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辰离得不算远,听到他们这么说,微微顿了一下,只觉得十分荒唐,粗喘声分明只有一日!
宫九走到一半儿,又忽然顿住,他阴沉了近两日的脸上,慢慢有了些笑意。
不想被旁人发现一般,宫九转过身继续走,同方才的步子相比,他走得慢了很多,似是怕谁跟不上。
看宫九买下一个花灯后朝人少的地方走,江子辰想了想,用轻功到较高的屋顶静静守着他。
宫九垂眸,拎着花灯走了一阵,到无人经过的小河旁,才蹲下来写下一张字条。
江子辰坐在屋檐上,等宫九把花灯放到河面离开,他才用轻功落下。
他经过放花灯的那一处,不用刻意去看上面写了什么,就能一眼看清那儿的字:在下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此生唯愿,与你长相厮守。
离开宫九的第三日,江子辰依旧失眠,在天亮的那一刻,他想明白了。
在宫九寝殿上坐了一阵,在江子辰以为宫九还是会整日闷在屋内不出来时,他用轻功离开了太平王府。
等江子辰离开,宫九才推开寝殿的门。他走到院子,抬眼看向寝殿顶部,见上面的人不见了踪影,若有所思。
今日的京城,要比往常热闹。
江子辰走了一阵,只觉一人空落落的,惦记还在太平王府的宫九,他想回去,但刚转身没走几步,就被一个人拉住了手腕。
扭头看向那人,他就发现眼前的人是陆小凤。
陆小凤上下打量一阵江子辰,瞧他似是有烦心事,忍不住问:“江兄,可是发生了什么?”
江子辰摇头,见陆小凤看着并未受伤才放下一桩心事。
回想方才路上所遇所闻,陆小凤摸摸胡子,笑道:“方才我喝了一位姑娘的牛肉汤,听到了不少奇怪事儿。”
不知为何,他想到了太平王府的牛肉汤姑娘,江子辰问:“什么奇怪的事情?”
陆小凤道:“那姑娘心情很坏,说她讨厌的女人离开了,但是她一点儿也不高兴。”
江子辰闻言,顿了顿。
他只觉方才没有猜错,不过,太平王府的姑娘,除了牛肉汤之外,他只见过沙曼。
陆小凤以为江子辰也觉得有趣,便继续道:“小姑娘说,她以为那女人离开,九哥就会只看着她,但这几日才醒悟,她的眼中钉不应当是离开的女人。”
江子辰轻轻皱眉:“那姑娘可还说了些什么?”
陆小凤回想一阵,眼底带了些笑意:“那姑娘还说,九哥像是丢了魂一样,不吃不喝,她从未见过九哥这样,她问他发生了什么,你猜怎么回的。”
江子辰垂在一侧的手微动,他抬眼看着陆小凤,静静等眼前的人继续开口。
陆小凤也不卖关子,他把腰间别着的细柳丢在地上,重重踩了两下才道:“那姑娘像我这样,把腰间别着的鞭子丢在地上踩了许久。”
“她踩完啊,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的九哥称什么江跑了。”
说到这儿,陆小凤忍不住笑了。
他扶住一侧的木桩,笑到肚子直疼。等眼角笑出泪水,缓和一阵,陆小凤才道:“我本以为世间深情的断袖还挺多,但不曾想那不是男人,而是江。江兄,你难道不觉得荒唐吗?”
江子辰愣了一下:“或许那并不是江水,只是那姑娘记不住叫什么,所以才这样说。”
陆小凤摆摆手,说了这么多,他平复下来才突然想到宫九。见江子辰没同宫九在一起,他有些意外:“你同宫兄为何没在一起?”
江子辰没有隐瞒:“我离开了。”
这次换陆小凤愣住了,他是个聪明人,回想江子辰方才所说的话,他猜到了七七八八。
尴尬一瞬后,陆小凤摸摸鼻子,有些疑惑:“江兄为什么离开?”
江子辰认真道:“没有银子,便不能借琴棋书画静心,这样一来,只剩下一个游。”
陆小凤拧眉,有些不解:“我不明白,为何要静心?”
说完这句,他又突然想起了两人初次相遇,江子辰称自己并非是这儿的人。
看江子辰此时的模样,陆小凤轻叹一口气,又道:“我好像懂了,你以为不真实,想一个人琢磨宫九的心意是实是虚?其实,若想试探谁的真心,大可以……”
一时想不到那个词,陆小凤拍拍脑门,先道:“大可以不着衣物站在那人面前。”
江子辰闻言,耳根微红,他对这番话更多的是不解:“这样岂不是不合规矩?”
陆小凤沉默片刻,才道:“江兄,你们二人与平常人不同,再者,若真是两情相悦,做这些又有什么不合规矩的?”
江子辰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看江子辰开窍这么快,陆小凤有些欣慰:“江兄,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
江子辰不假思索道:“回去找宫九。”
陆小凤满意点头,他陪同着江子辰一起走了一会儿,快要到太平王府时,就看不远处的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张喜帖。
出于疑惑,陆小凤走近几步,他刚在想这是谁的喜事,出手竟这般阔绰,手中就被塞了一张镶了金边的喜帖。
打开瞧了两眼,陆小凤先是惊讶随后脸上笑意更甚:“江兄,不如你猜猜这是什么?”
江子辰看着那金边:“可是谁升官加钱了?”
在他原本的地方,位居高位的人加钱会在帖子上镶金边。但他们只给亲近的人看,与这儿有些不同。
陆小凤摇头,他当着江子辰的面展开,语重心长道:“不管怎样,你们二人吵架,怎么着也得是上面的人让一让。”
看到上面的内容,江子辰怔了一下,眼前的帖子确实是婚帖,上面除了写下要宴请天下人之外,还有几段话。
华丽的词汇太绕口,陆小凤方才虽只瞧了几眼,但也大致看明白了宫九何意。
他伸手轻拍两下江子辰的肩膀,安抚道:“你若愿意,日后便是太平王世子的夫君,所有的钱财皆属于你,就连世子也是你一人的。”
“不过,得了这些可能难免会有人嚼舌根,毕竟这有点像……”
想到那个词怎么说,陆小凤摸摸胡子,轻咳一下:“赘婿。”
江子辰并不在意:“我可以护他一世平安。”
陆小凤点点头,若旁人这么说,他会觉得未免太过自大,但眼前的人不一样。
一旦清楚想要的是什么,他便不会犹豫。同陆小凤告别,江子辰很快离开原地,回到太平王府。
另一边,还在原地站着琢磨的陆小凤,忽然回想起先前想要说的词。
陆小凤恍惚一瞬,他刚刚想说的并非是脱了站在谁面前,而是两个人要坦诚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推推下一本要写的】
文名:这个师父他不对劲
文案:
传闻六扇门中的第一名捕景卓,向来心狠手辣,遵规守矩。
直到号称千杯不醉的总捕头,突然酒后失言,称六扇门不止会杀人,还会行医。总捕快还扬言,要让六扇门第一名捕证明他说的话是对的。
景卓在总捕头找他时逃了,俗话说从哪儿跌倒,就要从哪儿爬起来。但他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捕快,救人无非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单行司:我是江湖第一名医,若你想学医,可以跟着我。
为了重回六扇门时,不受总捕快的叨扰,景卓应了下来。
直到有一天,景卓看到单行司同总捕快一起喝酒畅饮——
单行司:若不是你当日配合我放出大话,只怕卓儿还不会拜我为师,从了我。
总捕快:哪里哪里,还是你给的钱太多了。
景卓:???
第26章 番外(一)
再回太平王府,江子辰就发觉这儿与他离开之前相比有所不同。
原本还冷清的王府,这时候热闹了几分。
每一处石路都铺了红地毯,有瓦片的屋顶也放了毛毡,似是有人怕谁用轻功上来会滑倒。
走到宫九的寝殿旁边,江子辰轻轻敲了两下紧闭的门:“九哥哥,你在里面吗?”
里面的宫九似是料到了他会来一般,没有丝毫犹豫道:“进。”
江子辰推开门,最先看到的便是穿了一身红衣的宫九,他板正坐在床榻上,双手垂放在膝头,头上还盖着红盖头。
透过红纱,隐隐看到不远处的江子辰愣住,宫九声音很轻,让人听了忍不住怜惜:“子辰,我也是头一次这样做,若你喜欢,便来掀开,若你不喜欢,还请给我一刻钟。”
江子辰走进寝殿内,他反手关上门后,才道:“没有不喜欢。”
知江子辰心软,宫九眼底带了些淡淡的笑意,但语气却还是同受伤了一般:“你我二人,分别了两日。”
江子辰走过去,伸手轻轻挑起宫九的盖头,见床榻上坐着的人眼眸微红,他难掩心疼:“是我不对。”
宫九抬眼,两日未进食,他不光脸色苍白,唇上也只有合上时那一抹血色:“你可知我这两日在想什么?”
回想陆小凤说过的话,江子辰俯身靠近几分。
看着眼前好看的脸,他闭眼靠近几分,轻轻啄了两下宫九柔软冰凉的唇,才道:“日后不会再这样了,天地为证。”
温热的触感蹭到唇上,宫九微微愣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好不容易穿上的繁琐外衫就被眼前的人解开了。
宫九耳根微红,这完全出乎他的预料,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阻止,而是任由江子辰颇有些笨拙的一点点扒开。
等只剩下一件内衫后,宫九按住落在胸口处的手,抬眼同江子辰四目相对:“我心悦你,你这样做又是因为什么?”
看宫九掩盖不住的情绪,江子辰并未收手:“想做你的……”
他说着,顿了一下,回想到两人日后的关系,才继续道:“你的夫君。”
说完这些,江子辰想想陆小凤曾说过的话,一本正经道:“只是觉得这样做,或许你会喜欢。”
宫九闻言,不想得逞的情绪流露出来,他闭上眼侧卧到床上,垂落在腰上的发丝微乱,内衫也随着刚刚的动作滑下大半。
饶是反应再慢的人,看这模样也能看出几分欲念。
江子辰顿了顿,除去外衫,他慢慢俯身靠近,在快要触碰到宫九时,床帘落下,两人换了位子。
发丝交缠,若有人路过,多停留一阵便能听到床榻吱呀作响的声音。
最先受不住的人朝床帘伸出手,似是想撩开喘一口气,但还未触碰到帘子,就被按住了手心。
力道并不重,可下面的人没有力气挣脱。几个时辰后,宫九才松开他的手腕,垂眸道:“子辰,回来便不能再走了。”
听出几分威胁,江子辰抬眼,只是还未看清上面的人什么神情,就觉温热的东西滴落在侧脸。
察觉到那是宫九的泪,江子辰一时有些无奈,既然回来了,他就未想过再离开。
若他不想,不会躺在这儿做到这一步。起初他会不适,但眼前的人一委屈,他便觉得应当让一让,毕竟他离开在先。
良久后,江子辰道:“我不走。”
听出几分沙哑声,宫九从江子辰的侧脸一直摸到下腹,触碰到腹部凸起的那一刻,他俯身咬住江子辰一侧的发丝。
下面的人很快又攥紧了床单,没一会儿后背便出了薄薄的汗。
—
宴请天下人三日后,便到了江子辰和宫九成婚的日子。
太平王府可容下不少人,但江子辰喜静,两人到最后只请了一些朋友见证。
最先到太平王府的人是陆小凤,见偌大的王府只有一张宴桌,他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问。
见两人皆穿了婚服,陆小凤难得羡慕了一次。
他送上礼,不着急去坐安排好的位子,而是笑道:“想不到江兄开窍后这么干脆利落。”
江子辰抬眼看他,陆小凤对上视线,见面前的人有疲惫之色,忍不住拍肩:“江兄,这几日都不曾休息?”
江子辰顿了顿,他被折腾了整整三日,确实未休息多久。
虽没有听到回应,但眼神交换一下他也能懂。陆小凤收回手,再看向宫九时,多了一份怜爱:“宫兄倒是辛苦了。”
宫九并不打算解释,他搭在江子辰腰上的手轻轻揉捏,以防身旁的人站久了会腰疼。
第二个来到太平王府的人是西门吹雪,他带了一些上好药材,放下便想转身离开。
但刚走没几步,就被陆小凤拦下来了。
江子辰也有事情要问,这几日风平浪静显得古怪,靠近西门吹雪后他就发现,这人神情也有几分疲惫。
回想到曾经的约定,江子辰试探道:“这几日可还好?”
西门吹雪点头又摇头:“拖住石观音七日并不难,但那人多有古怪。”
陆小凤笑了笑,这几日江湖有了几个新的传闻。这第一个传闻,有关地藏图。
地藏图被烧毁一事传遍了整个世间,他们觉得可惜心痛,但也没有用处,只能试着接受。不愿相信地藏图被烧毁的,左右寻不到新消息,干脆也放弃了。
这第二个传闻,便是关于眼前的剑神。
传闻西门吹雪寻到石观音想要比试,可不曾想那人竟当着他的面摆动身体,他接受不了也不逃,只能闭上眼应对。
于石观音而言,有时越抗拒这些的人,往往让她觉得有征服欲,于是慢慢的从她被拖着,变成了她缠着。
第三个传闻有关江子辰和宫九,这喜帖一出来,难免有人猜忌。
去过蝙蝠岛的人皆清楚武功第一是谁,他们回来再同旁人交谈,事情便传的越来越广。想争夺第一的人,见江子辰同世子有了关系,也就不能再纠缠。
把这三个传闻说出来后,陆小凤若有所思:“依我所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西门吹雪并没有什么烦恼:“若我赢下你,他们会找我比试,若我输给你,他们也可来找我比试。”
17/18 首页 上一页 15 16 17 1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