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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馋竹马(近代现代)——绿梦

时间:2024-03-24 08:38:56  作者:绿梦
  夏成宥:“那是因为我吗?”
  王砚初自哂了一声:“怎么会,别往自己头上怪。我和周淮屿之间有不能解决的矛盾,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这回轮到夏成宥沉默。他愣怔地看着窗外高楼林立的建筑,缓了好几秒后才轻声问:“什么矛盾?”
  王砚初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电话挂断以后。夏成宥思虑重重地走回美术部。大家都围着他问什么情况。
  夏成宥把手机放回口袋,一言不发地从他们身边经过,往楼上走。
  顶楼,CEO办公室。
  夏成宥直接经过Camila。
  Camila张口想要说什么但又马上闭嘴,知道夏成宥有特殊待遇,就没有说话,看着夏成宥直接去敲周淮屿的办公室门。
  这次跟以往任何一次敲周淮屿的门都不同,声音急促而沉重。
  “进来。”
  夏成宥进门第一句话就是:“你和组长之间有什么矛盾不能解决?”
  这副质问的模样触怒了周淮屿,手里正在签字的钢笔往旁边一扔,墨水溅了出来。抬眉看着夏成宥,目光冷厉而严肃。
  夏成宥被吓了一跳。但心里急着王砚初这事,又硬气起来,问:“是工作原因?还是私人原因?”
  周淮屿后背松懈地靠在椅子上,微微抬起下颌,眼神里透着幽冷光泽,睨着夏成宥,“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夏成宥看着周淮屿这幅模样有些发憷,站在门口不敢进去:“他没具体说。但我觉得组长这人不错,做事踏实,做人厚道。不会勾心斗角,不会作妖,也不会苛待下属。”
  周淮屿冷嗤一声:“在你心里他形象这么光辉伟正?”
  夏成宥握紧门把手,觉得周淮屿这个样子好坏。
  接着又听见周淮屿说:“你这脑子能猜对什么。他自己不想干了,我何必留他。”
  “到底是什么事情嘛?”夏成宥追问。
  周淮屿:“他犯了我的禁忌。”
  周淮屿的禁忌……
  那会儿夏成宥刚来公司的时候就听同事们说过很多次周淮屿的禁忌。
  禁忌是什么?
  夏成宥一瞬间恍然。
  难道……
  只听周淮屿面不改色地说:“他跟我表白了。”
  夏成宥人都傻了。
  这不可能吧!
  这也太荒唐了吧!
  夏成宥回忆之前和王砚初接触的过往,无论如何也没有看出王砚初喜欢周淮屿,只看出王砚初喜欢自己。
  这回绝对没有错。
  夏成宥相信自己的直觉,他就是觉得王砚初喜欢的是自己而不是周淮屿。
  而且王砚初也没有那么蠢,在公司都快四年了,怎么会不知道周淮屿的禁忌?难不成还专门往枪.口上撞——明知表白会被拒绝还要去表白?
  所以王砚初不可能赌上自己的前程吧?
  周淮屿不会是在撒谎吧?
  “真……真的吗?”夏成宥忍不住怀疑起周淮屿话里的真实性。但又觉得周淮屿没有理由骗他啊。
  可是可是可是。他真的不相信王砚初会喜欢周淮屿。简直天方夜谭。
  周淮屿双手抱臂,姿态闲散毫无撒谎的心虚,薄薄的眼皮慢慢撩起:“我有必要骗你吗?你实在不信,可以去问他。”
  是啊,有必要骗吗?有理由吗?
  夏成宥又怎么好意思去问王砚初是不是跟周淮屿表白了。这不是给人添堵么。
  这一瞬间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痛苦,夏成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看着周淮屿的眼神何时变得难过又哀伤。
  多番复杂的情绪一股脑地全部涌入脑海里。
  夏成宥以为自己还是很有魅力的,能够吸引优秀的男生,能够被优秀的人爱慕。结果自己还是误判了。
  当然这不是让他难受的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周淮屿从来没有变过。
  周淮屿依然还是那个周淮屿,其实没有变。即使有时候说的话、做的事,看起来是那么暧昧。让他产生周淮屿是不是弯了的错觉。让他自恋地以为周淮屿是不是对他也有喜欢的感觉。
  但总会在某个时刻发生一件事,敲响警钟,让他保持清醒。
  夏成宥像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为自己刚才的质疑感到羞愧。
  更觉得压力很大,好像一座山压了下来,让他更加不敢肖想周淮屿。
  那天周淮屿给他擦药时的暧昧,真的是自己的错觉。
  “他走了,你就这么难过?”周淮屿的声音又冷又硬。
  夏成宥吸了一口气,摇摇头,不再言语。转身就要离开,却听见周淮屿说:“我昨天跟人事部说了,从今天起你来我这里当助理。”
  这不是商量的语气,就是不容置喙的陈述。
  周淮屿不经意透露的霸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夏成宥第一次有了反感。
  周淮屿又继续说:“之前你爸爸嘱托过我,要让你在我身边学习。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学。为以后你接手自家公司做准备。”
  夏成宥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情绪低落得傻子都能看出来。
  办公室门关上。
  周淮屿独自坐在老板椅上,目光透着冷沉。
  别人看不出王砚初的心思,他能看出。
  他警告过王砚初了,但是对方依然还对夏成宥抱有幻想。明知道自己配不上,还试图去追求。
  很明显夏成宥也不喜欢王砚初,后者却没有收敛的意思。
  他不得不私下跟王砚初挑明,让他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别想不该想的。
  谁知王砚初硬气,直接不干了。
  让周淮屿很窝火的是夏成宥居然这么难过。
  -
  同事们见夏成宥回来了,知道他是直接去问周淮屿了。所以纷纷围过来问什么情况。
  夏成宥走到自己工位前,开始收拾东西,尽量让自己的神情不那么难过,刻意用轻松的语气说:“组长就是自己不想干了,家里没有发生什么变故。你们别担心了。”
  他当然不会把实情告诉大家,也想要给王砚初留点体面。
  可是同事们都半信半疑的,似乎并不能说服他们。但是既然夏成宥都这么说了,自然也问不出什么。再追问也没意义。
  “小夏,”阿斐见夏成宥收拾东西,紧张起来,“你不会也要走吧?”
  “不是,我被安排去做周总的助理了。”夏成宥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什么高兴的情绪。
  但是同事们都为他感到高兴,说他升职了是好事,还说在周总身边能学到很多东西,还说以后飞黄腾达了不要忘了他们。
  夏成宥疲于应付,只好一一点头。抱着东西走前,说:“明天周末请大家吃饭。之前临时退出团建有点抱歉。加上这回升职,就一起请了。”
  大家都应了下来。
  夏成宥发消息给王砚初,想让他也来聚餐,但是被王砚初拒绝了。这结果也是预料之中的。
  -
  周末。
  夏成宥和大家约好了在某家口碑不错的火锅店里吃火锅。
  开的是一间包厢。大家陆陆续续来了。当然王砚初没有来,虽然夏成宥请了他很多次。
  刚开始大家都在为王砚初的离职感到可惜,随后就开始抱怨新上任的组长爱挑小毛病,逼事多。之后氛围逐渐来了,大家推杯换盏,喝得情绪高涨。
  不知是谁说了句“小夏你命真好,有周总这么个好朋友,想升职就升职,想加工资就加工资,还有各种特殊待遇。周总平日里也对你关怀备至,我们要不是知道周总铁直,还以为他喜欢你呢。”
  “诶诶诶,这话可不能乱说。人家小夏和周总是纯洁的友谊。”
  阿斐抿着唇,要笑不笑的。之前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悄咪.咪地磕,这会儿有人也想磕了。
  夏成宥也觉得对方喝高了,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虽然自己觉得周淮屿不可能喜欢自己,但听到别人说周淮屿喜欢自己,还是有一瞬间的心跳加速。
  但心跳加速后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空落感。
  夏成宥觉得只喝啤酒不够带劲儿,将白酒兑进啤酒里混着喝,一杯又一杯,从来没这么上头过。
  整个人晕头转向的,有了醉生梦死的感觉。
  难怪有这么多人喜欢借酒消愁。
  夏成宥慢慢趴在桌子上,耳边是同事们嘻嘻哈哈的聊天声。但一句也听不懂了,不知道他们在叽叽喳喳地聊什么。两腮红红的,眼神迷离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
  “对了小夏,你那天联谊怎么样啊,有没有看对眼合适的优秀青年啊?”
  “对啊小夏你给我们讲讲呗。”
  旁边的同事推搡着夏成宥,但夏成宥的反应很迟钝,迷茫地看着他们,似乎已经醉得听不懂人话了。
  “糟了,小夏醉了。”
  “谁知道小夏家住哪儿啊?”
  “之前不是说住周总哪儿么?”
  “但是我怎么听说又搬走了呢。”
  四眼醉歪歪地走过推搡着夏成宥:“部草,喂部草清醒点啊,你醉了谁付账啊?”
  “你滚吧你,”阿斐推了一把四眼,“先垫着不行么。”
  四眼本就有些站不稳,被这么一推连连后退几步后,结果眼镜掉了,蹲在地上眯着眼摸眼镜。
  谁知虾仁李从这里经过时一脚把眼镜踩烂了。
  顿时包厢里传出四眼刺耳的怒吼,开始跟虾仁李吵架。
  夏成宥被四眼那一嗓子嚎得清醒了几分,撑着桌子支棱起来,说要去付账。
  再后来阿斐扶着夏成宥走出店外。其他同事也陆陆续续地走出来。
  冬至的天冷风吹来,一下子把夏成宥冷得哆嗦了一下,勉强清醒了一点。听见身旁的阿斐在跟旁边的人说已经给周总打了电话,应该马上就到了。
  他们不知道夏成宥的住处,只能给周淮屿打电话。
  又过了不知多久,夏成宥感觉自己被推到了另一个人身边。那个人身材高大,而且还很温暖,一靠近他,就把冷风挡住了大半,令他很有依赖感。
  于是夏成宥不自觉地往那个人身上靠,但自己站不太稳,不过却被那人稳稳地扶住肩膀,带着往车里走。
  车里开着暖气,一坐进去夏成宥就感觉非常温暖。舒服地哼哼了两声,往身旁的人身上蹭,疲惫地闭上眼睛,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在喃喃什么。
  “什么?”那人问。
  夏成宥声音稍微大了点,不过还是含混不清,说:“老公你来啦。”
  “……什么?”周淮屿低头凑近了些,耳朵贴近对方的嘴。
  然而夏成宥却只是噘着嘴吹气,没有说话。冷飕飕的气从嘴里吹出来,吹到周淮屿耳朵上,敏感的耳朵逐渐发红。
  周淮屿余光扫了一眼前面开车的司机,神情有些不自然,压低了声音,再次耐心十足地问:“你喊的什么?”
  “老公呀……”夏成宥的声音很低,像是用的气音。但在安静的车厢内还是能听得清楚。
  周淮屿怔住,这回他是真听清楚了夏成宥确实是喊的老公。
  如果上次在帐篷里,他还可以说服自己真的是听错了,那这次在车里安静的情况下,他不可能听错。
  前面开车的司机都尴尬了,应该也是听清楚了。
  周淮屿深吸了一口气,搁在膝盖上的左手手指像弹琴一样不淡定地弹着膝盖,平复了一点后,跟司机说:“去他家。”
  “……好的周总。”司机立刻踩油门加速行驶。
  周淮屿此刻内心像是沸腾燃烧的岩浆,什么都可以融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好像在空中飘一样。
  即使是十七八岁的青春期,也没这么兴奋得像个男孩。
  他还是第一次见夏成宥醉得那么彻底过。整个人完全不省人事,好像无论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哪怕前面司机还在开车,周淮屿都没想到要收敛,捏住夏成宥的后颈,低头吻了上去。
  “唔……”夏成宥被迫承受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本能地抗拒着,舌头往外推拒,但对方实在强势,吻得他差点窒息。
  兴奋过头后,周淮屿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夏成宥始终都没有睁眼过,怎么知道他是谁?
  所以那句老公喊的是他么?
  周淮屿松开夏成宥,嘴唇间拉出一条长长的银丝。修长有力的手指捏住夏成宥下巴,低声问:“看看我是谁。”
  夏成宥脑袋在周淮屿脖颈处蹭着,两只手可能是冷,不安分地摸周淮屿质感昂贵的灰色大衣,想要找温暖的地方取暖。嘴里咕哝着说:“你是谁。”
  “我在问你。”周淮屿的手指加重了力道。
  夏成宥蹙了蹙眉,终于摸到了温暖源——一只手。
  好暖和。
  夏成宥醉了以后没有瞻前顾后的心态,直接握住了那只手取暖。说:“不知道。”
  瞬间一盆冷水兜头而下,浇灭了周淮屿燃烧的激情。
  竟然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周淮屿心里梗着一口气。心里被夏成宥钓得不上不下的,没处发泄。
  他抬眸跟司机说:“在前面停下,我来开。你可以回家了。”
  司机很快在前面路口停下,下车离开前跟周淮屿道了别。
  周淮屿一路行驶到江山海小区的停车库。
  路上夏成宥一直在后座哼哼唧唧,好像是有些不舒服,嘴里竟然都没有喊“淮屿”。
  车子稳稳停在车位上。周淮屿从驾驶位下车以后又打开了后座的门。“嘭”地一声关上。
  “夏成宥,你喊谁老公?”周淮屿有些较真了,非要从醉鬼这里问出什么。
  夏成宥偏着头靠在椅背上,摇了摇头,嘴里咕哝着“老公”。就是回答不了周淮屿的问题。
  随即他的肩膀被周淮屿掰正,但是脖子没力,软软地偏向一边,眼睛也睁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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