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萌寄几点餐哦。”
坐在二人位右边的成年男性问:“柠檬浆果鱼跟沙拉牛肉丸,哪一份更推荐呢?”
年年眨眨眼睛:“都好好次哒,零稀饭次牛肉,还是大鱼呀?”
“我也都可以。”男人笑了笑,“柠檬浆果鱼会很酸吗?”
没有吃过的年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白嫩的小手揪住衣角,年年没有撒谎:“不好意思哦,窝不资岛介个,但是泥不要走哦,窝阔以帮泥问问厨丝!”
“没关系,不麻烦你去问了,我就点这个就好。”
“没事哒!”
“好了,谢谢。”
“嗯嗯!窝等一下下就给零萌上菜哦。”
“好。”
年年抱着平板去出餐口,刚想问问小舅舅怎么还没有好,就听到了厨房上面的音响发出叮咚叮咚的响声,除此之外,机械女声还播报菜名及餐号。
出餐口跟用餐区间,隔着一段距离,用自助水果和茶水装点着。播报菜名的女声音量适中,并不会对用餐的客人造成太大的困扰。
其实播报餐桌号码对于年年和松松而言也没有什么用处,不过好在他们有一个能将数字全部认齐的傅小洲。
“年年弟弟,这是你第一对客人的菜。”傅小洲提醒道。
“好哦,蟹蟹小舟哥哥,窝去啦!”
月亮餐厅用来盛菜的都是比较轻薄的白瓷盘,在这方面崽崽们没有太大的压力。年年用双手捧着瓷盘,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当,衣服手臂两侧缀着的猪猪耳朵,随着他的动作颤动,无论是正面还是侧面,亦或者背影都十分可爱。
“介个似零萌哒菜。”年年需要踮起脚,才能放好瓷盘,“慢用哦!”
“谢谢。”
“没似哒!”
送完一次餐的年年,越来越得心应手,脚步也愈加自信,一点都不怯了。三个崽崽们井然有序地上菜,而入职配餐员的傅爸爸和谢桦宣则在客人们用餐过半时,缓缓推着餐车,准备回收已经空了的瓷盘和清理餐桌的垃圾。
虽然戴着口罩,但两人给人的感觉也十分不同,高大的身躯笼住灯光,就算是清理垃圾,也挡不住谢桦宣那迫人的气场。
时间缓缓流逝,等过十二点时,来月亮餐厅用餐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崽崽们带完这桌,又马不停蹄地去带下一桌的客人,刚送完这一桌的菜,叮咚声即刻再次响起,一点都不给他们喘息的时间。
收银台的秦婧妤很想帮忙碌的崽崽们,可依据员工守则,收银员必须待在收银台,除非餐厅出现其他情况。因此,她只能尽职地完成收银工作,同时还帮着崽崽们安抚等候区的排队等位的客人。
这期间,两个配餐员除了本职工作外,还会帮崽崽们上菜。
等用餐高峰期过后,餐厅的客流量缓缓降了下来。
崽崽们得以轮班休息一会儿,忙完的年年下意识去看爸爸妈妈,正好对上了两人觑过来的目光。
爸爸妈妈只是朝年年笑了笑,年年的能量池瞬间就恢复满了,重新变得元气满满的年年,甚至还攥起两个小拳头,自己给自己打气。
“加油!勇敢年年!不怕困狼!”
末了,年年还在原地像兔兔似的跺跺脚,接着才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下午一点十分,餐厅里基本上没客人了。
节目组考虑到长时间不间断的直播,其实并不利于引流,于是等嘉宾们即将吃午饭时,节目组便结束了上午的直播。
不用直播面对观众,年年立马冲到爸爸妈妈身边,脸上的星星贴纸都掉了下来。
“爸爸~”年年伸手。
顾清俨将认真工作的崽崽抱了起来,一旁的松松瞧见,也学着年年弟弟跟爸爸要抱抱。
“爸爸妈妈~”
“嗯。”
“妈妈在这儿呀。”
两人带着年年坐到谢桦宣身边,顾清俨摸了摸年年的小卷毛,夸赞道:“年年今天表现的非常棒。”
“似嘛!”
“超级棒哦。”谢梨邈说。
“那、那爸爸妈妈开不开心呀?”
顾清俨:“为什么年年要这么问呢?”
年年扬起小脑袋望向他们,软绵绵道:“年年想要爸爸妈妈开心哦,爸爸妈妈开心啦,年年会超级开心哒。”
右侧的谢桦宣未置一词,谢梨邈愣了愣,就连顾清俨都难得缄默。
“宝贝,在餐厅里你为什么这么努力地工作呢?”
“一半一半哦。”
“是什么呢?”
餐厅里没有能容纳下数十人的桌位,所以大家按照家庭分组吃午餐,谢桦宣挑的是左侧最外面的桌位,这边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
年年瞅瞅爸爸,小手拉着妈妈的手,温吞说:“一半似年年似服务员,要努腻工作哒,一半似爸爸妈妈在陪着年年,年年想要爸爸妈妈和舅舅都开开心心,就要更努腻哒,乖乖工作呀。”
在年年心里,爸爸妈妈和舅舅们是他最重要、最爱的人,他想要他们一直开开心心,而他也知道,大人都喜欢小朋友听话懂事。
以前他见过小朋友哭闹,然后小朋友的爸爸妈妈哄烦了就会说,再哭爸爸妈妈就不要你了,刚开始哄的时候大人们还会笑一笑,甚至是觉得心疼,可不耐烦时,他们表情显然很不高兴。
类似的事情不断加深年年的这个想法,以至于现在他总是认为,大人们都喜欢不哭闹,乖巧懂事的小孩。
可现在他的爸爸妈妈告诉他,不是那样的。
顾清俨将他抱下放到两人中间坐着,眸光略动:“年年,爸爸妈妈一直都说,会一直陪着年年长大,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什么,年年都是爸爸妈妈最重要的宝贝,对不对?”
年年记得很清楚:“对哒。”
“爸爸妈妈也说过,我们想成为年年最依赖的人,想成为年年心里无所不能的猪猪侠,想让年年每一天都开开心心的。”顾清俨继续道,“爸爸妈妈付出的所有,都不求回报,我们只希望年年健健健康,平平安安地长大,对不对?”
年年点头:“嗯~”
“那么,在爸爸妈妈和舅舅们的心里,年年就是我们做很多事情的出发点,如果一件事能让年年开心,收获积极正向的情绪价值,那么我们做的就有意义。”顾清俨握住他的小手,“但是年年,这样的情况并不能反过来。”
“什么反哦?”
“爸爸的意思是,年年在做某一件事时,如果没有伤害到别人,没有对公共利益造成损失,没有违背公序良俗,那么年年考虑自己就好,不需要把爸爸妈妈和舅舅们过早地纳入考虑范围。”顾清俨温声道,“年年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我们对你都不会有任何的束缚。”
“爸爸妈妈和舅舅们是年年的大树,但年年不需要成为我们的大树。就像我们这次陪着年年来,是为了让年年开心,可如果年年因为我们的到来,而累到自己,或者伤害到自己,那么爸爸妈妈会很难过的。”
他们两人一直跟着摄制组,观察的比谢桦宣更详细全面,很多时候他们的小崽崽明明已经很累了,而且也有休息缓冲的时间,可累极了的小崽崽却还是在坚持工作,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这样的情况在大多数父母眼里,他们或许会觉得孩子很坚强,很有毅力,甚至是应该的。可他们不是,如果崽崽是因为他们的注视和陪伴,而努力到精疲力尽,那他们并不会觉得开心。
父母是孩子的引路人,但从不是约束者。他们从来都没有设想过,要年年成为一个怎么样的人,从来都没有给他的成长,他的以后限定过任何的关键词,只要他没有伤害别人,不对社会有害就好。
失而复得的他们,只想要他们的崽崽每天开开心心,平安健康地长大,仅此而已。
年年听得懵懵懂懂:“阔是、年年也想让爸爸妈妈和舅舅们都开心哒。泥萌爱年年、年年也好爱泥萌哒!”
“只有年年真正开心了,我们才会高兴。”谢桦宣说,“爱确实是相互的,我们也能理解年年这么想这么做,可我们会很心疼。”
“对呀,宝宝。”谢梨邈用湿巾给他擦脸,“妈妈早就说过了呀,在我们这儿,宝宝可以不用乖,不用懂事,想生气就生气,想跟我们吵架就吵架哦。爸爸妈妈会接受你的所有,也会爱你的所有,并不是只爱你乖巧懂事的一面。”
年年听懂了大概,他脆生生地说:“窝资岛啦,爱爸爸妈妈、爱舅舅哦。”
“我们也爱年年。”
“吃饭吧,等会儿去午睡休息半个小时。”
“开动啦。”
在厨房捣腾许久,没有参与这次对话的谢寒山,端着两盘卖相不错的菜走了过来。另外三人起身去盛饭和拿菜,年年坐在座椅上,跟小舅舅一起等他们回来。
“小舅舅。”
“嗯。”谢寒山捏了捏他的脸,“你们在外面忙,小舅舅在里面忙,几个小时没见有没有想小舅舅呢?”
“想哦,年年很想小舅舅。”
谢寒山扬唇笑:“那待会小舅舅给你夹个大鸡腿。”
很快,三人便拿了一盆饭和碗筷,还有其它两个菜回来了。休息时间有限,这顿饭吃得很快,年年是倒数第二个吃完的,整整吃了两碗大米饭。
“年年哒肚肚,又鼓起来啦。”年年摸摸小肚子,“肚肚里面似不似真哒有气哦,像猪猪气球一样。”
四人忍俊不禁,眸底都漾着笑意。
被可爱到的谢寒山,抱过吃得饱饱的小崽崽,一本正经地说:“刚吃饱的小猫,肚子也是鼓鼓的。”
年年看向对面的两人:“年年不似小猫哦,年年有爸爸妈妈哒!”
“你怎么知道不是呢?”
“年年没有猫猫耳朵,没有猫猫哒尾巴,米有毛毛哦。”这三样年年是伸手指数着说的,他认真道,“年年似爸爸妈妈哒宝宝!”
“没错,确实是这样。”
说服小舅舅的年年很开心,他哼唧两声,然后抬起小手,圆乎乎的十指散开又弯起,比作猫咪的爪爪。一条无形的尾巴在年年身后晃动,他挥动爪爪,发出让杀伤力十足的叫声。
“喵呜!喵嗷!”小猫年年得意嚎叫,“猫猫似介样哒哦!”
喵喵喵!
第67章
萌萌哒的小奶猫年年说完,又喵嗷两声才放下爪爪。
“小舅舅资岛啦嘛!”年年问。
见识过杀伤力为零,可爱值爆表的小猫年年后,谢寒山才知道为什么互联网上,经常有一个“人类幼崽究竟有多可爱?”的话题。
“知道了。”他笑着应。
年年哼哼唧唧:“那就好哦!以后小舅舅要记哒、猫猫跟年年不一样哒哦。”
“好。”
见状,年年才露出笑容来,他又去瞅自己圆嘟嘟的小肚子,小声嘟囔:“窝哒肚肚好圆哦,猪猪侠哒肚肚也似圆圆哒,阔步阔以…”
小崽崽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顺着座椅滑到地面后,双手握紧成拳。秀气的小鼻子深深吸气,年年努力地想把小肚子吸小一点儿,可他用力到小眉毛都皱起来了,皮球似的肚肚也依然圆滚滚的。
目睹这一幕的顾清俨,将他抱过来:“怎么了?年年。”
“年年想把肚肚变小!肚肚重重哒!”
谢梨邈莞尔:“年年还小,腹部还处在生长发育期间,吃饱饭后鼓起来是很正常的现象哦。”
呆萌年年:“腹部似什么哦?”
顾清俨覆住他的小肚子:“就是这儿,腹部就是肚子。”
“对,等年年长大了,肚子就会慢慢收上去,也不会这么鼓。”
“那好哦!”
顾清俨:“年年吃饱了吗?”
“好饱啦。”
严格意义而言,他们只有一个小时的吃饭休息时间,但节目组考虑到小朋友的状态,临时给他们多加了半个小时。吃完饭收拾好东西后,大人们都带着崽崽去了休息室。
休息室空间有限,里面只摆了三张床,这让带着年年进来的谢桦宣,高大的像一座峻峭的小山。
“年年弟弟,你跟我一起睡吧!”松松发出邀请,“秦栋哥哥要去厨房做菜,不睡哦。”
年年紧紧牵着大舅舅:“松松哥哥,窝想跟大舅舅一起睡哦。”
“好吧!”
而同样把儿子送进来的傅淮哲,已经毫不客气地躺下了:“来,儿子,你睡里面,我眯一会儿就出去。”
傅小洲:“好。”
年年牵着大舅舅到床边坐下,想自己脱鞋子时,大舅舅提前一步帮他解开了鞋扣,还从口袋里掏出湿巾帮他擦了擦小脚丫,才让年年躺下。
“爱大舅舅!”
“嗯。”
事实上谢桦宣也是第一次做这些,口袋里的湿巾是刚刚进来前问妹妹要的。软乎乎的幼崽在床上滚了一圈后,很快就挨着里面缩成小小一团,还很乖地给自己盖好了被子。
“大舅舅,碎觉啦。”
原本谢桦宣是不打算睡得,可对上年年希冀的目光,他又格外诚实地脱鞋上床,躺在外侧挨着年年。
三张床是捱在一起的,每张之间的空隙很小只够进出。躺下后还十分激动的松松,并没有立马睡着,他望着年年弟弟的小卷毛,有些疑惑。
“年年弟弟,你的头发跟美人鱼的头发好像哦,都是卷卷的。”
年年很惊讶:“松松哥哥,你见过美人鱼嘛?”还没等松松回答,他又说,“人鱼唱歌是真哒超级好听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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