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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审计成为皇帝后(穿越重生)——青竹酒

时间:2024-03-22 07:41:13  作者:青竹酒
  宋离不愧是宋离,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还能思路清晰,除却这个,他想不到李崇和一个已经故去了百余年的人会有什么共同的秘密。
  李崇点头承认:
  “没错,正德年间的那个宁远侯就是和我来自同一个时代的人,我们的时代要领先于你们很多,你不是一直好奇那个箱子我是怎么打开的里面又有什么吗?
  其实那个箱子上面的字是我们那里的元素周期表,每一个字都对应着相应的字母,唯有我们那里的人才能看懂这个东西,宁远侯将这个作为密码其实等待的从来不是什么有缘人,而是后世和他一样的穿越者。
  那箱子里面也并没有放什么奇珍异宝,只有一封信而已,那个信中写了他原本的身份,写了他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所做的一切,写了他作为一个后世灵魂在大梁度过几十个寒暑而得来感悟和对后世穿越者的告诫和期盼。”
  这巨大的信息量让宋离一时之间都有些难以接受,那位宁远侯虽然已经作古百年,但是他的成就和作为都在大梁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那些外科手术,那些效果极好的药,那些他们想象不到火药,都是出自他手,宋离想起之前李崇特意问过他这位宁远侯,之后便直接去了阎宁祠。
  他尽量理清自己的思绪,抬眼看着李崇开口:
  “所以你其实在去阎宁祠之前就猜到了一些是不是?”
  李崇轻叹:
  “没错,还记得那次我因为头上的伤而引起的发烧吗?那个时候太医拿给我的药是叫阿司匹林,这个药就是我们那里的名字,一个字不差,从那个时候我便知道有人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
  后来我知道这个药最开始是由宁远侯做出来的,便已经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随后我便去了阎宁祠,果然,一切如我所料。”
  这样环环相扣的话让宋离不得不相信这其中的真实性,难怪了,难怪他不止一次觉得李崇像是换了一个人,却如何也找不到破绽,眼前的这一切实在是既荒谬又合理,他看着眼前冷静说着这一切的人。
  所以,这些日子果断睿智的天子,对他依赖信任的人自始至终都不是从前的小皇帝,而是周炔,宋离轻轻吐出一口气,目光仿佛能透过李崇的眼睛看到他的心底,他的声音极轻,甚至带着两分小心:
  “这些日子一直都是你是吗?周炔?”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忽然让李崇的心生出了几分紧张来,他骨子里已经不是李崇了,宋离这么多年都在辅佐小皇帝,甚至对于他给他自己下毒都能既往不咎,他对李崇有着别样的宽容,他不知道他此刻接受了他的感情是不是源于李崇这个身份。
  而现在他不是李崇了,他真的会毫无芥蒂地接受吗?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文指路《外科医生的王府生存指南》
  接档文《废帝》《重生在死后十年》求收
  死后十年那本受死时25,重生还25,攻35
  受:我只是死了一次,怎么和老攻就有代沟了呢?
  喜欢的去看看文案吧
 
 
第55章 坦白(下)掰了
  李崇闭了一下眼睛,唇线紧抿了一下开口:
  “是,从那天的早朝之后就一直是我。”
  指骨几乎嵌到了他的手心中,宋离之前的话还隐约响在他的耳边:
  “臣是先帝的托孤之臣,对陛下难免多些爱护之心...”
  是的,就算是这个小皇帝再没有主见再受人挑唆,他也是先帝的儿子,是宋离辅佐爱护了这么多年的君主,现在他说占就占了这个壳子,让李崇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而原来的李崇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宋离又会如何想?
  宋离的手指按在扶手上显得有些青白,是了,其实不用李崇说他也能猜出来,那次失忆之后恐怕从前的李崇便已经不在了。
  对那个有些懦弱的小皇帝他是有过恨铁不成钢的心的,所以在这次李崇“失忆”后他虽然怀疑,但是在找不到任何有人顶替掉包的情况下他还是有些庆幸和欣慰的,但是眼前人的话打破了这一切。
  他微微闭上了眼睛:
  “那,原来的陛下会去哪里?”
  宋离的问题让李崇的心一沉,他没有问他还会不会走,而是问原来的李崇去了哪里?他终究还是在乎从前的小皇帝的。
  这人对他的纵容,温柔都基于李崇这个身份而已,周炔的心底有些苦笑,从前的李崇去了哪里?他怎么会知道?他连他原来的身体如何了都不知道。
  “不知道,可能到了我的身体中,也可能死了吧。”
  他的声音微凉,带着一股放任自流的意味,所以自始至终他都是一个人,他一个人到了这个时代,一个人接受着这个朝代的一切,甚至到了和一个人坦白的时候,也没有多一个在乎他的人。
  李崇心底的凉意慢慢蔓延到了四肢百骸,眼底的悲凉一丝丝沁了出来:
  “你也不要太伤心,没准哪天睡醒我就走了,他就回来了。”
  这句话让宋离的目光骤然缩紧,心里的慌乱忽然涌了上来,抬眼便对上了李崇目光中透出的悲凉和失望,他知道他可能说错话了,他想解释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李崇忽然开口,似乎释然了:
  “好了,南境的事如今朕清楚了,朕会处理你不用担心,解毒是要紧事儿。”
  李崇的情绪不怎么好,他也不想在这里纠结在宋离的心中究竟是他重要,还是从前的李崇重要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他整理了一下心情便叫来了张冲:
  “张冲你扶督主去隔壁,吩咐顾亭从今天开始为督主解毒。”
  胖胖的大总管瞧出了自家主子的情绪不太对,眼睛看向了一边坐着的人:
  “督主,奴才送您去隔壁吧。”
  宋离看出李崇有情绪,只是他现在思绪太乱了,这个事儿实在是太离奇了,他只怕他现在在理不清思绪的时候说出什么让李崇更加难受,但是此刻离去显然更不妥,他找了南境的事儿作为幌子开口:
  “陛下准备如何处理南境的事?臣再陪陛下一会儿吧。”
  李崇心里的不耐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上升到了极点,牛角尖在这一刻也冲到了顶点,宋离在乎从前的小皇帝,在乎江山社稷,他不放心的永远都是这些人这些东西,和他周炔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他没有抬头,错过了宋离眼中的关切,声线尖利:
  “怎么?督主现在已经不放心到这个地步了?你放心,李家的天下不会葬送在我的手上的,南境的事朕比你心中有数。”
  这话听的张冲都直哆嗦,这是什么话,这是他能听的吗?
  这么久以来,李崇几乎是第一次如此尖锐地和宋离话说,宋离的脸色白了一些,他感受到了李崇的情绪在一个顶点,知道留下来未必是最好的,他退了一步:
  “好,臣等陛下一块儿用午膳。”
  宋离出去之后,李崇烦躁地坐在了桌案后面,屁股上还有些疼,他可以理解宋离这么多年对小皇帝的感情,他一时难以接受从前小皇帝忽然不见了的事也属人之常情,但他还是心里很难受,很委屈,有一个地方被堵的上不去下不来一样。
  从到这个苦逼地方以后这种憋屈的感觉就从来没有消失过,他原以为说出他的来历,坦白一切他会很轻松。
  却忘了,宋离不只是认识了他这几个月的时间,这个原本不属于他的身体本身和宋离还有近十年的牵绊。
  对他来说穿越到这个时代是一个意外又不幸的事,但是对这个身体来说,他才是那个忽然的闯入者,他不知道李崇原本的灵魂去了哪里,不知道他是不是死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一天就忽然回到了他原本的身体中。
  他想到很多坦白之后他的轻松,却唯独没有想过宋离在知道这件事儿之后,是对他的到来感到欣喜,还是为原本的李崇的离去感到难受,他急着赶宋离出去,其实只是不想在宋离的脸上看到,其实他并不是被期待和欢迎的。
  李崇打开了窗户,透过窗看着院子外面开的红梅,这院子小,只有几颗梅树,前两天还在绽放的红梅此刻已经快要落了,他怔怔看着那地上梅树斑驳的剪影,愣了许久的神儿才渐渐收回神志。
  算了,这悲春伤秋,为感情患得患失实在是不像他,他强迫自己将思绪重新拉回到了南境的事上,无论怎么样,他终究是已经占用了这个身子,当一天皇帝撞一天钟,南境的事无论如何都是要解决的,没有爱情还可以有事业。
  他抬起笔在纸上画出了TNT的结构式,三硝.基甲.苯,苯环上连着一个甲基,甲基的两侧和对侧各是一个硝基,他至今还记得选修有机化学时候背过的方程式,因为合成三硝.基甲.苯的方程式是一个很有代表性的取代反应。
  合成三硝.基甲.苯的方程式只需要一步,就是甲苯和硝酸在浓硫酸的催化和加热条件下直接发生取代反应,硝基取代甲苯甲基两侧和对面的氢,生成的产物直接就是三硝.基甲.苯。
  李崇写出了合成的化学方程式,但是写出来是一回事儿做出来可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这方程式能一步合成TNT是在具备足够纯度的反应物的条件下,是立足于现代化学的基础上,而现在甲.苯哪来?硝酸和浓硫酸哪来?
  他现在实在是对那位穿越前辈佩服的五体投地,这TM简直是以一己之力对抗这个荒芜的时代啊,这是不是牛逼过分了?
  但是既然宁远侯已经做出了TNT,甚至这个炸药还在正德帝夺取江山的战争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那正德帝晚年又为什么要禁止再生产TNT呢?
  有TNT这种在二战中都堪称王者的炸药,对大梁的国防一定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所以正德帝放弃TNT一定是有不得不放弃的理由,会是什么呢?
  李崇盯着纸上的方程式,其实浓硫酸和浓硝酸未必得不到,TNT最难的地方其实是在于是这个苯环,提纯苯再从苯得到甲苯这才是这个反应能够成功的关键。
  李崇极力从自己十几年的求学记忆中试图搜寻出苯要从哪里来?他记得好像石油中有苯,好像煤焦油中也可以提炼出苯。
  但是他的记忆仅限于此了,只记得大概哪里能得到苯,但是让他像那位宁远侯一样能做出来,他就是累死也做不出来。
  他在纸上写出了石油和煤焦油的名字,盯住了后者,眼底微深,煤焦油,徐孟成盯着煤矿的理由找到了,他就是为了TNT的原料,苯,李崇的眼中寒光咋现,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他吃过的阿司匹林,若是他没记错的话阿司匹林的结构式中就有苯环。
  李崇立刻抬头出声:
  “去将顾亭叫过来。”
  此刻正阳宫的侧殿,宋离靠在窗边的软塌上,眉头轻蹙,面色沉寂,眼底还带着几分懊恼的神色,脑海中都是李崇的身影,这确实是最大一个秘密了,李崇,不,是周炔能下定决定告诉他本就是冒着风险的。
  一觉醒来便到了别人的身体中,这件事儿对周炔来说何尝不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儿?这里没有他的家人,友人,没有任何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他忽然成了一个四面楚歌的皇帝,为了不露出破绽不惜将头撞成那样,活的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从前李崇的灵魂不知去了何处,无论是和周炔一样到了旁人的体内还是就此泯灭,这都不是周炔的错。
  “你也不要太伤心,没准哪天睡醒我就走了,他就回来了。”
  越是想刚才周炔的话宋离心里就越是难受,他确实对李崇的消失有些难受,但是他也绝不希望现在的李崇消失。
  顾亭为他把了脉,有了李崇的圣旨,他今天可是奉命解毒:
  “督主,药下官都配好了,每日三顿药,配合药浴温泉和针灸行气,这次的药药效比较烈,应该有些难熬,您还是要做好准备。”
  宋离知道他现在若是再拒绝解毒,李崇只会更生气。
  “药是从今天午后开始服用?”
  “是,不过午膳前下官需要为您行针,您还是躺到榻上去吧。”
  宋离坐起来一些,吩咐了宫人在小厨房做了几个李崇喜欢的菜色,午膳他定要好好和那人道个歉,这才按着顾亭的话躺到了榻上。
  顾亭手中的银针一个个地落在了宋离的身上,麻疼的针感很快便让人身上出了一层的冷汗:
  “觉得热,麻,疼都是正常的,这是活气血的,会有助于一会儿药效发散。”
  宋离的身上开始有些发热,呼吸也有些急促,身上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待针取下后,一股失力感开始渐渐席卷了全身,宫内的人刚上前端了水伺候他擦身更衣,张冲便进来传口谕:
  “陛下召顾太医觐见。”
  顾亭刚刚收好了银针,立刻便跟着张冲到了隔壁。
  进殿李崇便直接免了他的礼:
  “坐,朕问你,阿司匹林是哪里负责制作的?”
  这突如其来的一个问题问的顾亭一懵,他还因为皇上是不放心宋离的情况才叫他来询问的,阿司匹林?
  “回陛下,阿司匹林并不归太医院制,而是制药坊。”
  “制药坊是何人负责?”
  “制药坊由坊正负责,坊正与太医院院正一样同为正四品。”
  李崇扫向张冲:
  “着人传制药坊坊正入宫。”
  “是。”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李崇盯着顾亭犹豫了一次又一次还是没有问出宋离的情况,若是宋离有问题顾亭定然会主动禀报,如今什么也没说想来是没什么问题。
  顾亭垂首立在桌案前,想着陛下可能会询问宋督主的情况,当时等了半天,只见陛下低下头继续看折子,半点儿没有再问什么的意思。
  顾亭一直站了一盏茶的时间李崇确定他确实没有再开口说宋离有什么不好这才抬头:
  “你回去吧,照看好宋督主的身体。”
  顾亭行礼告退,刚到门口便看到了隔壁在宋离身边伺候的小太监于聪进来,他只怕是宋离哪里不好,就见于聪堆着笑到了张冲身边:
  “劳烦张总管通传,督主请陛下去用午膳。”
  张冲自是知道自家主子心思的,笑眯眯地就进了正殿,于聪跟在他的后面进去:
  “陛下,宋督主着人请陛下过去用午膳。”
  这些日子宋离住在正阳宫的侧殿,李崇总是早早便过去陪着宋离用午膳,张冲从不疑有他,但是这一次一张大脸却碰到了钉子,李崇连头都没有从桌案中抬起:
  “朕不过去了,着人送一份鸡汤面过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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