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刚要挣脱,就听到徐颂年说要他别动。
男人嗓音平和,却无端让林知生出恐惧,仿佛他违逆了徐颂年的命令就会受到不可预料的惩罚。
林知不自觉发抖。
徐颂年说:“知知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若是想,早把你关起来谁也不让见了。”
“……你不能这么做。”
“是,我没有这么做。自从你车祸后,我每天都在患得患失,你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我都要查清楚,确保他们不会伤害你。”
林知愣了好久,嘴张了又张,最终闭上。他能理解徐颂年的心情,却不能原谅对方的行为。
“知知,你不理解我没关系,只要一直待在我身边就好。”
“徐颂年,你有病。”
“是,我有病,你就陪着我这个病人一直过下去吧。”
林知哑然,身体陡然腾空,他被徐颂年打横抱起,后者的语气、表情和平常无二:“已经晚了,我们去睡觉。”
“徐颂年,你应该去看医生。”林知说。
徐颂年没有回答,步履稳健朝三楼主卧而去。
林知洗完澡,踟蹰着要不要去客卧睡一晚,就看见徐颂年对他勾手。
徐颂年的意思很明确,他和林知不能分床睡。
经历了这番事,林知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不料躺在熟悉的怀抱,没过半个小时就进入梦乡。
虽然身体背叛了意志,先一步向徐颂年示好,但林知过不去心理那关,每天按时上课回家,坚决不和徐颂年说一句话。
徐颂年干出这种事完全不符合行事作风,林知上网查了一下,发现是一种心理疾病,无药可治。
时间眨眼到国庆,林知想回姚州市看望父母,而徐颂年因为美国那边的公司出了点问题,必须飞一趟。
徐颂年给林知安排了司机保镖送他去姚州市,和父母吃了一顿晚饭,第二天林知就去找汪柠,诉说他的麻烦。
两人约在大排档见面,啤酒、烤串摆了一桌,汪柠指了指另一桌的人:“这都是徐颂年派来保护你的?”
林知打了个酒嗝:“监视我的。”
“这话就不对了,要监视还用得着对你这么客气?徐颂年又没限制你自由,不过是出行多了几个人。昨天新闻上还说一名男性酒后被两个男人那个了,告诉我们广大人民群众,无论男女,在外都要保护好自己。我还想着就我这张脸,走在路上会不会被男人惦记,你小子保镖就都安排好了。”
“如果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你会怎么做?”林知问。
“坦然接受。”
林知以为自己听错了,露出疑惑。
“你仔细想,徐颂年有亏待过你吗?”
林知绞尽脑汁,最终摇头。
“这就对了,徐颂年对你千宠万爱,怕你遭遇不测先一步死他前头,费劲苦心找了两个人跟你演过家家的朋友游戏。至于装摄像头,更好理解了,我出门都要被女朋友查岗呢,更何况你待在别墅不外乎睡觉和徐颂年滚床单,他喜欢录下来,就让他录呗,你要是一个无主的黄花大闺女,我也就跟着你骂一句变态男了,但你不是,从里到外都被徐颂年看过了,有什么害羞的?”
林知觉得汪柠说的有道理,但转念一想,不能就这么绕沟里了,道:“那你总会生气吧?”
汪柠闷了一口啤酒,“生气肯定是要生气的,但不是奔着要闹掰的目的去,而是告诉对方,你欺骗我的事我知道了,你下次哪怕是出于担心我都要事先告知。”
林知表情空白。
汪柠说:“你如果死抓着不放,就跟电视剧里的富家千金追求所谓的自由要跟父母闹决裂没什么两样。”
“我没跟徐颂年决裂。”林知慢吞吞的说。
“这就对了,兄弟,干!”
汪柠的一番话为林知原谅徐颂年找了借口,他举起酒杯,仰头喝尽,醉醺醺的回家。保镖把人送到门口,宋澄接过林知,数落他:“喝那么多做什么吗?不知道伤身体吗?”
“没、没事。”林知大着舌头反驳。
宋澄把林知扶到卧室,将被子一盖就自顾睡觉去了。
晕乎中,林知听到电话铃声,摸了半天才接起,口齿不清:“谁啊?”
“知知,你喝醉了。”
熟悉的声音跨越大洋传入林知耳中,他酒一下子醒了,语气生硬:“大晚上找我什么事?”
“查岗。”
汪柠才和林知说过他女朋友查岗的事,徐颂年就来这一套,林知嘴犟道:“我睡在我妈家里,你是不是还要开视频检查一下?”
“可以。”
林知:“……”
“知知。”
林知不回应徐颂年。
徐颂年继续说:“等我回国,我们就结婚吧。”
“国内同性恋不可以领证。”
“我们可以去国外结婚。”
林知不是在意那一张红色本本的人,反正他们长期待在国内,有没有国外那张证用处不大。
林知不想就这么答应徐颂年:“等你回来再说吧。”
林知把电话挂了,直到国庆节结束,徐颂年才从美国回来。他还像从前那样体贴,有时下班早还会开车去学校接林知回家。
周末的时候,林知溜达到一家珠宝店,在店员热络的邀请下走了进去。
林知本来是打算随便看看,但目光从玻璃柜瞥过,一下就被一副对戒吸引了。素色铂金圈环,戒臂采用磨砂工艺,中间镶嵌很小的钻石,在灯下闪闪发光。
柜姐十分有眼色的将对戒拿出来,说:“这是我们这里最受欢迎的一款,先生您真有眼光。”
“多少钱?”
“不贵,三千五。”
“您没带未婚妻来,可以告诉我们她的尺寸。”
林知说:“我的未婚妻是男性,可以定制吗?”
“当然可以。”
一周后,林知拿到了那副对戒,思量着什么时候给徐颂年一个惊吓。
第89章 求婚
林知拿出对戒的那一刻,徐颂年确实惊到了。在他看来,林知大大咧咧心无城府,对自己监控他私生活的事余怒未消,答应他的求婚都够呛,怎会主动下跪献上戒指。
“是不是吓傻了?”林知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捧着对戒,钻石折射出五彩光亮,印在徐颂年眼中。
徐颂年扶额轻笑,“快起来,地板很硬。”
“你不答应吗?”
“我答应。”徐颂年接过戒指,套在无名指上。
客厅灯火明亮,餐桌上还摆着没动快的饭菜,红玫瑰插在花瓶里娇艳欲滴。林知起身坐回座位,享受他自己做的牛排,脚尖在桌下踢了踢徐颂年的裤腿,“尝尝看,我手艺有没有进步。”
徐颂年切下一块咬在嘴里,点头:“很不错,知知厨艺见长了。”
林知戒指都送了,徐颂年监视他那件事自然烟消云散,两人和好如初。虽然林知跟徐颂年求婚了,但徐颂年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一点都没有减少。
他要求林知每晚十点之前要回家,堂而皇之的要保镖记录下行程,然后汇报给自己。好在徐颂年没有严重到要知道林知和谁说了什么话的地步,林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婚期定在明年春天,两人的意思都是要大办。徐颂年作为周家的掌权人,他的婚姻大事自然受到各界关注,林知被彻底打上徐夫人的标签,去学校的时候总有人搭讪。
林知牢记徐颂年的叮嘱,绝不拈花惹草,但架不住有人凑上来。
这日,他拿着课本从教室出来,走在林荫道上,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马路对面。
林知随意瞥了一眼,只见来人一双白色球鞋、黑色休闲运动装扮,十足的阳光帅气。
林知品鉴了几眼,心道还是徐颂年帅一点,转头就要走。
男人在看到林知脸的那一刻,眼睛一亮,大步走来:“你好,请问明德楼怎么走?”
林知手一指:“顺着这条路直走,尽头左拐再右拐就是了。”
“可以留个手机号码吗?改天请你吃饭作为答谢。”
男生的搭讪已经非常明显,林知拒绝道:“不好意思,我有伴侣了。”
男生露出失望的神色,几秒后抬头,盯着林知离去的背影。
他想他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半个月后。
林知穿着黑色大衣坐在咖啡店玩手机,他对咖啡这种饮品不感冒,不过是随便找个地方等徐颂年罢了。
徐颂年今天下班早,说要开车来接他。林知欣然同意,让司机早点下班,找了学校附近的一间咖啡厅。
林知:【什么时候到?】
徐颂年:【五分钟后。】
刚放下手机,身后就传来靠近的脚步声。
是那个在校内有一面之缘的阳光帅哥。
“你还记得我吗?!”
林知端着咖啡挑眉:“快忘了。”
男生表情微滞,很快恢复热情,“你不记得我没关系,我记得你就行了。上次没要到你微信,我回去后几天没睡好觉,这次相见便是缘分,正好今天周五,我请你吃晚饭吧。”
“我想我上次说的很清楚,我有伴侣了。”
“我知道啊。”男生笑得眉眼弯弯,“我相信只要我坚持不懈,总有一天你会被我打动的。”
信誓旦旦的男声让林知有点啼笑皆非,他向来知道自己的魅力,即便过了三十岁还是一张青春帅气的脸,吸引不少狂蜂浪蝶。但像眼前人这般执着的还是头一次。
林知坐的有点无聊了,故意问:“你知道我伴侣是谁吗?”
“是谁都无所谓。”
徐颂年下车就看见这一幕,林知和一个陌生男人相对而坐。他拧了下眉,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
咖啡的浓香沾上徐颂年的衣角,他披着大衣,里面是西装三件套,过分俊美的长相顿时吸引无数人目光。
“这人是谁啊?好帅!”
“他你都不知道,平常都不看新闻的吗?”
“我知道我知道!是徐颂年,贼有钱的一个人。”
“看过来了,他看过来了!”
徐颂年听到快门的声音,循声看去就见店员默默收起了手机。
林知也看见了徐颂年,起身笑道:“我伴侣来接我了,你慢慢喝吧。”
男子捏紧了咖啡杯,半晌无声。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觉得眼前人有点熟悉了,合着是曾经在电视上看过林知的侧脸一眼。林知虽然退出娱乐圈了,但那些狗仔就喜欢八卦豪门秘辛,是以林知隔三差五的就要跟徐颂年上一次热搜。
男人还没消化这个消息,就见林知转身而去,他下意识起身追上。
林知已经和徐颂年并肩走出了咖啡厅,初冬的寒冷中,徐颂年握着林知的手放进大衣口袋,不经意的转头。
四目相对,男人被徐颂年冰冷的目光吓得一哆嗦,停住步伐。
车厢内的温度高,林知脱掉外套,说:“你刚才看什么呢?”
汽车启动,徐颂年瞥了一眼后视镜,看见那人站在咖啡店门口越来越远,他勾了勾唇:“没什么。”
林知有点不信,前方路口转弯的时候忽然福至心灵,侧过身看向徐颂年,满脸戏谑:“刚才有人和我搭讪,你是不是吃醋了?”
“嗯。”
林知以为徐颂年还要嘴硬几句,没想到这么快就承认了。他把身体坐正,嘚瑟的笑出声:“我这么受欢迎,你就偷着乐吧。”
林知爱显摆,徐颂年是知道的,他也喜欢对方这种将性格暴露的放松状态。等红绿灯的时候,徐颂年倾身捏了捏林知的鼻子,不等对方反抗就松手,好似刚才作弄的人不是他。
“你干嘛捏我鼻子?”林知问。
徐颂年:“喜欢看你笑。”
“那是因为我好看。”
“嗯,也值钱。”
林知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黑白分明的眼像藏了一汪清泉。这世上漂亮的人不少,但到了三十多岁,还能保持一双纯澈的眼,却是极少见的。
林知笑进了徐颂年心里,像一片羽毛落在最柔软的地方。
轿车停在别墅门口,彼时,林知已经昏昏欲睡,落日的余晖洒在他脸上,整个人都要融进这无边的金色中。
徐颂年伸出去的手一顿,屈指轻轻刮了刮对方的脸颊,然后解开安全带下车。
保姆听见动静迎出来,一声“徐先生”还未出口,就见徐颂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夕阳下,西装革履的男人打开副驾驶的门,弯腰把他的爱人抱了出来。
林知身形纤瘦,被徐颂年轻而易举的抱起。他感受到光线有点刺眼,迷糊的转头,将脸贴到徐颂年胸膛,双手自然而然圈住对方的脖颈。
尽管徐颂年不想吵醒林知,但林知被放到沙发上的那一刻还是醒了,嘟囔:“什么时候了?”
“六点。”徐颂年抬手看表。
林知顺势起身,耸了耸鼻尖。
是厨房飘来的菜香味。
“先生、夫人,饭菜已经做好了。”
林知表情一僵,看徐颂年已经朝餐桌的方向走,也跟了上去。
林知在想什么,徐颂年当然能猜到,将对方爱吃的菜挪过去,两肘自然搭在桌面,说:“不喜欢别人喊你徐夫人?”
“为什么不喊我林先生喊你林夫人?”林知觉得他已经在床上吃亏了,床下当然要占点口头便宜。
“如果你想,也可以。”
“那从明天起,不!今晚起,”林知精神一振,难言愉悦的说:“你要让别墅的人都践行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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