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定的,就好像从未动摇过,这是一个早早看清楚自己内心的人。
鱼幼清抬眸看着江暮笙,忽然觉得自己冷了,但心又是热的。她觉得身体上很冷,被寒冬的风吹的让她只想去靠近江暮笙取暖,这是人的本能吗?
“其他的,你就更不需对我抱歉了。这是个恋爱节目,对谁有兴趣,就给谁留言,导演组说过,要组遵循自己的内心,而我不想浪费机会。”江暮笙说,“这就回到我们刚才那个问题了,我说你不需要感到抱歉,因为我做的选择,只是为了向你表达我自己而去选择,并不是要强迫你来对我做出相同的选择,这是强迫不来的。”
江暮笙很少有一次性去和人说这么多话的时候,几乎没有。但她却很乐意去和鱼幼清说话,聊天,似乎说再多,重复再多她也不会腻。
江暮笙问:“还有别的要和我说的吗?”
其实,也会需要那一丁点回应的。之前在车上,江暮笙也会失落。可是她看到鱼幼清来了,对自己而已,这就已经是得到想要的回应了。
鱼幼清想说,自己的那个选择,也不是完全按照内心来做的,可她现在自己要说什么都没理清楚。
“那……那我走了。”鱼幼清想了想,知道江暮笙肯定是要去机场,自己也不好意思占据她的时间太长。
她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本来是来干什么的?她忘了,只记得当时听卫溪说完之后心底的那些冲动,就是觉得自己不能不对江暮笙说点什么就让江暮笙这么走了。
命运在这一刻还是挺眷顾她的,起码让她耳后江暮笙见上了一面。
人原来是这么好满足的生物,与人见一面都这么知足。
她要转头时,江暮笙的伞紧随着过来。
“经纪人和接你的车没来?”江暮笙问。
鱼幼清:“一会儿就到了,你先上去,我回去等。”
恰好她说完这个,工作人员帮忙把鱼幼清的箱子给拿出来了,江暮笙顺势就接了过去。
“我陪你等。”
鱼幼清看着江暮笙修长的手指搭在了自己的行李箱拉杆上,没有吱声。也不知道过了几秒钟,江暮笙问:“是真的喜欢梨玉那样的吗。”
“?”鱼幼清抬头,立马说,“不是!”
她有些尴尬:“我选许总理由也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两人之间又沉默了下来。
接人的通道打开,江暮笙看到了自己的车后方慢慢的驶来一辆车,知道应该是来接鱼幼清的。
她沉声开口,“鱼幼清。”
江暮笙:“你有什么事,可以不要自己扛着。”
她斟酌了一下自己的措辞,虽然知道鱼幼清听的明白,但也希望自己可以尽量表达的清晰明了一些:“可以试着去信任——”
鱼幼清却说:“不要自己扛着事,那是有底气的人才能这么肆无忌惮去做的,做我们这一行真正能够做到肆无忌惮的很少。”
“底气。”江暮笙在嘴里念着这两个字。
鱼幼清点头:“谢谢你相信我,江老师。你这样说,我很意外,以前我以为,你应该是最不相信我的那个人才对。之前还在录的时候,小许总也和我说起这些事情,可能我之前和前公司的事情你们知道一些,但我可以自己来解决。”
“欠别人的,总归是不好的。”提到这一点,鱼幼清是非常理智的,不仅是不想让别人帮忙,也不希望自己身上的这些事会影响到给自己帮忙的人。
说到这,鱼幼清倒是想起那位林叙乔口中从未露面的投资人。花了这么多的钱在自己的身上,却和自己连见都没见过面,偶尔想起来的时候,鱼幼清都会觉得慌张,因为不知道这位投资人到底是谁,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鱼幼清发现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和江暮笙的距离竟然拉近了不少,她看江暮笙好像没有察觉,看来自己还是吧自己悄悄的小心思藏得挺好。
“你说的底气,是说不通过任何不正当的手段获取的,可以让你全然信任的人,或者说是后盾,对吗?”江暮笙问。
“是,我没有,我只是一个普通背景的艺人,仅此而已。”和其他人的相比,她只能说自己运气已经算好,能够重新活过一次,能够签入新的公司,但背景什么的她是真的没有。那些网上的黑料倒是说的神乎其神,说她有一个又一个的金主啦,到处换换不过来啦,是本人看了都会觉得自己落伍了的程度。
江暮笙握着伞柄的手指微微泛了白。
也不知是下了什么样的决心,在接鱼幼清的车已经近在咫尺的时候,江暮笙才开口:
“我可以吗?”
鱼幼清的瞳孔在那一刻微微缩了下:“什么?”
“我说,我可以吗?如果你愿意相信我一次。”江暮笙一字一句,将自己的语速放的很慢,“我不是说我去帮你出面用人脉搞定这一切事情,我知道你不想要。我想做的,只不过是在你感到为难,或是有一点点感觉到想要依靠的时候——”
“你想一想我。”明明是温柔的声音,却像是在耳边绽开的烟火,“我会在,帮你托着底,让你可以无所畏惧地去做你想做的。”
第44章
“你头发和衣服上怎么都湿了?快, 我给你擦擦。”鱼幼清一上车就带进来了水汽,还好甜甜准备的充分,她拿出毛巾放在鱼幼清的手上, 因为知道鱼幼清一般都喜欢自己做这些生活的小事。
车都已经开动了,甜甜才发现鱼幼清一直保持着呆呆地状态坐在那里,根本没动一下,魂都不在了。
甜甜:“?”
她在鱼幼清的面前挥了挥手, 没反应。
“怎么了啊幼清姐,江老师把你送上车而已,你吓傻了吗?”
鱼幼清动了, 开始缓缓地拿着毛巾给自己擦头发。
江暮笙说的话还盘桓在脑海。
甜甜:“真傻了?是和江老师说了些什么吗,怎么把你变成这样了?”
“没有。”鱼幼清放下毛巾, 慢慢地吐出一口气,问, “这次骂我的人多吗。”
甜甜:“哎?你怎么这么想?我跟你说, 效果好着呢!比我们之前设想的好多了, 现在观众里面都开始加入你和江老师的讨论了,大家的接受度挺高的,林总把你放这节目里真的是放对了, 你放心, 以后录制的越久, 大家就越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迟早都要变成你的真香粉。”
鱼幼清:“我以为大家会一直骂我骂到结束。”
“这届的网友没有那么好糊弄了, 被带节奏了之后有一些还是反应了过来。之前是很多在骂你的, 但从江老师花生过敏的那个事情之后, 弹幕上的水军被清了一波,风评就开始慢慢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甜甜对每天的数据都有专门记录的, 她看着手机说,“从那天开始,你和江老师的搜索词条热度基本上持平,许总那次专门发了条Tpo来是说这个事情,其他的嘉宾也在底下评论了,所以热度特别高,知道的人也很多。”
至此,鱼幼清百分百的确定,许梨玉发文这件事是江暮笙当时特意拜托了去做的。
江暮笙帮自己大忙了,还不止一次,但自己除了谢谢对她说,什么都没做。
江暮笙什么都不缺,她要怎么感谢她?
鱼幼清感觉一阵疲惫,闭着眼睛靠在座位上。
甜甜兴奋地在对她说着之后的工作安排,说因为这次的节目的热度,她又接到了更多的工作,有更多的品牌和剧本找上门来。
“按照这个速度,差不多到节目结束的时候,你的口碑应该就已经足以让你去把江老师的那个剧本接下来……”
旁边已没了应和的声音。
甜甜发现鱼幼清已经在位置上睡着了,眉眼中浮现着工作后的疲惫。
她自觉收了声,帮鱼幼清轻轻地盖上了薄毯。
***
节目在录完结束后的那一周就火速地放出了剪辑版本。
鱼幼清之后工作安排的很满,从早到晚的都不着家。她在工作的间隙打开过节目的剪辑最终版本。
然而才刚刚点开了那一秒,弹幕和爆炸似的充斥了整个屏幕,把她震了个眼花缭乱的,都来不及去看弹幕里有没有夸自己的,匆匆退了出来。
直到一个平常的晚上,鱼幼清终于结束了繁忙的工作,得以在录完节目之后回到了家里时,已经过去了很久了。
她的车开进小区里时,鱼幼清看到了外面商家都把自己的店面装饰的喜庆洋洋,视线所及之处基本都是一片暖洋洋的红色,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到家的时候,鱼幼清拿出手机来看了日历,才发现今天是跨年夜,最后一天了。
人一忙起,就容易把日期什么都忘记了,这种特殊的日子她刚好没排什么晚会类的活动,自然也把这些忘得一干二净。
加上鱼幼清也没有什么亲人值得她一起过这样有特殊性的日子,自己在外面随便对付一下便罢了。
她在家里的沙发坐了一会儿,开着电视放松地倚着看。
今天的节目,放着放着就和跨年相关了,连换到新闻频道,都在庆祝着各个地方为了庆祝新年而做的一些活动。
明明放着电视的声音,鱼幼清却觉得家里特别的安静。
她的手机传来消息的声音时,鱼幼清比平时的动作要敏捷数倍,在心中闪过的名字只有一个。她抄起手机,当看到手机消息提示的名字时,表现不易察觉地黯淡了一下。
叶妙意:【嘿宝贝!忙完了没有?有时间?】
她那种动作迅速的劲儿在瞬间消失了,重新变得懒洋洋的,抓着手机瘫在沙发上回复了个有,那边电话就迅速打了过来。
“回来了?”叶妙意也刚结束完一场会议,想到日子特殊,特地过来关心一下自己的这位大忙人好友,“自从你下了节目之后,通告就没完,我看你肯定不知道今天已经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了,饭呢?吃了吗?”
“没吃,忘记了,刚到家没多久。”鱼幼清说。
“怎么好像我给你打电话你有点失望的样子。”叶妙意听出来鱼幼清话语里的心不在焉,立马意识到一件事情,“我懂了,你不是在等我给你打电话吧?”
鱼幼清:“你在这瞎猜什么。”
叶妙意:“你瞒得过别人,但你哪里瞒得了我啊?我又不是没看节目,我都看到你选江暮笙了,后来还和江暮笙一起去鬼屋,她把你抱在怀里的时候你是不是脸红了。”
“……那是节目,你这么当真?你要是打来跟我说这些事情的话,那我就挂了。”
“恼羞成怒不是,还和小时候一样,我这不是想帮你吗,你这段时间回来,没和你江老师联系啊?”叶妙意平时也会在线上和鱼幼清聊下天,但在参加节目之前偶尔还会聊那么一两句江暮笙的,起码自己自己在说的时候,鱼幼清会搭话。
这次录完第一期节目回来之后,鱼幼清就没和她聊过了,她说江暮笙名字的时候,鱼幼清还会故意不搭腔,明显就是故意避开人家嘛。
这不是很显然,肯定是在录制节目的时候和江暮笙发生了什么,不然不会这么刻意地去避开。
鱼幼清没说话。
叶妙意说中了她的心事。
从回来之后,她确实有在有意无意地避开江暮笙的消息,刻意地不让这个人在自己的生活里留下过多的痕迹。
江暮笙在走之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实在后劲太足。
她明明每天工作结束已经很累了,往常都不会做梦的,回来后却好几次都梦见了江暮笙。
有时候是梦见之前在雪山的那一次,江暮笙对自己说手疼。
有时候又梦到在录制节目的时候,自己没来得及把那块三明治在江暮笙拿走的时候夺下来,后来江暮笙身上起了小疹子,对自己说很痒。
更多的还是梦到那次蒙蒙细雨中为自己下车撑伞的江暮笙,桃花眼明亮诱人,在冰天雪地里却有无尽的温柔。
这个人在她的梦里出奇地脆弱,懂不懂边喊疼说不舒服,却也在她的梦里异常的稳重可靠,拥她入怀,会说做她的可以信任的后盾。
鱼幼清说不清楚一次一次的做梦醒了之后,自己是个什么感觉。
她只能控制着自己,让自己更加努力地去回避江暮笙的消息,但还是没用,该梦到还是梦到。
这怕是疯了吧?
鱼幼清静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没联系。”过了一下,她又和解释什么似的补充,“工作之后本来就不会私自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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