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琚茫然:“什么如何?”
关宁一:“……”之前他坐在谢琚腿上的时候看谢琚那反应,还以为谢琚是个会意的,没想到似乎不太开窍。
没有关系,放着他来。
“阿琚。”关宁一蹬了鞋爬上床,熟练地把自己缩进了谢琚的怀抱里,“已经不冷了,我们也可以提上日程了,你觉得呢?”
谢琚紧张地咽了咽唾沫:“我觉得我不太行……”
关宁一微微眯起眼睛:“你说什么?”
美人在怀,谢琚很难不心动,但是……但是他是真的不会啊!
“那什么,卿卿呐,你确定男子和男子之间真的行吗?”谢琚紧张得浑身都要冒汗了。
呵,有什么不行的?
关宁一还不信,谢琚能抵挡得了自己对他的疑惑?除非他对谢琚的吸引力下降了。
——
事实上谢琚根本不可能不行,晚间二人沐浴之后就上了床,关宁一坐在他的身前,谢琚就用双臂把人抱住,下巴搁在关宁一的肩膀上,而关宁一的手上,拿着一本封面极其正经,翻开后每一页都极其放浪的春宫图。
关宁一正和谢琚学习,谢琚特别怕自己会弄伤关宁一,轻易不敢动作,关宁一无法,只能拿春宫当教材。
天气转热,谢琚和关宁一身上的里衣都是单薄的料子,两具躯体贴在一起,体温交融,叫人分不清是谁的温度更烫人一些。
“卿卿,我觉得这个是不是有问题啊?”谢琚本着求知的想法问,“这怎么能进得去的?”
关宁一瞥他:“所以要用脂膏啊。”
谢琚想到如果是自己的屁股被这样对待,那必然是要开花的,不禁头皮发麻:“卿卿啊,下面那个是不是会很疼?会不会流血?这内务府送来的图真的可以信吗?你这细皮嫩肉的,肯定很容易破皮的,要不还是我在下面?反正我的皮也够厚。”
关宁一了然,谢琚这是有点事前焦虑,他扔了手里的图册,压着人往床上一倒,转了个身,吻了吻谢琚的唇。
“阿琚,别想那么多了,你不信他们,你信我,嗯?”关宁一点了点谢琚的鼻尖,“再说了,要是让你在下面,你早朝打算站着上?”
谢琚猛地咳了一下,关宁一这么光风霁月的一个人,怎么能说出这般虎狼之词来!
光风霁月本人才懒得维持自己的得体,左右他们现在是是两人搭配干活儿,今天已经没有要紧的事情要处理了,干脆就赖在床上。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关宁一冷不丁道,“内务府不是还送了一盒玉势来?我可以先用玉势适应,等你觉得你自己可以了再来。”
“什、什么?”玉势?谢琚嘴巴不知不觉瘪了起来。
“免得你怕这怕那的,我可以先用玉势。”关宁一幽幽道,“就是这样一来,占有我第一次的就不是阿琚了,而是冷冰冰的玉制品。”
“不行!”他谢琚能输给玉势?他才是关宁一喜欢的人,关宁一怎么能让玉势占便宜?
关宁一哀怨道:“你不敢自己来,又不愿意让我自己来,那你要如何?难道用一辈子的手?”
说完,关宁一翻了个身,还顺便挪过去了那么一点,刚好和谢琚分开。
谢琚连忙用手撑着身子爬起来,搂住了关宁一:“卿卿,我错了,我错了,别恼。”
“呵”回应谢琚的只有关宁一的一个巴掌。
谢琚:“……”不是,这种情况他应该怎么搞?他完全没有经验啊!
咬了咬牙,顶着被关宁一给一脚踹下床的压力,谢琚掰过关宁一的脸,亲了下去。
关宁一本就没有真的生气,假模假样地捶了谢琚两拳就顺从地与谢琚接了起吻来。
到底还是关宁一技高一筹,亲吻时两只手那叫一个不安分,谢琚被关宁一给撩起了一身的火,反应遮都遮不住。
“卿卿。”谢琚闷哼一下,捉住了关宁一那游来游去的手,“你再给我点儿时间做准备,好不好?”
虽然理智上关宁一很理解谢琚怕会伤到自己,但是感情的事情要那么理解做什么?轰轰烈烈地爱一场才是真,所以目前还是深度恋爱脑的关宁一在给了谢琚一个敷衍的微笑之后一脚把谢琚给踢开了,还把被子给谢琚也扔了过去。
“那你今晚就自己抱着被子睡吧,不许抱我。”关宁一把自己给挪到了龙床的另外一角。
他还真就不信了,谢琚今天能抵挡得了自己?
谢琚哭笑不得,不过他也知道,关宁一就是闹闹,不会真的生他的气,不然也不会把被子给他丢过来了。
“三天。”谢琚说,“卿卿,给我三天,我一定做好准备。”
关宁一想了想,又把自己给挪了回来,掀开了被子躺回去,贴着谢琚的胸膛:“阿琚,那图册的内容不多,所以教不了你什么,我来教你,你好好学。”
谢琚差点儿溺死在这条名为关宁一的河里,这是他那匮乏的文采描述不出来的感觉,他只清楚关宁一唤着他的名字,与他共同沉溺时有多么快乐。
就是关宁一的皮真的破了,还上了点儿药,谢琚差点儿就要以终身幸福谢罪了。
关宁一倒是无所谓,像只吃饱喝足了的猫儿,慵懒地靠着谢琚,还说:“无碍,三天后能好。”
谢琚还是拿着内务府提前就送过来的药膏,分开关宁一的腿,轻轻地给关宁一上药。
关宁一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身上的皮肤都是嫩的,被自己弄得破了皮,看起来有点惨兮兮的。
谢琚上好了药,给关宁一套好裤子,再把人给塞进了被窝。
“睡吧,明日起床后再看看要不要继续擦药。”
关宁一往谢琚的怀里一滚,像一只吃饱喝足的小猫似的,懒洋洋地蹭蹭了,这才闭眼睡了。
第二日清晨,谢琚早起上早朝,关宁一不需要早起,不过谢琚起身时也醒了,便支着一只手臂托着脑袋,看着安和伺候谢琚穿衣。
有一说一,谢琚的身材是真的不错,常年在军队中锻炼出来的肌肉很是漂亮,不是那种很浮夸的肌肉,而是内敛的,穿上衣服之后便看不出来了。
关宁一还记得昨晚摸着谢琚腹肌的手感,特别好,很难让他不馋。
果然,食色性也。
谢琚穿好了龙袍,走向龙榻,俯下身在关宁一的额间轻轻地吻了一下:“我去上朝了,你再睡一会儿,等我下朝回来一起用早膳。”
关宁一“嗯”了一声,他确实也有些困乏,原本他们昨晚上床的时间挺早的,只不过他捉着谢琚一顿闹腾,闹腾过后两人的身上都出了些汗,于是又去后殿沐浴了一番,等到彻底睡下时也临近丑时了。
“那你快去上朝吧,我睡个回笼觉。”关宁一把自己团进柔软的被褥里,笑意盈盈,“等你。”
谢琚替关宁一理了理发丝,免得关宁一睡觉时扯到自己的头发。
“睡吧。”
秦国尚水,以玄色为尊,谢琚的龙袍是以玄色为底朱色为纹的,很是大气,他坐在龙椅上,垂首望着文武百官,很是有气场。
大臣们跪拜叩首,偶尔悄悄地抬头,才发现他们那个病弱的皇帝陛下当真是龙虎精神,先帝唯一一个在军队中磨炼出来的皇子,比任何一个在国都常年养尊处优的皇子,都要强太多了。
尽管谢琚没有先帝宠爱,没有世家大族的支持,但是他仍然可以坐稳这把龙椅。
待群臣参拜之后,谢琚便让安和宣布他和关宁一早已经准备好的命令,关于万岁节的,同时还是各国使臣来秦国出使的一干事宜。
外人并不知晓关宁一还帮谢琚处理政务,这事儿只有谢琚的心腹才知,所以这些大臣们听完安和宣旨之后,无一不对谢琚俯首帖耳。
“陛下思虑得比臣等更为周全,陛下圣明!”蔡旭作为文官中的谢绝第一吹立即站了出来。
唐峰紧跟其后:“陛下圣明!”
有蔡旭和唐峰在前,紧接着文武百官异口同声:“陛下圣明!”
谢琚对大臣们的赞扬并不在意,或者说,他的心志坚定,不过是区区的溢美之词,根本就不可能让他有任何变化。
他问起了不久前刚下令禁止大肆食用耕牛的事情。
“秦国各地的耕牛可已经登记造册完毕?”
户部尚书站了出来:“回陛下,秦国上下所有耕牛皆已经登记完毕,只是我秦国农户与耕牛数量极其不匹配,农户众多而耕牛量少,臣以为,应当对农户进行一定的扶持,以保我秦国农业无恙。”
安和将户部尚书事先准备好的折子取了递给谢琚,谢琚翻看之后才意识到,要想将秦国恢复到往日的辉煌,十分不易。
先帝在位的几十年,终是把秦国搞得七零八落,处处都是漏洞。
也就是秦国兵马强大,但凡秦国连军队都维持不下去了,周边各国早就扑了上来,将秦国瓜分殆尽了。
“准,所有钱款皆由国库支出。”农业事关国计民生,而春天又是农耕时节,谢琚相当重视。
户部尚书退了回去,紧接着又有一个文官从队伍中站了出来:“陛下,臣有事启奏。”
谢琚记得这人,京兆尹章安,也是在苏环继下台之后才提拔上来的新人,出身贫寒,不畏权贵,什么得罪人的事儿他都敢做,反正章安一贯的底气就是“要是有本事就与我进宫去面见陛下”,很显然,犯了事的人都没有那个本事。
章安上任以来没少在谢琚这里告状。
“讲。”虽说章安很喜欢告状,可章安还从未朝堂之上直接告过状,谢琚猜测,这一次章安想说的事情,怕是不小。
“臣昨日回家时,马车被一夫妇拦下,那对夫妇衣衫褴褛,递给了臣一纸诉状,要告河阳侯。”
章安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谢琚冲安和勾了勾手:“这河阳侯什么人?朕怎么从未听过?”
安和低声道:“陛下,这河阳侯谢源祖父与您的祖父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只不过您的祖父继承大统成了皇帝,而河阳侯的祖父封了郡王去了封地,河阳侯的母亲与先帝乃是堂兄妹,先帝甚是宠爱,连带着对河阳侯也十分宠爱,不仅赐了国姓,还赐了河阳封地给他。”
谢琚懂了,感情又是一个先帝留下来的烂摊子呗。
“你细细说来。”谢琚了解了这河阳侯是何许人也,便让章安继续讲他究竟犯了何事。
“陛下,这夫妇二人本是河阳境内的农户,一直以来就是以种地为生,然而河阳侯罔顾秦国律法,仗着自己的身份贵重,便将河阳境内农户的耕地抢占为己有,还强迫良家女子与他做妾,河阳县衙更是在河阳侯的贿赂下与河阳侯沆瀣一气,共同鱼肉百姓,此罪之盛,天理难容!”
谢琚听得直拧眉,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身前的长案,富有节奏的敲击声在大殿内回响,站在殿下的群臣,有不少人听得脑门冒汗。
先帝为了彰显恩宠,给谢源的封地离国都并不远,若是快马加鞭也不过一天的功夫便能赶到,虽说比不得天子脚下,但也算是天子跟前了。
在天子跟前还敢如此放肆,当真是没有把谢琚这个皇帝给放在眼里。
又或许是谢源根本就不了解谢琚,还以为谢琚会给先帝一个面子,对他所行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殊不知苏环继倒台之后国都谁不是夹着尾巴做人,哪里敢去惹谢琚这头老虎?谢源都被人直接告到国都了,算是扯到老虎胡须上去了。
“此事朕会派人到河阳查明,若章安所言是真,那么朕必将杀鸡儆猴。”谢琚没急着下定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过这事儿多半也差不到哪里去。
顺便他也想去见识见识,这个河阳侯谢源,到底是凭什么敢在天子近处如此放肆。
“蔡旭,下朝后随朕来。”
蔡旭应道:“是。”
谢琚又听取了一些另外的事务,今天的早朝下得迟,回到紫宸殿时关宁一已经起床梳洗好了。
见谢琚神色不虞,关宁一连事先想到的笑话都没了与谢琚分享的心思了。
“阿琚,今天早朝出什么事了?”关宁一让安和退下,自己帮谢琚更衣。
谢琚叹了口气,把今日早朝章安所奏一字不落地说给了关宁一听。
“卿卿,治理国家当真不易,我本以为我可以松口气了,结果又发现了这样的事。”谢琚内心又想问候在地下躺着的先帝了,他哪怕稍微有那么一点作为呢?
关宁一给谢琚系好腰带,抻了抻衣服:“换一个角度想想,幸亏我们发现得早,若是等到民愤大起时才发现,那对秦国不是更加不利了?”
谢琚:“你说得对,只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关宁一推着谢琚去餐桌前坐下:“再生气也得吃饭,说好了要陪我用早膳的。”
谢琚:“先等一等,我叫了蔡旭过来。”
关宁一:“那我先回避一下?”
谢琚握住关宁一的手:“有什么好回避的?”
关宁一是他的贵君不假,可也是人才,若是仅仅因为关宁一与他行的是夫妻关系便不许关宁一参政议政了,那是秦国的损失。
“那我就在此处。”关宁一本来也没有想过要避讳什么。
蔡旭很快就到了紫宸殿,谢琚邀了蔡旭一道用早膳,之前有过经验的蔡旭表示完全不慌,只是他尚不清楚,谢琚叫自己来紫宸殿,是要私下谈论何事。
“蔡旭,朕决定亲自去一趟河阳县,朕不在的时间里,由你全权代理政事。”
谢琚非要取看看那个谢源是不是长了三个脑袋够他砍了才这般有恃无恐。
“陛下,最近外国使臣入秦,国都之外未必安全,要是陛下的行程走漏,怕是会带来危险。”蔡旭试图劝谢琚放弃这个打算,“河阳之事,陛下派人前去即可。”
“谢源敢那么胡作非为,朕不认为他没有依仗自己是龙子龙孙这一点,所以,朕必须亲自前往河阳县。”谢琚的态度十分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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