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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虞然干咳两声，“是有些气闷，一会儿就好了，选戏吧，想试哪一段？”
陆豫庭眸光暗闪了一下，“其他的还好，有什么不懂我也可以问表演老师，就是这段床戏······”
第20章 电影
“咳咳咳····咳咳咳····”虞然这次是真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嗽得惊天动地，眼神中惊疑不定，“你，你想试床戏？”
“当然·····不是，我就想问问，这场戏是我们亲自上阵还是会有替身演员，看剧本感觉尺度挺大。”
虞然神色复杂，“陈导是出了名的要求高，一般都不用替身演员。”
————空气有片刻的安静。
良久，虞然指着剧本上的一段干巴巴的说道：“那，那就试这场吧，两人这场争执是关系的转折点很重要。”
“嗯，可以。”
于是一下午的时间两人都在认认真真对戏，这倒让虞然知道陈天为什么会选陆豫庭来演司无涯这个角色了。
因为气质太像了。
外表如山间清风，雪山玉石，但是内里却深沉难测，不显山不露水。
司无涯是从小就被他祖父带在身边耳濡目染着官场尔虞我诈长大的，他少年成名，做诗写文无一不精，身为氏族本能靠祖上林荫做官，但他却是以三元及第的身份进了清贵的翰林院，从而一路扶摇直上，最后更是做了大周史上最年轻的丞相。
这样的人外表即使看起来再如何的清风霁月朗朗如疏也不可能真的纯害无良，从小身边的人就敬他怕他，只有明明政治对立的威远将军府上的幼子江遥不仅不怕他，还特别黏他。
那时威远将军带着夫人和长子远守边疆，只留有幼子留在京中陪伴家中老太君，但是江遥又是个坐不住的调皮性子，在将军府上窜下跳够了之后总是瞒着丫鬟们偷偷跑出来去找司无涯玩。
司无涯在书房念书，他就在外面的池塘钓鱼，钓鱼是个耐心活，没等两息时间，司无涯练好一篇大字抬头时，江遥已经挽着裤腿在池塘里摸上鱼了，急的丫鬟婆子在岸上差点晕过去。
这时候只有司无涯板着脸去叫江遥，他才会不情不愿的上岸，一张雪白可爱的包子脸委屈巴巴，小鹿似的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司无涯仿佛都要忍不住哭出来，司无涯心里虽然软成一片，但是训诫过后就会让厨房立马给他做一碟玉豆糕，小哭包便会立即喜笑颜开。
“司无涯，你对我最好了。”
“遥遥，要叫我无涯哥哥。”
“无牙哥哥？哈哈哈哈哈·······”
“你还是叫我司大哥吧。”
“好的，司无涯。”
司无涯比江遥大三岁。
两人就这么“陪伴”着彼此长到了江遥十六岁。
那一年，江家老太君突然逝世，威远将军不得不带着夫人回京守孝，可也是此时外夷毫无预兆的发动突袭猛烈的攻打中山关，虽有长子镇守边关，但是外夷攻势猛烈，老太君头七都还没有守外，边关的八百里加急已是来了三道。
自古忠孝两难全，即使一家人此时都悲痛欲绝，但是不得不马不停蹄的赶回边关。
江遥依旧被留在京中，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从小留下不仅仅是为了陪伴家中祖母，更多的是让皇帝放心，威远将军手握重兵，早已引起皇帝的猜疑与忌惮。
都说如果不是这次外夷突袭，皇帝应该会借机收回威远将军兵权。
谣言不知从何而起，但是一夜之间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而这次外夷突袭事件就变了味道。
只是那时的江遥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只知道司无涯好像越来越忙，每次来找他玩都感觉他在跟不同的人商议政事。
江遥对那些枯燥乏味的政事毫无兴趣，他喜欢舞枪弄棒，家里的武术老师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他手握一杆银枪感觉快要打遍天下无敌手，每次爬上京中最高的千丈崖时，他望着下面繁花似锦的上京城都有一种豪情万丈的气势，要扯着嗓子喊上一遍“我就是千丈崖上的飞天小霸王，谁敢来与我一战！”
回头司无涯的袍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江遥就会笑得眉眼眼弯弯，“无牙公子，你哪里都好，就是不会武功，不然我们俩还能比划比划。”
司无涯只是淡淡一笑。
当时江遥是觉得他不好意思的笑，后来的江遥才知道那时他不屑的笑。
因为司无涯不仅作诗写文一绝，一把剑也是使得出神入化。
噩耗是在一天清早传到上京的。
蛮夷攻下中山关，威远将军战死疆场，长子撤逃途中被蛮夷抓住，五马分尸，而将军夫人，伤心欲绝，自缢房中。
江遥不信，父亲战死他信，哥哥撤逃他不信，母亲自缢他更不会信。
因为中山关是他们世代守护的地方，即使身上只有最后滴血，他们江家军也不会撤退半步。
他大哥经常给他写信，说那是一个粗旷豪气，但是美丽的地方。
春天有漫山遍野的野花，可以纵马打猎。夏天有清澈见底的小溪，河底的石头千奇百怪，找到玛瑙可以串成手串，他做了两串，母亲很喜欢，还说以后他有妻子了一定要送她一串。秋天有遍地的浆果，红的紫的，酸甜可口，可以酿酒，香味醇厚，女孩子一定会喜欢。冬天更美，万里江山千里冰封，厚厚的积雪一覆盖，玩雪打雪仗，冰窟窿里里抓鱼是小伙子们最喜欢的游戏。
他让江遥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那里是他们的家园，他们不可能放弃。
江遥私自逃出上京，独自去了边关。
电影是倒叙，两人小时候的剧情占得不多，但是却很重要，虞然越研究越觉得司无涯这个人真是腹黑老谋深算，几乎每件事上都有伏笔，每走一步都有算计。
“江遥遇上他算是不幸，也算是幸运。”虞然第一次和陆豫庭在一起讨论剧情人物。
陆豫庭听了问他：“为什么？”
“他把江遥保护得太好了，而且把江遥也想得过于‘柔弱’，总想把他护在羽翼之下，从没想过江遥喜欢的是无拘无束的自由，向往的是边塞纵马狂奔的生活。”
皇权倾轧，朝中权臣鼎足，世家利益盘根错节，但是唯有威远将军独立于体系之外，不管是哪一方势力都做不到无动于衷。
于是一场夺兵权之争便在各方的角力之下拉开序幕。
这样的权势斗争即使司无涯有惊天谋士之能也无法做到事事如意，虽然已经早有预料也早做了安排，但还是没能保住江遥父亲和大哥。
第21章 假如是你
万幸是救下了江遥的母亲，可是还没等他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江遥就已经私自“逃”出京城。
这简直就是把把柄往皇帝手中送，而他也在这场争斗之中暴露了唯一的软肋，经常陷入两难的境地。
不过江遥不是花架子，他去了边关之后可能是江家世世代代血脉里就有带兵打仗的天赋，他拿着父亲副官拼死保护下来的兵符开始收整残余的江家军，付出惨痛的代价拼死收回了中山关，亲手为父亲和大哥报了仇。
边塞初冬的风像是能一夜之间催人长大，以前上京无忧无虑的飞天小霸王转眼就成了冰冷无情杀气凛人的江小将军。
一杆银枪，江遥满身鲜血终于站上了大哥信中描绘千百遍的城墙。
荒草凄凄，横尸遍野，坟茔累累，忠骨埋他乡。
可是他终将守住了江家的荣耀，他不辜负江家血脉，不愧为江家儿郎，不愧对身后的千万黎民百姓。
一封捷报传入京中，朝堂之上的众人高呼雀跃，仿佛每个人都在为此高兴，但是高坐龙椅的皇帝却笑意不达眼底。
击退蛮夷已有月余，江遥一边忙着查清之前中山关失守的事，一边着急等着朝廷入冬的粮草。
可是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一封斥责他的圣旨，私自出京，不顾圣谕，敕令马上回京等等，对他打了胜仗的事只字不提，更别说什么嘉奖封官之类。
江遥已经不是当初上京天真的江遥，他立即从中嗅到事情的不简单，由此可见父亲战败的事更有蹊跷，他不可能回京，但是江家军不能没有过冬的粮草。
于是他提笔给司无涯写了信，央求他从中周旋，让朝廷早拨粮草。
可是消息却石沉大海，入冬粮草迟迟不到，边关蛮夷瞅准机会再次反扑，江家军死守导致全军覆没，年仅十七一战成名的江小将军，殒命中山关。
消息传到上京，司无涯一夜白头。
电影就是从这里拉开序幕的，然后两条时间线，一条讲司无涯如何手段高明的布局玩弄谋术成为一代权臣，最后为江家满门忠烈沉冤昭雪，加封荣耀。一条暗线便是倒叙讲他和江遥以前的回忆，两相交错，让观众更能直观的带入情绪。
总体来说这部电影不单单是讲述爱情，更多的是气势宏大的战争，权谋，家国忠义情怀，基调悲壮，情感强烈。
而两位男主之间的感情线更像是司无涯的独白，他从懂得自己对江遥的感情开始就深深埋在心中，直到最后江遥死了也没有告诉他，唯一让他陷入沉沦失控的事就是剧中的一两场春梦。
虞然最后同意接这部戏也是因为这个，严肃残酷的战争和尔虞我诈的权谋之争是它的主体，但是带上点不同世俗隐秘克制的恋爱会为它增添引人的浪漫色彩。
电影中的司无涯隐忍克制，只有在梦中才会放纵自己的欲望。
可是越这样，醒来的他却越清醒。
最后得到江遥身死的消息就算一夜之间白了头发，第二天一早他依旧如往常一样上早朝。
就是这样的一位人物，绝对考验的是演员对人物本身的理解，感悟，而不是全程面瘫着一张脸就行。
“所以两人都是悲剧，江遥死在边关，司无涯顶着一头白发坐上高位却孤独一生，真是遗憾。”虞然感叹。
看着旁边沉默不语的陆豫庭，虞然突然来了兴致，问他，“司无涯和江遥这两个角色，你更喜欢谁？”
“江遥。”
虞然挑眉有些出乎意外，“为什么？司无涯这个角色在读者中很受欢迎的，他冷静强大自持，外表清冷疏离如山间明月，这样的世家公子为自己心爱的人默默守护，布局操控权势都为了他，不感人吗？”
“可是江遥死了。”
虞然噎住。
“他最蠢的就是胆小，明明已经爱入骨髓，却连尝试告诉江遥的勇气都没有。”
“呵呵，他和江遥从小一起长大，江遥几乎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大哥，换成是你，你敢表白这算得上是惊世骇俗的心意？”
虞然不知道陆豫庭那一刻的目光中有什么，但是他下意识错开了视线。
然后他听见陆豫庭说：“总要试一试，最坏的情况也就是江遥从此以后避他如蛇蝎。”
“避他如蛇蝎，和江遥亲近他把他当作大哥，你觉得这两种情况差不多？”
“至少给我的感觉差不多，都是一样的······痛苦。”
陆豫庭的声音太过于感同身受。
“呵，呵呵······”虞然干笑两声，“弄得好像你也对谁暗恋求而不得似的。”
······
虞然：“不是，你真·····暗恋谁啊？”
陆豫庭竟然没有立刻否定，还刻意转移了话题，“晚餐我顿鸡汤可以吗？”
虞然一副震惊到了的样子。
“随，随便。”
看着陆豫庭迈步向厨房走去，虞然立马拿出手机，这个八卦太惊天了，他急于找人分享。
那种突然得知死对头秘密的感觉过于兴奋，虞然一双眼睛亮得发光，轻手轻脚的回了屋子。
可是坐在床上划拉手机半天，好像也只有陈涛可以分享。
虞影帝：【陆豫庭竟然有暗恋的人！】
涛声依旧：【？？？所以呢？】
虞影帝：【你不震惊？陆豫庭竟然还会暗恋别人？】
涛声依旧：【是挺震惊的，为了你的震惊而震惊，你竟然还关注着他？你这也太记仇了吧。】
虞然感觉跟陈涛聊得牛头不对马嘴。
陆豫庭竟然还有暗恋的人让他跟打了鸡血一样的激动，他无法说明自己的激动源于什么，像是突然揪住了陆豫庭身为普通人的“证据”，原来他也会有感情，也会暗搓搓的喜欢别人。
所以到底是谁呢？肯定不会是初中高中的同学，那就是大学？
！！！
怪不得他患上了抑郁。一定是因为感情不顺，求而不得！
虞然感觉自己发现了真相。
晚餐的时候，陆豫庭明显感觉虞然对自己不一样了，眼神怜悯中又带着同情，似乎隐隐还有······鼓励？
虞然是一个小心记仇睚眦必报的人，但是他不是一个落井下石的人。
所以陆豫庭的“抑郁”让他暂时放下了以前的“账”，想等陆豫庭好起来后再慢慢算。
第22章 暗恋
“鸡汤的盐合适吗？我盐放得少。”
虞然喝了一口，是有些淡，但是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在乎这个，况且为了保持体重他无盐无味的水煮鸡胸肉都能吃，淡点的鸡汤算什么。
“可以。”
“那就好。”
·······
“有什么想说的话吗？”
“那个·······之前你说你坚持不下去了，是不是·······也是因为暗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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