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江溺回答的时候视线都一直在说看着顾星眠笑的顾池身上。
付冬看着江溺这副痴汉模样,突然没头没脑道:“江爷,你说要是和自己爱的人没有自己的孩子会觉得可惜吗?”
江溺沉默片刻,肯定的说:“绝不会。”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新生命并不是一段感情延续的必需。付冬,你的思想狭隘了?”
付冬想了想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不妥,笑道:“是我想傻了。我是想说如果你们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你的思想会不会转变一下。”
“不会。”江溺的语气仍然很坚定,“就算我们可以有,顾池不喜欢我也不会要。但如果顾池很喜欢小孩,我也会愿意尝试去接受一个新生命。”
“能有也不要?”
付冬明显一副不信的样子,他还以为像江溺这样偏执而倔强的人,只要顾池往前走了一步,他就绝不会再给顾池往后退的路。
“不要。更何况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万一未来医学进步……”
江溺说:“不必想还没发生的事情。”
付冬笑了下:“好吧。”
“而且……”江溺突然又说:“如果能生的是我,我会很乐意给他这种快乐,但我绝不会让他承担伤害自己的风险。”
付冬恍然半晌才转过头去看半蹲在顾星眠面前笑的顾池,在这一刻他突然从十七岁的江溺眼里明白了什么叫爱。
是全身心的付出,是小心翼翼的守护。
作者有话要说:
在江溺看来,他的一生只要有顾池就够他幸福万万年了。
当然啦各位,恋爱脑可要不得。
第27章
顾星眠离开以后, 顾池和江溺就很快开始进行期中考试的复习。
顾池还有一个元旦晚会的任务在身上,文艺委员这几天好几次都来问顾池有没有去器乐室练琴。
答应了的事情顾池就不会马虎对待,所以现在顾池就是整个脚不沾地没有任何空闲时间的状态。
白天要上课,下课和午休的时间拿来复习和练习各科作业, 晚上下课之后还要空出弹琴的时间, 再和江溺回Hela家吃饭, 吃完饭后又去time兼职。
顾池头都大了,好在问题不算不大。自己当教授那会儿尤其是考研季的时候, 是一点空出来的时间都没有的,熟悉了那种生活节奏之后, 现在这些其实也不算什么。
练琴的事情拖了太久,今天上完第八节课无论如何顾池也要先去练练手感了。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琴,以前不看谱子也能弹的曲, 现在估计也够呛。
顾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结果下午第五节的体育课他们班又和隔壁三班撞上了。
隔壁三班也没什么,但是有个能引爆江溺的徐然。
顾池对徐然没什么好感,对现在的徐然也没有敌意, 维持表面的友好是现阶段顾池唯一能保持人设的做法了。
可徐然显然不是和顾池一样想的。
两个班跑完步练完操解散后就如往常一样, 一班和三班几个相熟的男生聚在了一起打篮球。顾池最近这几天忙得很,今天也没什么心思,而且现在南阳外边的气温太低了, 不脱衣服打不方便, 脱了又容易感冒。顾池现在可不能感冒, 于是打了两场就穿上外套打算回教室去。
然而没走几步, 徐然居然也下场跟上来了, 一副和顾池很熟络的样子。
“顾池, 你现在就回去了?”徐然拿着外套, 手上还拿着水。
顾池笑了下,淡淡说:“马上期中考了,我得回去复习。”
徐然打趣说:“难怪我每次都比你差一点,我都没心思复习。”
顾池笑了笑没回话。
“给你。”徐然把自己手上没开封的水递给了顾池。
顾池看了眼,顿下脚步,却没接,只是淡定的问他:“送我水做什么?”
徐然道:“听说你会弹钢琴,八节课下课后还会去器乐室弹琴,可以带我去听听吗?这瓶水就当我的贿赂……”
顾池不为所动,从容拒绝道:“已经有人贿赂过了。”
“啊?”徐然一愣,随即又笑道:“那我和他……”
“我和江溺已经约好了。”顾池没等他继续说出下面的话。
徐然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哑然半晌,才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似的说道:“顾池,你和他不会真的是……”
顾池没肯定也没否定,眼神平静的就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语气也过分镇定:“徐然,这是我和他的私事,你关注过头了吧。”
“……”
“……抱歉啊。”徐然的表情这才彻底绷不出,神色黯然片刻,像是急于驳回自己的面子般,干笑道:“我只是怕你被江溺那种人给骗了。”
“江溺哪种人?”顾池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再没有平常面对他人的温和。
顾池凛冽的神色如一把被尖冰包裹住的刀。徐然感到了一股不快的冷意,所有话语都被哽在了喉咙口。
“徐然同学,我们既不是朋友也不是同学,如非必要,还是保持距离吧。”顾池说。
徐然听到这话心里就咯噔了一声,皱了下眉还想要说点什么挽回颜面,就听到顾池冷声说:“江溺会不高兴的。”
直到顾池走开很远了,徐然还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都没察觉到手中的矿泉水瓶都被他泛白的手指捏的变了形。
顾池最近的作业很多,功课也很多,下午下完第八节课的时候清了好一会儿作业才出教室。
一出教室的门他就看到单肩背着书包的江溺站在走廊那等他。
一看到他出来,那张绷紧的冰块脸才融化些许,大跨两步走到了他跟前。
顾池帮他扯了扯书包的肩带,说:“单肩背包左右肩会不对称。”
江溺闻言,直接把书包取下来像拎垃圾袋一样拎在手里。
顾池失笑:“干嘛不把书包背起?”
江溺认真说:“我背书包不好看。”
“怎么会不好看。”顾池也很认真的样子:“我觉得你背包很好看。”
江溺摇头。
“那好吧。”
在这种小事上面顾池向来是由着他怎么开心怎么来,虽然他有时候也摸不清江溺那些奇奇怪怪的脑回路从何而来。
两个人再去器乐室的路上都很安静,以前江溺都会绞尽脑汁的找话和顾池说,今天却有些反常的安静。
直到走到无人的楼梯口的时候,顾池才停下脚步,站在高他两阶的台阶上,问他:“说说,怎么又不高兴了?”
江溺有些诧异顾池看出来了,一开始表情有些不自然,但在顾池的死亡凝视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不开心。
“今天看到了你和徐然。”说完又怕顾池误会似的补充道:“我在教室里看到的。”
操场回他们教学楼的那条路上要绕过高一的那栋楼,估计江溺就是那时候看到了。
“我没有接他的水。”顾池说。
“我看到了。”
顾池走下一阶,站在他面前,微微俯身看着他,不解道:“那你吃什么醋呢?”
江溺面色不自然的偏过了头,说:“就是……不太喜欢别人靠近你。”
尤其是别有用心的人。
顾池忍俊不禁,正在想说什么,结果就听江溺有些着急的解释说:“学长,我就是心里不太开心,很快就好了,没有生气,就是有点小气。”
批评的话到了嘴边又被顾池咽了下去,江溺这副想看又不敢看他的样子莫名让顾池想亲死他,看他惊恐又不可置信的慌乱模样……
可要顾池真这么做,今天的琴才是真的不要练了。
于是顾池只好遏制住自己心底那股剧烈让他心里冒火的躁,往后退了几步,背着楼梯口落地窗处的夕阳,勾着唇说:“批准你的小气。”
器乐室在教学楼的后面,设在综合楼里。因为一年也没多少次活动,附中的学器乐的学生又少,唯一的那些器乐生也有自备的乐器,所以器乐室常年被闲置,里面估计都有厚厚的一层灰了。
顾池很有先见之明的在来之前去小卖部买了包纸巾,打开门的时候差点被里面的霉味扑一脸。
江溺连忙去打开了教室里面的窗户,拿着纸巾把钢琴凳和钢琴擦干净,等里面的味道散了些了才关上窗,打开了器乐室里面的空调。
这架钢琴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了,音质其实不太好,顾池试着随便弹了几个音才招呼江溺在自己身边坐下。
琴凳其实足够大,但是为了不让自己影响到顾池,江溺就只敢坐了一点点,眼神还隔着这段距离目不转睛的盯在顾池放在黑白琴键上的手指上。
“想听什么?”顾池今天心情颇好,转过头对挑了下眉说:“允许你点歌。”
江溺抿了抿唇,思考了几秒才说:“我不太懂钢琴,听你的。”
“好。”
顾池试探着弹了几个前音,等到感觉渐渐上来之后才将双手搭在琴键上,将早打印好的乐谱看了几秒才开始缓缓弹奏。
在得知顾池要弹奏这首《月光曲》的时候其实江溺就提前在网上做过功课。他不懂艺术,但翻遍了这首曲子的乐谱,听遍了这首歌的每一场有名的音乐演奏,每听一次都会有不同的感觉。
可听别人弹奏是一种感觉,等到顾池坐在自己身边,亲自演奏给自己听的时候,那种发自内心的震撼是任何言语都不能形容的。
修长的指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跃动飞舞,犹如翩翩轻盈的羽翼。
美妙轻柔却仿佛带着淡淡忧伤的音符如有实质般将顾池围绕住。
顾池弹琴的时候是很认真的。也许他没有真正的艺术家那样陶醉,也远没有他们那样的独特的艺术风格。但起码这一刻,江溺能听着这琴声,觉得头顶的白炽灯光都变成了清冷皎洁的月光,隔着千万里的距离,偏偏就洒在了顾池一个人身上。
江溺一时间看愣了,也听呆了。
与此同时,一种毛骨悚然的熟悉感突然从内心深处喷涌而出。
江溺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居然自动出现了一幅画面——
是穿着睡衣的顾池和穿着同款睡衣的江溺。
他们居然一起坐在江溺前几天偷偷为顾池新买的那架月白色钢琴前。
顾池的面容在记忆中仍然是清晰的,和面前的他像又不像。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就是自己的顾池无疑。
记忆中的他将头时不时的磕在自己的肩头,江溺是个不经撩的人,被这么有意无意的磕了几次后就受不住了,偏过头要去亲他,却被狡黠的顾池假装躲开。
但江溺哪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立马追上去把人抓回来狠狠亲住了。
顾池会故作不开心的抓住他的手,批评道:“江溺,你不专心。”
他承认的坦荡,看向顾池的眼神里是翻滚着的赤.裸而直白的欲.望:“琴今天学不会了,学个别的好不好?”
顾池的脸上爬上一抹可疑的绯红,但嘴上还硬得很,甚至大着胆子若即若离地碰了下他的下唇,在呼吸相闻的距离里暧昧不明的问:“你教我,还是我教你?”
江溺没说话,只是眼神骤然变得幽深,然后猛的将他抱起来狠狠亲了过去。
接下来的事情就慢慢模糊了,但就是脑子里想想都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而第二天琴凳就被罪魁祸首的江某亲手洗了一遍。
江溺顾池坐在琴凳上朝他笑的回忆中醒过神来,猛的睁开了眼。
好真实,怎么能这么真实,具体到每一个细节都那么真实。
可是这肯定不是梦,反倒更像是自己的幻想。
是精神疾病有复发了吗。只不过从另一种坏的极端到了一种好的极端,起码现在看到的不再是流着血的童年,而是沾着蜜糖的自己想象中的未来。
并且顾池的琴声落下的时候,江溺脑海里零碎的片段也就戛然而止了。
就像是唤醒记忆的音符。
“江溺。”顾池转过头看向江溺挑了下眉,略有些得意道:“好听吧?”
江溺看到眼前的顾池明媚的笑容了才反应过来,连忙点着头说:“好听……学长,真好听。”
“嗯。”顾池笑了下,看他这幅傻愣愣的样子,没忍住伸出手捏了下他的俊脸,温声说:“以后都弹给你听好不好?”
江溺伸手抓住了顾池要从自己脸上伸回来的手,将那双冰冷的、刚刚还操控着冷冽旋律的手抓进了自己温热的手心里。
顾池的心顿时塌了一块,被他的烫迷惑的都忘了收回自己的手。
江溺就趁着这种刷可怜迷惑住顾池的时刻,低垂着眉眼,眼含期待的问他:“那以后学长可以只弹给我一个人听吗?”
顾池愣了下,被他抓在手心里的手指微微抓了下他的手心,突然靠近他,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他们脸对着脸,就在这半指的距离里,连呼吸都纠缠在一起。
江溺都快忘了怎么呼吸了,只听到顾池看着他,眉眼含笑,低声对他说:“江溺,你贪心太过。”
江溺被顾池蛊惑,索性什么也不管了,坦荡道:“是。”
“凭什么,我是你的什么?”
“是我……”
是我最爱的人,是我最想守护的人。
可江溺现在不敢说,怕顾池觉得自己轻浮,因为他知道“爱”那个字是很重很重的。
江溺不敢看顾池的眼睛,只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唇看。
顾池的唇形很好看,是淡粉色的,嫩的一点死皮都没有,亲上去肯定很软。
他已经听不清楚顾池在问什么了,只是借着回答的机会,妄想趁顾池不注意的时候迅速的偷个香,却没想到顾池又在他靠近的时候,料到了般倏地往后退开了,并且还将自己的手也一并从他手心里拿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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