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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起了一点细密的汗。
和昨晚惩罚纪佳鱼时的状态截然不同，那时的邱淼然是失去理智的，是愤怒的，会遵从本性，服最原始的欲，蛮横不讲礼数，
那种压迫性地俯视，充满上位者的暴戾，残 忍，
此刻的邱淼然是清醒的，是斯文的，她本应是一潭亘古不变的似水，披着一层看似无欲无求的皮，又恢复成守礼度的古板模样，
这样的邱淼然，被轻轻撩弄后，表面还保持平静，
气息却不自觉地乱了。
这一次，又成了纪佳鱼的主场，
每一次靠近后的呼吸，都把控着对方的心跳…
纪佳鱼夹着包装纸的手指举起来，在对方眼前晃了晃，然后衔着包装纸，直勾勾地盯着邱淼然。
她微微歪头看过来，勾唇笑着，“邱总还装什么呢？”
顶灯的光洒下来，给纪佳鱼的侧脸轮廓，勾上一层浅浅的金边，浓密的睫毛垂下来，像小扇子般眨了一下，缓缓抬眼，
一双琥珀色眼眸很动人，眼神澄澈，又很干净，
明明那么纯的长相，怎么能说出那么勾人的话？
像小妖精一样…
第28章
四个月后, 《奈何明月照沟渠》拍摄结束。
在宣发现场，纪佳鱼在后台被娱记堵住，“佳鱼，这是你的第一部剧对吗？”
“嗯。”
“第一部就能接到古偶剧, 还能和冯雅兰老师合作, 你感觉怎么样？”
这是在给纪佳鱼挖坑呢。圈内人都知道冯雅兰老师架子大, 不待见新人, 而且在一年前开机仪式的时候, 纪佳鱼被爆出“黑料”，
当时‘兰粉’们冲在吃瓜现场，生怕她毁了冯雅兰的新戏, 第一时间赶着骂她呢~
这会让纪佳鱼发表对合作前辈的看法——说漂亮话，会被判定为阿谀奉承, 说前辈的缺点, 会被‘兰粉’攻击，判定为“绿茶”、“不尊重前辈”的无期徒刑。
纪佳鱼弯了弯眼尾, 唇角勾起，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能接到‘慕青鱼’这个角色, 是我的荣幸，我很喜欢这个角色, 因为在这个角色身上, 仿佛能找到自己的影子, ”
“另外, 和冯雅兰老师合作，让我有了‘意外之喜’, 在剧组里能近距离的接触雅兰老师，看到她的另一面, 也是我的荣幸吧…”
话说得圆滑，点到为止，也没明说‘意外之喜’是好，还是坏，
换句话说——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
纪佳鱼完美地绕过这个大坑。
“佳鱼会在现实生活中喜欢上‘寄明月’这样的人吗？”
寄明月是剧中的角色，是把纪佳鱼当做女主替身的人。
“不会，我和慕青鱼一样，我是我自己，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纪佳鱼语气笃定，停顿片刻，又强调了一遍，“我是纪佳鱼。”
娱记：“既然不会喜欢‘寄明月’，那佳鱼在择偶方面有什么要求吗？或者说，有喜欢的类型吗？”
纪佳鱼唇角噙着笑，睫毛轻轻眨了一下，“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
娱记两眼冒光：“真的吗？圈内人？”
“不是明星，”纪佳鱼摇头，眼睛里亮亮的，神情有些憧憬，
“她那种是在自己的行业里，能够闪闪发光的人，她很优秀。”
娱记：“现在怎么样？有在一起吗？”
“恕不奉告。”纪佳鱼浅笑着，眼神里是隐藏不住的落寞。
会场后方，浅卡其色身影一闪而过。
邱淼然穿着一件浅卡其色短西装，在会场后方等着，此刻恰好有些按捺不住，朝着走道走了两步，恰好遇到纪佳鱼被娱记采访，
她听到了，纪佳鱼说——“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
“她那种是在自己的行业里，闪闪发光的人，她很优秀”；
那种神情里藏不住的憧憬与崇敬，
‘爱意’一词已经不足以形容纪佳鱼对她的感情了，
纪佳鱼原来如此…热爱她。
邱淼然也看到了，纪佳鱼说“恕不奉告”时，眼神微黯，连唇角都有稍微地向下压去，
纪佳鱼在落寞——就那么喜欢她吗？喜欢到这样无法自拔？
对于自己是她的女朋友，却无法公开，眼神里那种悲伤，让人甚至无法理解，
【或许应该允许纪佳鱼公开的，从来没有一个女伴会跟在她身边超过2个月，而纪佳鱼跟了她那么久…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给纪佳鱼的一个身份。】
邱淼然这样想着，站在原地，眼神空空的，竟是有点出神，
直到女孩子在前台被采访完，走到后台，然后张开手臂扑过来，她才反应过来，她竟是发愣了，这是邱淼然，第一次在外面发愣。
以前自己面对的，只有项目投资潜力、公司财务现状和发展前景、是否合法合规等等，
面对这样的问题，邱淼然都不会有太多迟疑，她的决策从来都是果断的、理性的…
此刻却能听到心跳声，变得很快，
产生片刻失神，理性在缓缓动摇着，
如同平静的冰川缓慢地裂开一道狭长的缝，
直到漂亮的小姑娘小跑着过来，拉着她走进后台的演员休息室，像小鹿般眨着眼眸，轻轻撞进她的怀里：“淼然今天来我啦~”
“今晚我有空，”
娇气柔软的声音渐渐压低，在耳根处吹着甜甜的气，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气音，缓缓耳语着，“做多少次，都可以哦…”
……
两天后。
【奈何明月照沟渠剧组官方微博】：我们杀青了~历时五个月的辛苦演绎，此刻我们终于要与你相见啦~
感谢全剧组在此期间的倾力付出，感谢有你们，
也感谢大家的耐心等待，一路有你，是我们的幸运。
冯雅兰#冯雅兰超话#@于胡 @纪佳鱼 @陈一盈 @徐喵喵
……
剧组宣发期间，纪佳鱼第二次登上“黑”热搜——
【豆瓣酱App低分预定，这剧，雅兰出场打五分，后面带俩女配特别拉跨，一个是最近的流量小花“莹莹小公主”，看她以前上过的综艺，可装了，作精一个，看着她我就烦…】
【另一个叫纪佳鱼的，之前一次戏都没演过，直接给女二号，绝了，黑幕，绝对是黑幕。叶导一世英名，估计要毁在这俩女配身上，一场戏，两个带资进组的，真够倒霉的~】
【呜呜，遇到那俩货直接跳过，只看雅兰的剧情就可以了，欢迎大家来看雅兰新剧《奈何明月照沟渠》，这次冯雅兰饰演这个被迫与爱人分离的小可怜，啊啊啊啊…光是看剧照和简介就很期待啦，终于等到你！兰兰子冲鸭~】
……
超话广场突然涌现出一堆通稿，多半是鼓吹某人，也不忘拉踩别人——
【冯雅兰在剧组时，有多努力，多牺牲啊…同一期间，星海、南城两头跑着赶通告，连盒饭都是蹲地上吃的，特别辛苦，是娱乐圈少有的、肯付出、肯努力的女演员，】
【至于剧组的其他人，这些新人都特别娇气，比如饰演女三的陈姓女演员，把盒饭里的胡萝卜和西芹都挑出来扔掉，还不愿意蹲地上吃盒饭，与冯雅兰一对比，这位陈姓流量小花显得特别矫情。】
【还有另一位纪姓女演员，也是新艺人，和雅兰对戏的时候经常出问题，自己接不上戏还要求篡改剧本，总是叫着嚷着让导演给她加戏，
纪姓女艺人刚出道就抢戏，是个不安分的，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勇气，是梁静茹吗？】
【……】
“小鱼，咱们被拉踩了，”助理小瑶撇了撇嘴，抱怨着，“太明显了。”
“绝了，这个冯雅兰简直就像块粑粑，谁跟她合作，就染一身臭味，老拉踩新人，捧自己啊，这样的事情不是一次了。”
“需要公关吗？”蓉姐问。
“不用，小问题，”纪佳鱼摇头，“别让粉丝们回应，我们不招黑，稳住，让他们自己当跳梁小丑。”
谁会在意这种莫须有的黑料？
当她的身影出现在荧屏之上时，
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姐姐或许能看到她，
这是她年少时的所有幻想，只要达到这一点，纪佳鱼就知足了。
“我定了一些芋泥蛋糕盒，要尝尝吗？”纪佳鱼指了指办公桌上，一只大纸袋。
助理小瑶拍手叫好：“好耶，给小鱼庆祝杀青~”
蓉姐搓了搓手:“感谢佳鱼。”
手机屏幕亮起来，是收到了大学室友群里的新消息——
【陈墨】：恭喜听说新剧上映了，下次一定去看~给佳鱼捧场~
【楚楚】：不要下次一定，这次一定去看哈哈哈哈哈。
【尹素】：吼吼，以后佳鱼火了，就被佳鱼借过的课本、笔记，上面有佳鱼字迹的，都拿出去卖了~
【纪佳鱼】：哈，我允许啦，笔记拿去卖了吧，反正又不是我的…
【陈墨】：怎么微博上还有黑我们小鱼仙女的啊！
【楚楚】：愿天下无黑，一群蛇精病疯狗乱咬人！！！
【尹素】：加一，真无语了，小鱼上大学的时候明明上课和讲座最认真听，有时候去一起去剧组打杂，我们是为了赚钱，小鱼是为了偷看人家老戏骨演戏。
【尹素】：就这…都能被人骂成业务能力差，素质堪忧？这届网友真不行，气人！
【纪佳鱼】：别气啦，气坏身体就不好了，
【纪佳鱼】：他们在网上骂我，我美美地玩着…到底是谁在受苦受累啦，哈哈~
……
一个月后，《奈何明月照沟渠》上映。
冯雅兰粉丝们卖力地宣发，剪辑视频——
视频里，冯雅兰被人用力一推，白裙蹁跹，扬起一地尘土，柔声喘着摔倒在地，
她哭起来楚楚可怜，像是绝世的小白花女主，不屈地看着眼前的反派。
纪佳鱼身着红衣，腰带紧紧束着，更显得身形姣好，腿长腰细，站姿挺拔似鹤，五指攥住鞭身，拉紧，猛得抽出去，
“啪——”鞭子抽过去，声音很响。
“这一鞭子，抽你欺骗众人，你亏欠那些因为你的背叛而死去的人…”
“啪——”
“这一鞭子，抽你抛弃了她，你亏欠姐姐对你的一往情深…”
“啪——”
“这一鞭子，抽你活该，你脸长得像我，就是该死！”
“我慕青鱼，从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冯雅兰瘫倒在地，软得似一摊泥，胸膛起伏，一张小脸苍白，唇瓣毫无血色微微张开，喘着细气，一双眼半眯着，泪汪汪的，惹人怜爱。
纪佳鱼站立在一旁，微风拂过垂皱了她赤色裙摆，一身夺目的红，衬得肤白如玉，唇似滴血，红妆艳极，像是索命的鬼，
冯雅兰粉丝剪辑这段，原本是想让大家欣赏冯雅兰的绝美哭戏，却没曾想，超话里的这段视频下面，评论全部被带歪了——
【啊啊啊啊，妹妹抽死我~】
【捂脸，一楼你好骚啊…】
【哈哈哈哈哈，抽得好！冯雅兰都三十好几了，天天演绎初恋脸、傻白甜小白花，娇滴滴的，这下被抽了吧？简直正道的光，大快人心！】
【我去，谢谢兰粉的剪辑，我第一次看这样带劲的反派，美人杀胚，我可以~】
【咱就是说，之前在超话里看的那对软文，怕不是兰粉们又故技重施了，喜欢拉踩新人，鼓吹自己家是前辈，鼓吹自己家雅兰艳压全场，我看这小鱼妹妹挺好的，潜力无限的新人…路转粉啦！】
……
这一次，没等到秋水文娱官微出手，网上突然爆出一堆剪辑视频——
“被你发现了…那又怎样？”纪佳鱼目视前方，眼神空灵，仿佛眸底空无一物，“她，是我杀得，”
“你不是喜欢她吗？”
“她死了，我很开心。”
纪佳鱼唇角勾起，噙着抹笑，妩媚入骨，近乎于妖邪的美，修长的手指松开，魔剑出鞘，
银光闪过，一柄剑横飞过来。
下一瞬，一处淡蓝色的身影扑过来，彻底挡住寄明月（主角攻）的身影，
“明月姐姐…”陈一盈以身挡剑，剑锋直穿心口，鲜血在胸膛浸染出猩红的花。
纪佳鱼身形微晃，眼底杀意霎时间淡去，上扬的唇角亦一寸寸压下去，
她红唇微动，无声地说，
“傻子。”
……
这段在弹幕网站播放破7位数的《奈何明月照沟渠》相关剪辑，饰演小白花的冯雅兰反而没火出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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