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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沦丧(近代现代)——困崽

时间:2024-03-23 10:29:23  作者:困崽
  过了一会儿,秦湛把视频发了过去,没有附赠额外的留言。
  他看到一个晚上,对面的对话框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始终没有再发来第二条消息。
  等他给周燎擦完身体,吹了头发,又让人吃了药后,陈羡才打来了一个视频通话。
  周燎全身上下都酸痛难耐,不知道是昨晚的事还是感冒引起的,只是吃了药后就开始有些打瞌睡。
  他能感受到吹完头后,秦湛在拨弄自己发丝时停住的手。
  “……怎么了?”周燎转过了头,他看见秦湛看着手机,上面显示的来电是陈羡。
  他停顿了一秒,大约是太久没接触到和外界有关的任何与自己有关联的人和信息,在看到这两个字后,周燎一下觉得脑袋像被重锤砸得发痛。
  秦湛像是发现了他突然的僵硬,还没等他按下挂断,拨线就因为一直无人接听而断掉了。
  “后悔了?”
  “………没有。”周燎有些瑟缩,更多的却是大脑一阵阵的阵痛。
  他既害怕被抛弃,可看到熟悉的人事时,整个人却像被夹在中间,被挤成了一滩无法思考的烂泥。
  “没有后悔。”
  很快这句话重新变得坚定了起来,在后面秦湛洗漱完后,躺上床关掉灯,用小巧的钥匙锁住两人的手腕时,周燎的心脏才重新揣回肚子里。
  -
  陈羡从未陷入如此诡异的境况当中,以至于让他本来准备好出去报警也停下了脚步,周燎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还发来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周燎好像生病了,看着精神不太好,他盖着被子,缩在里面,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但这个不耐烦和以前即相似,又多了几分不同,陈羡说不上来不同在哪。
  他活了二十年,认识周燎就有十五年。
  人对另一个人的熟悉度随着时间留下的是天生的感知,周燎的不耐烦看起来很蹩脚,像是拙劣地模仿,就连眉眼看起来也变得和从前不太一样。
  点开那个视频,熟悉的声音立马播放了出来:“你他妈到底在说什么啊一天到晚,是不是有病,我发烧了,你多穿点,最近回来没给我冻死。”
  这句话信息量很大,尤其是最后那句回去,陈羡看着阳台外的海,一瞬间觉得更加怪异了。
  “周燎”知道自己来z市了?为什么会强调回去,而且周燎回c市就不可能不会告诉自己。
  自己打过去的视频通话,半天没有人接。
  陈羡又给林叔打了一个电话,对方应该在忙,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对方似乎很疑惑这个点为什么陈羡会打来。
  “喂,怎么了陈少?”
  “那个,我想问下周燎回c市了?”
  “没有,少爷回来会说的。”
  “可他刚刚给我说发烧了,因为温度不适应,c市太冷了?”
  林叔正开着车,后面坐的是周燎母亲,后视镜里对方看着窗外,精致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冷漠,闻言并没有什么反应。
  “不是吧,发烧了?是不是前几天回来了,但没发消息,不过今上午有人去打扫了卫生啊,他没回来呢。”
  陈羡觉得自己脑子都要爆炸了,这里面总有一个人在撒谎,但肯定不会是林叔。
  周燎那个视频肯定不是ai合成,现在视频ai技术还很拙劣,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拍了一把大腿:“林叔,你不是之前说周燎走之前找代驾把车停回来的吗,那车现在在车库吗,钥匙在你手上吗?”
  “在,怎么了?”
  “没事,我明天就回c市。”陈羡被今晚这视频一干扰,一边不断强迫自己冷静,一边脑子里像绞成一团的线,“新年快乐,谢谢啊。”
  “新年……”林叔被他搞得莫名其妙的,他话还没说完,对方就挂掉了,“快乐……”
  蓝牙里的嘟嘟声让他有些尴尬,他干笑了两声:“周少有个好兄弟,这么关心他。”
  后座的女人淡淡地开口:“没人陪玩而已。”
  林叔有些汗颜:“会长是后天晚上七点半的飞机吗?”
  “嗯。”女人过了一会儿才看向了后视镜,“我明天开会,过两天联系周燎,让他别再外面玩了,过年有酒会。”
  “是,但周少好像生病了,要不等他休息两天。”
  “一个男人生病是很严重的事情?”女人看着手机屏幕上亮起的工作电话,冷淡地开口,“玩了一个学期,烂泥扶不上墙。”
 
 
第38章 新年快乐
  陈羡是高价买的第二天大晚上的机票走的,因为年前航班几乎都爆满,他根本买不到早上的。再加上c市大雾,起飞时间被延了三个小时,他的除夕被留在了机场的等待中,直接错过。
  等他落地出机场已经凌晨三点过了,他一落地就是家里疯狂打来的电话,陈羡知道他爹妈查了自己机票,不过他是一个不敢接,毕竟直接错过了除夕夜,他爷爷奶奶估计都担心死了,爹妈应该都是来骂他的。
  眼看着已经大年初一了,他觉得周燎父母应该前后也回c市了,要是再没回应,就是真的有问题了。
  陈羡半夜本来想给林叔打个电话拿钥匙,但对面没人接,已经关机了。他寻思人家这个点休息了,也不好意思再骚扰,于是又灰溜溜地在外开了个酒店的房间,他知道如果今晚回去了,明天就不一定能被放出来了。
  这一夜酒店都没什么登记入住的人,陈羡踩在走廊的地毯上,给周燎发了一句新年快乐。
  对方并没有回复。
  除夕夜,秦湛不再需要上班。
  以往过年都是他最忙的时候,因为服务业需要人手,那个时候的时薪也是一年当中最高的。
  今年和以往不同的不仅仅是他不再需要上班,还有现在的他,不再是一个人度过。
  上午他先去了一家纹身店,然后又去医院看了老人,买了一些她平时喜欢吃的凉菜。
  对方没说话,他也没主动说,两个人就在医院的房间里沉默地相伴,一如过去的日日夜夜,和旁边病床来来往往的亲戚带着的探病年货不同,他们这边冷清得可怖。
  隔壁病床还分了一箱砂糖橘给秦湛,但秦湛没有收下。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一直到饭香味在走廊上弥漫,秦湛才站起了身。
  “今天是除夕。”
  这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老人看着他,死气沉沉的眼睛没有任何波澜。
  “恭喜你,又熬过了一年。”
  有换水的护士经过,看到秦湛先是祝他新年快乐,然后又喜气洋洋地给这间病房里每个病人的床头上贴了个福字。
  “新的一年要到啦奶奶,新年快乐!”
  老人礼貌地笑了一下,肌肉僵硬的牵动时,脸上的褶皱深得像地壳的岩层。
  “新年快乐。”
  “送你一个。”护士给了秦湛一个中华结,“这几年,你也不容易。”
  “谢谢。”
  秦湛接过后,看了一眼老人,对方很快移开了视线。
  医院也许是现在公共建筑人最多的地方了,走在街上四下无人,白茫茫的雾里还好到处都洋溢着喜庆的红。
  买菜的地方还有几个老人没收摊,等着把最后这点卖完才要离开,秦湛用身上不太多的钱买了一些肉和新鲜的菜。附近有小孩蹦蹦跳跳的牵着父母的手,他的母亲手里还提着给他买的烧饼。
  “今晚我们切哪家过年啊?”
  秦湛转过身看着他爸摸了摸他的头。
  “切大姑家噻,晚上大人搓麻将看春晚,你们小娃儿就在旁边抢红包,村头还可以放摔炮儿和烟花。”
  “今晚给我发好多哦?”
  “那要看你在爷爷奶奶面前怎么表现了撒。”
  “我想要新出的游戏皮肤!”
  “你今晚乖点,吃饭不闹就给你买。”
  秦湛看着一家三口走远的背影,过了一会儿又转过头看隔着医院病房的窗户向上看,直到有机动车鸣笛,他才像回过神,随后快步走开。
  再回去时,周燎正瘸着腿在扫地。
  秦湛关上门把菜放在了厨台上:“你在干什么?”
  “早上你不是说除夕吗….除夕要除尘吧。”
  “你会除尘。”
  这一句话让周燎有些尴尬,虽然他是基本不做事的,但现在也不会让秦湛一个人做完:“会啊…….”
  “你不是在发烧。”
  “……差不多快好了。”周燎身体不热,心倒是有点发热。
  周燎身体素质很好,再加上并不是风寒感冒,今早上就退烧了。
  秦湛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把护士送的中华结拴在了床头,在这冷冰冰的仓库里,也算是唯一的暖色。
  今中午的饭,他做了很多,算是这几年来最隆重的一次。
  饭香味飘来时,周燎肚子都没忍住叫出声。
  “哇,这么多。”
  “除夕。”
  周燎实在很意外。理所当然的,这么多饭菜,两个人也没有吃完,秦湛把剩下的封存起来,准备晚上再吃。
  下午,周燎很自觉地去洗了个澡,秦湛等着他洗完后就把两个人的衣服也洗了。
  看到对方出来打扫的时候,周燎也会帮把手,只是这个地方实在没什么好打扫的,因为秦湛的洁癖,平时这些边角就已经很干净了。
  不过周燎还是很享受这样的过程,虽然这个仓库没有人情味的冰冷,但在此刻也好过那个“家”。
  晚上吃完饭,秦湛洗碗的时候,周燎纠结了很久还是没忍住开口:“能看春晚吗?”
  “那是什么?”
  周燎被这种问题问得有些哑然:“就是除夕每家每户都会放的,你没看过?”
  “……没有。”
  秦湛的记忆里连电视机都没有,也没有一家人坐在一起的场面,镇上的土房总是黑漆漆的,挂着两盏破旧摇晃的灯。唯一的年味,大概就是老人会杀只鸡,吃完后她去睡觉,自己就坐在房间写作业,听着外面吵闹的烟花炮竹和嬉闹声。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冷着脸站起身拉起门,但又忍不住隔着门缝偷偷看去,像个老鼠一样,偷窥别人的幸福。
  再后来搬来了这里,新年就变成了一个在医院,一个在打工。
  “就是放起来会比较有过年的感觉,其实我也没怎么看过,不能也没关系。”
  周燎说的看春晚是实话,只不过那都是正常的家庭,可惜他俩就没一个正常的,每年除夕他就守着冷冰冰的家然后打游戏,他妈就在房间里做自己的事,他爸一般大年初一才会回来。
  要么不回来,要么回来,就是和他们参加各种商业酒会。
  “几点开始?”
  “八点?”周燎很意外。
  谁知道秦湛居然默许了,洗完碗后就把电脑摆在面前,搜出春晚直播来看。看着站着红色背景前四个主持人的时候,周燎有一瞬间的恍惚,他都记不清多久没见过除了秦湛以外的活人了。
  他知道大家都说春晚无聊,周燎也不是真的对春晚就感兴趣了,但秦湛坐在他旁边和他一起看时,他居然觉得好像大家说的也不太对,尤其是中间穿插着的那些团年的广告放起时,周燎居然有点想哭。
  想哭的不是没有回家,而是第一次有过年的感觉。
  他侧过头看了一眼秦湛,对方面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似乎也不觉得困倦,就这样和他一起看着里面有些无聊的小品。
  在还没唱难忘今宵前,秦湛突然合上了电脑,站起了身。面前的画面消失时,周燎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秦湛。
  “困了吗?”
  “不是。”秦湛拉了一下他的手臂,“出门。”
  “什么意思?”周燎一下有些紧张,“你现在要出门?”
  “你和我一起。”
  “啊?”
  “放烟花。”
  秦湛冷冰冰的脸说出这三个字时,周燎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回来路上看到有卖的就买了,也许你会放。”
  周燎有些激动,迅速站起身时还被痛得脸有些扭曲。
  他套起了秦湛递给他的外套,对方拉开门时,袭来的寒风和冷气让他一瞬间十分恍惚。
  真实的世界,能够踩实的地面,坑坑洼洼的水泥地旁还有自己刚刚踩出的脚印。周燎怔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直到秦湛的轻咳声才将他拉回现实。
  周燎下来这几步有些偏倒,步履还很漂浮,实在是不适应。
  秦湛从塑料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和烟花棒,放以前他只会觉得幼稚,但现在并不一样。
  周燎颤抖着手,用打火机点燃火苗,燃烧的瞬间火星在两个人之间溅射,黑漆漆的四周只有这道不断闪烁的光打在他们脸上。
  两个成年男性的身影在月光下被拉长了倒映在地上,黑色的影子交融在一起,随着他们的动作不断变化。
  秦湛过去隔着门缝偷窥的,在如今借由自己变成了现实,他看着周燎手上闪烁的仙女棒,心脏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异常。
  很快,那一盒的仙女棒都燃烧完了,但周燎似乎很兴奋,他不知道兴奋的是因为太久没出过门,还是仅仅是新年的烟花带给他的小确幸。
  “还有最后一个。”秦湛把一根很长的东西递给了周燎。
  “这个能放吗?我记得现在好久不让放了。”
  “这里不是市区。”
  “哦…..也是。”
  他们正说着,远方就传来了绽放的烟花声。
  周燎把烟花拿在手上,秦湛帮他点燃了引头,空荡荡的场地,周燎将炮口对准了天空。随着管道的震动,很快一簇烟花虽着“嘭”地声音就在天空中绽放了出来,和远处的烟花几乎是同一时刻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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