能也是来看一眼这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会不会给他搞事。”浩哥自嘲了两句，却没听到程昔的回答。
“程老师?”他叫了一声。
良久那边才回应他: “景丽影视的老板不是姓关吗?”
浩哥奇怪道: “刚刚不是说了吗是景丽影视头顶的母公司景丽国际新来的人接手了，景丽国际那老总不就姓严吗?”
程昔深吸一口气，突然改口了: “浩哥，你……来接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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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是在影视城所在的新龚市，孙浩和程昔都住在和新龚相邻的永周市里，到影视城也就一个小时车程。
路上程昔沉默的很，浩哥觉得这小孩以前活泼可爱的又会聊天，今天怎么突然成个忧郁小王子了?
“怎么不高兴呢看着，跟哥说说，哥给你想办法。”孙浩在前面开着车开导他， “小小年纪看这愁眉苦脸的样子，二十二岁功成名就了钱也不少，有什么好郁闷的?”
“也没郁闷，就是累。”程昔跟他解释， “昨晚熬夜了，改剧本。”
孙浩听了这话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挺好挺好，不过咱那剧本初步是这样定下的，不会大改了，真要改的话可能季思昭那条线要动动。不然拍出来可能会被骂。”
孙浩怕他这个原作者不高兴，又往回找补: “也不要求大改，就稍微减几个让人观感不太好的小情节就好。你也知道现在大家都很吃那种一心一意的深情奶狗狼狗这类人设。”
程昔嗯了一声说道: “不是什么大事，今天回家了我想想怎么改。”
孙浩又想起来点别的，说道: “昨天跟副导聊微信，他说想再强化一下封黎的事业线，就还是那种爽文打脸的套路，别那么痴迷爱情。事业心重一点。”
“嗯。”程昔没什么意见，觉得也都合理。
“反正咱们本来说的就不是双男主，演了封黎这个角色就是绝对的一番大男主，别到戏里高光点不够又被粉丝给骂了。”
程昔说: “这些也都好说，我当时写的时候就挺多人反对季思昭的，说他的感情不够纯粹。大家想看那种完美的初恋到白头的恋情，性格行事严格按照苏爽人设来，但这种其实才最好写。”
浩哥害了一声说道: “对啊，哪有这种人嘛。除非书里设定好人设的人跑出来。”
程昔神色一滞，低低的嗯了一声。
浩哥没察觉到他的情绪，又问: “苏衡思是你大学同学?”
“对。”
“哥刚转制片的时候就知道你，那时候红红火火的一枝独秀，后来才知道的苏衡思。当时你不是退圈了嘛，我觉得可能以后就是苏衡思挑国内年轻模特的大梁了，谁知道这人也跑了。”孙浩觉得可惜， “跟约好似的。”
“要不是这次拍戏选上苏衡思，我还不知道你们连认识都不认识呢。”
程昔听到这话有点惊讶，怎么跟梦里的一模一样。
他问: “浩哥你知道他为什么转行做演员了吗?”
浩哥笑了一声: “哥哪知道，不过人家刚在电视剧里露面的时候那个演技确实不像是转行去的，这人真挺不错的。”
路上的时候导演打了电话过来，听见程昔也在，就让他们开了个免提。
导演像是下一个就要给他打电话交待，这会儿碰巧逮到两个人，左一嘴右一嘴说说这个说说那个的。
“程老师，咱们那个剧下月初开拍，赶个儿童节乐呵乐呵。到时候还是希望你初期前十几天都待在剧组里，我给你开高工资，酒店什么的都按照男一号的待遇来。”
程昔答应了一声，导演又开始交待孙浩在他确定下来的演配角的几个人里挑片酬最低的来。
孙浩本来是想跟程昔好好聊聊剧情和改动的方向，谁知道一路上净被导演安排了。
到新龚市的时候下午五点半，已经有几个一直待在新龚的工作人员到了约好的餐厅房间了。程昔从孙浩停车的时候就开始紧张，连孙浩问他用不用扶都没听到。
“程老师?程昔?”孙浩摇了摇他，程昔这才回神。
“怎么了浩哥。”
“没什么，大编剧可给我看着点路诶。”孙浩想了想说扶着有点伤人心，还是没复述一遍。
席间已经有一少半人了，他们过来之后被一个小演员的经纪人请着坐到了圆桌主位的旁边。孙浩不是难相处的，这些人也乐得跟他搭话。
程昔已经紧张了很久了，六点钟人差不多到齐大家开聊的时候孙浩看了看手机有点惊讶的扭头跟程昔耳语。
“我天这老板你猜叫什么?”
程昔听见这话心脏就开始不规律的乱跳了，一声一声像是鼓出胸腔一样。他声音略微有些颤抖，问道: “什么?”
孙浩拿起手机给他看了导演交待他的一些东西，其中提到了今天要见的这个严总，叫严随。
“嚯，和反派一字不差诶。”
程昔有些窒息的喘了一口气问道: “他今天……来了吗?”
“来了啊，估计在楼上呢，他今天可不是专门来跟我们见面的。”
听完这话，程昔在想，会不会就像梦里那样，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事件，会不会是严随来到了他的世界。
“不来更好，吃的自在。”孙浩拿了一块甜糕放进嘴里， “不过关于这个名字我还是得报告一下，看看大老板愿不愿意和戏里重名。不愿意咱得立马改。”
程昔一手已经紧张的抓在裤子上了，闻言咽了一口口水，嗯了一声。
“好巧，”孙浩看了一眼手机之后朝他亮了亮屏幕， “导演说昨天严总跟他说不在乎这些，说创作是创作，现实是现实。”
孙浩一来一回的总算看出来程昔情绪不太对劲了，问道: “怎么了?今天怎么看着不太高兴呢?”
“没不高兴，昨晚上睡的太晚了今天脑子有点懵，总提不起劲做事。”程昔扯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孙浩对他很好，他不想让孙浩觉得自己对他不热情。
孙浩害了一声拍拍他的头: “知道你们拿笔杆子有了灵感连觉都不睡，那也得――”
大门被推开了，孙浩话没说完就转头看了过去，一个身着西装面容冷峻的人出现在了门口，后面还跟着刚刚过来打过招呼的那个经理人。
就在那一刻，程昔也抬头看了过去，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程昔张了张嘴想叫他的名字却始终没有开口，严随进来后朝大家微微点了点头，之后坐到了席间为他预留的主位。
在途中，程昔的目光和他交汇，严随眼神扫过程昔的时候动作一顿，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就继续坐下了。
坐下之后也没有主动和程昔搭话，只说了几句希望大家一起努力之类的官方客套话。这时候孙浩起来续了几句话热热场子，严随也跟着大家举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
还没过几分钟严随似乎就要走了，只是将起身的时候他看到了程昔望过来的目光，起身的动作顿了一下又坐了回去。
严随觉得这个漂亮的演员似乎眼神里有些委屈。
“你是演员?”严随略微放小了声音问他。
“是编剧。”程昔回答他。
“那……加油。”严随这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
“好，加油。”程昔朝他笑笑。
严随这次没停留的起身离开了这里，离开的时候他只觉得奇怪，怎么会对陌生人有一种熟悉感，又怎么会突然问这些。
程昔看着他出门的背影有些恍惚，从这里开始和梦里的不一样了，这个严随没有年轻五岁，也没有对他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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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晋江独家40
离开的时候程昔靠在二楼拐角的墙上等孙浩和一个小经纪人聊天，碰巧严随谈完了事情刚从三楼下来。
两人对视，严随脚步又是一顿，走上前来跟他搭话。
“你……以前去过旧金山吗?”
程昔朝他眨巴眨巴眼，摇了摇头。
严随声音低沉也没什么表情，和程昔最早见到他的时候一模一样。程昔觉得有趣又奇怪，为什么这个严随和书中的严随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
难道严随真的跟他回来了?
可既然是严随跟着他回来了，又为什么会不认识自己呢?
“那你老家是哪里的?是京都吗?”
程昔没说话，又摇了摇头。
严随想说两人似乎是见过，但又觉得这样说未免太过俗气。况且眼前这个少年也一副不愿意跟自己多说的样子，他莫名有些心伤。
助理在后面左看右看不知所措，严总今天这是怎么了，还这种语气主动跟别人说话。这男孩好看是好看，可以前见过好看的明星多了，也没搭理过啊。
严随没再问问题也没离开，就这样和他对站着。这次换程昔主动了: “既然这么不巧，一起吃个饭?”
严随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嗯了一声: “好，喝了点酒胃难受，应该再吃点东西。”
嗯?助理在后面微微瞪眼，这……这是什么新型的清纯不做作的勾搭套路，老板竟然还答应了。
说完之后严随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助理说道: “不用送我们，我带程先生去吃点东西。”
他们来这里住的酒店就在附近，助理应了一声说道: “我把车开过来。”说完之后麻溜离开了。
随后严随朝程昔侧了侧身让出程昔脸前的路，是让他先走的意思。程昔也没跟他谦让，和他并肩下了楼梯。
坐上车之后程昔才想到把浩哥给扔了，拿出来手机跟严随解释: “我跟一块来的人说一声。”
“嗯。”
严随还在奇怪事情怎么就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明明两人不认识，他为什么会同意，又为什么会在第一眼就觉得他熟悉。
程昔收起手机朝身侧开车的人说道: “你要带我去吃什么?”语气熟捻。
严随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答到: “茶点可以吗?我不经常来这里，早上吃过这个觉得还不错。”
“当然可以，都听你的。”程昔说完之后发现严随的耳朵尖似乎是红的。
这个人……怎么真的和严随一模一样。程昔偏头看着他侧脸出神，好在今天没拒绝他，不然他怕两个人就此没有交集了。
“你平常的工作是写剧本吗?”严随不自觉的想了解他。
“不是，平常就写点故事，这次是因为景丽买了这个故事才让我来做编剧的。”
写故事，严随思索了一下点点头: “很自由的职业，有很多自己的时间吧。”
“对。”程昔笑了笑， “严总平常应该很忙吧?”
严随皱了皱眉，莫名的对程昔叫他严总有些抵触: “叫我严随就可以。”
程昔没接这句话，反而说道: “不过我接下来这几年可能就不写了，要出国治治腿。”他说完之后看向了严随， “可能会很苦很孤单，但治好了以后就能有更多的选择了。”
“腿怎么了?”严随想到今天看他走路是正常的。
“以前是模特，摔到腿了才转行的，能正常走路，但里面缺一块，走快了就能看出来不对劲了。”程昔语气云淡风轻，装作不太在意，只是偶尔侧头看严随的反应。
严随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祝你一切顺利。”
就这样吗?程昔有些失望的回头，在严随答应他一起再吃个晚餐的时候，他还以为两个人已经算是要继续了。
程昔突然问出口: “我们现在是……刚认识的陌生人是吗?”
严随想说不是，可转念一想这才是事实，突然有些莫名的遗憾，说道: “也可以是一见如故的朋友。”
严随说完这话反而看到程昔神色没那么开心了，心想自己也不经常和别人打这种交道，应该是说错了话。
程昔不想和他做朋友，两个人都结婚了，他很难接受现在一切重新回到原点之后带来的落差。
非常难以接受。
茶餐厅里，程昔看着小口用勺子和海鲜粥的严随神游天外。他奇怪严随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答案。
“怎么不吃?”严随抬头看到程昔面前的东西动都没动过。
程昔嗯了一声: “现在吃，刚刚也吃了点东西，不是很饿。”
海鲜粥，连吃食的爱好都是一样的。
程昔几乎可以完全确定这个世界就是他原本一直生活的真正的世界。和梦中的画面偶尔的模糊感完全不同，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拥有细节，没有任何的迷离感。
他也拿起勺子小口喝着粥，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跟严随接触了。他现在不能住进严随的家里，不能赖着他去这里那里，只能等着严随再次认识他，解他。
真没意思。
程昔有点气馁，上辈子是他主动，撒娇卖萌什么都手到拈来。这辈子不想再来一次了。
严随哥哥你可要主动点啊，不然我该多难过。
他抬头看了一眼严随低下头后露出的发旋，现在就是想揪光严随的头发。
你怎么可以不认识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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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开机是在宴会结束后的第十天，六一儿童节。
几个主角的剧本围读在这之前断断续续的进行着，宴会刚结束的第二天才把所有的角色全都确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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