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了几分钟,迈巴赫才停下。保姆听见车声从门口出来,笑意迎迎:“先生回来了。”
“嗯。”
“这位是?”保姆看着跟在徐颂年背后的人道。
“他以后就住在这里了。”
林知说:“我叫林知,你以后喊我名字就行。”
“那可不行,您是先生的朋友,我就喊您林少爷吧。”
一个家里只能有一位先生,而且林知长得又好看,眼形是黑色的鹿眼,唇红齿白,身段清瘦颀长,不怪保姆想歪。她在这栋别墅待了几个月,从未见过徐颂年带人回来,如今不仅带了还是个男人,除了枕边人不作他想。
“午饭已经备好,先生和林少爷赶紧进去吧。”
踏进大门,别墅装修成中式风格,厨房和大厅用博古架隔开,上头摆着青花瓷瓶、羊脂白玉马和一件不知什么材质的貔貅摆件。
林知目光顿时黏在上面,不由自主走过去,心想按照徐颂年的身价,应该不会摆假的吧?
徐颂年去卫生间了,保姆从厨房出来就看见林知拿着貔貅左看右看,恨不得眼睛贴上去。她提醒道:“林少爷小心点,这是先生花大价钱买来的。”
“哦,”林知赶紧放下,心道果然是真的。徐颂年虽然有钱,但也摆脱不了凡夫俗子信奉鬼神的封建思想,还弄了个貔貅招财。
吃完饭,林知上楼闲逛,这栋别墅有三层,一楼大厅厨房等公共场所,三楼卧室、书房,二楼还是卧室,附加一个健身房。
林知打开主卧的门,走进衣帽间,熟悉的柏木香扑面而来,衬衣、西裤、皮带、皮鞋分门别类,还有一柜子的手表,最下面一格全是黑色内裤。
“你在干什么?”
徐颂年的声音出现在门口,林知看的专注,没察觉他什么时候来的,说:“我看我衣服放哪。”
“你房间不在这,在隔壁。”
“哦。”林知悻悻的走出主卧,又耐不住好奇心把每个房间打量一遍,直到最后一间门打不开,猜是书房。
别墅很大,林知待着也舒服,但要是待上十天半个月不出门,那就不舒服了。他每天被保姆定点投喂,大虾、鸡汤、排骨等高蛋白食物佐以时令蔬菜,吃得林知肚皮圆鼓,半个月下来胖了一斤。
林知也不爱运动,打游戏打的烦躁,偌大的别墅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保姆住在二楼的客房,但大多时候都是做饭打扫卫生,就算聊天也跟林知聊不到一块。就连徐颂年,林知也只在来上京的那天见过他。
林知想出去,但别墅区没有公共交通,用脚走得走一个多小时才能去最近的地铁站。他打电话给徐颂年,满是抱怨。
“你给我买辆车吧。”
徐颂年刚从会议室出来,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扯松领带,闻言说:“想要什么牌子?”
“贵的,好看的,拉风的。”
“嗯。”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一个在家很闷。”
林知连自己都没察觉到,他语气放的很柔,像猫爪子似的挠在徐颂年身上,无意识撒娇。
徐颂年说:“公司事多,抽不开身。”
“那我去公司找你。”
“不行。”徐颂年声音果断,忽然有点烦躁,将领带扔在沙发上,打开百叶窗,让阳光直射进办公桌。
春末的太阳不烈,落在徐颂年的黑发、手背上,他平复情绪,捏着山根,说:“不要忘记合约内容。”
良久,林知才发出一声:“哦。”
他把电话挂了,拿起枕头狠狠摔在地上,骂:“有钱了不起啊,用得着你提醒我!”
骂完,林知又把枕头捡起来,怕掉上面的灰,自言自语:“有钱就是了不起,瞧徐颂年这大爷样。”
眼瞅着到月底,徐颂年还没回来,林知心中美滋滋,他不回来那合同约定的一个月四次就打水漂了,怎么看都是自己赚。为了解闷,林知特地把菠萝接到上京,没事的时候就遛狗,和菠萝在草坪上打滚玩闹。
徐颂年回来就看见这一幕,青年穿了一件白色圆领短袖黑色长裤,抱着雪白的萨摩耶笑得开心。
“汪。”
“菠萝你干啥呢?”
萨摩耶从林知手中挣脱,朝前方跑去,林知抬头就看见了徐颂年。飞扬的笑意慢慢淡下,林知从草地上爬起来,嘴角上翘,笑容很浅,仰着头说:“知道回来了?”
“这是我的房子,什么时候回来看我心情。”
林知被堵个正着,不开心的将菠萝从徐颂年身上扒下来,快步朝门口走,将徐颂年抛在身后。
徐颂年回来没打招呼,保姆只做了三个菜,忙要去厨房再炒两个。徐颂年制止住,只吩咐再煮一份饭,菜就不用炒了。
菠萝有晚上挠门的习惯,被保姆带到二楼。林知知道她什么意思,怕狗打扰他跟徐颂年的好事呗。洗完澡,果不其然,徐颂年就把他喊进主卧。
床头灯旁,徐颂年头发半干,裸着上半身靠在床头,声音发哑:“过来。”
又是这句话。
林知认命的上床,衣服还没脱,就被徐颂年拉着趴身上,掌住后勺脑,接了一个濡湿的吻。
英勇就义前,林知问:“我的车什么时候给我?”
“看你表现。”
林知翻了个白眼,尽力按着对方的要求表现。干事的时候,林知又提条件,说他想跳舞,要徐颂年搞个专门的练舞室出来。徐颂年正在兴头上,对林知煞风景的要求颇为无语,干脆捂住他的嘴巴。
第二天下午,林知才起床,徐颂年早走了,保姆上楼喊他吃饭,说院子里停了一辆车。
林知一听眼睛发亮,顾不得屁股疼,哆嗦着腿跑下楼。
阳光下,一辆黑色奥迪A8散发着金钱的铜臭味,对林知疯狂招手。
第47章 追梦
有了车,林知大街小巷乱窜,好似回到了从前还是林家少爷的日子,美中不足的是,他身边没有一个可以玩乐的朋友。
徐颂年一个月才来两三次,每次办完事就走,林知也乐得清闲,开始早出晚归的生活。
这天,他喝完酒回别墅,见客厅灯火通明,迟钝的神经终于察觉危险,小心翼翼推开门,试图蒙混过关。
“站住。”徐颂年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声音冰冷。
林知脚步一顿,手脚发凉。
“过来。”
林知又跟蚂蚁似的慢慢挪过去。
扑面而来的酒气让徐颂年皱着眉头,自上而下打量林知,“一身臭味。”
“你才臭呢,”林知抬手嗅了嗅,除了酒气还是酒气,压根没有徐颂年说的臭味,又道:“不是说今天不回来吗?”
“不回来怎么知道你出去喝酒了。”
“我错了。”
“车钥匙给我。”
林知捂着口袋不给:“你车都送给我了,怎么还能要回去?!”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徐颂年发起火来很可怕,他不像其他人那样摔东西骂人,光一双眼睛锋利的跟刀子似的刮在身上,就让林知胆战心惊,哆哆嗦嗦把车钥匙给了出去。
没了车,林知就浪不起来,洗澡的时候硬挤进浴室,抱着徐颂年的腰就摇:“年年,我真的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就把车钥匙还给我吧。”
徐颂年关掉花洒,一把将林知退出去,面无表情:“看来合约内容你是完全忘了,这个月生活费打半折。”
一提钱,林知酒猛然醒了,意识到刚才喊了什么,恨不得穿越回去抽自己一个打耳光。让你嘴贱!让你喝酒!
徐颂年这个周扒皮,终于逮着机会扣他钱。
林知打算挣扎一下,手脚并用爬到徐颂年身上,去亲他。
糖衣炮弹,徐颂年向来不吃,直接把人推下去然后拎着脖子丢出门。林知望着紧闭的房门气鼓鼓,刚要一脚踹上去就硬生生止住。
万一踢坏了徐颂年要他赔钱怎么办?划不来,林知改做了鬼脸,一肚子闷气回房睡觉。
车还没焐热就被迫上交,林知只能窝在别墅继续打游戏、跳舞、遛狗,晚上心血来潮上了他很久没用的直播号。
点进直播平台,瞬间出现几个小红点,是为数不多粉丝的留言。林知看了没回复,打算搞把游戏直播。
王者峡谷的声音充斥房间,林知的号是钻石,排位的时候选了中单上官婉儿,对阵安琪拉。其实这个英雄的熟练度是绿豆,但林知有种莫名的自信,觉得别人都是菜逼,他能solo全场。四级一到,林知默念操作口诀,尝试起飞,滑到一半没起来,被对方二技能定住。
屏幕暗淡,发出死亡的音效,立马有人在直播间吐槽:
“你这水平还好意思直播?”
林知怼回去:“我直播吃你家大米了 ?”
“赶紧结束开一把。”
“我在吃饭,等我吃完饭再开。”
几十秒后,林知复活,走河道去帮发育路,草丛突然冒出火球,然后一束激光将他打死。
安琪拉在全部嘲讽:“求针对。”
队友痛骂林知,林知马上问候回去,终于联合其他队友弄死对面中单,然后在争吵中以失败结束这局游戏。
他又打了两把,直播间全是看笑话和调侃的声音,林知嫌他们烦,影响自己操作的速度,直接关了直播,一个人单打独斗。事实证明,一个人技术菜是谁都拯救不了,林知佛了,把手机扔床上,四仰八叉的躺着。
吃了睡睡了吃,不然就是跳舞,虽然没长胖,但林知窝着都要长霉了,软磨硬泡终于要徐颂年把车钥匙还给他。拿到钥匙第一件事就是回姚州市看望宋澄。
知道他回来的消息,宁疏约他和汪柠到外面吃顿饭。
小餐馆内,宁疏撑着下巴说闲事:“我有个朋友,大学毕业就结婚生子,做了五年的家庭主妇,现在她老公要跟她离婚。”
“啊?”汪柠听着气愤:“这男人也好意思?老婆给他生儿育女做家务,开始嫌弃了?”
“嗯,说我朋友没见识,不出去工作只知道用钱,就连身材也不行了。”
“既然要离婚,赔偿费总得给。”
“我朋友要二十万,那男的嫌太多不肯,现在在打官司。”宁疏叹了口气,说:“所以女人不能依靠男人,自己挣钱自己舒心。她这情况,和社会脱节太久,以后想这份好工作难。”
“去大城市或许好些,林知。”
“嗯?”林知抬头,看着汪柠不解。
汪柠说:“你有什么想法?”
林知回忆起自己在别墅呆的要发霉,一整天都没人说话的情形,忽然生出一股对未来的恐慌。他继续这样下去会丧失跟人沟通的能力,成为除了待在徐颂年打造的金丝笼里什么也干不了的废物吗?
不,徐颂年喜欢他的身体,还有很多钱,也不吝啬生活费,跟普通上班族完全不一样。
但是……
徐颂年不爱他,他们的合约只有一年。一年后分道扬镳,徐颂年还是高高在上的豪门长孙,而他林知会回归普通人行列。
林知突然觉得,待着别墅什么也不干就像慢性毒药,他的四肢会退化,丧失社交能力,变成一个只知道在床上讨好人的怪物。他不愿意这样,即便是包养,他也不要待在密不透风的高墙内,等着徐颂年来宠幸。
“林知?”见人没反应,汪柠又唤道。
林知回神,说:“宁疏讲得很好,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要自力更生。”
离开姚州市,林知心神不宁,回到别墅钻进房中,保姆来喊他吃晚上也没下楼。
晚上,徐颂年裹着一身夜晚的凉气回来,见保姆还在厨房忙碌,问:“你怎么还没休息?”
“先生回来了,林少爷不吃饭,先生要不要劝劝?”
徐颂年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让保姆不用管了,然后往楼上走。
林知睡了一觉,听见走廊有动静,猜是徐颂年回来了,下床穿鞋跑出去。书房门口,四目相对,果然是徐颂年。
“保姆说你没吃晚饭。”
“嗯,”林知点头,跟着徐颂年进书房,“我有事同你说。”
徐颂年并没有打开电脑,而是把他卧室那本书放回书架就出来。林知亦步亦趋的跟着,十分殷勤的给徐颂年脱衣服解领带,手指搭在金属皮带扣上,啪嗒一声解开,将柜子里的睡衣拿出来,双手递给徐颂年。
他这幅样子,徐颂年不用猜都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冲完澡,林知还没有离开,占据床的另一半,拍了拍身侧:“快上来。”
徐颂年倒要看看他今天又要买什么。
铺垫了半天,林知终于开口:“我们的合同只签了一年,一年后你还会包养我吗?”
“不会。”
明知是这个答案,但林知还是莫名失落,道:“我想了很久,觉得在别墅白吃白住不好。”
“给我暖床,不算白吃白住。”
“我想找份工作。”
徐颂年略微讶异,说:“想我给你找什么工作?”
“我想当明星。”
林知这个梦想,在七号公馆谄媚段寒光的时候,徐颂年就知道了。没想到几个月过去,他还没放弃,勉强算有点毅力。
“你一没演技,二没情商,不合适。”徐颂年无情打击,毫不客气。
林知早习惯他这副低情商发言,说:“娱乐圈没演技的人多了去,不照样混的风生水起,只要有钱。你这么有钱,投资一部电视剧,把我塞进去易如反掌。”
“亏本的买卖我不做。”
“我长得这么好看,小女生会喜欢的,到时候一定给你把钱赚回来,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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