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京州像是忍无可忍:“你快看看他的脑子。”
于是,上官丰给姜喃做了一个详细的身体检查。
从视诊,触诊,叩诊,听诊最后到嗅诊,上官丰眉毛越皱越深。
结束的时候,上官丰站在原地,迷之沉默。
姜喃那颗心脏已经沉入谷底,“医生,我是患什么病了吗?”
“没。”上官丰一手叉着腰,一手拿着给姜喃测量瞳孔大小的尺子,他语气深沉,“就是没想到你眼睛还挺大的。”
姜喃:“……”
他扭过头,问傅京州:“他真的是医生吗?”
傅京州没答话,上官丰抱着胳膊,呵了一声,“我和你老公可是同一个大学毕业的校友。”
姜喃连忙认错,毕竟身边有个医生人脉还挺重要的,尤其是他这种比大学生还脆皮的人。
“多有得罪,加个微信呗?你的微信号是什么?我搜索一下。”
上官丰启唇,优雅道:“Obsession.”
第10章 狗男男
姜喃呆若木鸡。
【呵。】771冷笑了一声。
见姜喃半天没有说话,上官丰拧眉,耐心询问道:“你听不懂吗?”
姜喃把手机猛地揣回兜里,“算了,我觉得还是别加了吧。”
上官丰不满:“为什么?”
姜喃说:“你太潮了,我不配出现在你的朋友圈里。”
傅京州:“……”
上官丰倔强道:“不行。”
他拿出手机,“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姜喃:“……都行。”
最后还是上官丰主动扫了他。
姜喃目光停在他的昵称上。
——遗忘她。
嗯……
怎么说呢?
很符合这位汤姆布里柏先生的风格。
上官丰同样夸赞道:“你的微信昵称很有意思。”
姜喃:“谢谢。”
姜喃的微信名还是他昨天晚上熬夜刷短视频的时候修改的。
原主的微信名是:JN。
对于姜喃来说,这个名字太正常了。
姜喃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新改的名字,非常满意。
——屎到临头想搅便
这才是他这种帅锅该用的微信昵称。
傅京州落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最后又捏着杂志本的边缘,指腹在纸张九十度的直角上摩擦。
-
上官丰最后又留下来吃了一顿午饭。
据姜喃观察,他和傅京州的关系很好。
因为这人真的很欠揍,但傅京州竟然还能容忍他留下来一起吃饭,可见两人关系有多铁。
具体表现在,几人刚落座的时候,这位上官先生抬起手,用他优雅悦耳的伦敦腔,呼喊着做饭阿姨陈姨给他上了一杯温度六十度,糖和奶的比例都要在五分之一,原产地在澳大利亚,并且用黑色马克杯的杯子装着的咖啡。
就在姜喃对他行注目礼的时候,上官丰矜持优雅地端着咖啡,轻啜一口,“不好意思,我这个人习惯比较多,饭前一定要来一杯咖啡。”
姜喃连忙表示理解,“明白明白。”
上官丰挑眉:“你真的明白吗?”
姜喃:“当然,我这人一向宽容大方,就算别人在我面前吃屎,我也会表示理解。”
上官丰:“……”
他完美无瑕的笑容面具猝然碎裂。
盯着黑色马克杯里的咖啡,好半天都喝不下去。
最后将目光移向傅京州:“你老婆可真会说话。”
傅京州慢条斯理地剥橙子,“喝你的咖啡吧,我们家也有规矩,那就是饭不能剩。”
他悠然停顿一下,然后露出经典的冷笑,“这杯咖啡你喝不完,我就让何叔打包送回到你爸那里。”
“好歹毒的心肠。”上官丰咬牙切齿。
“哪有?”姜喃眼瞅着发光发热的机会来了,连忙对傅大佬表示他的真心,“我们家州州一向天真善良,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可能会是你口里的歹毒心肠呢?”
傅京州微微侧过头,唇角浅浅一勾,“你还挺了解我的。”
姜喃拍拍胸口,“那当然了。”
上官丰:“……”
狗男男。
-
这顿饭没吃太久,因为姜喃起床后刚在厨房啃了两个鸡腿,而傅京州似乎是食欲不振。
从姜喃穿进来时,和傅京州吃了几顿饭,就发现他饭量不是很多,可能是因为腿上有伤,所以消化系统也不太好。
而上官丰吃一口饭喝一口咖啡,最后好歹是把咖啡灌下去了。
免了一场灾难。
他亲爹至今还因为他大学时不肯报金融而跑去学医学而生气。
他到现在也就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敢回家。
傅京州这人说到做到,真把咖啡打包送给他爹后,他爹绝对会拎着棍子,追着他从这里跑到国外去。
上官丰拎着他那个大红的行李箱离开前,问姜喃说:“会打高尔夫吗?”
姜喃:“会一点。”
他以前是法律专业,顶尖学府毕业的法律毕业生,一工作便进了红圈所。
带他实习的那个老师主要负责对外贸易方面,接触的客户都是一些有钱人。
平时谈事情都喜欢去高档场所谈,高尔夫球场,滑雪场,音乐会,游艇,国际豪华酒店,高级俱乐部……
这些地方虽然不是姜喃这个穷鬼能够消费的地方,但是为了接触客户,他在互联网上广泛地涉猎了这些。
用一句话总结姜喃前世短暂的二十年寿命,那就是比狗困,比猪馋,比驴倔。
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没有见过亲生父母,好不容易吃了国家饭长大,为了奖学金天天头悬梁锥刺股,顺风顺水从重点高中到顶尖学府。
听说律师人脉关系比较广,他就毫不犹豫地报了法学专业。
俗话说得好,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搏赢了,他就实现阶级跨越,在法庭上大展威风。
搏输了,他就换身衣服进监狱,依旧是吃国家饭。
横竖都不亏。
结果进了律师所,他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一个月的工资交完房租,就剩吃饭的钱。
每天还要给他的上司买咖啡。
一天带一杯,天天不给钱,一杯三十块。
冤大种都不足以形容他。
姜喃默默算着,直到总监让他买第一百杯咖啡的时候,姜喃看着余额里的三十块钱,急火攻心,一头栽在了地上。
打工人伤不起。
-
上官丰挑眉,看向傅京州,“那下周秦逢回来的时候,把你老婆也带来吧。”
姜喃:“打高尔夫吗?”
上官丰点点头。
姜喃下意识看向傅京州。
傅京州的腿
男人察觉到他的视线,抬起了眼皮,眼神淡淡的,鼻梁上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平平无奇的黑痣落在他的脸上,一瞬间变成了点缀。
“我没关系。”傅京州像是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
姜喃抿着唇:“哦哦哦。”
保姆端来了饭后水果,姜喃啃了一串葡萄。
他的指尖被汁水浸透,白皙的肌肤沾上了浅浅的紫色。
傅京州随手扯了一张抽纸递过去。
上官丰眯着眼睛,打量了两人一眼。
姜喃一边擦手一边问:“咋啦?”
“没什么。”上官丰目光落在茶几上的录取通知书,说,“老傅,你今天才收到吗?”
傅京州说:“之前物流出了点问题。”
上官丰忽然伸手,“这里怎么还有一个录取通知书……”
“等等。”姜喃眼皮一跳。
上官丰的手太快了,姜喃来不及阻止。
纸张很硬,上官丰拿在手里,低头看了一眼。
片刻,他扭头看向姜喃:“我正好想换发型,可以给我打零点五折吗?”
姜喃如秋风扫落叶般无情:“一分钟五千块。“
上官丰大惊:“竟然比我还贵。”
姜喃:“你一分钟多少?”
上官丰竖起五根手指,矜持道;“一分钟五百块。”
姜喃本来以为他在开玩笑,正要应和几句,却发现他一脸认真。
心里顿时有点不好的预感。
“你是在开玩笑吗?”
上官丰:“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姜喃:“……”
他大惊失色,转头看向傅京州。
男人正低头看文件,察觉到他的视线,抬了下眼。
姜喃唇瓣哆嗦了下:“这医药费……”
他脸上的惊恐不像假的,傅京州垂了眼睫,遮住了若有所思:“我出。”
姜喃这才松了口气。
-
傅京州转着轮椅,跟上官丰一起出了客厅,两人走在花园时,上官丰闲谈似地说:“他身体没有问题。”
傅京州:“那为什么他连自己学校都记不清?”
上官丰猜测道:“也许他本来就蠢呢?又或者是故意装蠢?”
傅京州的指尖轻轻敲了一下轮椅,说:“有可能。”
“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你对他还挺好的。”上官丰说。
傅京州唇角扯了一下,“你想多了。”
上官丰挑眉,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傅京州说:“他亲哥姜清野可不是个善茬,等婚姻解除以后,把姜喃原模原样送回去更省事。”
上官丰咋舌,竖起拇指:“不愧是你。”
傅京州瞥他一眼,“我就送到这里了,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
上官丰伸出尔康手来挽留:“等等,我出诊的账还没有算呢。”
傅京州:“找林秘书算去。”
上官丰:“就等你这句话了。”
第11章 是我看了会发疯
何叔和老爷子出门钓鱼大丰收,晚饭保姆做了一个全鱼宴。
姜喃下午一边打游戏一边吃零食,吃了冰酸奶,慕斯蛋糕,泡芙,薯片,抹茶味冰淇淋,草莓味冰淇淋……
晚饭的时候,撑得吃不下去,便拿着筷子,一粒米一粒米往嘴里扒。
傅京州面前立着一个iPad,一边看新闻一边喝鱼汤。
大概是因为腿脚不好,他的脸色总是很苍白,唇瓣也是淡淡的粉色,不似那种正常的红润。
姜喃状若无意地在男人身上瞥了一眼。
傅京州吃饭的时候很安静,衬衣的袖口会微微上折几下,露出肌肉线条明显的胳膊。
在《真少爷回归后,被全家宠溺》这本书里,傅京州虽然是大反派,但他所有的戏份都是为了衬托主角而存在。
读者只知道他残疾,阴鸷,冷漠,是个商业奇才。
却不知道他的腿到底会不会好,他经历过什么事情才会变得如此阴沉。
毕竟他最后的归宿,是死亡。
旁人无须知道他经历过什么。
作者用他的死亡,为主角攻受的感情升温送上祝福。
想到这里,姜喃忽然有点不是滋味。
“其实,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看我。”傅京州嗓音一如既往的冷冽,语气却温温和和的,像是在好心提醒。
姜喃这才发现自己斜着眼睛盯着他看了许久。
好在他脸皮够厚,从来不知道尴尬为何物,便松开筷子,手肘抵在桌子上,手掌托着下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傅京州:“……”
姜喃这个人,在帝都是出了名的坏脾气。
除了一张脸长得还行,其他的要什么没什么。
可那双眼睛,却出人意料的清澈。
茶色的眼瞳,天生色泽浅淡,这么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竟然让人觉得无比深情。
傅京州被他气笑了,唇角轻轻一挑,低声问:“好看吗?”
姜喃竖起他的拇指,“唔……好看,就是你的风格很奇怪。”
傅京州挑了下眉,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姜喃一脸认真道:“你不是痞帅风,也不是性感风,不是校园男神风,也不是禁欲男神风。”
傅京州:“那是什么风?”
姜喃答道:“是我看了会发疯。”
话音一落,偌大的别墅猝然陷入了一阵死寂的安静中。
傅京州放下勺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姜喃。
姜喃一脸期待,等待着夸奖的表情。
771不停地翻滚,“咦,你真的好油腻啊。”
姜喃正要骂它,下巴突然被两根微凉的手指掐住。
少年的脸颊柔软白净,被两根手指捏起来时,会轻微地鼓起来。
傅京州表情似笑非笑的:“这么会说,当时怎么报美容美发了?”
“美容美发”四个字仿佛一根针,扎在了姜喃岌岌可危的自尊上。
他鼓着脸,刚要生气,男人又贴近他,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你学美容美发真是可惜了,兽医比较适合你。”
姜喃被转移了注意力,“为什么?因为我比较善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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