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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深海(穿越重生)——夏时圆缺

时间:2024-03-24 08:58:58  作者:夏时圆缺
  “我昨天回去的时候和那位侍应生小哥说了,你不喜欢吃三文鱼,所以他们今天就把主菜换成了香烤鳕鱼。不过我还特意给你带来了鹅肝三明治,你可以吃那个。”
  听完这番话后,陆寻的眸色却是微沉了一下,心底默默想到:不愧是能当上M.E首席设计师的人,这路星泽还真是个人精。
  方才那句话里,分明句句都没有提到过任何自己的过敏症,但句句里也都传递出了他对此事的知悉。
  昨天陆寻不想让那位侍应生知道自己的病症,不是出于什么矫情的富人情结,只是因为以前他的身边人就吃过这种亏。
  陆寻的过敏症状有家族遗传病史,早年母亲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的时候没有注意提防,被竞争对手知道这个弱点后,便恶意在她的食物中动了手脚,差点半条命没能救回来。
  自从得知陆寻也遗传了她的病症后,这件事便成为了陆家人心中守口如瓶的秘密。
  陆寻身边,也就只有陆灵和汪越两人知晓此事,为何此番又冒出来了一个路星泽?
  “陆寻,你怎么不吃,难道还不饿吗?”
  被这一句话唤回思绪,陆寻微微偏了一点头向下看去。路星泽的眼睛很大,尾部会有些微微向下垂去,看向自己的时候,里面总会带上一点状似无辜的情绪。
  和记忆中的某个人很像很像。
  陆寻不禁捻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但他立马就回过了神来。
  与路星泽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就与对方有过一个瞬间的肢体接触了。过敏症不会产生抗性,他对过敏源的刺激性反应只会越来越严重。
  所以路星泽绝对不可能是尤瑟。
  有阵烈风自昨夜没有关紧的窗沿溜了进来,路星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陆寻这才反应过来,他竟然还一直穿着被雨打湿过的薄衬衫。
  陆寻终于有些无奈地说到:“东西放在这,我等下吃。二楼有浴室,你先上去洗个热水澡吧。”
  -
  陆寻出门时走得匆忙,没来得及整理床铺。然而下楼一趟再回来,这床被子更是乱得无法入眼了。甚至正中央的位置,还莫名隆了一个圆圆滚滚的形状起来。
  “你在我的床上做什么?”陆寻有些无奈地说到。
  听到这句话后,被子里那团圆形终于慢吞吞地摊成了长条状。路星泽从中探出了头,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就连声音里好像也带着水。
  “我刚才洗过澡了,不会弄脏你的床。”他说到,又补充了一句,“我没有衣服穿了。”
  好吧。
  陆寻确实看见他从被子里露出来的那半片肩头了,于是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主卧旁是一间约莫有十平方米大小的衣帽间。这个别墅里存放的衣服不算多,陆寻挑了挑,他觉得路星泽的身材应该与自己大差不离,便随意选了一件黑色的帽衫出来。
  陆寻的估计果真没有出错,这件衣服穿在路星泽身上正好只是略大了半码的样子。
  他将袖子往上拨了拨,不过半个身子还是窝在床铺里。
  陆寻听他吸了一个鼻子,心底有些无奈地问到;“要喝点什么?红茶、咖啡,还是姜汤?”
  说着,他将卧室内的空调“滴”地一声关了,又推开了半扇落地窗,让被雨水洗刷后略微清新的海风吹了半点进来。
  “热可可,谢谢。”路星泽斜斜地倚靠上了床头。
  听到这句话,陆寻停顿了一下才说到:“我家没有热可可。”
  “应该有吧,你找一下嘛。”
  -
  最后陆寻还真在餐桌右手边的柜子里找到了可可粉,这让他不禁觉得有些荒谬。
  自己口味淡,不喜欢味道过酸、过甜、过咸的事物,可可便属于其中的某一类。
  难不成是哪一次小侄女来时寄放下的?陆寻倒也只能联想到这里了。
  “给,你的热可可。”
  路星泽双手捧着接过杯子,嘴唇贴着边缘轻抿了一口,道:“真好喝啊,谢谢你陆寻。”
  陆寻原本还打算再提醒一下他称呼的问题,但想了想,觉得使用另外一种方式也行。
  “你今天又打算在这里待一天?”这句话里赶客的意味很浓,就路星泽这样人精的性子,陆寻不相信他会听不出来。
  路星泽仰头喝了半杯热可可下去,再放下杯子时,上唇边缘都沾上了一圈浮沫。
  他的声音似乎也被热可可浸泡了一下,开口时忽然变得有些黏乎乎的:“可是外面的雨下得很大诶,你也看到了,我的伞在刚才就被吹走了,所以即使现在想走我也走不了哦。”
  听他这么说,好像连伞被吹走陆寻都觉得是他故意的了。
  “那你就在这边待着吧。”陆寻在心底默默叹了一口气,从卧室内配备的办公桌上拿走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道,“我去隔壁的书房办公,没事不要来找我。”
  -
  只是一天的时间没去公司,邮件里积压的办公文件就不少了。
  陆寻从早晨忙到下午,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终于将几个比较重要的紧急事项处理完毕了。
  他才刚刚放下鼠标,又接到了汪越发来的通知,说境外的分公司等下有个会议需要他参与。
  陆寻下楼啃完一个早晨剩下来的三明治后,又紧赶慢赶地整理着装,坐回到了电脑面前。
  也不知道算是有幸还是不幸,由于台风的影响,金浪度假区附近本不富裕的信号基站,此时变得更加雪上加霜了。
  陆寻看着电脑屏幕上已经卡成PPT的视频画面,只能没有任何表情地宣布了会议提前结束。
  结束了一整天的工作,陆寻忍不住向后靠在办公座椅上闭上了眼睛。长期盯着电脑屏幕容易视疲劳,他伸手揉了揉自己鼻梁正中的晴明穴。
  再次睁开眼睛时,窗外的天空已经逐渐暗淡了下来。
  厚重的云层之中,看不见落日的光。陆寻从办公椅上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推开书房的门走下了楼梯。
  “路星泽呢?”
  厨房中有亮光,正巧碰到汪越出门觅食,陆寻就顺便问了一句。
  别墅里确实没囤什么食物,汪越吃的还是早上剩下来的烤鳕鱼。他将啃到一半的鳕鱼块放下,抬头道:“路先生来了吗?”
  见他略显迷茫的眼神,陆寻确认了,路星泽确实没有出来过。
  “早上来的,你自己点点东西吃吧,我上去看看他。”
  -
  主卧里没有开灯,唯有窗外被雨幕分割成破碎的路灯光斑,还在稍稍地给室内带来了一点明度。
  也不知是不是由于这道光斑是暖色的缘故,总之陆寻就这么看过去时,觉得路星泽的脸色有些泛起了红。
  他心中有个不太妙的猜想。
  不会是着凉了吧?
  这天气才刚入夏没多久,台风一来又正好反弹了回去。路星泽来这一趟看上去什么也没带,之前身上穿的还是昨日那件白衬衫,材质很轻薄,几乎可以算是没有。
  想到这里,陆寻俯身撑在床沿上,又用另一只手试探了一下那人额头处的温度。
  是有点低烧。
  陆寻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了房门。
  出来时,他正巧从二楼楼梯口的位置望见了客厅里的汪越,便直接叫住他道:“汪越,别墅里有备感冒药吗?路星泽有点发烧了。”
  “啊?”汪越仰起头来,惯常没有表情的脸,却在陆寻说完话的一瞬间里变得有些精彩纷呈起来。
  即使隔着一层楼的距离,陆寻都能猜得出来是他的运行程序里又混进什么黄色废料了。
  陆寻只得立马唤了一句“汪越”,企图将他的思维拖回正轨。
  汪越清咳两声,立即回过了神来,重新一脸正经地说到:“有的,我去给您拿。”
  -
  路星泽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唯一露出来的只有那张已经睡到发红的精致小脸。
  陆寻本想轻拍几下他的脸侧喊他起床,可手都伸出到一半了,对于那张与小人鱼酷似的脸,他又有些下不去手了。
  陆寻只好转而在被子上拍了拍,说到:“醒一醒,起来喝药了。”
  路星泽翻了半个身过去,额上凌乱的刘海瞬间沾了满脸。
  他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句什么,陆寻完全没有听清。只将他脸侧的头发撩了撩,想着顺手也能掀一下被子,把他从那里面给捞出来。
  谁曾想,他的好心之举却是被制止住了。
  陆寻愣愣地低头看去,他整条手臂都忽然被床上那人缠在了怀里。
  也不知道路星泽是醒了还是没醒,总之,陆寻听到他的口中,正在低低地喊着自己的名字。
  后面似乎还跟着一句话,但在他鼻音的影响之下黏糊成了一团,陆寻又是一个字也没有听清。
  但这次他却莫名觉得有些好奇了。
  陆寻低下头,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谁知道,下一刻,他的脖子便被那人狡猾地圈在手臂里。
  在陆寻的印象里,他还从来没有与这张脸离得这样近过。
  即使眼睛还是闭着,但那摄人心魄的美仍旧是美得直观的。
  心跳正在逐渐地加速起来,因为陆寻终于听清楚了路星泽方才所说的那句话。
  他说:“陆寻,我终于再次见到你了。”
  
 
 
第44章 触感
  台风过境,第二日是个大好的艳阳天气。
  从窗缝之中溜进来的一道日光,将陆寻唤醒了过来。
  等到睁开眼望向对面的时钟后他才发现,自己竟是又比闹铃声起得稍稍早了一些。
  洗漱一番走出卧室大门时,陆寻还特地留意了一下主卧的位置。那处房门依旧紧闭着,空气中静谧得听不出有人存在过的痕迹。
  陆寻心想:一晚上过去,也不知道那人的病好点了没有。
  但他并没有选择直接推开门去查看,而是转身回到书房,在便签上潦草地写了一行字。嘱咐某个人自己先走了,银行卡留在楼下客厅的橱柜上,他有需要便用。
  末了要将便签贴上主卧大门时,陆寻想了想,又在最后补充了一句话:
  好好休息,自己注意身体。
  -
  很显然汪越起的比自己还要早一些。
  陆寻走下楼时,看见他已经在门口的位置等着自己一会儿了。
  作为M.E珠宝的最高行政负责人,陆寻全年的休假时间基本上不会超过十天,这回也是一样。
  原本他经常会选择金浪作为自己的度假目的地,就是看重了其中的距离优势。自宁城向西驱车二三十公里就能驶入金浪度假区的地界,是个当天往返的好去处。
  谁知这回来得如此不凑巧,竟碰上了七号台风远远偏离预测轨道。明面上看来陆寻倒是多休了一天,但大部分时间里他其实还是在处理公务当中度过的。
  度假区的车库与别墅之间有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坐上车前,陆寻还在翻看着汪越递来的行程确认表。
  他将接下来一周的行程看完过后,又顺手往前翻了翻。脑中的记忆比较混乱,他需要仔细回忆一下自己在此之前都做过什么事情。
  然而看着看着,陆寻手上的动作却忽然停顿了一下。
  “今天是我三月以来第一个假?为什么会来金浪跳伞呢?”
  其实陆寻只是在喃喃自语,不过这句话被汪越听到后,他还是尽职地回复了一句:“这是您上月五号就已经预约下来的行程。”
  转眼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停车库的位置。
  这次过来,他们开的是一辆外形比较低调的黑色奥迪。汪越找到位置后,便坐进了驾驶座。
  转动钥匙打开发动机后,他接着又道:“我记得您下下个月还有一次跳伞预约。”
  听到他这样说,陆寻便往后翻了一下。
  现在是月初,下个月有明确确认过的行程本就不算多,再翻到下下个月更是,整页的月度计划表上只孤零零地写了一个“去金浪度假区跳伞”。
  听汪越的意思,他对这个项目似乎还是挺沉迷的。可陆寻完全不记得了,自己会沉迷于跳伞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正常情况下,他对这种极限运动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才是。
  想到这里,陆寻便问了一句:“汪越,你还记得吗,我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经常来这里跳伞的?”
  “应该是两年前,正好也是六月份的时候。”汪越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回答到。
  陆寻稍微回忆了一下,两年前的六月发生过什么事情,他已经记不太清了。
  不过再往前推去的话,大约两个多月之前,倒是发生过一件令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事情——孙天盛为了谋杀他,亲手策划了一场游轮海难。
  虽然那场灾祸到了最后,好像并没有出现相关遇难者,但陆寻绝对也不可能放下这份仇恨。
  即使通过法律无法直接制裁孙天盛这个幕后指使者,即使后来他为了躲避风头暂时逃到了境外,但陆寻仍旧不会放过他。
  因为他与孙家之间,永远也隔着数年以前,那场无人能够解释清楚缘由的空难。
  想到这里,陆寻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没有忘记,这次回去,还要将那场空难继续调查下去。
  “帮我将今后的跳伞计划都取消吧。”他说到。
  车辆缓缓地驶出了度假区的车库,陆寻放下了手中的行程确认表,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昨天晚上他睡得并不是很好,前半夜里可以怪雷声,后半夜里可以怪晨光。总而言之,他这一觉一直睡得断断续续,脑子里全是光怪陆离的梦境。
  然而陆寻闭上眼睛后小憩了还没超过两分钟,车身由于急停而传来的一阵剧烈晃动,便立即将他晃醒了过来。
  还是维持着闭眼的姿态,陆寻有些心烦意乱地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了?”
  汪越迟疑了一下,声音低低地说到:“路先生来了。”
  听完这句话后,陆寻终于睁开了眼睛。
  透过玻璃前窗向外看去,车子已经快要行驶出度假区的大门。然而此刻,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却突然隔开了它们之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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