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不屑地冲周弑青道:“他现在可红了,网上说什么他是那种,阳光大狗勾?什么小狼狗人设?我不理解了,都看不出来这玩意是个白切黑吗?”
周弑青皮笑肉不笑道:“什么狼狗。就是一小屁孩。”
赵小婉惊了,是什么竟然能让周弑青对人做出这种评价?
这可是,春风般温暖和煦优雅端庄的周弑青啊!
“何出此言啊周哥?”
周弑青冷冷开口:“一来就像犬类到新环境一样到处留自己的味儿,装的像个成年犬,其实还是个狗崽子。不过反正都是狗。”
赵小婉一个没憋住,笑喷了出来:“周哥你嘴挺毒啊?不至于哈哈哈,真不至于!”
一旁的周弑青看着不远处正和陆玖年聊得开心的邹渚清,眼角狂跳。
至于!太特么至于了!这狗崽子要是再不把他的爪子拿开,他就想让他瞧瞧什么是人类的智慧了。
赵小婉见周弑青没回答,扭头看了眼他,然后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正聊天的两个人。
她若有所思,琢磨了琢磨周弑青的话,一时间感觉自己皮都展开了。
“周哥,你、你这是醋了吗?”
还用问?周弑青话里话外的醋味儿都快冲了天了。赵小婉又回忆回忆在《狂放》剧组的时候,那会儿好像周弑青对陆玖年就不太热络。
她惊声道:“咱们剧组那会儿他就对小清有意思了?”
她一点没看出来,但她丝毫不怀疑一个男人对情敌灵敏的嗅觉。
要真是这样,陆玖年也太能装太能憋了吧?
周弑青嘲讽地笑了声,道:“一块儿肉,馋了五年还盯着不放,蠢的要命。”
说完,他抬腿就走。
赵小婉在身后疑惑喊道:“哎!去哪儿啊周哥!”
“救人!”
笑话,他都杀青准备走人了,这会儿不把人救出来,自己一走,邹渚清还不得被活活吃了!
第22章 想你
邹渚清对陆玖年算不上热络。
他其实不太知道怎么跟话很多的人相处。
邹渚清不喜欢吵吵闹闹,不热衷社交,身边唯一的真心朋友看起来咋咋呼呼,实际上也是个喜欢安静的人。
陆玖年则是那种处于热闹中心的人,永远有话题可聊,邹渚清被迫成为了他的倾听者。
但好在他聊的话题都不算无趣,邹渚清也算听的津津有味。
“接之前没想那么多,接了以后才知道绿幕戏有多不容易。”陆玖年无奈摇摇头,叹气道,“尤其是这种玄幻喜剧片,太锻炼演员的信念感了。”
玄幻一直是商业电影的热门题材,而电视剧近几年没什么能打的玄幻班组,邹渚清也就没演过绿幕片,听陆玖年这么一说,起了点兴趣。
他转头,刚打算开口问,目光却忽然被来人的身影吸引。
周弑青神色淡淡,对上邹渚清的眼神后笑了笑,走到了他身边。
“聊什么这么开心?”
周弑青站定,两人没靠得很近,肩膀保持着暧昧的距离。
邹渚清随口答道:“在聊拍绿幕片呢。”
对面的陆玖年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眼神却暗了暗。
他刚刚说了那么多,邹渚清虽然在听,却很少回话。周弑青过来时正讲着的人是他,聊什么理应他来回,邹渚清却下意识接过了话题。
那么熟稔。
他没再出声,只是静静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他读过有关冷读的书。书上说,位置能够反应两个人潜意识里的心灵距离。
而此刻,并肩站着的人是邹渚清和周弑青,他在他们对面的地方,乍一看泾渭分明。
邹渚清微微侧过身,问周弑青道:“刚玖年说拍绿幕很难,你拍过绿幕吗?”
周弑青摇头:“我拍戏比较挑本子,商业电影不太适合我。不过,无实物表演是我们大学必修课。”
邹渚清挑眉,环着臂看他:“你们科班了不起。”
邹渚清这句“你们”,说的其实是陆玖年和周弑青。但陆玖年有点控制不住表情。
他不是科班出身。
至于电影学院的学历,也是后来才考的。时间其实对不上,但粉丝搞错后大肆宣扬。公司为了让他凹人设,也不刻意去纠正,传着传着,他就成了所谓的科班出身。
邹渚清不知道情况,但周弑青当年帮着方裘一起试的镜,自然清楚陆玖年的根底。
这是刺他呢。
邹渚清神经大条抓重点一抓就错,可在场另外两个人都是人精。
周弑青那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细品全是在踩他。
他为了流量和票房接过不少口碑不怎么样的商业电影,但周弑青实打实的一年一部佳作,都是人们口中的经典。
他说绿幕难演,周弑青反手就是一个科班必修课,再加上知道内情这一点,那就是妥妥的讽刺他凹人设,不是还硬装。
陆玖年心里觉得好笑。
外面传的春风三月,实际上一点也不心胸宽广。
他再看对面的两人,就知道这两个人怕是已经“休战”了。
那又如何?没有定论前,一切都是变数。公平竞争罢了。
跟周弑青聊上了的邹渚清发觉了陆玖年的沉默:“想什么呢玖年?”
陆玖年回神,迅速整理好表情:“没什么,就是……有点惊讶。”
周弑青忽然接过话头:“惊讶什么?”
陆玖年直视周弑青,话却对着邹渚清说:“这几年外面都在传你们不和,这么多年也没见你们有什么联系,我以为你们到一个剧组了,氛围会蛮紧张的。”
邹渚清转身从桌子上拿起水杯,放到嘴边,闻言笑道:“外面传的你也信?”
陆玖年直截了当问道:“那现在是重新在一起了?”
邹渚清喝完水,镇静地把杯子放回桌子上,他看着陆玖年道:“没有。”
陆玖年仔细看了他很久,终究没在视帝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
他松了口气,面上却装作遗憾:“那挺可惜的。”
周弑青脑子里现在很合时宜地响起了赵小婉的声音。
“虚伪!太虚伪了!”
明明狗尾巴都快甩上天了。
陆玖年露出个毫无阴霾的笑,冲邹渚清道:“渚清不是对绿幕感兴趣吗?我那边正好有当时拍戏录的片场花絮,你跟我回去,我拿给你看。去吗?”
邹渚清道不是多想看绿幕,他主要是想看商业片剧组的氛围。他如果这部戏成了,下部电影八成也是要接商业片的。
他点点头,刚想答应,就听见身边周弑青没什么情绪的声音。
“一会儿我们俩不是得到编剧组老师那边对戏吗?我本来过来这一趟就是来提醒你的。”
邹渚清纳闷,编剧组老师要看戏?他怎么不记得?
他对上了周弑青的眼神,周弑青眼神无波。他虽然还是不解,但下意识的想跟周弑青走。
他于是扭头对陆玖年道:“不好意思啊玖年,下次约。”
周弑青侧过身,冲陆玖年点头示意,抬手拽了下邹渚清:“走了。”
邹渚清于是抬脚跟了上去。
陆玖年站在他们身后,默默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
手机在口袋里振动了很久。
他不想理,也不会理。
邹渚清拿肩膀撞了下周弑青:“哎,把我支走干什么。”
他不是没脑子,又太了解周弑青,稍微想想也就能明白周弑青的意图。
周弑青瞥了他一眼,无奈道:“你是不是看不出来他对你有意思?”
邹渚清脚步一顿,不可思议道:“你现在是看谁都像情敌吗?我跟人说个话就能看出来他对我有意思?”
在直男邹渚清看来,陆玖年的温暖是对着全人类送的,对他和对别人差别并不大。
周弑青一点不意外,他伸手拍了下邹渚清的后腰,示意他看路。
“我哪儿看谁都是情敌了?”
邹渚清啧了声:“付景明啊!你还吃他醋呢。”
周弑青眯了眯眼:“付景明你随意,但陆玖年你离远点。”废话,付景明心有所属,陆玖年可是危险分子。
两个人刚重新在一起,这会儿周弑青说什么邹渚清都喜欢,他悄悄拉了下周弑青的手。
“知道了,以后不近生人一米。”
周弑青被他逗笑,脸也冷不下去了:“行,我替你量。”
邹渚清跟着他走了好久,才发觉他们还真走在去编剧组那里的路上。
“真要看我演戏?”
周弑青点头:“嗯。后天我就走了,说了包教包会,一会儿和老师们一起帮你找找感觉。”
邹渚清一怔,不自觉放慢了脚步。
他们在一起没几天呢。
周弑青察觉到他的异常,侧过身看他,抬手轻抚他的侧脸。
他轻声道:“我能再晚两天走。”
邹渚清回神,笑了下,拉下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握住:“没事,你回去忙你的。别忘了还有我这个人就行。”
“忘什么。”周弑青捏捏他的指尖,“我还怕我老想着你出神,正事儿都办不了。”
邹渚清乐了:“骗谁呢你,你最正经了好不好。”
周弑青不悦:“别不信啊。我们俩刚在一起那会儿,我确实就是这个状态。”
在《狂放》剧组那会儿还好,方裘在那儿摆着,周弑青和邹渚清都挺克制。一离了方裘的组,俩人的热恋期一发不可收拾,那段时间两个人分开拍戏,周弑青才第一次体会到入戏多难。
“那会儿我NG的次数,是我演戏这么久来最多的时候。”周弑青解释道。
不知什么时间,也弄不清缘由为何,思念会像绵密的针,刺刻下另一个人的形状。
和自己对戏的人演戏不好被导演骂,他会想起邹渚清浑然天成的演技;吃剧组盒饭,他夹着西兰花时在想,小清不爱吃这玩意;深夜躺在床上会想,为什么邹渚清不在他身边。
邹渚清第一回听说,顿时觉得新奇,心头那点因为分别起的皱也被熨平了。
周弑青看着他明显好起来的心情,眼角多了一抹笑意:“不难受了?”
邹渚清也笑:“不难受了,知道你喜欢我。”
直到走到编剧组门口,周弑青还在被迫背邹渚清交代他的话。
“吃饭的时候给你打电话,晚上视频,不和长得帅的和长得漂亮的交朋友,有什么事及时汇报……”
邹渚清还不满意:“还有呢?”
周弑青撇过头看他:“还有每天想你。”
邹渚清眼睛里是周弑青棱角分明英俊的脸,耳边是动人的情话。
这样的场景,上一次经历已经是三年前了。
失而复得的东西,总是要更加珍惜,所以才这么舍不得。
他酸涩地勾勾嘴角,挤出个风轻云淡的表情:“我也会的。”
会不停想你。
因为舍不得,于是还未分开,就已经尝到了思念的味道。
周弑青听见这一句,差点丢了理性。
他心疼自己的小猫,想丢掉工作整天陪着它。
他快速将邹渚清拉进一片黑暗的楼道,在那里紧紧怀抱住了珍宝。
交织的呼吸和心跳,是寂静黑暗中的唯一声响。周弑青感受着邹渚清将头埋在他怀里,那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姿势。他于是将人抱的更紧。
不知道多久后,他残忍地让理智再次占据了身躯,拍拍邹渚清的脑袋示意他放开。
“走吧。”他拉起邹渚清的手。
有些东西,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第23章 认人
邹渚清迈进门,见编剧贾平坐在正中间。
他顿时有些紧张。
如果说为数不多能让邹渚清害怕的人里,方裘是第一,周弑青居第二,那贾平一定排第三。
贾平为业界周知,是在他用一部《告老还乡》助周弑青拿下第二金后。可在这之前,他曾是《狂放》的跟组编剧之一。
拍《狂放》时候的邹渚清,还是所有人眼中的天才演员。
他对演戏有着自己的傲气,对角色有最独一无二的理解。那时候的他没少和编剧们吵架,他总能说服这群人。
除了遇上贾平的时候。
贾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和邹渚清有些像。
他们同样年轻,都是自己领域的天才。
邹渚清对自己体验到的角色情感坚信不疑,而贾平同样不允许别人对自己于笔下的人物理解置喙。
贾平曾经很多次拉回了钻牛角尖的邹渚清,而这一次,他同样要这么做。
他看向已与自己相熟的周弑青,冲周弑青微微点头。
周弑青于是迈步,走到了贾平身边坐下,表明了自己的阵营。
邹渚清看面前这架势,深吸了一口气:“行,让我演哪段?”
贾平冲他摊开手:“你是张永,你说了算。”
邹渚清看向周弑青,后者没出声。
邹渚清扯扯嘴角,暗骂真是公私分明。
他抬头,看着贾平道:“那就看天花板那段。”那段他加了戏的戏。
贾平闻言,微微挑眉:“哟。”
周弑青低低笑了声。
“还是这么犟。”贾平将剧本卷起来,往大腿上一拍,“那你开始吧。”
周弑青作为旁观者,以这么近的距离看邹渚清演戏还是头一次。
如果一个人天生就是要干某件事的,那么不管他以何种方式蒙尘,你依然能看出他身上有某些地方正发着光。
邹渚清就是这样,一个生来就属于镜头的人。无论邹渚清怎么说他自己并不适合现在的演戏方式,周弑青却依旧能看出他一直在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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