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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先生好，无意中听到你们对祁门红茶这个项目的疑虑，有什么问题可以尽情问我。”江诚口罩上方露出的那双亮晶晶的眸子，眯成了月牙儿，很好看。
两个男人都怔了片刻，其中一个才试探性地开口道：“你都能回答？那，祁门红茶主要是生长在南方，我们是北方的经销商，产量有限加上运输成本，我们怎么才能低价拿到你们的产品呢？”
江诚想了想，有条不紊地答道：“首先，你们可以直接与茶农合作，以较低的价格购买茶叶，但是目前市场上，基本所有茶农都已跟江氏茶叶集团达成了合作关系，所以你们没有机会了。”
“其次，竞价采购，在市场上进行竞价采购，与其他经销商竞争，争取以更低的价格购买到祁门红茶产品，但你们如果有优势的话，今天也就不会来这里了。”
“最后就只能参加贸易洽谈会，比如像今天这样，和我们合作，我们会优化运输方式，如采用集装箱运输、拼车等方式，可以降低运输成本。价格上，我们一定是同行业最低的，我们也得保证自己有所盈利，不是吗？”
这一大段话，让两个男人陷入了长达几分钟的沉思，想要赚钱，目前只能依靠江氏茶叶集团，他们有成熟的营销体系，但对接人却是个小姑娘。
江诚似乎看出了他们担心的地方，继续说道：“你们所说的小姑娘，既然有能力将策划方案中的亮点展示给大家，那她就一定有能力跟你们对接，做好后续的工作，你就是不相信她，也得相信她背靠的是江氏茶叶集团。”
另一个男人捻灭烟头，扔进垃圾桶，笑道：“看不出来，江氏茶叶集团的一个打扫卫生的，都懂这么多，果真是卧虎藏龙啊！”
“你老实说，你们集团是不是连后勤都培训？分享给我们，回头给我们公司扫地的阿姨也培训培训。”
江诚不好意思地笑道：“昂……”
他不怎么会撒谎，每次遇到这种事情都只会“昂”一下，混过去。
“谢谢你，小兄弟，跟你聊了后，我这心里踏实了一些。”
“不客气，应该的。”
两个男人重新回到了会场，江诚也不知道后面的结果如何，总之他不希望晓敏姐姐的场子冷掉，至少有一个客户愿意支持也行呀！
江诚在这层楼的走廊上来来回回地拖地，时不时眺望走廊尽头的会议室，直到他终于看到晓敏姐姐和她的同事们带着一群客户去会场品尝下午场，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江诚才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看样子结果应该不错。
一群人从江诚身边经过时，江诚立马背对着大家，假装很认真在拖地，他听到有客户感叹，江氏茶叶集团连保洁员都这么帅，看来工资很高啊！
江晓敏故意走慢落单，轻轻拍了拍江诚的手臂，“弟弟！”
江诚侧眸笑道：“晓敏姐姐，怎么样了？”
“成功了！超级感谢你昨晚帮我忙，要不是你，今天我真的会死翘翘！”江晓敏很激动，“你在这等着。”
“啊？”
江诚还没问清楚她要干嘛，江晓敏就飞一般冲进了会场，她真的是个活力满满的元气少女，高高的马尾随着她的奔跑随风舞动。
没一会儿，她就端着满满一大盘吃的出来，递给江诚：“弟弟，拿去吃！都是甜食和水果，一会儿我再给你拿喝的，反正免费，不吃白不吃！吃垮了公司最好！”
“哈哈，谢谢姐姐。”江诚感到晓敏满满的热情，接过美食，去了休息间，跟王阿姨李阿姨分享。
还给宋爻拍了照片，跟他分享了公司举办宴会的事情，并评价了宴会场提供的美食。
但是宋爻一直没有回信息，江诚想着他应该是很忙。
这层楼的宴会一直到晚上八点多才结束，待人走光后已经快九点了。
李阿姨因为家里有事，准点就下班了，剩下王阿姨本来可以早点走，但王阿姨执意要留下来帮江诚打扫，用她的话说，就是跟他儿子差不多大的孩子，就要干这么累的话，让人心疼。
所以王阿姨一直把江诚当成自己的儿子，能帮一点是一点。
宴会结束后，原本繁华热闹的场地变得一片狼藉。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用过的餐具和残渣，一片凌乱不堪的景象。空气中弥漫着食物和酒水的气味，还有一些难以言喻的异味。
江诚和王阿姨开始忙碌清理现场，但眼前的垃圾实在太多了，很难在短时间内清理干净，原本光彩照人的地毯上沾满了食物污渍和酒水，清理起来十分困难。
江诚将破碎的玻璃和餐具小心地捡起，放入准备好的垃圾袋中。然后开始处理那些难以清除的食物残渣，用特制的清洁剂和刷子，一点一点地将其刷掉，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因为王阿姨年纪大了，弯不下腰，所以所有需要弯腰的活都是江诚来负责。
“弟弟！你怎么还没走！”江晓敏背着包准备下班，经过宴会现场，却看到只有两个人在打扫卫生。
她立即走进来，环顾四周，发现确实只有两人，问道：“怎么只有你们两个？这要干到什么时候！”
江诚直起腰，捶了捶后背，笑道：“因为之前没想到宴会这么晚才结束嘛，有些叔叔阿姨明天要上早班，所以今天就准时下班了。”
王阿姨附和道：“今天来的客户可真没素质，我干过那么多年的清洁，没见过把蛋糕砸窗帘上的，还有这地毯，酒水撒了一地，明天上班之前肯定没法换新，只能先尽力弄干净了。”
“今天有些客户带着小孩来的，小孩子调皮时根本就不会管这些。”
边说着，江晓敏已经放下包，捋起袖子准备亲自帮忙干活了。
江诚立马过来拦住她：“晓敏姐姐，你自己都累了一天了，快回去吧！这里我跟王阿姨收拾就行了！”
“你别管，”江晓敏甩开他，“我明天找陈叔投诉，必须得给你们加工资，这么大一场子，没见过只找两个人干活的！”
“那，那你戴上胶皮手套，不要把手划伤了。”江诚无奈道。
于是，江晓敏也加入了清洁的行列，整个清理过程中，不仅仅是在打扫卫生，更像是在完成一件神圣的使命。
当所有的垃圾都被清理完毕，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场地焕然一新。
江诚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王阿姨也在不停喘气，江晓敏拿着手机咔咔拍照，笑呵呵道：“以前读书时，大扫除都没搞得这么认真过，我要记录下我的成果。”
江诚看着晓敏在一旁换各种角度拍照，心里很佩服她，她可是二叔家的千金大小姐，却一点都不娇生惯养，想笑时便放肆大笑，想哭时就嚎啕大哭。
要是爻哥得在刘秘书和晓敏之中选一个，江诚宁愿自己失恋，也会支持爻哥选晓敏。
“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江晓敏送完王阿姨，又开车送江诚，江诚回到家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他发现宋爻还没给他回信息，他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电话也没接。
江诚回到家后，去煮了碗泡面，吃完发现宋爻还是没消息，这让他越来越焦虑，宋爻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否则不可能不回复他信息。
前几天跟宋爻视频聊天，他知道他去了哪座城市，住在哪个酒店，可问题是他现在该怎么去找他！
江诚没有身份证，唯一一个身份证还是写着“姜诚”名字的假的！没有身份证就不能买票，他根本没法离开深州！
情急之下，他打电话给了江晓敏。
“晓敏姐姐，我联系不上爻哥了，他从下午就一直没回我信息，怎么办啊？”江诚的语气很焦急。
江晓敏打算敷完面膜睡觉的，听完立马扯下脸上的面膜，惊叫道：“不是吧！他上午还在工作群里说话了的，怎么后面就没声了呢？！你等下，别急啊，我问问有没有同事知道的。”
挂断电话后，江诚也睡不着，坐在沙发上等电话，手机一直充着电。
过了几分钟，江晓敏打来电话，江诚秒接。
“很多同事估计都睡了，没睡的都说宋经理没回消息。”
“我想去找爻哥。”江诚坚定道。
第26章
“姐姐，你能帮我网上约个出租车吗？我现在就出门。”江诚已经站起来开始收拾行李，他拿着宋爻经常用的那个黑色挎包，犹豫了片刻。
江晓敏也没想那么多，匆忙说道：“你等我几分钟，我现在就开车过来接你！”
挂断电话后，江诚想到，宋爻在外地出差还去打拳，唯一的可能就是又受伤了，但程度如何他不清楚，他从药箱里翻出经常用的那几种药，塞进挎包里，就出门了。
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寂静得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江诚站在昏黄的街灯下，微弱的光影将空荡荡的街道染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冷风轻轻吹过，带来夜晚特有的凉意，拂过脸颊时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不到十分钟，江晓敏的车就稳稳地停在了江诚面前，江诚二话不说，拉开车门就上去了。
“晓敏姐姐，你怎么还穿着睡衣？”江诚边扣安全带边问。
江晓敏身上是连体卡通白兔睡衣，她打了个哈欠，推了推眼镜：“我都准备睡觉了，这不是你一个电话我就过来了嘛！地址告诉我，我导航。”
“你跟我去找爻哥？”
“废话！万一他真有什么事，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江诚在晓敏手机导航上输入地址，听到江晓敏继续吐槽：“看你帅里帅气的，有时候觉得你跟个小屁孩似的，你一个人肯定要被骗，虽然我不知道被骗什么。”
江诚将手机还给她，哭笑不得：“我看起来就很好骗吗？”
“嗯。”
随着江晓敏一脚油门，江诚身子后仰，车子急速驶离这条街道。
江诚在车上依然在给宋爻打电话，为了不让晓敏开车犯困，江诚陪她聊天，主要是让晓敏说，江诚听，否则江诚说多了，晓敏会走神。
这天夜里，江晓敏几乎把自己从小到大的读书、恋爱经历全都给说了一遍，包括她家里的情况。
江诚这才知道，原来当年二叔跟晓敏的妈妈结婚，完全是因为晓敏妈妈家境优渥，二叔并不爱晓敏妈妈，生晓敏的时候她妈妈难产死掉了，二叔从不喜欢她妈妈到不喜欢她。
除了给钱她花，从不会带她出去玩，不会教她任何人生的事情，她有爸和没爸没区别。
直到大学毕业后，二叔才觉得她有点用，至少可以通过联姻给他的生意带来便利。
但晓敏跟政府的那名公子哥闹掰了后，她爸一气之下断了她想做设计师的后路，逼她来公司上班，无非就是让她妥协，按他的要求去相亲结婚。
“晓敏姐姐，你别哭了。”江诚不停递纸巾，还得担心她有没有开错路，提醒她注意前方情况。
江晓敏说到这些心酸事，就委屈得不行，但她又好强，就算被她爸整到公司上班，她也要做出成绩，不想被人看清。
“你已经很厉害了，就算以后无路可去，也可以找我啊！只要我有一口饭吃，就不会饿着你。”江诚真诚地说道。
江晓敏毫不留情：“你自己都靠你哥吃饭，我总不能也指望你哥吧？说实话，弟弟，你希望我做你嫂子吗？”
“啊？”江诚不能理解怎么话题突然转到这上面来了，“那个，要看爻哥……”
江晓敏：“你就是不希望。”
“不是啊，这得你们两情相悦嘛！”
“你说我千里迢迢连夜开车去找他，他会感动吗？会发现我的好吗？会喜欢我吗？他还跟那个刘秘书在一起吗？不会他俩就待在一起所以没接电话吧！！”
江诚真的很佩服女人的想象力，他干笑道：“不会的，爻哥不是那种人。”
两人一路闲聊，直到凌晨五点的时候才抵达宋爻入驻的酒店，他们询问了酒店前台，酒店前台称客人没有回酒店。
江晓敏要求报警，警察那边正好在处理一件案子，听说打电话过来的是宋爻家属，便立即让他们到市人民医院来。
江诚跟晓敏紧张地冲到市人民医院，来到宋爻所在的病房，接着江诚就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宋爻的脸上缠着绷带，只露出了一双红肿的眼睛。手臂和腿上都贴着纱布，像是木乃伊一般。身上还挂着点滴，整个人看起来安静而脆弱。
“爻哥！”江诚眼泪顿时夺眶而出，他冲到病床边，却不敢触碰宋爻，他甚至不知该碰他哪里，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江晓敏第一次见到伤成这样的患者，更何况还是她喜欢的宋经理，也吓得眼眶都红了，不敢靠近。
相比之下，警察较为冷静，警察过来询问看起来更为靠谱的江诚，直接避开了穿着睡衣的江晓敏。
“你是患者的什么人？”警察瞅了一眼江诚，垂下眼眸准备做笔录。
江诚流着泪怔怔答道：“弟弟。”
“叫什么？”
“江诚。”
“你哥叫什么？哪里人？做什么的？”
警察询问了一些基本信息后，做好记录，江晓敏才回过神来，冲到警察面前，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警察便简单说明了下，在本地黑心拳击馆附近，宋爻一人跟十人对打，所以才伤成这样。
“不可能，爻哥他不可能惹事的！你们一定要查清楚！”江诚哭着喊道。
听到被十个人打成这样，江诚心里就难受极了，那些拳头挨在身上一定很痛吧！
警察安慰道：“我们会调查清楚的，那十人也没讨到便宜，基本已经被我们抓到派出所了，回头有结果了通知你们。”
江诚留了电话给警察，警察走后，江诚和晓敏坐在病房发愣了很久。
直到一阵手机铃响，两人才回过神来，江晓敏接通电话，里面传来江子强发怒的声音：“一整晚没回家？去哪儿疯去了！班也不上了！给我快点死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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